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人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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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人是大佬-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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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顿时像有飕飕的冷风吹过,冻得人牙齿打颤。

  奇怪啊,明明是一副温良恭让的样子,却能让人诚惶诚恐,噤若寒蝉,这大概就是陆一行最厉害之处。

  「行少说得没错。」鬼叔边咳边说,「阿杰,我们都几十岁的人了,很多事情,该放下的就放下好了。你看我,平时就喝喝红酒,打打高尔夫,叫十七八岁的小妹妹做做按摩,不知多舒服,钱是赚不完的,地盘是争不完的,那些打打闹闹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去做吧。」

  杰叔被他劝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小声道:「反正我就是老顽固,食古不化。」

  他间接地认了错,气氛总算慢慢地放松下来。

  「原来鬼叔您也玩高尔夫啊?」陆一行像突然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志,兴致勃勃地问。

  「呵呵,虽然也练了有两三年,差点还是在二十以上,惭愧啊。」

  「改天得闲,咱们切磋切磋?」

  「阿非和阿标打得比较好。」

  「总之一起去打个过瘾就是了……好了好了好了,大家都来开牌吧。」

  由于受到杰叔那个老不修的刺激,我一不做二不休地让陆一行连赢了五铺。

  「小明哥,我师兄邓荣是你什么人?」当胜利的筹码赢得足有菜盆那么高时,赌王金突然一脸紧张地问我。

  他的眼睛果然好厉害……不清楚他与断爪荣是敌是友,我含含糊糊地答:「从前曾经一起住过……」

  「那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我不太清楚……」

  「唉,还是算了,师兄说过,他想见我自然会来找我……可是没有了他,这几年我们香港在世界赌王争霸赛里就再没赢过一次了啊。」

  我心里一跳。从前不是不知道断爪荣的上半辈子很精彩很厉害,可是没想到这么厉害。看来我们那个穷街陋巷还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邓荣,原来你说的就是当年鬼王叶汉大战三天三夜,斗遍了古今中外所有赌博方式的邓荣?」鬼叔叫了起来。

  赌王金点点头,又感叹着说:「我那师兄,十八岁时就打败了澳门的赌神叶汉,可惜后来他为了个女人收山,不然今时今日,马交哪轮得到他姓何的一家人称王称霸。」

  看着他一脸遗憾,我却觉得,断爪荣本人,大概更享受目前的平静生活吧?坐拥如花美眷,静看似水流年……平淡就是最大的幸福。

  所谓的传奇就是这样。曾经真实的故事,经过时间的浸染就会升华为传奇,供后来的人孜孜不倦地谈论,追忆和向往,而传奇里的主角,却已经淡淡一笑,撒手万千繁华,抽身远去。

  我突然忍不住环顾这一群围坐在豪华水晶吊灯下形形色色的男人,有老有少,有俊有丑,有的正在抽烟,有的正在打PASS,有的正在坐壁上观,有的正在积极备战……总有一天,我们也都会成为别人嘴里的故事,走到和回忆站在一起,最后渐渐湮灭的地步吧。

  「我的小天天……你小子又在走神了?跟在本大爷后面居然还敢走神,今天晚上有惩罚的必要哦。」

  我仰视着说话的高大男人,就如同雄踞一方的狮子一样的男人,他正在用蒲扇般的大手玩弄着筹码,存在感与冲击感是那样强烈,就像一个让人无法不注意到的光源体……如果我们会成为故事,那么这个男人,无疑将会成为故事中的传奇吧?尽管世间的一切都终将逝去,对传奇的回忆也仍然可以让许多后世的人投入其中,铭记一生。我想一定是那样。

  而我呢?在他的传奇还在被别人津津乐道的时候,我这个奴才又变成了什么?也许那时,我早已成为一粒飘散在空气里的微尘了吧……我失神地想着,心里不无酸楚。

  ***

  背着重得要死,装满了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球杆的大包,穿着实在不怎么合身的硬质背心和不合脚的球鞋,挥汗如雨地跟在陆一行后面,看着他一身轻松地迈着敏捷的步伐,一步抵我两步的走向下一洞的开球点时,我真想随手抽出一根铁杆,对准他的大头来上这么一下。

  十月的香港仍然算不凉爽,在太阳下站一会儿,更是会让人觉得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就在这种不宜出行的日子里,我却被陆一行强拉着来到这个什么城市高尔夫球会,做了替他背包打杂的球僮。见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他还大言不惭地宣称:「除了小天天你和威廉姆斯(注:泰格伍兹的球僮),别人想做本大爷的球僮还不够资格。」

  ……他难道不怕大话说太多,嘴巴会被大风吹歪吗?

  看着那些跟来看球的宏胜的社员,此刻正躲在球道旁的大树下,享受着绿树浓荫的细心呵护,真是羡煞人。

  「行少爷,这一洞足有四百多码,标准杆是四杆,由于球道太过曲折,好多职业级的球手都在这里吃到BOGEY。」

  「好啊,我最喜欢这种有难度的玩法。」

  面对着把球打进了水潭,正在摇头叹息的鬼叔的经验之谈,陆一行无所谓地耸耸肩,抽出球道木杆,做了几下挥杆练习。

  他今天特意大手笔地包下整个球场,把宏胜几个堂主都召集来陪他打球。不过杰叔却称病不朝,看来他真的是准备公然跟行大少对着干了,听说最近,宏胜内部的小弟们也都在议论纷纷,猜测他就是杀死陆天荣的主使人。

  只听嗖的一声,随着球杆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弧度,那粒白色小球直直地飞向天际,在维持了数秒的左曲类平抛运动之后,精准地落在离果岭不远的球道上。

  「哇塞,不愧是行少,这一下差不多开出了三百码吧?」

  「我看还不止。」

  「总之又有希望抓到一只小鸟了!」

  阿谀奉承之声顿时此起彼伏。

  我嫌牙酸地转过头,死也不承认自己心里也冒出了那么一丁点的佩服之情,但是下一刻,我立即被陆一行的大手像抓篮球那样抓着头盖骨转了回来。

  「把七号铁杆给我。」毫不客气地把木杆塞在我手里,他一边向我露出炫耀的表情,一边把大手伸到我面前。

  我扁扁嘴,把球杆递给他,他走到2nd Shot的地方,试着挥了几下杆,然后深吸一口气,挥杆,击球,动作完美如教科书上的范本,只见那小球飞啊飞啊,咚地落在果岭中间,然后向东面顺着斜坡缓缓滚下,滚动了大约十码以后,由于地势的原因稍微拐了一下弯,然后又继续向前滚动,接着……它就骨碌一下掉进还插着旗杆的洞里去了!

  那个站在果岭上,负责看球点的年轻人先是和我们一样目瞪口呆,然后率先回过神来,发了疯一样地大叫:「两杆进洞!行少打出了老鹰球!」

  已经全体傻掉的观战人群这才像被拔掉了塞子一般,陡然爆发出盛大的欢呼。

  鬼叔和标哥他们也用崇敬目光看着陆一行,就像看到某位高球界的天王级人物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般;唯有我愤愤然地想,所谓的瞎猫也能逮到死耗子指的一定就是这种情形。

  「我打了三年高尔夫,还是第一次看到非职业的球手打出EAGIE,而且还是难度这么大的一洞。」

  「行少,您真是什么都很行啊!」

  「这才第七洞,行少就拿下了两只小鸟,一只老鹰,我看我们几个老家伙干脆直接认输算了。」

  「就是就是,行少应该直接去参加美巡赛才对。」

  「哈哈哈,各位用不着这么谦虚嘛。」陆一行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地说,「其实打高尔夫很简单,只要掌握好腰部的力道,同时恰到好处地挥动『棒子』就行了,最近我和小天天练习得比较多,所以……」

  我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个狗吃屎。

  老兄,什……什么叫做挥动捧子啊!

  「想当年本大爷在佛罗里达的锯草球场加洞赛输给了古森,就是因为腰部运动的技巧掌握得不够到位,啊,为什么上天不让我早些一遇到小天天呢。」

  这个胡说八道的坏蛋……亏他活到现在都还没被人用刀子捅死!

  站立在一旁的鬼叔他们要么望天,要么勘地,全都装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所以以后也要和我的小天天在床上多加练习才行。」

  「行少您少说两句啦!」

  「小天天,你害什么羞嘛,大家都是男人,说说荦段子有什么好脸红的。」

  很想问问他既然都是男人,那为什么还要把我按在床上插来插去的,不过意识到如果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只会让这个该死的话题无休止地进行下去,我强迫着自己露出微笑:「行少,我们快去第八洞吧,我好想看您再打一次老鹰球。」

  此言一出,鬼叔他们立即像听到特赦令的死囚犯似的,也不看天了,也不睇地了,「好呀好呀」地叫个不停,簇拥着陆一行向前走去。

  我长出一口气,抹了抹汗跟上去,当然,绝不仅仅是因为热。

  坦白说,即使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走在众人的最前面,穿着白色的名牌高尔夫球装的陆一行也十分帅气,那露在领口和袖口之外的古铜色颈项和手臂,在击球的一刹所展现的张力,更是令他的威武霸气之中平添了几分贵族式的性感;可是,这都只是表相,表相啦!

  只要一张嘴说话,他就立刻变回到那个乞人憎的家伙,最可恶的是,我发觉他说那些话,根本就是为了看别人手足无措的样子而故意说的!他难道不晓得并不是每人神经都跟他一样有擀面杖那么粗吗?

  越想越觉得气愤,可就在我愤愤不平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到了第八洞的最后关头。

  站在果岭上,陆一行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把大手伸到我面前。

  「干嘛?」

  「推杆给我。」

  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他的楔形头推杆,却不递给他,而是拿在手里端详。

  「哇,还有杰克·尼克劳斯(Jack Nicklaus)的签名呢,行少,您一定很宝贝它吧?」

  陆一行立即听懂了我的话,眼神变得恐怖:「你想怎么样?」

  我一言不发,拎着推杆走到果岭边上。

  手一挥,那根铁杆在空中一闪,咕咚一声跌进了旁边的水坑里。

  果岭上和旁边聚集了上百数人,但是鸦雀无声。如果说偶尔会有一点声音传来,那也是某个小弟的冷汗滴落的声音。

  我静静地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陆一行,心想要发飙尽管来吧,我才不会求饶。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过来,我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已经被陆一行用双臂紧紧抱住了肩膀。

  「你是真心想惹怒我吧?」听不出火药味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小得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最好是气得揍你一顿,这样才不会在别人面前觉得不好意思,抬不起头。」

  「……你还真是自以为是。」我试图用冷冰冰的声音掩饰,心里却一阵慌乱,不明白为什么陆一行这家伙就是能把我看穿。难道是因为我的言行太过幼稚,就像小孩说谎很难瞒住大人一样?

  「可爱的小天天,你这个小笨蛋,你知不知道就算再怎么和我冲撞顶嘴,看在别人的眼里,也只不过像在调情?所以不管你怎么任性,本大爷都乐意奉陪。」

  「……调情?我和你?即使太阳变成绿色我也不会和你做那么恶心的事!」我歇斯底里地大叫。

  「所以不要再做把人家珍贵的球杆丢进水里这种事啦,叫人捞起来很麻烦的。」

  他依然抱住我不放。

  「还有,经过你刚才那么一吼,本来没有想到调情那层意思的弟兄们也会知道我们是在调情了。」

  「……总之先放开我!」我的脸一定气得扭曲了,试图拍掉肩膀上的手,可马上又被蛇一样的长臂环住。

  「干嘛放开?我们这叫『相濡以沫』,看过《猛龙过江》没有?就是靓仔南和山鸡那样,大家要搂搂抱抱才搏出一片天。」

  「山鸡可是喜欢大咪咪的。」我继续挣扎,想摆脱从他那巨大的掌心传来的热度,可以把心烫伤的热度。

  相濡以沫吗?可是下一句好像是「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我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了剧烈的恐惧和动摇。

  摸摸自己的内心,调情什么的固然没想过,「和陆一行打打嘴仗还蛮好玩的」这种念头却冒出过不止一两次了。因为他的睿智和博学,可以把一件乏味的事也变得很有意思。

  虽然现在再来思考这个问题有些为时以晚,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正处在精力最为旺盛的二十岁年纪的我,却可以一连几个月不和女人打炮,也许本身就属于很轻易就可以接受两个男人之间的Xing爱的那一种人吧,不过,即使生理上无所谓,心理上也会抗拒。

  但是,如果没有被别人看扁而带来的羞耻和屈辱,就这样逐日逐日地过,也没有什么不好……这样的想法,不管怎么看好像都不能被称这是正常人应有的想法。

  困惑、迷惘、烦躁……各种稀奇古怪的情绪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在脑海里盘旋,我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本能地想到了逃避这样没出息的念头。

  已经放开了我的陆一行,借了鬼叔的推杆使用,又推进了保PAR成功的一球。

  看着开怀大笑的陆一行,那鹤立鸡群的身高和出类拔萃的魄力,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不知道他是还有某种程度的自觉,自觉到自己是怎样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甚至会让一个以非自愿方式留在他身边的人,也因为太过害怕内心的转变而想要选择逃避?

  「小天天,快跟上。」

  他们又开始移动了。

  如果我和陆一行的相遇是场意外,那么以后我们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演绎出什么样的故事,是不是也是完全无法预知的事?

  我望望天空。湛蓝中带点灰色,没有一丝白云的天空,也好像有嘲笑我的庸人自扰一般。既然无法预知,何不顺其自然?于是我不再多想,无声地跟着陆一行走下去。

  ***

  当我准备好千篇一律的三明治早餐,并以谦卑的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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