《公子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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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约-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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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告诉我,我成天收拾你!”
“收拾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别嘚瑟过头遭雷劈!”连歆织笑,笑的不怀好意,“听说啊,那些不遵孝道不尊长姐的人,大部分被雷给劈了,劈成院门外的石头,很久以前有人传,所谓的震门大石,是一些丧尽天良的人在下跪,求爹娘原谅,变成石头来尽孝道,你也想以跪着的姿势变成石头么?很好啊,我举双手支持!”
“你!”韦香姿气得满脸涨红之色,她就是觉得对方法胃口那么大,会把好东西都吃光的,问问对方会住家几天,和她抢几天的好东西,结果闹出什么被雷劈。“别以为你嘴巴厉害我就说不过你!”
“事实上你的确说不过我!”连歆织挑眉,脚背疼死了,只有嘴巴不停地吃能转移注意力。
“你的嘴也就只能用来吃了。”韦香姿咬牙,“你和猪一样,你都侮辱了猪。”
“是么?我是猪?那你和猪抢闺房住,你喜好可真特别。”笑嘻嘻地一扯橙色帐幔。
韦香姿跺脚,举起茶壶扔过去。
这可真是大爷!
连歆织赶紧起身让开,庆幸茶壶里没有热水了,不然她腿脚不便真的躲不开,再被烫成满脸麻子可就糟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小人呐!”
哼一声,韦香姿推门出去。
连歆织擦一把额上冷汗,舒口气,没闹出一地鸡毛,闹出一地茶水。
……
连大冬很晚的时候才回家,坐桌边等吃饭,揉揉酸麻的腿,听陈氏说大女儿回来了他一愣,人呢?
听外面有声音,连歆织忍疼穿上鞋袜,一瘸一拐出去,她左腿暂时算废了,和瘸子一样,“爹!”
除夕那日女儿没能回家,连大冬挺失望的,和陈氏一样没想到女儿会过完除夕十几日后回来,乍一见到她一瘸一拐的不禁怒了,道:“这当个奴婢还没有个性命保证,瞧你伤的,明个别去了!”
韦香姿眼神躲闪,有点心虚,偷偷瞪一眼过去。
连歆织收到继妹妹警告的眼神,一乐,道:“当奴婢我吃好喝好,特自在,反倒是回家了被人用茶壶摔,烫伤了脚,回去丁府指不定耽搁干活,会扣不少的月例。”
连大冬一心以为丁府给了女儿亏吃,不想这伤竟是回家烫的,他眼神不善地扫过陈氏,陈氏再不懂事也不会如此,他眼神又朝韦香姿看去,沉声道:“可是你摔茶壶烫伤你姐?”
韦香姿掐腰站起,有点不服气又有点心虚,强硬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她把茶壶放桌角,一碰不就掉了么!”
“若有心,我即便放它于房顶,它也会被碰掉。”连歆织翻个白眼,慢腾腾坐到桌边,筷子敲打碗,敲出清脆声响,道:“该吃饭了吧,我饿。”
连大冬打算训斥韦香姿几句,不过见大女儿没有追究之意,他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总觉得生疏了。
陈氏面色十分不好,端碗筷上桌,勉强一笑道:“谁家孩子多了不吵个嘴,既然不是故意弄伤的,就都别气了。”
连大冬哼一声,不想说一些有娘养没娘教的话,坐椅子上端起饭碗。
连歆织给个死鱼眼,不气可以呀,至少让某个没长脑子的姑娘承认是故意的吧?一边让别人不生气一边不承认罪行?做坏人可真容易。
上一次回家,面对连大冬,她尚存一些委屈之心,如今,除了内心复杂点,似乎没别的了,爹么,当老子的,总会娶妻,不是陈氏这个后娘也会是别的后娘,不是带韦香姿这个继妹妹也会带别的继妹妹来。

第五十一章

一个人经常在另一个人面前晃,晃来晃去,晃得久了,当一个人突然不在另一个人面前晃的时候,另一个人会很不适应,这套说法放在丁弥骞身上很合适。
换一个婢女给他做饭,换一个婢女给他送膳,换一个婢女……
“公子,奴婢炖的清蒸鲤鱼,味鲜肉嫩,汤美可口。”一身青色衣裙的春妙,笑吟吟介绍菜色。她特意去求尤婆子,让她为公子做饭。
习惯于连歆织做菜味道的丁弥骞,对春妙做的菜兴趣并不大,但他总不至于饿着和自己的胃过不去,当下拿起筷子一夹,鱼肉味道确实不错,也没忘记放盐。
看他表情春妙也知道自己这菜做的很成功,“日后的两天由奴婢为公子做饭可好?”
丁弥骞点头,没多说。
春妙觉得他太沉默了,无论自己说了什么,他只会点头摇头,半个多余表情没有,这般下去不成,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能白白浪费。
放下筷子之后,丁弥骞挥手让人出去。
春妙咬唇,并没遵从他的吩咐,而是稍一犹豫扑上去,从他背后将人抱住,脸贴在他背上,“公子,你便这般不愿和奴婢言谈么?”
丁弥骞显得有点惊讶,他没接受也没抗拒,道:“或许你可以换一张脸。”
“奴婢不认为自己的这张脸比连歆织差。”春妙微恼。
“嗯,连织相貌上有缺陷,太妖了,我也不是特别喜欢。”
“那公子为何……”
“嗯,可我偏偏面对她那张脸的时候有感觉。”丁弥骞动一动手臂,将人从自己背上推下去。
“公子的解释很矛盾,奴婢不信。”春妙咬唇,眉眼间尽是委屈。
丁弥骞挑眉,靠墙而站,“也就是说,一个人可以挑战他天生就厌之物,可见这物对他的重要性。”
“这难道不是在自虐么?”春妙不敢置信。
“你非要个理由的话,你可以这么理解。”
“不会别扭吗?”
“还成,我对她尽量不以貌取人。”丁弥骞轻笑。
“若她的脸不单单长得很妖,且其丑无比呢,公子你还会说这话么?”口气中,春妙不自觉带了一丝嘲讽。
丁弥骞没在乎她不好的语气,反而认真思考下,迟疑道:“或许会,或许不会,有很多方面原因,我不可能全部对你讲。”
“公子这话,是在送客喽!”
“既然明白,何须多问。”
哪怕再不甘心,春妙也知,此刻不宜再多说,而方才说的也够多了,足够让对方思索一阵。很快的,她退下去。
丁弥骞的确在思索,走至窗前,喃喃自语一番,“或许我该去证明一下……”
和韦香姿睡同一张榻是最辛苦的事,连歆织很早以前就体验过,如今再一次体验,其中苦楚更多。
韦香姿睡觉不老实,经常踹被,踹被也就罢了还偏要把被子卷在腿上,一个人占据榻的大部分,让躺在外侧的连歆织各种蜷缩,占据很小的地盘,这么睡真心累。
若以往也就罢了,连歆织现下左脚背正热乎乎疼着,睡不好觉很难受,她烦躁地一起身,手指掐对方手臂。
韦香姿睡得并没有太熟,毕竟她不喜欢有人躺在自己的榻上,遂手臂刚有疼的感觉她便醒了,噌地一声坐起,大声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找茬呀!”
“不想被找茬你就别像猪一样占那么大地盘儿,让别人没得睡。”
互不服输的争吵肯定是没结果的,越吵声越大,吵得隔壁也睡不消停。
连歆织眉头紧紧一拧,下地穿鞋,打算去外面透口气。
大部分时候,她都告诉自己多忍耐,奈何事到临头多数情况下忍不住,一边自我反思一边捂脸地认为,一定也有对方太狡猾的错。
院子里,月光静悄悄洒下,她吹了一会儿冷风心情好些,打算回屋之际突然听到院门处有声响,她再仔细一听,却是从墙角处也传来声音,只见一道身影翻墙而入,她惊呼一声朝后退,惊慌之下受伤的左脚不听使唤,一个绊倒右脚跌坐在地。
“摔疼了吗?”那道人影见她伫立院中也显得很意外,当下朝她步过去,口气有点关切地询问。
在半夜里翻别人家墙头的,赫然是丁弥骞。
日日相处,连歆织岂能听不出他声音,稍稍松口气,喊救命的话咽回去,借着他搀扶的手从地面站起,“不太疼,公子怎么来了?”
“睡不着,便过来看看。”
连歆织好奇他如何找来的,她并没告诉过他家里住址。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低低一声轻笑,“只要我有心,总会找到。”
这个时辰,别人上门,把人请进房里去坐暖和一下才正确,可连歆织思及房内的几人,一时有些犹豫。
丁弥骞没看出她的顾虑,直接牵着她的手朝房门方向步去。
她想要捂脸,公子并不知道她有后娘啊,也不知道她有继妹妹啊,更不知道房里没地呆呀,只有一个大堂能坐,还是坐饭桌边,这么领进去真的可以吗?
两人坐在大堂里的桌边,一时相对无言……
丁弥骞是心中有事,连歆织则觉得时辰不合适,还有其他三人碍着。
想了想,他从袖中直接取出给带过来的物事,那是一个油纸包,他递过去。
连歆织诧异了一下,接过油纸包打开,原来是还稍稍热乎着的猪蹄儿,她抿抿唇,心头窜起一阵喜悦。
借着桌边的油灯,看出她的欣喜,丁弥骞一笑,“不能变成猪蹄儿,只好给你带来一个。”
她今天没少吃,此刻肚中放不下太多,但他既然亲自送来了,她若一口不动总是不好的,且她心里暖暖的,今晚非把这猪蹄儿吞进肚不可。
想到就做,她咬一口猪蹄儿,眉眼溢满笑意。
丁弥骞手指敲打桌面,思索怎么和她开口他想做之事,咳,猪蹄儿真不是用来贿赂的。
连歆织不晓得他有事而来,在吃完猪蹄儿后也不见他有离开的意思,一时间有点尴尬,时间真的不早了,被家里人发现总归不妥。
眼见拖不下去了,丁弥骞摸摸鼻子,终于又从袖中取出一物,此物却是一只红木锦盒。
乍一见锦盒,她眼前一亮,暗暗琢磨这是被送礼物了么?会不会太珍贵?多不好意思要?她绝对不会要的。事实证明不要乐极生悲,没待她高兴完,被打开的锦盒,里面的东西吓人一跳,糨糊糨糊,到底为嘛是糨糊?
连歆织以为自己看错了,错把珍珠当牛粪,揉揉眼睛,仍旧是糨糊,她错了,就不该抱有期望的,一个公子哥哪里会送婢女什么东西,她把自己高估了,以后再也不要。
不用照镜子,她也晓得自己双颊有多僵硬,勉强一笑,道:“这糨糊,公子是拿来玩的吗?”
丁弥骞神态一瞬间有点不大自然,道:“闭上眼睛,听我说。”
闭上眼睛?这是有不可告人的事的状况么?
好吧,眼睛闭上无所谓,暂时不想看他那张脸。
她乖乖听话,丁弥骞有点意外,希望等下她也能淡定如此。
连歆织没在乎他有什么打算,当脸上有凉凉的感觉那一刻,她有点发愣,忍住睁眼的欲望,面上被涂了一层又一层,那是浆糊吗?往她脸上涂浆糊?让她半夜出去装鬼吓人?
这根本就不是“闭上眼,听他说”,是“闭上眼,让他涂!”
念头转得越发快了,转得越发诡异。
丁弥骞手指沾一点点糨糊,先将椅子上的姑娘眉眼涂抹,接着是下巴双颊,画来画去,直把人画成一张花脸才作罢。
大半夜的,借着油灯观察这么一张浆糊脸,他表示压力很大呀!试着牵起她的手,并没有太多抵触,不过感觉总归是不好,他会对她以貌取人吗?
他会对她以貌取人吗?他会对她以貌取人吗?他会对她以貌取人吗?暂时仍旧没有答案,此次试验以失败告终。
连歆织被允许去洗脸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了,头皮发麻,不用再被折腾了么?
这个时辰,哪里能有热水,她一瘸一拐地从椅子上站起,打算去灶屋的水缸舀些凉水洗一洗。
丁弥骞终于发觉她腿脚不便,伸手拦住她,道:“在院子里摔伤的?”
“不是,烫伤,和那一摔无关。”连歆织摇头,绕开他去灶屋舀来水。
水盆放置地上,洗干净脸,水凉的她直哆嗦,道:“公子该回了。”
姑娘的脸被浆糊和凉水一通折腾,此刻在油灯下显得红扑扑,丁弥骞觉得自己太恶劣的,不该这么糟蹋人家姑娘,“连织,我……”
“奴婢累了,想睡觉。”声音淡的出奇。
把人惹火的状况!
丁弥骞手搭在桌上,迟疑道:“明晚我再来。”
求别来!
连歆织有种哭着送人走的错觉,哭晕在灶屋!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有很多种,今晚她遭遇的属于被迫一类,被对方用身份欺压。
连歆织躺在榻上认真思考,作为一个婢女,真的要丧失所有人权么?不能有半点反抗吗?可她有不愿、有反抗的心思怎么办?如何解决?
对某些事有抗拒意思的她,是一个完美婢女吗?
当奴婢难,当一个能面面俱到的婢女难,当一个脑子出了点问题的公子的婢女更难。
丁弥骞走在街上有点懊恼,忘记问小姑娘如何烫伤的,忘记嘘寒问暖,他这个公子当的可真失败!

第五十二章

每个清早都是迎接新的一天,新的一天应该开开心心,不过刚一起身就瞧见讨厌的事物,这一天甭想开心了。
韦香姿和连歆织差不多的时辰起身,两人互相扫一眼,俱是将脸撇向一侧。
连歆织下地穿鞋,穿好衣物打开带回来的包裹,从其中取出跌打损伤散涂抹左脚背上,感觉这药对烫伤并无多大用处,可有可无。
瞧见她坐在椅子摆弄脚的动作,韦香姿嘿嘿一笑,道:“怎么样,我就是把你的脚给毁了,你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连歆织脸色一冷,要不怎么说有些人天生长了一张贱嘴,天生长得欠揍样,不揍她都对不起自己的拳头。
韦香姿仿佛一只战斗胜利的公鸡,得意洋洋步出房门,和她娘说说笑笑去了。
陈氏笑眯眯的,抚摸女儿发顶,一点责怪意思没有。
当娘的当到这份上,也算是一朵奇葩。
有其母必有其女的感觉不要太强烈!
姓陈的和姓沉的果然都一样的感觉不要太强烈!
连歆织快要气死了,偏偏气无处出,为了不给连大冬添麻烦,她既不能拿出扫帚将那母女俩扫地出门,也不能任性地举起茶壶就摔,凭什么别人能作她就不能作的念头能不能不要那么强烈!
在这个家里待着太伤人了,太窝火了。
显然她不知道,更窝火的还在后面。
猪蹄儿上的肉啃得干净,不代表能把骨头啃进嘴里,连歆织昨晚啃的猪蹄儿剩的骨头扔进灶中,被陈氏眼尖的瞧见,把从灶中扒出来的猪骨头递到连大冬眼皮子底下,说连歆织偷吃。
连大冬坐在桌边,看看大女儿,欲言又止,本来嘛,从丁府带回来的猪蹄儿不愿意给家里人吃很正常,谁让家里有后娘继妹,处不好关系常有的事儿,但既然拿回来了,吃就当面吃,大半夜的偷吃算啥事儿?后娘继妹能惦记你那根儿猪蹄儿?这变相的在说别人小气,自己本身也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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