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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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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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先前听我说这是我和四叔叔的喜堂的其他人,四叔叔的仆人,付神医,李鹤,连翘和龙天羽已经由震惊以为开玩笑,到反应过来这是来真的了。

个个脸上风云变幻,他们不是当事人,却比煌灼这个当事人还要反应迅速。

龙天羽已经破口吼道:“茼茼,你开什么玩笑!!!”

得了四叔叔生前命令的仆人,早在我说出要与四叔叔的灵牌拜堂成亲后,就六神无主,青龙年五等人不善言辞,王嫂哭天抢地地过来劝说,眼里心里只有煌灼的我,怎听得王嫂他们劝诫的一句?

所有人都明白这种事的性质。

我不是与一个活人拜堂成亲,是与一个死人。

要嫁的,是一个死人。

与活人成亲,比如说没死的时候的四叔叔吧,比如说龙御夜吧。煌灼都还有机会。活着的我的丈夫总会死亡,甚至我与丈夫婚姻不幸福,比如说龙御夜,我都可以离开龙御夜。活人间不适合的婚姻,可以休妻、休夫。

可是,死人呢?

嫁给一个死人,抱着四叔叔的灵牌与四叔叔成亲呢?

煌灼他还可以介入吗?

他拿什么和一个死去的人争?

嫁给一个死人,换句话说,是把我余下的一生,都许给了那个死去的人。

许给了四叔叔的亡灵。

这一辈子,余下的几十年,以后,我的丈夫,都是四叔叔的亡灵。

不是生前的四叔叔,是死后的四叔叔。

煌灼终于消化了我说的话,回过神来了,看着我:“你是认真的?”

他知道我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知道我的意志的坚定,无可更改。因为,往昔他不能接受的话,他还自欺欺人地对我笑,安慰我,安慰他自己呢。

现在,面对红白相间的灵堂,他连笑容都挤不出一丝了。

他的面色死沉,僵硬,也像死了的人一样。

我温和地笑着,“煌灼,你知道我是认真的。这就是我想要的。煌灼,你看在场的人,不是四叔叔的仆人,就是与四叔叔身份不对等的人。除了你和龙天羽,谁都做不了这主婚人。而龙天羽虽然不是四叔叔真的侄子,可他自己当自己是侄子,万也做不了主婚人的。煌灼,唯有你。唯有你适合做这主婚人。煌灼,你从来都不会拒绝我什么的,这次……也会成全我,对不对?”

成全我,把自己的一生许给四叔叔的亡灵。

并不是那些身份不对等的人做不了主婚人,唯有如此,唯有如此,给我们之间一个了结,解铃还需系铃人,由你做那主婚人。

他显然知道我的用意,盯着我,“为了拒绝我,不惜用自己的一生去祭奠一个亡魂?”

是的,煌灼。

煌灼甚至没有一句的废话,只镇静地,沉着地,问我:“你真打算,为了一个死人无视我,以身相许一个死去的人,宁愿给一个亡灵做妻子,也不接受我?”

“对不起。”

“好,既然如此,我不问你要答案。有期限地不问你要答案也好,无期限地不问你要答案也好。你永远不给我一个答案,我也不逼着你要。这一辈子,这一辈子,我们永远没有缘分,永远走不到一起也好,我不问你要答案,不问你!我们就这样子吧,做两条平行线。我就做那块望妻石一辈子守着你看着你。你给不给我幸福,我也不奢望了。这样够了吧,你可以不用为了拒绝我,与他在灵堂上成亲了吧?”

他这样地退步。

宁愿永远得不到我,也不要我嫁给一个亡灵地对我好。

可是,以后的几十年,我们余下的一生,煌灼,你真的控制得住你的感情吗?

控制不住的。


做向来比说困难得多。

煌灼,你不知道情不自禁,情难自控么?

煌灼,我做不到在四叔叔死后和你在一起,唯有如此,才能断了你的念头。这样的一辈子,断了你的念头。

笑了笑,“煌灼,若是昨晚你这样说,我可能也不会想到和四叔叔成亲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布置好了呢。”

风雨终于来了,他终于爆发了动怒了,摁住我的肩,吼道:“成亲?你们的婚礼?你成亲了,和他成亲了,你用道义偿还了他的情意,我的情意,你又如何偿还呢?你对得起他了,我呢?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吗啊……”

见煌灼情绪失控,手下控制不住地摇搡我,怕他伤到我,龙天羽几步过来,按住煌灼的手,劝他先冷静冷静,又拽住我力图说服道:“茼茼,煌灼已经退步了,他不逼你和他在一起了。和四叔的这场婚礼,你就打消这念头吧啊。四叔他已经死了,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对四叔的情意,你对四叔的道义,四叔在泉下有知就行啦啊!”

龙天羽说的什么,我一字也没听进去,只心痛地看着煌灼道:“煌灼,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他粗鲁地打断了我的话,“你一向都那么自私,以自我为中心,从来都是之顾虑自己的感受,从不站在我的角度上想象!夜,龙允泽,他们呢一个一个都被我在你的心中宝贵,为了他们,你牺牲我那时不在话下!我从来都是那个被你大义否定掉的人!你想过我吗?你知我于何地?这么多年来,你有优先在意我、考虑我一次吗?你怎么不当先养我享福呢?让他们在天堂上饱暖思淫欲,让我子啊地狱里千锤百炼!我也是人,不是个可少可灭的不死之身!一次次地在地狱里仰望天堂,好不容易被超度后,有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推下地狱!好啊,现在龙允泽真的下了地狱了,真的死了,真的变成魂魄了,你还要用你的一生去祭奠他!你告诉我,你这一辈子做了亡魂的妻子,漫长的一生,我一个人该怎么过?!!!”

“煌灼,对不起。”

浑然不顾他的手摁在我肩上带给我疼痛,我只含着泪看他,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龙天羽虽夹在我们中间劝慰,但显然力量甚微,煌灼再一次将龙天羽一把推开,点头看我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把我当作什么?”
  
我望着他道:“若是死的人换做是你,我也会在灵堂上与你拜堂成亲的。”
  
不,不,早在你离世的那一刻,就跟着你去了,殉情去了。啊,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怎么能打比方我的煌灼死了呢。
 
 我想我的煌灼活一辈子,幸福美满的活一辈子。
  
“你……”可煌灼显然误解了我话里的意思,声音早没了一贯磁性的温和,隐恨于沉痛之间翻滚若涛,几要压抑不住:‘你早想我死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陪着你叔叔了。这一个月我就不该出现在你和你叔叔面前,我增加了你的心理负担,给你和你叔叔最后的花好月圆留下了遗憾。我若没存在的话,说不定你们早就成亲了,哪还用等到这个时候?我就是那个惹人厌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啊……”
  
不是的。
  
泪眼迷蒙中有人再次将我从煌灼的手劲中拉开,是龙天羽整个地挡在了我和煌灼的中间,煌灼的身边多了李鹤,我的身边多了连翘。
 
 李鹤和连翘,一个安抚他的公子,一个解救她的公主。
  
可我真的不想被龙天羽和连翘解救啊,我宁愿被煌灼蹂躏致死。
  
我不想看到他心痛如绞眼中充血站在我面前,不想看他牙关紧咬,才没有落下泪水。
  
不是没感觉到身体几乎被煌灼揉跨散架般的疼痛,是心里比身体更痛啊。痛的那样无法呼吸。
  
煌灼,早有人说我是祸水。说我是天下人的祸水。煌灼,他们说错了,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祸水。我伤的谁,也不及伤的你深。我知道,我又伤到你的心了。我平和雍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的刃,毫不留情地,插入了你的心扉。
 
煌灼,刀子都是双刃的,我的心和你的心一样地疼。
  
煌灼……
  
听得龙天羽痛哼一声,是煌灼将他推开了,伸手指着我,冲塌责问怒吼道:“你没听见他说什么吗?你听听他说了什么话?他要和一个死人成亲,拜堂成亲!她把我当作什么了,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黑藻般的长发凌乱的垂下,而脸色更是白中泛青,眸子耀着极亮的辉芒,却闪烁不定,他一手掩住心口:“我什么都不是,我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苦苦挣扎了好多年,到头来换来她一句对不起……”
  
“煌灼,你冷静点!”
  
“冷静?现在叫我怎么冷静!你每时每刻地想着的女人,现在要和一个死人成亲了。你冷静的下来吗啊……”
  
“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
  
“滚开!”煌灼推开了龙天羽,血红的眼扫射到我的身上,连翘还没反应过来,我已被煌灼从连翘的庇护下扯走,李鹤见状,七忙八忙的叫道:‘公子!’”
  
几乎是被煌灼扯着揉进他的臂下的的,他沉痛地低眼看着我,声音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梗塞破碎:“你想和他在灵堂上成亲,不可能。我决不答应。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紧紧盯着我的眼:“无衣,你不能做那背信弃义的人。你偿还了他的感情,拿什么偿还我?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欠我那么多。你还没有还给我。我现在就要你还,就要你还!!!”
  
“煌灼……欠你的,我下辈子再还给你。”
  
“我不要什么下辈子!”他搡着我,“什么生生世世都在一起那都是自欺欺人的情话,我不要那些凄艳的消磨。无衣,我只要这一生,实实在在的一生。我只要你的这一生!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活着,你已经对死的人心怀愧疚了,你不能连活着的人也对不起!你看着我,我还活着,你不能连我也对不起!!!”
  
“煌灼……”
 
 望着煌灼,我哽咽的不得语。
  
龙天羽见此刻的煌灼还算冷静克制,只蠢蠢欲动,以防煌灼再次失控,他好过来解救我,到没有真的过来,只一心帮着劝说道:“茼茼,你要三思!四叔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浪费自己的一生。你还年轻,不可以草率做出这样的决定。”
  
是啊,四叔叔比谁都希望看到我幸福。
 
可是,我做不到,在四叔叔离开后,那么心安理得地和煌灼在一起。
  
就这样和四叔叔在灵堂上拜堂成亲,这样拒绝煌灼的,把自己的一生都留在想念四叔叔,是我想要的。
  
这条路,无论未来的几十年,我一个人是多么的寂寞,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我无怨无悔。
  
没有理会龙天羽,只看着煌灼,梗咽道:“煌灼,求你成全我。”
  
眼底之色亦转作了决绝的底色,同仁的颜色越来越黑,如无月的深夜,深不见底的黑,几乎可以吞噬所有没入其中的人和物:“你想和他拜堂成亲,不可能!让我为你们主婚,想都不要想!”大雪更见汾阳落下,他那漆亮的眸中片片雪花簌簌落下。
  
慕的松开了牵制住我的手,煌灼摇着头,一步步后退。
  
扑向前一步,拉住随着他后退的衣袖,慢慢地,慢慢地,屈膝跪了下去。

第一次,不是跪的权势,是跪的人。
  
“煌灼,求你——”



结局卷 君子好逑 129 绾青丝

翻查着账簿,第一次处理起家事。

许是年五把账簿做的好,一目了然,许是自己真的很有经商的天赋,在屋子里做了一夜,家业什么的,心里都有了数。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天已大亮,连烛火都用不着了。竟是整夜过去。

回头见年五在身侧,方想起这一夜我屡屡发问,他事有问必答,也跟着我忙了一夜。

合上桌上的账簿,歉意道:“劳烦你了,先回去歇息吧。”

年五不敢当地道:“听公主差遣,是应该的。”

温文一笑,“不是让你们叫我王妃么?”

年五浮了个笑容,避而言他:“公主一夜未眠,奴才就不打扰公主歇息了,先行告退。”

许是叫惯了难改口吧,昨天委婉地提醒王嫂该叫我王妃,睿清王妃了,她因不好不应命,倒是叫了我一句王妃,可试了好久才称呼的那两个字,听着声音也像被谁割了舌头一样。

唉,随他们吧,日子长了,自然就会叫惯的。

也懒得再次对年五矫正这个称呼,只回应着他的话,“我精神还好着呢,大雪压垮了那边几个院子,伤的几个下人我还要去看看。”

年五道:“他们的伤,奴才都治好了,不碍事了。公主一夜未睡,还是先照顾自己要紧,他们知道公主有去看他们的心意,已经够感恩戴德了。”

“怎么行呢,若不是他们抬棺,护全允泽下葬一应的事,也不会伤到。于情于理,我都该代允泽去看看。”

年五便缄默了,好大一阵,才恭身道:“奴才随公主一起过去吧,要是谁的上没好,奴才也好及时搭救。”

我点了点头,正想出屋子,伺候我晨起的侍女已到了,方想起就算夜里没睡,也还是该梳洗呢,与年五一示意,他腼腆地退出来屋子,我便坐下,由侍女净脸等等。

在铜镜里见的到王嫂又一副想逃的样子,笑了:“奶娘。”

王嫂听我叫她,只得硬着头皮过来,“公主。”

“你又忘了还要替我梳妆了。”拿起桌上的梳子,反手递向她。

她轻叹了一声,默默接了。

满头青丝被放下来,映衬着镜中人年轻貌美的脸。这是一个新妇,却没有新妇该有的娇艳欲滴,最多说的上天生丽质的明媚而已。

因为她是一个寡妇。新婚的丈夫才下葬三天呢。

多么年轻的寡妇,遗孀……什么艳的花,喜庆的衣服,守孝的她都是用不上的……

王嫂一梳一梳地梳理着我满头的青丝,只沉浸在青丝柔顺润滑的质感中,浑然忘了梳妆那回事。

想以前,我是最讨厌别人梳我的头发的。及笄那日,青丝那样的顺滑,顺滑的绾不出花样来,才一插簪子,绾的好好的花样又因着那太过顺滑的发丝披散了下来。梳头姑姑为了将我的头发绾住,只得将手下力道加大,紧紧地将我的头发结笄,紧的我觉得头上像被扎了个紧箍咒,气的我当场就将梳头姑姑赶跑了。

及笄之后理当结笄的,可梳头姑姑留给我的惨痛教训,让我摈退了一拨又一拨替我梳头的人。

自己梳头,用簪子将头发绕几圈,再将簪子斜插在绕着的发丝里,任由尺来长的发尾垂在脑后就成了。

简便又自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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