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鹿-热闹的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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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色鹿-热闹的空城-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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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吃过那么香的炒疙瘩,哪天应该把他带来找找过去的感觉,也算是共过患难,就算是以后他跟徐铃或跟了别的什么人,也别把我给忘了。
  
  我不得不怀疑徐铃此次来见我的真正目的,如果她把赌注真的放在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那么她赌对了。我不可能漠视一个生命的凭空出现!将来我们一家三口手拉手出去散步,旁边突然跑出来一个孩子抱着林峰的腿叫爸爸?我的孩子奶声奶气地问我,妈妈,为什么我的哥哥/姐姐跟我爸爸叫爸爸,却叫你阿姨?逢年过节孩子奶奶把一家子人都叫到一起,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红包,两个媳妇一人一件新衣服?以后的婚姻中随时随刻有个孩子提醒我这一年中发生过的事情以及丈夫和好友间的故事?想想都觉得好笑。
  
  晚上林峰照例睡觉前打来电话,我以有点着凉为借口匆匆道了晚安。我需要时间,需要好好想想明白,至少要想好我究竟打算怎么办。
  
  第二天一下班,林峰就等在公司门口,我笑着迎过去。
  
  “今天感觉好点没?有没有发烧?用不用上医院?”林峰关切地问。
  
  “我没事,你到楼下的星巴克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就下去,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咱们回家路上说呗!”
  
  “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我微笑着说但是语气却不容商量。
  
  等我来到星巴克,他正焦急地玩着手里的咖啡杯。
  
  “林峰,我们的婚礼还是推迟吧!”我开门见山。
  
  “为什么?”他惊诧地看着我,想从我的脸上找出答案。片刻后他笑了,“你是不是又想考验我了?要不你也得了那个婚前紧张症了?”
  
  “我昨天见过徐铃,她有了你的孩子,最近工作又丢了,我觉得你不能不管她。”我字斟句酌地看着他说,他的笑容刷地消失了,瞪大了眼睛,额角开始出现汗珠。
  
  “不可能,我再没碰过她,我发誓!”这是他反应过来后的第一句话。我知道这样的消息对于我和他都难于接受。
  
  “可不可能你去问她,但是她的确有了。”
  
  他惶恐地抓住我的胳膊:“你不是说过原谅我了,再也不提这事了?”
  
  我耐心地像哄孩子一样对他说:“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还能心安理得的结婚吗?你把她们先安顿好了再说吧!”
  
  “这跟我们有关系吗?那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她应该自己承担。”他激动之下不管不顾地大喊。
  
  “林峰,冷静一点,如果你现在不承担责任,将来会后悔的,你就完全不为他们大人孩子想想?”
  
  “那我呢?谁为我想想?难道犯了一次错,我一辈子都要为它付出代价?可是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改了!”他歇斯底里之后把脸埋在双手里,双肩剧烈地颤抖着。
  
  我歉意地对四周被打扰了的顾客笑了一下,轻轻地拍拍他的头,他新剪的头发绒绒的有些扎手,我贪恋地摸了又摸。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替你想想该怎么办好。如果你要真那么不负责任,也就不是我喜欢的林峰了。她现在没了工作,北京物价这么贵,她们娘俩怎么活得下去啊!要说回老家吧,她家挺特殊的,她爸管孩子特别严,发起脾气来我这胆大的都吓得要死。要看见她大着肚子灰溜溜地回去,非把她打死不可。你尽可能多帮帮她,毕竟,那也是你的孩子,不行把她接到你家去住我也不反对。咱俩的事等晚点再张罗吧。”我跟交代后事似的,一条一条轻轻地跟他念叨。
  
  他抬起头眼睛血红地问:“你还会嫁给我吗?”
  
  “傻瓜,到时候再说吧!”我在一次又一次的极端中慢慢长大,如今也学会了模棱两可,给彼此都留一些希望未尝不是另一种结束的方式。
第 36 章

  如果说上一次和林峰分手是急性阑尾炎发作时那种尖锐的疼,来得毫无预兆疼得天翻地覆须得立马根除以绝后患;那么这一次的分开就变成了某种慢性疾病的折磨,长久的隐含的不可名状的无法启齿的寝食不安的不能忽略的疼痛,蚕食着我对生活的热爱和工作的激情,连昔日最无法抵挡的美食在我眼里也失去了诱人的魅力。
  
  我检讨自己,林峰到底在我心中占有怎样的位置,结论是我是爱他的,也没有爱他爱到不顾一切放弃自我的地步,但是要说到此为止我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一个人,我愿与之共度一生生儿育女的话,那个人就非林峰莫属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我们都没办法控制的,只能说是缘份到头了。
  
  偶尔林峰会给我打电话,但我没刻意打听他们俩怎么样了,也不是我管得了的,就算孩子的爸爸妈妈间没有爱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中国多少对夫妻不也是都这么过一辈子的吗?更何况孩子还有热切盼望着它的爷爷奶奶呢!有一天我恰好路过一家婴儿用品商店,无意中看到一副温馨的画面。林峰的妈妈正拿着一件粉红色的小裙子笑着往徐铃的肚子上比划,徐铃开心地笑着,表示更喜欢绿色的那件。我在橱窗外驻足了几秒钟转身走开,如果这就是她需要的,我为她高兴,每个人追求的东西各不相同,我要是真遇上一见倾心的东西,也没准要千方百计地弄到手。
  
  要不怎么说我觉悟高呢,个人生活都乱成这样了,我也没忘了关心国家大事,当初没趁青春年少时把我发展成中国共产党党员,真是我党的一大损失。这两天新闻说了,我市公安在全国各地公安系统的配合协调下,成功地破获一个特大犯罪团伙,此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罪大恶极,集杀人贩毒于一体,有组织有预谋,并且牵扯到社会各界的高层名流,此次毒瘤的铲除,揭开了我市扫黄打非工作的新篇章,对全国范围内的刑侦工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我打电话给公安局的同志想了解一下,这次逮住的人里有没有杀害汪洋的凶手。警察同志含蓄地说,目前我们还不能百分之一百地肯定,而且还缺乏证据,需要法院的进一步确认和宣判,但是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汪洋一案对此次行动有很大的帮助。
  
  我听了十分高兴,如果汪洋知道自己在身后还能成为一个对社会对人民有贡献的人,一定会觉得自己特牛X。
  
  我想赶紧给郭可打个电话,她听了也一定会开心,可是大白天她的手机居然没开,难不成她在开会?结果接下来几天都找不到她,想起来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我联系了,我才觉出事情不对。到她的公司一看,居然早已人去楼空,办公室大门紧锁,里面文件废纸撒了一地,显然走时匆忙,没来得及收拾。
  
  我心里慌慌的,她会发生什么事呢,需不需要报警?想起还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找到她,上了QQ,找到“懒娃娃”的图像,给她留了言,但愿她还能上网,看了留言会跟我联系。
  
  没过多久,我的电话响了,没有显示号码,我喂了半天,郭可的声音才响起:“李争,你家里现在有别人吗?”“没有啊。”“那我上来了,你给我开一下门。”
  
  弄得我也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我轻轻地走过去把门打开,小心地左右看看,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半天郭可才气喘吁吁地从楼梯间出来。
  
  “怎么了?电梯坏了?”我迎上前去问。
  
  “嘘,我怕让开电梯的看见。”她像做贼一样闪身进屋关了门。
  
  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到底怎么回事?”
  
  她拿起我的杯子,一口气把水喝光然后说道:“你最近看电视了吗?”
  
  “看了!”我兴高采烈地把新闻又报道了一下,还把关于汪洋的事公安局是怎么说的又复述了一遍。
  
  郭可听了低头不语,我疑惑地问:“这事跟你有关系?”觉得不太可能啊,忽然我想起来一个人,不禁大吃一惊“难道王彬他……”
  
  “王彬跟他们生意上有些来往,多少受到一些牵连,内部消息是警方正在搜集他的证据,所以他暂时先躲起来了。”
  
  我想了想问:“那他会不会有事?”说完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从汪洋的角度看希望所有的坏人最后都被正法,另一方面从郭可的幸福出发又希望王彬能够侥幸逃脱。没办法,老百姓就是老百姓,觉悟还是不够高。
  
  郭可忧心忡忡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他跟我说早年刚出来的时候是做过一些违法的事,后来早就不用那一套了,基本上生意都是正道,跟毒品什么的不沾边。这次主要是被人陷害。”
  
  “不是他岳父家是当官的,挺有权力的吗,不能想想办法?”我小心翼翼地问。
  
  “说起来好笑,刚好他岳父那儿也动荡了,自己还需要别人帮助呢,看王彬没什么价值,立刻怂恿女儿跟他离婚,另外攀一门更有势力的亲家。”
  
  我听了也想乐,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己女儿都当礼物似地送来送去,大概那闺女长得应该还说得过去吧!
  
  “王彬正跟他岳父谈判呢,同意跟他女儿离婚,同意不揭他的老底,只要他岳父帮他摆平这回的麻烦。”
  
  听郭可这么一说我不禁双眉紧锁,虽然没见过王彬的岳父,听着怎么就那么老奸巨滑,还是当老百姓好,我这样的要是被扔进那个圈子里,立马就得给生吞了,骨头都不带吐出一根的。
  
  “那你怎么办?”我关切地问。
  
  “他让我先躲躲,怕他岳父或者其他什么人突然翻脸,拿我当筹码。”她想了想坚定地说:“我等他,等他把这些事情都弄利索了,我们俩远走高飞,哪怕是到村里当个老师什么的,也挺好。”我没想到她和王彬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如果王彬真的对她也是真情实意的话,她还真是苦尽甘来了。
  
  “对了,那王帅呢?他怎么样了?”我忽然想起来他那张阳光灿烂的脸来。
  
  “还以为你不记得他了呢!”郭可打趣我。“正好这件事要拜托你了,前几天事发的时候,王帅正在上海参加DJ比赛,王彬给他打了电话让他躲一躲,后来就没了消息,现在我和王彬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他最有可能和你联系,如果见到他,千万留住他,他哥最不放心他了。”
  
  我忽然很担心王帅,一直觉得他是一个不愁吃穿不问世事的大男孩,就这样猛地把他扔到残酷的社会上去,还不得活活饿死。
  
  留郭可随便吃了点饭,送她出了门。我依依不舍地拉着她:“你多保重,不行咱就自首吧,你又没干过坏事,政府肯定会宽大的。”
  
  她苦笑了一下:“现在不是自首不自首的事,又没通辑我们。如果有事情,还在QQ上给我留言吧,你也多保重。”
  
  看她又消失在楼梯间里,我百感交集。
  
第 37 章

  关上门回到屋里我感觉到一种悲哀,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哀,这个世界想找到一份纯粹的只属于自己的感情就那么难?是不是不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精疲力竭就难成正果?又不是要到西天去求取真经,干吗非得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功德圆满?跟我比起来郭可更是个爱情至上的家伙,就算她和杨小乐的感情都千疮百孔了,她还是曾经执着地相信那段青梅竹马的爱情,妄想着他哪天忽然大彻大悟,跟她一起完成那个爱情童话。如今又是无怨无悔地投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职业,怕就怕命运弄人,老天爷不成全他们哪!
  
  正坐在那儿发呆,听见有人敲门,这又是谁啊?我打开门一看,防盗门外站着一个男的和一个老太太,黑咕隆咚地看不清长相。“找谁啊?”我警惕地问。
  
  男的清了清嗓子,紧张地说道:“是李争妹妹吧!我是张刚啊!还真让我们给找着了,你看多不好意思,冒昧地打扰了!”
  
  听着这声音耳熟,想不起来是谁了。“先等会再不好意思,您究竟是哪位啊?”我问。
  
  “我是张刚,徐铃是我媳妇啊,也难怪你不记得,一转眼都四五年没见了,你没变,还是那么年轻!”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徐铃的前夫吗,他们怎么找到我这儿了。我赶紧打开门,放他们进来,一边跟老太太打招呼,“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阿姨快进来,门口风大,看把您吹着。”
  
  把两人让到屋里坐下,我赶紧给他们倒茶。
  
  “你们这是刚从老家过来?”
  
  “嗯那,北京可真大啊,一下火车就找不着北啦,弄得俺们娘俩晕头转向地。”老太太接过茶杯,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我的房子。
  
  “大刚啊,你看人家李争多有出息,这房子多带劲啊!比你们单位吴书记家里都亮堂,到底是北京啊。”老太太滋溜喝了一口茶水,关切地看着我问:“闺女啊,你这是在哪儿上班啊?一个月得挣多少钱哪?”老太太跟我妈说话一个味,我觉得特亲切,而且我们那人有个特点,没两句话准能问到你的工资收入上去。我一五一十地都跟老太太交代了,憋着没敢问他们大老远来找我干吗!
  
  我客套地问:“阿姨,你们这是刚下火车?吃过饭了吗?”
  
  “没呢,大刚说要下饭馆吃,我说那有啥吃头哇,埋汰不说,还贼拉地贵,北京好是好,就是不实惠!”
  
  我赶紧站起来,说道:“饿坏了吧,那你们稍坐一会,我这就下去给你买点吃的。”
  
  老太太死活拉住我,手劲还挺大,差点没把我拽一趔趄。“快别忙活,大刚啊,你帮我拽住你妹妹,这么打搅你,俺们都过意不去啦。”
  
  张刚也说:“真别忙活啦,我妈就这样,你这有点啥我们随便吃点就行。”
  
  我带老太太到厨房里看了看,不是我客气,是真没吃的,刚才郭可给我炒了个鸡蛋西红柿,还剩下半碗放冰箱里了,抽屉里有几包榨菜,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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