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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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黄云记-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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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如今除了信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火云见向南说的有道理,便拱手道:“难得姑娘深明大义,请受火云一拜。”

第51章(下)红颜义怎堪相报

向南冷冷地说道:“你们不要误会,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们所说的什么义气,也不是为了你们反抗朝廷,我全是为了陆崖,希望你们能成功……救了他之后,你们带他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来,将来若要再见,我们说不上就要兵戎相见,到时候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众人听她这么说,便都沉默不语。待向南走后,若水问众人道:“我们要不要信她?我担心她欺骗我们,之前陆崖去城隍庙就是她写的信诓骗去的。”

秦万东道:“若水说得对,万一这是个圈套可怎么得了?”

邓剡却说道:“我看不会,若是她想害我们刚才就可以下手,而且陆崖那么相信她,我们也应该相信。”

张道真道:“方才她手下留情,不像是坏人,而且依照若水所说那陆崖的武功有一些得到了她的指点,我看这姑娘人还不错。”

若水仍坚持己见,道:“那又如何,没伤了你就确认她是好人吗?何况陆崖为什么不亲自来和我们说,却又叫她来传递消息,而且一无书信,二无凭证,我们如何信得过一个蒙古人?”

火云摇头道:“她刚才说的对,除了信她我们还有什么选择?救人要紧,就算崇国寺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了。”

到了傍晚向南和翠竹才回到王府,陆崖在闺房内等了一天,心中着急问向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向南只道:“你只需要听我的安排就好,不需要问那么多。”

陆崖再三询问,向南也只是不说,当晚二人依然同榻,和衣而眠,陆崖因疲累很快睡熟,向南则辗转反侧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一时也觉得踌躇,但总不能叫陆崖以身犯险。

过了二更天,窗外有人低声呼唤,“主人,睡了没有?”

向南见陆崖已经睡着,偷偷起身披了件衣服,又在首饰盒里挑了几件最贵重的首饰,这才推开房门出去,见幽兰在门前等候,她便拉着幽兰的手偷偷来到花园的假山后面,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幽兰道:“按照主人吩咐,我已经把马可波罗请去了。”

向南道:“那两个傻瓜可曾听你的安排?”

幽兰道:“他们已经和后去的一帮人会合了,估计明早就会出城。”

向南点点头,将首饰递给幽兰,“这些首饰价值不菲,你找个当铺换成银两,足够你过下半辈子了,谢谢你帮了姐姐,权当打赏给你。”

幽兰推辞道:“主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需要用钱的。”

向南道:“这件事不能留下任何线索,你明天一早带着银两离开大都,永远不要再回来。”

幽兰闻听,忙跪倒在地,急得都要哭出来,“主人,幽兰做错了事吗?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向南叹了口气,将幽兰扶起,说道:“没有,幽兰做得一直都很好,我很满意。但是这次不同,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那外国人和陆崖不是一条心,将来找到王府来认出了你,那样会连累我们全家的。你只有速速离开大都,方才能保我一家没事,若是他问起我爹为什么叫他去崇国寺,我爹也一概不知,无凭无据谁也拿咱们没办法,你若留在此地,后患无穷,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但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说完这番话心中也是一阵难过,若菊已死,幽兰又不得不离开,儿时相伴的伙伴越来越少,怎能叫她不觉酸楚?

幽兰也是极舍不得,主仆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阵,最后,幽兰丢下首饰,道:“主人,蒙你大恩,无以为报,这些首饰怎么能比得了我们主仆之间的情谊?幽兰走了,主人保重。”说完哭着跑了。

向南回到房里,怅然若失,看着陆崖熟睡的样子,心中暗道:陆崖呀,陆崖,你可知道我为了你心都碎了吗?

次日,陆崖又问起陆秀夫如何解救之事,向南只说已经办妥,等比武之后,就见分晓。陆崖虽然心中着急,但此刻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将一切赌注压在向南身上,究竟这赌局是输是赢,他也越来越没把握。当天,向南又把碎心掌的要领反复强调,并告诉他与飞鹰对敌之时,飞鹰用什么招数,你只需要用相同的招数即可,但万万不可与他力拼。陆崖一一记下,他把之前所学的所有武功全部思索一遍,加上贾步平遗留下来的秘籍也认真研究,但是心里依然没什么把握。

当晚下起了瓢泼大雨,陆崖心中焦躁,在房内来回踱着步子。向南坐在头,倒显得格外悠闲。

如今向南身边只剩下素梅和翠竹两人,俱都在左右伺候,翠竹见陆崖走来走去,便道:“别在走了,转得我头都晕了。”

素梅抿着嘴偷笑,却不敢多和陆崖说一句话,陆崖不理会翠竹,摊开手对向南说道:“这场大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我要如何出城?小南,你们一点消息也不给我,难免我心里烦躁。”

向南伸了个懒腰,笑道:“放心,我一定带你出去,不过这雨也真麻烦。”

陆崖不解,问道:“怎么麻烦?你早就有办法了是不是?”

向南道:“我本来想叫你打扮成幽兰的模样,装作我的侍女,跟着我轻轻松松就混出去了,但是这场雨来得不巧,怕把你的胭脂冲掉了。”说完咯咯地笑出声来。

陆崖急道:“那御赐金牌可曾到手,既然这个办法不行,只好用那个了。”

向南道:“别人拿着金牌可以出城,你能吗?一露面就得被人识破。”

陆崖坐了过来,拉住向南的手道:“好姐姐,你就帮我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带我出去,我要替若菊和我师兄报仇雪恨。”

提起若菊来,向南又不免难过,便抬手朝陆崖的手打了一下,“别又提伤心事,你这次就算出去也危险得很。自己也要千万小心,到时我帮你混进教军场,之后的一切就看你的了。”

陆崖大喜,“怎么出去,告诉我。”

向南道:“明日若还下雨,我便坐轿子去看比武,你和我同乘一副轿子,这样就行了。”

“好主意!”陆崖道:“等到了地方我再偷偷溜出去,不过我这次要堂堂正正地以陆崖的身份去比武,可不要再扮女人了。”

向南道:“没人要你扮女人。比武之后,不管输赢,自会有人接应,你就赶紧逃走吧,不要再来大都。你我也……永不相见……”说到这向南又要哭,朝陆崖的胳膊上用力拧了一把,“都是你,本来我不愿意去想这些事的。”

陆崖吃痛,见向南如此,只好忍着,说道:“真的多谢你了,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向南叹道:“不忘又能怎么样呢?我愿意跟着你走,但你却不会为了我留下。你最好还是忘了,我也最好忘了,咱们……”说着说着又觉得难过,便又改口道:“不必谢我,明天你要是打不过他,变成死鬼别来回来吓我就好了。”

陆崖知道她故意掩饰心中悲伤,想到与向南可能就此永远分别,顿觉不舍。这数月来向南经常陪在左右,又对他情根深种,两人肌肤相贴何止一次,便是罹难之际她也依然不离不弃,陆崖又非草木,岂能不为所动,只是他因为两人属于不同阵营,又因为爱慕尹兰在先,便把这份感情深深压抑。明日就要分别,有些话若是不说恐怕再难有机会,他也不顾翠竹和素梅在场,将向南轻轻搂在怀里,道:“小南,其实我……”

向南却将他推开,道:“有些话不必说了,说出来只会更让人难过。”

陆崖低头不语,他能给向南什么呢?

向南说的对,那句话说出来只能是伤害。

第52章(上)无良徒重出江湖

到了天明雨也未住,反倒比昨日更大了。

伯颜一早去了教军场,向南待伯颜走后,才带陆崖出门。陆崖先扮作侍女陪向南上轿,轿子走了一段路他便脱下女儿装束,这身臭肉早被向南看过,陆崖也顾不得许多,就干脆在向南面前换上男儿装束,向南也不知避讳,陆崖怎么脱,她就怎么看。

两个人相视一笑,均觉得有趣,陆崖低声道:“亏大了,被你看了好几次,迟早有一天我得看回来。”

向南把头扭到一边,对着窗帘不去看他,笑道:“有本事你就来看,不过怕你没这个机会。”陆崖见分别在即,向南反倒不像昨天那般伤心了,也许是故作欢颜,心中的伤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就在这时轿子忽然停住,前面有人说道:“去哪里的?”

陆崖和向南同时一惊,外面素梅骂道:“瞎了眼吗?王府郡主的轿子也敢查。”

外面的官兵闻听解释道:“小人不知道啊,不过这是奉命行事,出城的人一律盘查。”

素梅道:“谁下命令,那么大胆?那王爷的轿子你是不是也要查啊?”

官兵结结巴巴地道:“这……别叫我们太难做,这是李恒大人的命令?”

向南在轿内道:“别和他??铝耍?盟?床椋?椴怀鍪裁淳陀兴?每础!彼底沤瘟币惶簦?枪俦???唤文谥挥幸淮┳藕喝朔?蔚拿烂采倥???跋蚰显诙?辛料嗨?苍?????蚰系钠?炔7茄俺0傩账?校?衷谟忠醭磷帕常?奔吹阃饭???靶u擞醒鄄皇短┥剑??皇强ぶ髟谀冢?甙桑?甙伞!?p》向南哼了一声道:“我问你,为何今日巡街的不是张?将军的人?”

那官兵赔笑道:“郡主有所不知,前一段时间白莲教起义,李恒大人在大汗面前告了张?一状,现在怀疑他与那些人有关联,故此兵权暂时交给李大人代理。”

向南点点头,不再理会他,把轿帘放下,吩咐道:“走吧。”

等离开那队官兵远了,陆崖才从向南座位下钻出来,手里还抱着脱下来的衣服,惹得向南咯咯地坏笑。陆崖坐到她旁边,边换衣服边低声道:“笑什么?你的腿都给我看到了。”

“呸,”向南嗔道:“谁叫你乱看?”两个人仿似情侣间调笑,彼此心中都觉得有趣。

过了半晌陆崖才道:“看来之前定下的计策已经削弱了张?的兵权,这样我们逃走就更有把握了。”

向南奇道:“什么计策?”

陆崖将之前与火云等人定下的挑拨离间之计讲述一遍,向南听完说道:“虽然张?不会去教军场了,不过你要走脱却也没那么容易。”

陆崖点点头,心中却想,如果走不了就与那些恶人同归于尽好了。

等到了教军场,轿子就停在后方,翠竹和素梅打着伞先陪同向南去擂台后面观战。陆崖则将藏在轿子里,偷偷掀开轿帘向外面偷看,擂台上面扯了一块大帆布,却也只遮挡了评判和几位官员。刘大同仍然屹立不倒,也不知道他打了多久,显然是这一场他又占了上风,正把一个大汉从擂台上丢下。

外面大雨滂沱,除了少了八卦门的几个朋友,之前一些大门派都在冒雨观看,有的穿着蓑衣,有的拿着雨伞,有的干脆就光着脊梁在雨中淋着,但各门派观众的热情却很高涨,。再看王孝穿着蓑衣面无表情地站在擂台旁,看来今日他并未打算发射金针,也可能是被贾步平偷走暗器之后来不及另行准备?

袁振彪依然笑呵呵,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两个人都是李恒的人,但他们所说的神秘剑客又在哪里?陆崖在人群中仔细看了看,却也未发现什么端倪。

陆崖看看左右无人,披上蓑衣带好斗笠,偷偷从轿内爬出,他背上背着弓箭,腰挎着五雷神机,双鞭太过显眼,便合作金枪用布套套着,大多数人都在观看比武,也没人留意他从什么地方出来。

陆崖刚走到人群中,刘大同又胜一阵,袁振彪高声道:“刘掌门拿下第七胜了,真是叫我们大开眼界啊。”

台下豪杰欢声雷同,均为刘大同叫好,刘大同从早上打到现在,依然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向台下抱拳道:“刘大同谢谢各位抬爱,还有哪位前来指教?”说了半天也无人上台。

刘大同正暗自得意,忽然有人喝道:“蒙古人打不过你,我来试试吧。”从江南地界的队伍里走出一人,头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身上穿着一件黄色道服,中等身材,人群中极不起眼,腰间提着一件兵器,也用布套套着。

那人跳上擂台,拱手道:“在下杭州冼苍山,来领教刘掌门的高招。”

刘大同见来人客客气气,便也抱拳施礼道:“幸会幸会。”

擂台下面却一阵议论纷纷,要说江南英雄当属辛不平最为出名,青年一代当是铁比熊霸陈一华;通天灵猿付二探;独脚金蟾谢三安武功最高,但是应该都不是刘大同的敌手,最近又新出世一个陆崖,自称黄云大侠的,众人也有些耳闻,但是这冼苍山这个名字却从未听说,他凭什么本事来挑战刘大同呢?

就听冼苍山笑道:“刘掌门武功高强,在下实在佩服得很,还望手下留情。”

刘大同道:“这个比武损伤在所难免,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我尽力不伤你也就是了。”他以为这冼苍山是怯场了,言外之意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

李恒忽然道:“冼大侠不代表汉人,代表桑哥大人。”

冼苍山冷笑一声道:“不错。”

众人闻听先是一愣,接而哗然,“原来是鞑子的走狗,什么大侠。”

“刘掌门打败他。”

“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陆崖闻听也不禁心中一动,原来这个冼苍山就是李恒请来的神秘剑客,故此对这冼苍山格外留意。台上亦摄斯连真也是神色微变,他从这神秘道士上台开始,竟然看不出这个冼苍山有什么特异之处,但这样反而叫他更为心惊,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本领?

刘大同一听冼苍山乃是桑哥的人,再加上擂台下的人这么一起哄,便对这人有些鄙夷之意,哈哈大笑,“既然是走狗,那我还留什么情,你把武器解下,我们来大战三百合,不对,不对,三十回合就打你下台。”

冼苍山道:“我一向剑不离身,比武之时我若拔剑就算输。”刘大同心想那布套里的定是一把剑了。

李恒笑道:“怎么,瞧不起我们?还是怕了?”

刘大同根本没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冼苍山放在眼里,哪里会怕,“好!那就出招吧。”

冼苍山将斗笠摘下,随手丢到一旁,这才露出庐山真面目,此人面如冠玉,长眉郎目,三缕胡须,便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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