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笑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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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笑佳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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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角色,她的神秘角色大有关联,让她感到多么惊慌,多么惶恐!
    拉乌尔这番话似乎让侯爵彻底慌了神,他点头说:“我记起了这个戈热莱,尽管他没问过我。我认为他并不知道我与伊丽莎白。奥尔南有私情。”
    “他不知道。”拉乌尔肯定道,“可是,他也看到了拍卖的广告,就来了。”
    “您确信如此?”
    “我在废墟碰见了他。”
    “那么,他参加了拍卖会?”
    “他没参加。”
    “怎么!”
    “他没离开废墟。”
    “那是怎么回事?”
    “是的,我更愿意让他留在那儿。我给他嘴上堵了一团布,眼睛上蒙了一块布,手上脚上绑了绳子。”
    侯爵身子一震。
    “这种行为,完全与我无关!”
    拉乌尔微微一笑:“先生,没您的事。责任由我独自承担。我告诉您,纯粹是因为尊敬您。我觉得这样做对我们大家的安全,对事情的进展都有益,就义不容辞地做了。”
    于是让。德。埃勒蒙明白,他这位合作者要把他拖向何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跟去的,可是形势和这位对话者的意志又迫使他不能不跟着走。有什么办法逃避呢?
    拉乌尔又说:“先生,形势就是如此。很严重。至少,有可能变很严重。尤其是瓦尔泰克斯方面。所以我不得不从现在起就来干预。大个子保尔从前的女友受到他的威胁,而且据我所知,他也决定对您下手。因此,我准备进攻,明晚让警方把他逮捕。那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警方会查明大个子保尔和瓦尔泰克斯的身份?他会不会说出您和伊丽莎白。奥尔南的私情,在事情过去十五年以后,又把您扯进那桩疑案?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这也是我想知道那些情况的原因……”
    拉乌尔等着。但是,这一次,侯爵没有犹豫多久。他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说不出来。”
    拉乌尔站起来。
    “好吧。我自己去查清楚。不过要不少时问。而且如人们所说,会有麻烦,可能还要吃些苦头。您就存心让我这样。先生,您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明天,坐汽车,早上八点。”
    “好。我估计戈热莱挣脱束缚,也只能坐明早十点维希那班火车了。因此,眼下用不着担心什么,只要您交待看守城堡的女人,不要把您和小姐的情况告诉戈热莱就是了。您会留在巴黎吗?”
    “只待一夜。然后去外地过三个星期。”
    “三个星期?那我们二十五天以后见一次面,好吗?七月三日,星期三,下午四点,在城堡前面,平台一张长椅上,合适吗?”
    “行。”德。埃勒蒙说,“在这段时间我好好想一想。”
    “想什么?”
    “您说出的情况,还有您提出的建议。”
    拉乌尔笑起来:“先生,那太晚了。”
    “太晚了?”
    “天呐!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处理德。埃勒蒙的事。二十五天,事情早解决了。”
    “什么事情解决了?”
    “让。德。埃勒蒙的事情。七月三日,下午四点,我会把那场惨剧的真相,以及使那案子变得错综复杂的所有谜团的谜底都告诉您。我也会把您外公的遗产交给您……这将使得小姐可以保留这座城堡,并在里面居住。她似乎十分喜欢这座城堡,只要愿意,把我刚才签署的支票退还我就行了。”
    “那么……那么……”德。埃勒蒙十分感动,语无伦次地说,“您认为真能做到这点?”
    “只有一个障碍能阻止我。”
    “什么障碍?”
    “我不在人世。”
    拉乌尔抓起帽子,向昂托尼娜和侯爵深施一礼,再没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出来。他上身有些摇摆。大概,他对自己比较满意的时候,身子是有些摆的。
    他的脚步声在前厅响起。不久,塔楼门砰然关上了。
    只到这时,侯爵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仍若有所思地嗫嚅道:“不行……不行……心里话,不能对随便什么人说的……当然,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告诉他,但我确实没有与那人合作。”
    他见昂托尼娜不开口,就问:“你跟我看法一样,对吗?”
    她有些尴尬地回答:“我不知道,教父……我没什么看法……”
    “怎么?一个冒险家,一个用假名的家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来管我的事儿……不把警察放在眼里……却毫无顾忌,要把大个子保尔交给它。”
    他停止数落拉乌尔的行为,思索了一两分钟,下结论说:“终究还是个厉害角色。有可能干成的……一个不寻常的人……”
    “不寻常的人。”年轻姑娘小声重复道。
    第九章缉捕大个子保尔
    拉乌尔与公证人奥迪加晤谈的时间不长。公证人提了一些完全不必要的问题,拉乌尔明确而不容置辩地作了回答。公证人对自己的精明和多谋善断感到高兴,答应尽快地办好一切必要手续。
    拉乌尔坐在方向盘前,公开地驾着汽车出了村子,来到维希,开了一个房间,又去吃了晚饭。晚上将近十一点,他又回到沃尔尼。他观察过庄园周围的地形。围墙很高,除了他,一般人都难以越过。但在侧面有一个缺口。他钻了进去,走到废墟,在常春藤下面找到了戈热莱侦探。那塞口的布和绳子都没有动过。他附在侦探耳边说:“我是下午那位让您睡几个钟头、养足精神的朋友。我发现您喜欢这儿,就给您带来了一些甜品、火腿、奶酪和红葡萄酒。”
    拉乌尔好意地给他解开嘴上那块布。戈热莱对他破口大骂,可是声音嘶哑,哽塞,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拉乌尔赞同地说:“戈热莱先生,您饿了,不能再费力骂了。请原谅让您受了苦。”
    他又给戈热莱嘴上系上那块布,细心地检查了手上脚上绑的绳子,走开了。
    花园里一片静寂。平台上空空荡荡。灯光都熄了。拉乌尔下午就发现一个车棚顶下,有一架梯子。他把它取下来。他知道让。德。埃勒蒙睡哪个房间,就架好梯子,爬上去。夜里天气燠热。护窗板里面的窗户都打开了。他轻轻易易地把护窗板的插销撬开,爬了进去。
    他听出侯爵呼吸均匀,就拧亮电筒,照见侯爵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椅子上。
    在上衣口袋里,他摸到了皮夹;在皮夹里找到了昂托尼娜的母亲写给侯爵的信。拉乌尔就是为此信而来的。他展开信读了。
    “果然如我所料,”他寻思,“那妙人儿从前是魅力十足的侯爵的情妇之一。昂托尼娜是他们的女儿。行,我总算不虚此行了。”
    他把东西放回原处,又从窗口出来,下了楼梯。
    右边,过去三个窗户,是昂托尼娜的卧室。他把梯子搬过去,又爬了上去。那里也是关了护窗板,开了窗户。他翻过窗子,拧亮电筒找床铺。昂托尼娜面朝墙壁睡着了。一头金发披散开来。
    他等了一分钟,接着又一分钟,再一分钟。他为什么不动?她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他为什么趑趄不前,不敢走近?那一夜,在侯爵的书房,他清清楚楚地感到,昂托尼娜在他面前是多么软弱,听任他抓着手,抚摸胳膊。为什么他不利用这个机会?尽管下午姑娘的行为无法解释,他却知道她没有力气抵拒。
    他没有犹豫多久。然后他下来了。
    “嗨,”他离开城堡时心想,“有些时候,最狡猾的人也变成了傻瓜。因为我只要愿意,就……只是,人不能总是……”
    他回到维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驱车赶往巴黎,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现在,他深入了事情的心脏,插到了德。埃勒蒙侯爵父女之间,昂托尼娜由他支配,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堡成了他的产业。自从他积极介入以来,才不过寥寥几天,事情就有了多大的转机!当然,作为效力的回报,他并不打算娶德。埃勒蒙侯爵的女儿……
    “不,不,我是个卑微小人,没有雄心壮志,显赫的门第于我无关紧要。不,我所追求的……无论如何,我到底图个什么?侯爵的遗产?城堡?成功的欣喜?笑话!我真正的目的,是昂托尼娜。就是这回事。没有别的。”
    他继续低声自语:“我是个多么贪心的人!几百万钱财,百分之多少的佣金,我都不看重了。为了装点自己的形象,为了叫美人儿动心,我把一切都扔进水里。去你的,傻瓜!堂吉诃德!哗众取宠的角色!”
    不过,拉乌尔想念她的程度,连他自己也吃惊。只是他想着的,不是那个惴惴不安,令人迷惑,叫他在沃尔尼城堡不敢正视的昂托尼娜,也不是在头一夜,潜入侯爵书房翻寻相片时的那个阴郁悲伤,受厄运掌握的昂托尼娜,他想着的是另一个,是一开始出现在他客厅银幕上的那个昂托尼娜!那一刻,在那找错门的短暂时间里,昂托尼娜绰约迷人,无忧无虑,快快活活,满怀希望。在苦难沉重的命运中,那只是转瞬即逝的一刻。然而那一刻的温馨和愉悦,他却深深地领略到了。
    “只不过,”他常常有些恼火地琢磨,“只不过,她这些行动有什么暗中的原因呢?她想方设法,获取侯爵的信任,是有什么秘密的意图呢?她猜到侯爵是自己的父亲了?她想为母亲报仇?她想得到财产?”
    拉乌尔总是想着那不可理解、性格多变的妙人儿,想着她的种种事情,不免一反惯例,把车开得极慢。他在途中吃了午饭,将近下午三点才到巴黎,打算看看库维尔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但刚上完一半楼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大步大步跨上最后几级,冲向房门,像疯子一样闯进去,撞开正在收拾房间的库维尔,扑到市内电话机旁,埋怨道:“见鬼,我全忘了,本来要跟奥尔加一起吃午饭的。喂,小姐!喂!特罗卡代罗大旅馆吗……请接王后陛下的套房……喂!请问是谁?按摩小姐?……哦,是你呀,夏洛特?亲爱的,怎么样?对你的位子还满意吧?你说什么?国王明天到?奥尔加大概生气了吧!……你让她接电话……快,亲爱的。”
    他等了几秒钟,接着,用愉快的语调,柔声地说:“终于把你等来了,美丽的奥尔加!两个钟头来,我一直试着与你……你说我傻不傻?咹!你说什么?我,一个坏蛋!……唉,奥尔加,你别生气。我的汽车抛锚了,怪不得我。离巴黎八十公里……你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喂,亲爱的,你怎么样?在做按摩?……啊!美丽的奥尔加,我不在你那儿,真遗憾……”
    他听到那边咔嗒一响,美丽的奥尔加生了气,把电话挂上了。
    “真走运,”他自我解嘲道,“她气疯了。唉!我也开始腻烦了,这位陛下。”
    “博罗斯蒂里亚工后!”库维尔用责备的口气嘀咕道,“连王后也玩腻了!”
    “我有比她更好的了,库维尔。”拉乌尔叫道,“那天来的姑娘,你知道是谁?不知道?嗬!你可不大机灵!……是德。埃勒蒙侯爵的私生女。侯爵真是个迷人的家伙。我们一起在乡间住了两天。我很讨他喜欢。他把女儿许给我了。你将作我的男傧相。啊!顺便告诉你,他要把你赶出门。”
    “嗯?”
    “或至少,他可能把你赶出门。因此,你不如先提出来。给他留一句话,告诉他你妹妹病了。”
    “我没有妹妹。”
    “那正好。这就不会给她带来厄运了。然后,带着你那些破衣服溜走。”
    “去哪儿躲呢?”
    “去桥下。除非你更愿意住在我们奥特伊那幢小房子车库顶上。愿意?那么,去吧。快一点。尤其当心,别把我岳父家里弄乱了。不然我会让人把你关进牢房的。”
    库维尔吓坏了,赶忙离开。拉乌尔仍留了很久,检查是否散落了什么可疑的东西,又把废纸烧掉,到了四点半钟,才又坐汽车走了。到里昂火车站,他打听维希来的快车在哪个站台进站,然后便来到人家指示的站台出口站着。
    在下了车匆匆朝出口走来的人群中,他看到了戈热莱那壮实的身躯。侦探拿出证件向检票员晃了晃,便通过了。一出站,便有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一个亲热的面孔在对着他笑。一张笑吟吟的嘴对他说话:“怎么样,侦探先生?”
    戈热莱不是轻易就大惊小怪的人。他当了那么久的警察,奇人奇事还见得少吗?不过他还是觉得困惑,似乎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拉乌尔觉得奇怪:“亲爱的朋友,怎么啦?我想,您没病吧?我来接您,是想让您高兴呀!总之,这还是表明了我的友好和亲热吧……”
    戈热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拖到一边,声音气得发颤,说:“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昨夜在废墟,我没觉察出是你吗?混蛋!无赖!……再说,你得跟我去警察总署,到那儿把话说清楚。”
    他开始扯开嗓门,惹得好些行人都驻足观看。
    “你要乐意,去就去嘛,老伙计。”拉乌尔说,“可你要好好想一想,我来这儿,同你说话,是有要紧事的。我可不是来自投虎口的!老虎要咬人,可没有什么乐趣!”
    这番话震住了戈热莱。他忍住说:“你想说什么?有话快说吧!”
    “我得同你说一个人的事情。”
    “谁的事情?”
    “你憎恨的一个人。你的私敌。一个被你逮住又溜了的家伙。你时时都盼望逮住他。逮住他是你职业的光荣。要我说出他的名字吗?”
    戈热莱脸稍稍一白,低声问:“大个子保尔?”
    “是大个子保尔!”拉乌尔肯定道。
    “那又如何?”
    “怎么,那又如何?”
    “你来车站接我,就是为了跟我说大个子保尔的事?”
    “对。”
    “这么说,你有什么情况要告诉我?”
    “比这好得多,有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
    “逮捕他的机会。”
    戈热莱没有出声。不过拉乌尔注意到一些细微的迹象,如鼻孔直颤,眼皮直眨,表明他内心十分激动。他小声问:“八天以后?十五天以后?”
    “今晚。”
    鼻孔和眼皮又是一个劲地颤和眨。
    “什么价?”
    “三个半法郎。”
    “别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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