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如青丝暮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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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如青丝暮成雪-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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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朝如青丝暮成雪
作者:唐九歌
文案:
传闻他甚喜海棠,若有进献海棠入他之眼,可为其做一件事,从无食言。
传闻他精于诗作,帝都花会名扬天下,千古传唱,世人无能出其右者。
传闻他喜好风月,与谢无忧梁玦宋襄等公子有断袖之说。
传闻他与天下首富交好,曾为其火烧济州城。
传闻他沙场之上,力挽狂澜。
传闻他中箭身亡,举国哀泣。
史书几页,已过千年。
谁也不知,他不是他,而是她。
“江山,你若要,我给。”她从未见过这个如仙般的谢无忧泪眼中满是绝望。
对不起,害你至此。
“晨钟暮鼓,安之若素,我陪你可好?”她看着白衣沾满鲜血的梁玦默不作声。
只因你,害我至此。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成雪 ┃ 配角:梁玦,谢无忧,宋襄 ┃ 其它:女扮男装,朝堂,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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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传说中,三皇五帝都是著名的部落首领,黄帝之时,离河之滨有着一个著名的大将离公目,受命于黄帝,统领有离氏,安于离河之滨。后代不满启代伯益建夏,不断迁徙,历商周,直至战国秦灭六国之时,为避战祸,族长九渊寻得上古秘传之巫,设界以隔外世,建离国,以慕为国姓,建元上佑,后分封亲族及功臣。约数百年后,离国上下,慕四公子成雪震动朝野。
  天佑二年十月,秋,海棠繁盛,红似新血。对于慕成雪来说,这最好的季节也无心欣赏。她生下本为明珠,却因缘际会,摇身一变,成为慕家四公子,由慕家世子到荫袭父亲的宁王侯和上柱国大将军,由太子伴读到锒铛入狱,由囚犯到待罪将军,由少年裘马到如今坐镇沙场,浮沉之间,成败皆有。
  今夜,她有些睡不着,二十一世纪的她懂王朝更替,历史兴衰,分分合合。如今父亲之仇母亲之恨,令她不得不征战沙场与曾经和她最亲密的男子对阵。前世她没有得到很多,亲生父母的疏离只因她不是男孩,一直以来,她过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但是幸好有赵诚阳,那个和她一样大,从小就给予她温暖和阳光的人。她一直以为可以这样到永远的人。
  只是当她的好朋友林潇潇和他牵着手告诉她他们交往的好消息时,错愕之后,她还是笑了。挺好的,不是么?她生命中看来重要的两个人都很幸福不是么?尽管赵诚阳与她自小的相识相伴还不如与林潇潇认识的几个月。
  感情的事,她早知道,用时间怎么衡量?
  就这样,最好的朋友和她喜欢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在一起了。
  明天也许是最后一战。免战牌挂了那么多天,该来的还是要来。凤回城,离国国都最后一道屏障,攻下这座城,离国就注定了亡国的命运了。而她明白,她不会弃城而逃,更不会求和投降,因为她在战场上学会了一种叫做将士的这一群人,这一种士的身份。太多太多的人和事,太多太多的理由,她只能做她最后能做的。
  战场那头——梁国公子,不,现在已经不是名公子梁玦了,应该是梁国武烈帝梁玦,一个她不知道怎样去爱或者怎样去恨的人。也许他对她,亦是如此。
  叹一口气,今夜,她真的了无睡意,从床上披衣坐起,到这个世界十七年了,有怀念的有憎恶的,在朝堂的算计里,在战争的血腥里,在感情的挣扎里,她确实累了。月光从纸窗中透出来,像是一场一个人的独白剧。
  她仰起头,静静看着如此皎洁的月光,不知道那头的梁公子是何心情。
  终于还是打开房门打算到院中走一走。门外守卫的士兵听到吱呀的门声就立正站好:“将军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你们去休息吧,不用守着了。”
  可他们还是纹丝不动,唉,多少次了,没办法,随他们去吧,往后或许就连守卫的机会也没了。只是,还有往后吗?
  沿着走廊,来到院中的无香亭,这里有一树一树的海棠,在月光下依然红艳如霞,错落有致,明媚动人,不愧是“花中神仙”。因为她每到一处,若是看着合适,便会要求种上海棠。整个离国上下甚至这个空间里都知慕家四郎,风流倜傥,不爱刀剑笔墨,唯爱无香海棠。无香亭便是她慕四公子独有。有无香亭的地方便有她慕成雪的足迹。
  曾有离国首富家挑衅在家中建一无香亭,建成之日当天便是他家落魄之时,无香亭连同他家基业付之一炬。
  当时御史常侍之子柳云说:“你便是让他拆了就好,何必……”
  而她年少气盛,专横跋扈,只一撇他:“他自找的,这离国上下,谁不知道我慕四公子的规矩。公然这么放肆的人,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 
  果然,这离国除了她,再无人敢叫无香亭。有传说他出生时手握一片海棠花瓣,也有说他讨厌花香,唯海棠无香。
  坐在亭子里,静静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什么时候可以回到那个世界,那个二十一世纪发达的家。尽管那里带给她的冷漠可能更多一点。但是至少她能自得其乐,至少她不用像如今这样背负这么多,至少不会得到太多也失去太多倒不如从未得到,还有,至少看着他们幸福也好。
  而她无比庆幸在她还没来得及拿出告白的勇气时他们挽着手出现,总好过让她狼狈难堪,总好过三个人痛苦。还有总缠着她让她头疼却感觉很幸福的弟弟妹妹,还有疼爱她的爷爷。现在想来,那样的小日子居然也如此美好,至少她不会在这里不知明天会不会把小命搭进去。
  往往有的时候我们走到一个痛苦的地方,承受不住时,忍不住回头看,究竟怎么了?为何至此?或者开始忍不住后悔,该做的不该做的,当初怎么就那样做了那样选择了?可是没有如果。
  谁会知道另一条路是对还是更错,又有谁能知道明天或许就是好的呢。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入秋的晚上,寒气还是重了一层,招呼不远处的七七拿来披风烫一壶温酒,从哪里开始的呢?似乎很长,但是想要回想时,千头绪,万头思,一瞬间涌上脑海,恍如昨日。

  ☆、帝都

  “哒哒哒……”马蹄声疾驰,却不是在广阔的原野上,而是在离国最繁华的帝都京兆城的东市,一辆华丽耀眼的马车伴随着马车上发出的铃铛声在街道上如入无人之境,路上的行人听到声音远远就躲开了,有些避之不及的擦着马车边而过,无一丝受伤。看这情形就知道轻车熟路,人们都习以为常了。
  在这京兆城中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就知道,这是慕王府慕四公子的马车,听说马车全部使用上等进贡的木材和布料,而且由天下第一的皇宫御用木匠设计和打造,只有他的马车是除了天子和国相府的郑家公子外,敢在帝都招摇过市,横行无阻。
  马车内宽敞洁净,桌椅软塌一应俱全,一玉冠束发,身着冰蓝丝绸绣着雪白滚边的翩翩少年却是正襟危坐,闭眼沉思,丝毫没有平日的嬉闹游玩。
  忽然一声长嘶,马车在一阵摇晃中停了下来,少年面露不悦:“七七,不是让你凡事镇定点。”
  那驾车的七七却早已跳下车来,故意高声说道:“七七不知王爷今日回府,冲撞了王爷马车,请王爷责罚。”
  少年面色一变,赶忙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恭敬地站在对面的马车前:“爹今日回府孩儿未曾远迎,望爹恕罪。”
  马车里坐着的正是离国战功赫赫,被人们奉为战神的当今天子的同母胞弟慕浞慕王爷,离国宁远侯,官拜上柱国大将军,一直驻守在西北关界防备最大的外患梁国,也是这位慕王府四公子慕成雪的父亲。
  “哼,你倒是越发长进了。”中年男子的声音透过掩着的车帘不怒而威,只见他一袭黑色织锦宽袖蟒袍,端坐车上,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浓眉间英气勃发,双眼凌厉逼人,不看车外的人一眼,“子契,回府。”
  前面驾车的袁子契看起来像是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英俊挺拔,自幼跟随将军上战场,小有名气,是个武卫校尉,自然明白将军的意思,打马前行,路过慕成雪身边时小声提醒:“公子在这大街上横冲直撞,毫无礼法,正巧让将军撞见,莫怪将军生气,赶紧跟将军回府认个错,好从轻处罚。”说完继续驾马慢行。
  慕成雪倒不是怕这个,他的父亲他知道,看起来严厉,其实倒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的,不然也不会任凭袁子契在这跟他说这么多,再加上他母亲护着他,每次不都是化险为夷,不了了之。只是他现在确实不能跟他回去。
  “爹,我有要事在身,刚接到皇上红笔急召,这会儿怕是要来不及了,等我出宫回府,再向爹赔罪。七七。”冲着那辆缓行的马车说完,慕成雪跳上自己的马车,七七训练有素,毫不迟疑,一个跳跃,扬起马鞭,直奔皇宫,急驰而去。
  世人皆知,红笔诏书,代表皇帝急召,国事难决,速来商议。如有怠慢者,可斩。因此若非大事,一般不用。
  慕成雪的马车直奔长安宫,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并无阻碍,听得太监来报,便进入皇帝的寝宫长乐殿,行礼后直接道:“皇上急招臣来这里,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只见龙床之上,一男子只是披衣而坐,浑身金黄,龙纹刺绣,栩栩如生,面色温和却疲态尽显,正是当今文弱的天子淳佑帝,屏退左右,指向左侧的小笼子:“你看看吧。”
  慕成雪望一眼往日活蹦乱跳现在毫无动静的小兔子,一切明了,那帮人早就动手了。
  “皇上,这次应该相信微臣的话了吧,郑贵妃和她哥哥国相郑伯甫早就心怀不轨,臣也是无意中看到了一些事猜到他们会在您的药里动手脚,果然今日这兔子都死了。请皇上早做决定。”
  “朕卧病多年,幸而不再服用郑贵妃的药算是躲过一劫,近来总感觉力不从心,垂垂老矣。朕二十岁即位,到如今也有三十四年了,虽无大过,也无甚作为,若是当年先皇将皇位传于你爹,也不至今日。”
  “皇上不必忧虑,姜子牙七十岁出山,佐武王伐纣,建立功业,皇上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怎么会老。皇爷爷当年不正是看中您宅心仁厚,体恤百姓吗?这一点,我父亲绝对比不过您,他一介武夫只知道舞枪弄棒,战场上才是他的快活地。”
  慕成雪心里忍不住翻涌,对不住了爹爹,您是大英雄,不过比不过皇帝官大啊,让你受到皇帝猜忌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先贬低你一下了。谁叫伴君如伴虎,想说个话还得再三思量。不过据他了解,古代的平均年龄确实不高。
  “当今这天下诸侯林立,分崩离析,祖宗基业,竟……唉” 淳佑帝摇头苦笑,“我已召御弟回都,你可有见着你爹。”
  “家父刚刚回府,我便赶来宫中,见到了还未曾来得及说上话。”
  淳佑帝明显松了一口气,这皇城之中,他能信的只有这个亲弟弟了。他这个侄儿慕成雪虽说飞扬跋扈了点,和国相府郑伯甫的公子郑则贵的名声有得一拼,却无疑是忠心耿耿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此来牵制那个郑则贵。
  当初不该因思念姝儿,就召她的三妹郑家三小姐郑妩入宫,又封她哥哥郑伯甫为国相,不想竟是引狼入室。
  “你可有什么想法,只管说来,朕都会详加考量。”
  慕成雪暗自诽腹,还能有什么办法,改革了,变法了,中国历史几千年,大变小变千千万,不过结果,尽好的不多,况且这片大陆南有苢国,东有卫国和陈国,北面更有虎视眈眈的梁国正在吞并陈国,不出一个月,定能传来陈国国灭的消息。这些昔日的诸侯早就心怀不轨了。
  离国传至今日,几代帝王都无所作为,只知道游戏人间,早就积贫积弱,现在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了。
  “轻徭薄赋,退耕还林,不是不是,是还田于民,土地兼并太严重,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良田土地是根本,富商高官抢占良田,哪个不是千顷甚至上万顷,普通百姓失去土地,有的沦为家奴,有的自然占山为王无恶不作,长此以往,怎能不出乱子,民不安而国何以强。”
  淳佑帝听后,沉思片刻:“你说的朕也懂,只是国库空虚,再贸然削田,百官们该如何。”
  “皇上,倘若你现在有三位家仆,给他们每个人一个月的休沐日外加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等他们回来时你要收回。一个月后,第一个仆人恭恭敬敬把一两银子归还与你;第二个仆人给你一两银子后又给你一两银子,他说他做了点小买卖挣了五两银子为感谢你分给你一两;第三个仆人给了你一两银子后又给了你五两银子,他说自己做了一桩买卖挣了十五两银子分给你五两,自己留下十两还能再挣。你愿意把银子交到哪位手中?”
  “当然是第三个仆人。”
  “可他是如何有这么多银子,正因为他是商人,他知道怎么钱生钱,他给你的自然也多。那你能只留他不要那两个仆人吗?他们若是稍有心术不正,心理不平衡,他们会做什么?”
  “怕是会出乱子。”
  “那你把得来的钱均给第一个仆人些,少收或者不收第二个仆人额外给你的钱,第三个仆人这样的人多了,何愁国库空虚。至于官员,这天下有德有才之士还怕没有吗?皇上若能把他们收入朝堂,来一次大换血,不是不是,换掉一些只靠世袭无任何才德的还有阻碍政令的官员。何愁朝中无人,奸佞当道。”
  至于那个国相郑伯甫,三省六部分割相权,最是合适,慕成雪越想越觉得幸好他在那个时代有好好学习,还是挺有用的。
  他的话皇上是听懂了,这可是大事,不是一句话就能成的。弄不好群臣并起,不好收拾。“容我再想想,还有别的吗?”
  慕成雪知道,要让重农抑商的封建帝王改变形式,鼓励通商,本就是件难事。再加上官员这样调换,触及宗法旧制,怕是只有有魄力的君王敢了。
  其他的细枝末节,慕成雪把自己还记得的以前学过的东西大致说了一遍,管他哪朝哪代的,记得一点是一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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