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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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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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当然要查!受此奇耻大辱,岂能让轻薄我的人逍遥法外!只是,此事万不能让龙御夜掺和进来,他若放手追查案犯,只会将事情闹大,打草惊蛇,事倍功半。况且,此事业已发生,立即查出了肇事者又有什么补救呢?

经过此事身心俱疲,眼下我最上心的,又是与子郁约见的事。关于追查肇事者,自然只是暂且按兵不动,以静制动,让蓄谋者掉以轻心,届时证据确凿,锁定目标。不是么,女子的名节何等重要,怕是肇事者,也以为女子遭遇此事后不敢声张,只会自吞苦果罢了。只可惜,我原本不注重名节,我在乎的,只是子郁啊。

齐宕也不问为什么,见我如此吩咐,他只是点头。又陪了我一会,遂道:“我练功去了。”

“练什么功?”

齐宕眨巴着眼睛看我,“结病了一场连耳朵都不好使了,我有说‘练功’么?你听错了,我是说用功,用功读书的用功。头悬梁,锥刺股。”

真的是我听错了么?

转而看四叔叔,四叔叔抬睫看了我一眼,竟是拾了那盏茶离去。

…………

径自走到王府水阁相接的亭榭,睿清王将手里的茶连茶盏一起随意扔下了湖中。

原本还把强暴她的目标锁定在夜与煌灼两人中,这下看来,那个人该是煌灼了。

从今晨见到夜,夜一系列的言行举止看,都不会是夜。犹记得今晨经过太和殿,正巧遇上从太和殿出来的夜。夜叫住他,问,“茼茼的身子不是一向很好吗,怎么突然不舒服了,你把他带到你那去调养做什么?”夜的神态自若,无半分做了亏心事的心虚。反倒,有点昨夜去将军府没见到她,对他的不悦。

他只应道:“感染了风寒,有点高烧。”

夜唔了一声,负手在后,“那朕晚上去你那瞧瞧她,齐宕不也闹肚子了么,顺带也探望齐宕。”话毕,已是一如往常一样和近臣探讨国事,离了去。

这绝不是强暴了自己喜欢的女子的男人该有的反应。看着夜离去,睿清王已然心如镜明。

正这时,察觉身后有些轻微的响动,虽然声响极轻,仍是没瞒过睿清王的耳目。身形极快地掠近了黑衣人,才过了一招,那人已侧跪在地,“参见王爷,属下潜伏在您的府上并无恶意。”

黑衣人拉下面巾。赫然是煌灼的近身侍卫,李制的同胞兄弟李鹤。

“若本王没说错的话,隐身在睿清王府,你这已是第三天了。”睿清王垂睫看他。

李鹤道:“属下受命于将军,在暗里护卫公主的周全。”

睿清王淡淡一问,“是以为本王护不了她吗?”

“不敢。”李鹤恭谨地道:“将军不是不信任王爷的能力和对公主的爱护,只怕旁人来暗的不来明的。比如说皇后,即使是一步不离地护卫在公主身边的宫人,谁又会对皇后心生提防呢。将军有交代,属下在暗里护卫公主,只为了防备了一个人,便是皇后。”

李鹤已把话传达的这么明白,睿清王若还猜不出那个强暴公主的人便是煌灼的话,他便也不是睿清王了。

一向对她冷淡的煌灼,怎么突然差了一个贴身侍卫来护卫她的安全呢?那晚轻薄她的事,明显的是皇后设计的,若不是因为煌灼心知着了皇后的招,且轻薄了她,又怎么会防备起皇后来呢。差李鹤在她的身边护卫,正是煌灼在以补愧疚啊。

睿清王眯眼看着李鹤,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事。

煌灼江北一行,带去的人有李鹤,这,睿清王是知道的。在江北,煌灼遇上了她,李鹤不可能没见过她。而这三日,李鹤潜伏在睿清王府这三日,很显然的,见到了她后,已知道她是公主的事了。

这事,李鹤若是对煌灼说了,已经过去了三日,煌灼不可能不到睿清王府来看她。怕是在甫一知道时,就过来了。可三日都过去了,竟还没有动静。

显然的,李鹤并没有对煌灼提及无衣便是公主的事。而李鹤之所以不提,怕是以为煌灼知道吧。不然,他的那一向冷淡公主的将军,若不知道他的无衣就是公主,又怎么会一转性子,差自己来护卫公主的安全呢。

李鹤也只可能以为煌灼对无衣的身份明了,毕竟,她被强暴的事,到现在为止,除了皇后那边的人和他,便只有煌灼和她这两个当事人知道了。

睿清王沉静地抬眸望月,她的身份的事,连煌灼的近身侍卫都知道了。煌灼本人,却还被蒙在鼓里。就算事态这样静静地发展,过不了多久,煌灼也自然会清晓。

月如细钩,今夜初三。他们约定见面的日子既是十五,便不点拨李鹤去煌灼那里将一切告知吧。她的心病还没医好,此刻怕也没做好见她的子郁的心理准备。他们两人的事,他原也不想插手,十五的那晚,让她自己和他见面了,从此相守。这样相爱的两个人,历经了那么多的磨折,也是到了该好好厮守在一起的时候了。

而他……

不过问世间事的他,因为她,已插手俗事太多了。清心寡欲,潜移默化地,已经在背道而驰。自那晚从宫里回来的路上他吻了睡着了的她起,那晚,多年不曾疼痛的心,重新又疼痛了起来。

即使就这样如平行线两相无交集,他也不能与他的生命过不去不是么?生命只有一次,人总是自私的。那声四叔叔叫的再好听,叫四叔叔的那个人迟早会偎依在别人的怀里巧笑倩兮,他又何必因为她而飞蛾扑火呢?醒醒吧,龙允泽!

闭了眼,清冷开口,“你暂且去回禀你家将军,明晚,我会去寺里与他对弈。”

李鹤抬眼看了他一眼,身形隐没在夜色里。

…………

在床上躺了一会,龙御夜一身便服驾临了睿清王府,内寝里的人皆都接驾,我要起身时,他已过来了床边坐下,“你别起来。”

应了声,看着四叔叔,“你们都下去吧,四叔叔,你暂时也先离开,我有话想和皇上说。”

众人皆都退下,四叔叔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也离开了。

看着龙御夜,龙御夜亦看着我。这样两个人独处,我又鲜少这么安静的氛围是他喜欢的,仔细看过我,目光中尽是关切,“怎么才三日不见,就病成这样了?”

“龙御夜,你以后别来看我了。”

他一怔,“是不是怪朕在你生病了的时候没来看你?”微微着急地笑了笑,“你那天没出席晚宴,我以为你还在与我置气,所以心里有些梗塞。昨晚终是忍不住去了将军府,想再主动与你言和。才知道,你在四叔这调养身体。我不知道你病得这么重,若是知道的话,早过来了。”

“龙御夜,我被强暴了。”静静看他,勉强牵扯出一个笑容。

他先是一愣,继而笑道:“你别开这样的玩笑。”

“你喜欢的女子再也不冰清玉洁了,这样的我,不值得你再花费丝毫的感情。”就这样说清楚吧,他是帝王,该好好地把心思用在朝政上,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你在说什么?”

“我身子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生病呢?真的,本人糟蹋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被人强暴了的事实。”

窒息。

极度压抑的声音:“谁干的?”

“没看清楚。”是压根就看不见。

他终于发飙了,劈头骂道:“将军府那么多的人都是做什么的,你身边的宫人又都去做什么了,身边就没有几个身手好的侍卫跟着么。堂堂的公主的身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笨头笨脑的,被人毁了清白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连翘呢,她一向不是很机灵么,人呢!”

“这次回京后,便允连翘回家省亲去了。”

“你……”话音滞住。

“龙御夜……”

“现在不要和我说话!”他粗暴地打断我的话,起身,良久都在思索我陈述的事实,像是在判断我的话的真伪,在意识到我所言非虚时,猛然袭上心头的刺痛让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便趔趄一步,一下颤抖,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哐啷的茶盏碎地的声音,分不清是割裂了我的心还是他的心,窒息的气氛下,苍白的手指拽紧丝被,抱着膝,哽咽出声,“连你,也不屑理我了么?”

却是置若未闻,一步一步地,他退出了屋。转身竟是踉跄着远去了,然后便听到马嘶声,“驾!”他竟是扬鞭策马扬长而去。

手拽着丝被,我便笑出了泪。龙御夜闻此事实,已是如此反应。子郁呢,子郁又会如何?也是这样的,离我而去么?是不是,见到了他,便只字不提,与他远走高飞,瞒他一生一世?不,无论是欺瞒龙御夜还是欺瞒子郁,我都做不到。

指甲陷进了手心里血影点点都不自知,刺痛实在不容忽视时,低眼才见到。看着手心里血影斑斑,一股自厌的情绪油然自心底而生,牢牢地攫住了我。这样脏的自己啊,是男人都会嫌弃的,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了呀。

…………

疯了样地纵马离开睿清王府。

哪里是不屑理她嫌弃她呢,即使心生生地被凌迟,也只嫉恨那个玷污了她的人,丝毫也不迁怒她啊。反倒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清白都守不住。再在她面前待下去,自责、愧疚、自怨自艾疯狂吞噬者他的神态,失控的他,担保不了他会做出什么来。

夜色苍莽,只是不停地驾马,没有目的地。他自己的大内侍卫,睿清王见他失控离开后,差遣的那么多的高手恐他发生什么意外追赶而去,都跟丢了他。

座下骏马突奔的疯狂终于在他的手颤抖的连缰绳都握不住的那一刻栽下马去。便任由自己重重摔下,徒惹一身伤痕累累。

“夜。”

耳畔回荡着煌灼忧切轻颤的声音,便觉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扶起了自己。他头昏脑重地睁开眼,煌灼一身洁净白衣便觉炫目的很,“子郁……”才叫了一声煌灼的名字,便觉说不出什么话来。

“别说话,你心里难过,我知道,我都知道。”怎么放心夜呢,自出了那样的事起,一面让李鹤护卫公主,一面便注意着夜的动静。知道夜今晚去了睿清王府,他便一直候在睿清王府外。就怕夜已从公主口中知道了事实,会出什么意外啊。“有没有摔伤?”

夜看着煌灼,“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呢?”

“你在乎吗?”煌灼的声音不自觉地又轻颤了几分,“她被人玷污了,你在乎吗?”

在乎吗,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呢?只是……“真心喜欢一个女人的男人,又怎么会因为此事而对那个女人耿耿于怀呢。我不是受不了她,是恨我自己,恨自己连一个女人都没能保护的了。”

夜便听到煌灼说了句无头无脑的话:“我也恨我自己啊。”

那晚夜没有回皇宫,煌灼也没有回护国寺。如少年时并肩躺在草地上,望着繁星满天,夜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想通了,对她而言,发生了那样的事,心里的沉痛又何时比我少一分。越是这个时候,我越应该容纳她。从此,不再在她面前提及此事。”

“我欠你的。”煌灼道:“也欠公主的。把我欠公主的那一份,你也一起还了吧。对她温柔一点,女人还是喜欢男人的温柔多一点。你别动不动就和她杠上……这个月的月圆之夜我便和无衣一起离开。今生,你和公主有任何召唤,我无所不从。”本来是打算再不理凡尘俗事,再不回大周的了。可是,在这里欠了两份债,这一生,总是要还的。

“你们要去哪里?”

“先去找高粲吧。以后,她想去哪里,我便陪她去。”

“真幸福啊。”余光看着煌灼,“子郁,知不知道,有时候我是多么羡慕你……唔,对了,你找高粲或许会去齐国,若见了江南王,代我问声好。”

煌灼笑一句,“什么时候这么惦记你那几兄弟了?”

“也是你的兄弟不是么?”夜笑,“不是我惦记他们,是茼茼惦记他们。一会儿惦记龙天浚,一会儿舍不得龙天诔的,她何时这么牵挂我过?她和龙天羽相处的最好,就当是,替她向龙天羽问声好吧。再说,这次三年不战合约的签定,多亏了龙天羽不是么?你也得感谢龙天羽,要不是他,即使你有我召唤你,你无所不从的承诺,我也是不会放你走的。”

“好。我会去向江南王问好的。”几乎是夜一说公主惦记江南王,煌灼已没想过要推脱。

夜闭了眼,懒懒问道:“十五那天走,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何必呢?”

“嗯。”今晚遭遇的最初紧绷到现在想通了一切的放松,困意渐渐袭来,夜含糊地应了声,睡去。煌灼却再也睡不着,一直清醒直到天亮。

夜昨晚在外没睡好,便随煌灼回护国寺补眠,打算下午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去见她。另外,那事他要彻查不是么?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放过那个肇事者?将军府的下人,看在煌灼的面子上,不赶尽杀绝,牢狱之灾总是免不了的。

到了护国寺夜在煌灼的屋里又睡下后,煌灼独自倚坐在护国寺的菩提树下,神情若有所思。然后李制便将齐宕接来了,齐宕从直通往护国寺的长长云梯大汗淋漓的跑上来,煌灼的眼前便浮现四年前的护国寺的那半月,他每日清晨到来护国寺,无衣在护国寺的寺门前数阶梯等他的画面。

这时候,齐宕已经爬完了阶梯,高高兴地跑到了他面前,“我姐生病三天已经好了。我昨晚回家后,她已经起床用晚膳了!”

然后煌灼便笑了。

…………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65 各转心思

齐宕愣愣地看着煌灼的笑容,惊讶地在煌灼干净的笑容里,看到了松心。

这三天哦,这个谈笑自若的男子虽然常常温润的笑,可是他总能在那笑里看到悠远的牵挂。这一刻,齐宕突然发现煌灼的笑容里,那丝牵挂转为了松心。听到他姐病好了,这个男人松心了呢。

“今天你要教我什么?还有那个点穴的不灵,我昨晚练功,一直点我姐夫,他还活蹦乱跳啊。”

煌灼忍俊不禁,“我教你识别的穴位只针对人的。”

齐宕恍然大悟,问道:“那今天教我什么?”

煌灼以手指点了点树根上早放着的《战国策》,齐宕道:“你昨天已经教我背过诗了,今天……”便有些着急,赶紧把昨天煌灼教他念的诗背给煌灼听,“《望岳》,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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