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宝钗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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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宝钗缘-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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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逞能。 
  寇名扬之所以要在羊牧劳面前逞能,这里面有个原故,他是妒嫉羊牧劳的名气比他大, 
妒嫉田承嗣更看重羊牧劳,害怕羊牧劳抢了他的位置。 
  哪知羊牧劳也是抱着同样心思,尤其对他刚才的说话更为着恼,心里想道:“你寇名扬 
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小视于我。好,我冷眼旁观,看你如何出丑?” 
  本来他们二人若是同心合力,虽然未必能活擒段克邪,但却是决计可操胜算。如今羊牧 
劳立心要令寇名扬出丑,便故意虚发一掌,等于袖手旁观,这就大大便宜了段克邪了。 
  段克邪也在恼怒寇名扬的出言无状、见他欺身进击,正合心意,大喝一声,“来得 
好!”宝剑一挥,左掌随发,寇名扬也真不弱,侧身一闪,施展分筋错骨手法,居然一把抓 
着了段克邪的肩头。 
  哪知段克邪的内功已得藏灵子的真传,自成一家,与中原的武学宗派都不相同。肩头的 
琵琶骨本来是内功最难练到的部位之一,琵琶骨倘若被人拿住,功夫就使不出来,而藏灵子 
的内功,却可以把琵琶骨练得似钢条一样,寇名扬用力一捏,反而把自己的手指震得隐隐作 
痛。 
  两人的动作都快到了极点,几乎就在同一时候,段克邪的左掌也已与寇名扬的右掌碰个 
正着,只听得“蓬”的一声,寇名扬翻了一个筋斗,说时迟,那时快,段克邪大喝一声: 
“着!” 
  如影随形,剑光一闪,在他的大腿上划了一道伤口,这还是段克邪手下留情,要不然这 
一剑就能削断他一条腿。不过,段克邪也暗暗叫了一声:“侥幸!”原来寇名扬的功力实在 
与他旗鼓相当,倘若单打独斗,段克邪仗着超妙的轻功,赢面较大,可是也决不能赢得如此 
容易。如今,由于寇名扬轻敌躁进,一下子便给他刺伤了。 
  段克邪心目中的大敌还是羊牧劳,他一击倒了寇名扬,手底毫不迟缓,立即便向羊牧劳 
冲去。羊牧劳正在得意,段克邪的剑招已似狂风暴雨般的袭来。羊牧劳暗暗后悔,“不知寇 
名扬伤得如何。他毕竟是自己人,唉,我忍不住一时之气,反教这小贼得了便宜了。” 
  寇名扬伤得并不重,但他以“外宅男”统领的身份,一交手便给人家打得四脚朝天,而 
且是当着羊牧劳的面前,这面子往哪里放?所以他虽然心知肚明,知道段克邪已是对他手下 
留情,但仍然禁不住气得哇畦大叫,七窍生烟。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又向段克邪展 
开攻击。 
  他领教过段克邪的厉害,不敢近身搏斗,改用兵器,于是在腰间解下了他的独门兵器虬 
龙鞭。这条虬龙鞭抖了开来,长达一丈有多,鞭上满是倒须。抖起了虬龙鞭,一出手便是连 
环三鞭,“回风扫柳”,段克邪展开绝顶轻功,身法比寇名扬的长鞭还快,虬龙鞭未到,他 
已双肩一晁,身子随着鞭梢直转出去,虬龙鞭就差那么几寸,连他的衣角也未沾着。 
  可是旁边还有一个羊牧劳,羊牧劳趁他在闪避虬龙鞭的时候,唰地一窜,快似飘风,双 
臂箕张,向外一展,一招“苍鹰展翅”,便来擒拿段克邪的双腕,段克邪倏然转身,疾用 
“斜挂单鞭”式,左掌斜削,猛切羊牧劳的脉门,右手长剑一挥,又荡开了寇名扬再次攻来 
的一鞭。 
  但羊、寇二人毕竟是一流高手,在武功上都有独到之处。段克邪靠着超卓的轻功,最初 
二三十招还可以从容应付,五十招之后,气力渐渐消耗,身法就比不上初时的轻灵,应付对 
方的攻势,也就越来越感到困难了。 
  羊牧劳挣回了面子,又灭了寇名扬的威风,尽管他和寇名扬之间还有心病,但此时此 
际,他已是一改袖手旁观的态度,出尽全力来与寇名扬联手合斗了。段克邪有好几次想先突 
破较弱的一环,向寇名扬突袭,都给羊牧劳挡住。 
  羊牧劳叫道:“寇兄,对,就是用你目前的打法,不必贪功。 
  咱们一个近攻,一个远袭,这小贼插翼难飞!”寇名频这时知道羊牧劳的武功见识都比 
自己胜过一筹,不得不对他帖服,于是收起了争功之念,服从他的指挥,在两丈开外,挥鞭 
远袭。 
  他虽是比羊牧劳稍弱,但那九九八十一路虬龙鞭法也非比寻常,使到疾处,只见鞭影翻 
飞,稳如沉雷,疾如骇电。几乎是贴着段克邪的身形飞舞。羊牧劳展开了“七步追魂掌 
法”,如影随形,向段克邪追击,每一掌都是劈向段克邪的要害。 
  史若梅看得惊心动魄,正在暗暗为段克邪担扰,忽听得又有欢呼之声,有人叫道:“好 
了,聂将军来了!不怕这小贼三头六臂,也决难逃脱了!” 
  只见一个戎装佩剑的将军,大踏步走上前来,史若梅又惊又喜,原来这个将军不是别 
人,正是聂锋。 
  聂锋是薛嵩的表弟,在魏博与潞州之间的博望城做镇守使,归田承嗣管辖。这个安排是 
薛嵩的主意,因为他要讨好田承嗣,所以把聂锋的兵力和地盘都划归田承嗣,同时他也可以 
利用聂锋来监视田承嗣,等于在田承嗣的内部安下一枚棋子。这次正是因为田、薛二家联姻 
之事,田承嗣将聂锋请来,由于聂锋和男女两家都有关系,准备请他陪同新郎到潞州迎亲 
的。 
  薛嵩未做节度使之前,和聂锋比邻而居,聂锋的女儿聂隐娘与史若梅情如姐妹,自小一 
同玩耍,一同习艺。所以史若梅一见是聂锋来了,便不禁又惊又喜,心里想道:“聂表叔的 
剑术高强,倘若他也出手,唉,这,这小冤家只怕有性命之忧!”又想道:“不知道隐娘姐 
姐来了没有?聂表叔是个好人,隐娘姐姐对我更好,不如我跑出去见他们,请他们看在我的 
份上,将他放了。想来他们是定会依从我的。”“可是,我却怎好意思开口?人又这么多、 
我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夫妻相认?” 
  史若梅正在心乱如麻,踌躇未决的时候,聂锋已走近“战场”,他见段克邪不过是个十 
六七岁的少年,居然与羊、寇二人打得难分难解,不禁大为惊诧,便停下脚步,向段克邪问 
道:“你是什么人,父兄是谁,为何偷进田大人的节度府?” 
  段克邪早已从夏姨(夏凌霜)口中知道聂锋的为人,也知道聂锋与他的父亲有过一段交 
情,当下便朗声答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父段硅璋,我名段克邪。只因田承嗣搜 
括民财,将库银充作聘礼,故此我将它劫了,今晚特来寄刀留简的。 
  听说你做官还算比较有良心,难道你也要来助纣为虐么?” 
  聂锋听了,大吃一惊,“原来竟是段大侠的儿子,段大侠一生解困扶危,且又是为国尽 
忠的烈士,天下同钦,我怎能伤害他的儿子?”“可是,我若袖手旁观,那就得拼着与田承 
嗣翻面了,怎生想个法子,可以暗中助他才好?”义利之念在心中交战,登时也是心乱如 
麻。 
  史若梅正要不顾一切的跳出去,忽又听得有人大叫道:“还有一个贼人在园子里!大帅 
有令,决不能让他们逃跑!” 
  原来田承嗣已得部下解救,他首先发现史若梅放在他枕头下的那封书信,接着又发现金 
盒已经失去,这一惊非同小可!那封信是用薛嵩口气写的问候信,他并不知道送信人就是史 
若梅,只道是薛嵩派来的高手。 
  段克邪用匕首钉在桌上的那封信,早已给他部下发现了,连匕首一并呈上,田承嗣看 
了,更是吃惊,段硅璋的儿子名叫段克邪,他是早就听得羊牧劳说过了的,当下想道:“这 
两封信的字迹不同,不知是否一伙的?听羊牧劳说,这段克邪的武功委实不弱,倘若他只是 
一般强盗的首领,劫了我的聘礼,到此寄刀留简那也还罢了;倘若他竟是给薛嵩收罗的武 
士,那么这事就更严重了。”要知他的后一想法若是事实的话,那就证实薛嵩也在收罗各方 
好手,处心积虑的谋他,他焉得不惧。 
  不久,又有武士进来禀报,说是贼人已在园中发现,羊牧劳与寇名扬正在与贼人交手, 
看来可操胜算。田承嗣听了稍稍放心,但因为他发现两封书信,怀疑薛嵩派来的高手不止一 
人,因此又传令下去,叫部下加紧搜索贼人的党羽。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若是贼人都给他的 
手下擒获,他就要向薛嵩大兴问罪之师:倘若是给贼人逃走,那即是说薛嵩派来的高手比他 
的手下人都强,那么他就只好向薛嵩求和了。 
  史若梅正在心乱如麻,踌躇莫决,不知是出去的好还是仍然躲藏的好,忽听得外面人声 
步声嘈嘈杂杂,己走进了院子。 
  这些人并非已知道有贼人躲在这里,他们是来向田承嗣的儿子献殷勤的,有人便叫道: 
“大公子,外面发现了刺客,你不要出来,我门来保护你。”他们听不到回答,再生惊诧, 
议论纷纷,“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大公子怎的还是熟睡未醒。”有人便来拍门。 
  史若梅一把将田承嗣的儿子提起,忽地打开了房门,沉声喝道:“谁敢上前,我便把他 
一剑杀了!”她一手揪着田承嗣的儿子,一手握着短剑,剑锋抵着他的背心。 
  这些人中,有一个是跟了田承嗣多年的老护兵,田、薛二人以前同是安禄山手下的将 
领,两家时有往来。这老护兵依稀还认得史若梅,不禁大骇,颤声叫道:“你、你不是薛家 
大小姐么?” 
  史若梅道:“不错,你快去向田承嗣说,叫他马上传令要寇名扬和羊牧劳退下,否则我 
就要他儿子的性命!”那老护兵道:“薛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下个月就要过门来作田 
家的少奶奶的啊!”史若梅大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也一剑杀了!”那老护兵吓 
得魂不附体,连忙飞奔去禀报田承嗣。正是:彩凤焉能随俗子,芳心早有意中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风云阁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龙凤宝钗缘》——第三回 无奈芳心遭误解 忍教好梦总成空  
梁羽生《龙凤宝钗缘》 第三回 无奈芳心遭误解 忍教好梦总成空   史若梅把心一横,“反正我已给他们发现了,还怕什么?”当下一声喝道:“闪开!” 
就押着田承嗣的儿子出去。 
  聂锋躇踌了片刻,忽地拔出剑来,喝道:“姓段的小子,你休要挑拨离间!我聂某人只 
知道服从长官,你在别处胡为也还罢了,你擅闯田大人的节度府我焉能不管!” 
  段克邪心头火起,想道:“原来一做了大官,好人也都变坏了。”见聂锋提剑奔来,忍 
不着气,“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爹爹当年识错了人!”一个“盘龙绕步”,闪开了 
羊牧劳的一掌,唰的一剑,便向聂锋刺去。 
  寇名扬瞧出有机可乘,长鞭一挥,修的就从左翼攻到,这时正面有聂锋,右面有羊牧 
劳,段克邪身法再快,也决难同时闪开三个高手的攻击。 
  段克邪向聂锋刺出的那一剑,剑势十分凌厉,但以聂锋的本领,若以全力招架,也总可 
以挡得一两招,聂锋却似被他这凌厉的剑势吓住,“啊呀”一声,忙不迭的便向后退。 
  他这一退,恰巧挡在寇名扬与段克邪之问,聂锋在魏博的地位乃是田承嗣一人之下万人 
之上的将军,寇名扬那一鞭刚刚扫出,不由得大吃一惊,生怕误伤了聂锋,这一瞬间已不容 
他思索,他的武功亦已到了收发随心的境地,心念一动,长鞭疾的收回。 
  但高手比斗,争胜只是在瞬息之间,哪容得有些许犹豫,错失良机?寇名扬的长鞭收得 
快,段克邪的身法更快,他身形一起,早已从聂锋的头顶飞过,寇名扬的长鞭还未来得及再 
抖开来,只见光芒闪烁,已是有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飞洒下未,寇名扬吓得魄散魂飞, 
哪里还来得及招架?段克邪剑尖颤动,一剑刺下,在他身上戮了七处伤口。 
  羊牧劳大惊失色,连忙赶上,连发三掌,才挡住段克邪的攻势。寇名扬也才得保住性 
命。 
  寇名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离开了段克邪数丈之遥,他的手下才敢过来将他抬起。寇名 
扬身受七处剑伤,虽非要害,却是疼痛难当,忍不住呻吟呼叫,声声凄厉,连羊牧劳听了, 
也不禁动魄惊心。 
  聂锋那一闪恰到好处,饶是羊牧劳老奸巨滑,也看不出他是故意的,只是在心里暗骂聂 
锋胆怯,错失良机,累人累己。段克邪身受其惠,却已心知肚明,知道了聂锋暗助自己,暗 
自想道:“在聂锋的处境,他岂能不故作姿态,与我作对。” 
  段克邪本是个聪明人,一明白了聂锋的心意之后,战略也立即因人而施。当下使出了精 
妙的剑法,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当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变化万状,疾似雷霆。表面 
看来,他攻向羊牧劳和攻向聂锋的剑招都是同样凌厉,其实攻向聂锋的都是虚招,攻向羊牧 
劳的才是杀手。但他以极迅疾的身法使出极复杂的招数,其中虽是有虚有实,除了身受者可 
以感觉得到之外,旁人哪里看得出来?羊牧劳被他杀得头昏眼花,更是难以觉察了。 
  羊牧劳连遇几记险招,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这小子如此厉害,看来我今晚是决难 
取胜的了!”但也有点奇怪,想起自己单独一人和他交手的时候,他还未能着着进攻,如今 
有聂锋联手,反而给他迫得步步后退。不过羊牧劳既然不能觉察段克邪攻向聂锋的乃是虚 
招,便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段克邪初上之时,还未曾拿出全副本领,而是保存实力,准 
备对方有高手陆续到来。羊牧劳心里有了这么一个想法,禁不住更是怯意大生。 
  段克邪正在杀得高兴,忽见有一大群人从前面一间屋子里出来,与此同时,那些在四方 
观战的武士,纷纷移动脚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现出一片骚动的情形。段克 
邪隐隐听得有人说道:“咦,那不是薛节度使的大小姐吗?”她还未曾过门,怎么却与咱们 
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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