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 王朔无知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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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 王朔无知者无畏-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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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饬侥瓯淞恕U娴摹4忧鞍晌揖醯煤孟瘢得磺桑孟穸济磺褪翘刈匀弧O衷诤孟袼得磺械愣馊丝赡苡械愣踔前稍趺茨懿换嵴跚坑械愣飧觥!   〕麓澹捍忧盎褂幸桓觯媸敲挥谩1热缢的阋蚋稣障嗷挥姓障嗷酒保裁吹模敲茨憔陀星裁挥谩D阋”龉荩龉莶蝗媚阕。樯苄牛ふ铡D敲茨阆衷谇杏昧恕6乙郧叭硕际浅嗥叮褪谴庸抑飨铮侥歉鍪裁次叭说亩桑汲嗥叮疾畈欢嗟纳疃际恰D敲聪衷谀歉錾罹嗬爰伎恕6移琅腥四兀己苣选K的阈煨侵巧桃欢ū韧跛犯撸呛苣阉担阍趺粗っ鳎俊   。ň低纷笠〉叫煨牵比凰陀幸桓觥ˋATON第12本第1条同时录下陈村说这段话的正面镜头,时长:36”)    徐星:你怎么就证明不了我智商比王朔高呢?    陈村:那么它就用一个非常俗气但是也非常方便的法则,就是说你有多少钱?你有一尺还是半尺?王朔有一尺,那么你就比他差一截。    王朔:那都(是)俗人都那么判断。    阿城:那以前也不一样的,一个部长的儿子……(众人说话,杂乱)    吕乐:还回丁天这块儿啊,我觉得他自己吧,有点儿像林白这个,(镜头右拐回丁天)怕被这个社会丢下,有这么一个心理在里头?    王朔:不是我倒没有(觉得)。我倒觉得他这个想法跟我(在他)这个岁数的时候的想法是差不多的。(当时)我觉得我得先有钱,我才能摆正很多事儿。而且那个时候物质生活是有魅力的,就是你没有这个东西的时候。    (镜头左摇至徐星,丁天;AATON第12本第3条在录王朔说话的镜头,时长:57”)    真的,我要有一车队,我可能不喜欢开车了,但是没有车的时候,其实挺愿意有一个车。因为占有物质其实有快感,那个快感我觉得,就在身体上,它的那个程度不见得会比你欣赏艺术得到的快感少,或者说质量低。我觉得倒不见得,就是好像物质和这个,和这个什么,好像有点过分对立了——和这个所说的诗意,是吧?所以,好像我们物质越丰富,诗意会越来越少明。现在大家都这么,好像都有这么一种看法,在好多地方。但实际上我觉得,反正我觉得,咱们小时候,我小时候是一个相对贫困的年代,也有诗意。但是相比,两个时代比,我觉得其实例不如现在诗意多。要是我现在是一小孩儿……可能(现在)好多小孩儿的乐趣我不知道。我当然在这个时代也是越过越不适应。那我觉得是因为我年纪大了,(现在的小孩)他们丫那么乐呵,穷乐呵,我觉得没劲。    徐星:这就是二十多岁的时候吧,就特焦虑的话,觉得好像那个事儿特多,然后天天发愁,没钱也是事儿,没女人也是事儿……    王朔:因为我觉得,现在肯定是有钱的人那个,比过去那个有钱的人多了。因为过去,(刚才)阿城说那个,我觉得特别对。过去咱们好像是(都)穷,但是中国社会等级比现在要严重。那时候那官儿,那还能看吗?    (镜头右摇,能见到天麟拿AAT0N拍摄)    他对普通人民群众的蔑视是全面的,政治地位,经济地位他都是优越的,他工资高。    (注:差一个第16本,没找着,我也忘了怎么说到妓女那儿去了。)    纪录片部分第17本'535'    时间:九九年十一月八日    地点:桃园宾馆主楼三楼会议室    景别:室内,日景    主要人物:王朔    王朔:我接着说?    吕:还是一个我觉得你说30岁以前和40岁……    阿城:他刚才说到鸡和白马王子的区别,挺好的这个。(陈晓给王朔上茶后站在右后方)王朔:鸡其实很堕落,但是她(应该)只认钱,做一下鸡,给了钱就完了。我那个朋友在当地,他是包了这女的,(陈晓自右至左走出)他包了三个同时,都是他供着的。按说他们俩关系很清楚,就是金钱关系,谁谈爱情谁傻逼。这是这么一关系。(陈晓端茶杯从左进,王右后方站立,喝水,听)那女孩儿是—四川女工孩儿,丫就爱上这哥们儿了,这就太可怜了,悲惨之极。少女失恋那算什么呀,站在街角笑嘻嘻,(陈晓从左走出)最后还可以……    马原:妓女?    王朔:她,她犯了大忌了,她她妈的,她谈恋爱了,双方极其尴尬。    陈村:坏了行规。    王朔:旁边一女的坐在我这个朋友这儿,他一拉手,(这四川女孩)她旁边儿掉眼泪了,所有人特别尴。我觉得,那是纯情啊,言情小说!所以我看到有很多喝醉的人,狗子,甚至那些吸了粉的人,我觉得,他们丫显得特别单纯。就是有特别大的诗意!比那个,我觉得正常的状态下人的诗意——实际上一谈到诗意,似乎就有些做作了——只有他们可以谈。我看那个,有时候在那个国外的酒吧里,看到有人吸完毒以后就,台阶儿,他倒着躺着,所有人都从他身上迈过去了,丫就横着那么躺着,丫完全不知道哇。叫咱们看着跟野狗一样,可是我觉得这哥们儿挺舒服,丫不定舒服成什么样儿了,不管你们丫怎么着吧。所以我觉得那些东西,有些东西是要极至的堕落才能得到这个东西。我总觉得我这辈子,目前我没有体会到那种极度的诗意。那个东西,我觉得需要生理刺激。我看他们丫唱歌的,有时候打了一针,那真不一样。我又看最近街上卖那个村上龙《近乎无限透明》,那哥们儿绝对自个儿扎针儿了,那写出来的文字感觉,我觉得我想象不到那文字之间能那么写。他眼中看出那些东西来,那是吸毒之后的。甚至不是也有一种说法,就是迪厅实际就是吸毒者的幻觉做出来的。那所以我觉得,我现在觉得,我因为活在这上,在这生活里,有一些社会负担在这儿,我还不能谈,我觉得我还没资格儿谈那诗意。就是,其实过的是日子,就你(和别人)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完了当然这个社会我原来是如鱼得水的我中间有一段儿是如鱼得水的,小说也发了,但是实际上那个过程中,就挣钱也好,出名也好,过程中实际上有很多妥协的。就是说不是说谁强迫你妥协,就跟说我做了官不自由,大家都会觉得他有点儿装孙子啊,就是你要做这个只能付出这代价。    比如说那写小说,你说我完全不管你们怎么想,可能有这事儿,但是恐怕你不敢这么做,你还恐怕就想想我怎么这下就挠着他们的痒痒肉,他就乐。开始写的时候,可能是一些自然的过程,到中间的过程中会有一些算计在里头。这个东西肯定是有害的。但是我当时也是需要这个。因为我觉得,像我,从小,有一种傻逼优越感,实际上后来发现,其实屁都不是。在这个国家,完全你处在一个,没你丫什么事儿,在里头,你纯是跟着哄的一位。赶上现在,后来就,你可以靠自个儿活着,你说你怎么证明呢?那伤必须,肯定挣钱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说,我不能比你没钱,钱其实是能给人带来很大自尊。其实快乐都是非常具体的,比如发一本书,吃了一顿好的,我当时认为幸福的标准特别简单,就是吃一顿好饭,看一场好电影,认识一好的妞儿,我觉得,这一天也挺完美。    那到,我就刚才说到30岁之前40岁之前,到40岁的时候,然后在美国,阿城有一个朋友叫顾小杨,他那会儿是刚到40,天天说他妈招谁惹谁呀,奔四张儿了,招谁惹谁了,四张儿。当时旁边有一个,还有一个上海的朋友也说,我呢谁也没招,也五张儿了。当工时可我差一年40岁,我都没那感觉。等我去年,到40了,一下儿心态大变。心态大变是什么呀?我觉得,我看那社会我处处看不顾眼,我觉得红尘万丈啊!街上走的人我觉得,你们丫美什么呢?我看到一些,别说七十年代的作家了,八十年代有一批小崽子就出来说,我们比上一代中逼多了,我们早就明白了,我们现在吃麦当劳,我们听这个听那个听音乐。(我)觉得你丫真傻!我觉得就是这沾沾自喜。我倒不是说人不能有钱,有钱就容易学坏,或者有钱道德品德一定降低,品味就降低。我是觉得现在这个有钱啊,或者说有一些时髦的东西,有些时尚的东西,其实是没有什么特点,没有个性的东西,比如说那些名牌,那些发型,那种酷,其实全世界是一样的。他们丫就觉得特别沾沾自喜。这个,我不是说他们不对,我是说我心态改变以后,我看他们是这个。后来我想了,我年轻的时候,那帮老帮菜瞧我也不顺眼,也觉得我不是东西,你丫这是什么呀?你觉得好的我们都玩过了,那时候他们这帮老帮菜在上海说,我们三十年代这个那个的,就说一堆乱七八糟话。他们完了之后,我想这可能每一代都这样,到了岁数,看下面,就不好看。下面的,(刚)把上面碎了,没两天(再)下面的又开始,脚尖儿顶着脑袋瓜儿就上来了。谁一辈子都踏实不了!    那我能不能客气点儿啊?明白道理不是?不是(都说)认字儿的人懂道理?能不能把心态放正点儿啊?对这个,对社会上的事儿宽容点儿明?对年轻人提携点儿啊?我想那我得捏着鼻子这么干。就我心里不会舒服,是跟我本意相反的,我才会这么干。那我干嘛强迫自己呀?我,人(只)活一辈子,我给你们丫得罪光了算了。我现在这么想我就这么做。我现在确实也认为钱不重要,钱不好,钱不如,就是说,它和那个(诗意)就是(打架)。因为我觉得这个有钱你得多有几年钱。就是,这个我估计我以后可能会越变越保守,但是,但我就决定就这么下去了。因为好在有一条,我觉得有一个底线在哪儿明?我没有权力。就说我没有能力看谁不顾眼我给你丫灭了,就不许你这样,给你弄死什么的,都不可能。所以我觉得我可以保持自己的这种,这种我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状态)。    那我觉得现在的社会,我觉得那种所谓诗意,诗意它必须得有空间才能存在。其实跟过去比,它就是有空儿了。我可以在我自己这空儿里发疯,影响多少算多少,影响不到,其实大家忽略也可以,没事儿。我觉得过去咱们是不允许你这样儿的,都是人家要把你往一块儿捏乎。我觉得我现在,说来说去,我刚才就,我没想到现在社会是不是时代比过去更有诗意,但我现在好像得出结论,现在好像比过去更有诗意。因为它还允许诗意存在,你不管是什么样的诗意,都可以存在。所以我觉得,还是这句话的,还是(比过去)好的吧。现在,我愿意中国变成一个像新加坡那样的,就是那样的国家。因为我觉得,变成那样的国家以后,我会显得非常重要。那个,因为那个时候,因为新加坡,香港人实际上是我瞧不起的人,我觉得他们是一些,就是动物一类的人,就是只会进行一些感官上的享受吧。    (第17本完)    注:换片子这中间说到监狱,大意说住在监狱里的人也有自己的乐趣和诗意。    纪录片部分第18本'353'    时间:九九年十一月八日    地点:桃园宾馆主楼三楼会议室    景别:室内,日景    主要人物:王朔    语言:    王朔:……我觉得好,就是那种快乐都已经有了,跟外头是一样的。你们哥儿几个拿我(当人),我就觉得活得很有价值,忘了外头还有事儿了,乐不思蜀在里头。所以,哎,我怎么又说上了,我没话了我。(众人,杂乱)反正那就那么说吧,就说不管什么样的生活,诗意是肯定存在的,就是你可能是大家不喜欢,或者不习惯,或者说看不到,但是肯定是存在的,就是以各种不为人察觉的方式在存在。我们家周围有一哥们儿,他,我觉得他可能生活很苦,就是普通工人,一月挣两百多块钱,两口子,四百块钱,在北京生活,那个压力会很大。我看天天在家里乐呵呵的,喝着二锅头,唱着小曲儿,当然那可能是快乐了吧,也许可能被文人看……(众人有简短插话,不清晰)其实就什么都可以……    阿城:什么都可以,但是呢,你如果说,现在你感觉哎呀,真有诗意,这一定不是诗意,那是别人看你,噢他挺有诗意的。是这样。    王朔:所以山水之间,我其实看不出太大诗意来。就是那种可以令人吟诗的那种,说我得说一段儿,得唱一段儿,那个感觉我没有。我觉得基本上是,不是什么大触动,就是看它好看,好看就好看吧。所以可能就是说,它不见得是最后一定要形成诗(意)吧?反正就是说,我还是,我其实可能因为在城市这种,呆长了以后,城市的垃圾堆给我的感受可能更多一点儿。有时候我看那垃圾堆我觉得特别好看,什么都有,有各种,而且特别,就颜色都很斑澜,我就看。我听你们第五代导演说在城里就没机位,觉得不好看,大家东西都一样。其实根本就不一样。真的那垃圾堆里,塑料袋儿的颜色都不一样,包的东西,用的程度全都不一样,我觉得特别好看,有时候看半天。所以我是觉得,人得沉沦到极至,就是说刚才说,有钱之后你可以蔑视钱,有了一女的以后你可以不喜欢她,那个就是诗意恐怕也(是),你得落到底,可能那个诗,就是真正的诗意是在那儿呢。就是把自个儿摧残到底,身心全部降到最低点,而且一定要是不道德的,就是在社会层面上是不道德的,是有一个天然的社会谴责在那儿,这个视你为不道德,视你为什么,把你压到那儿去。因为我觉得社会的承认和社会地位都是有害的,对于体会诗意都有害的。那种时候你真的是会接受,对社会某些流行的东西就接受它一部分了。哪怕是说话的方式。其实你比如说,咱们见的人多,但只是说朋友之间说话就无拘无柬,但(凡)是它有生人,或者大家拿你当一人,你想那你们拿我当人我得拿自个儿当人啊,我说话我就得,好像就是先得按一种习惯方式来表达一下,好像说过了一点儿就对大家就有歉意,就觉得好像我不该这么讲,我这么讲好像对别人是个冒犯。所以,但是我觉得,这种东西一出现的话,就谈不出,我觉得就不可能再有类似于诗意的东西了。所以我觉得恐怕还是得,自个儿跟自个儿自个跟自个弄吧。就是,肯定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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