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鸦之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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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鸦之岛-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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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你想知道的那件事,无论情势如何改变,都会有无法攻破的城墙存在。那就是,我的精于在哪位患者的卵子里受精了,就算查记录也找不到答案。
    ——等一下。您刚才不是说过能够查到记录吗?
    ——查到记录也无法追溯到自己想象的结果。当时,东帝大学把血型相同的复数的给予体的精子混合在一起提供培了患者。这么徽,就是为了让谁会成为遗传学父亲这件事只有神仙知道。所以,出生的孩子跟哪个给予体有血缘关系,只能在经过你寻找到的可能是的那个给予体的同意之后,通过DNA鉴定才能知道。您理解了吗?
    我把视线投向了火村。他没有要接受这种说法雏意思。
    ——东帝大学的这种做法我也听说过。如果在稍早一些时候,也许只能从这堵城墙前沮丧地离开。可是现在不同了,还有您说的DNA鉴定这个方法。如果有人出现在您面前润“您是我要找的给予体吗?”而您也同意接受鉴定的话,就能够得到正确的结论。
    ——唉,的确是。于是这样的人不断地跑过来,我的很多儿子女儿都得到了确认,而且大家聚在这里扮演家族的聚会,您是这么认为的吗?这种脱离现实的想象简直就是幻想。做这种事难道会报有趣吗?
    ——应该也不会是不愉快的游戏。
    ——确认自己的身世找到与自己分离的遗传学上的兄弟姐妹,会很喜悦和安慰。这种心瑕也许会有吧,可是作为当事者的我,对此没有丝毫的兴趣。就算被恳求,我也没有跟他们来往的时间。
    他现在不是正在这个岛上十分惬意地疫假吗?更加无法认可他盼说法了。可是,也没办法完全赞同火村的假设。这让我无法平静。
    ——比起这些。
    博士看了看拉着窗帘的窗户。
    ——碰上杀人事件,这让我很吃惊。像奇迹一样偶然诞生。很快就会面临天定的死亡的生命,何苦要特意去剥夺呢?我无法理解杀人者的心思。
    ——很遗憾,人世间的杀人事件并不少见。
    火村的回答没有任何声调的变化。
    ——除了说遗憾之外,我也无话可说了。人,岿须要更加了解生命的神秘。如果知道这些的话,在最后的最后,也许就能放下高举凶器的手。
    ——即使明白这个道理,也是很难做到的。杀人的瞬间,人的理性已经丧失了。
    在火村感叹很可悲之后,藤井突然说了爱医斯坦的名字。
    ——那位天才物理学家曾经说过这样的名言“上帝不会摇骰子”,可是为什么呢?上帝明明就是一个赌徒啊。原来宇宙是由因与果的交织构筑起来的,H口使是偶然的现象好像也是遵循物理法则的。
    可是,先不管会不会亲自摇骰子,上帝是喜欢博弈中的胜者的。因为如果我们想诞生到这个世界上来,就不得不在竞争中取得自己的一席之地,这就是证据。
    视线下方的我开口了。
    ——是说受精吗?
    不孕不育治疗的泰斗点了点头。
    —是的。不过,你知道我是指受精的哪个方面吗?
    我没有在意他这种考验人的询问方式,很认真地回答了。就是说上亿的精于朝着卵细胞拼命地游动,而最终只有一只能被允许受精。我以为他所说的竞争就是指这场残酷的比赛,不过稍微有点偏差。
    ——有栖川先生说的是,能够游过弱酸性盆腔,到达输卵管膨胀部位的意志坚强的精子选拔赛中的竞争吧。可是,那是非常神圣的竞争,被称做博弈的话不太合适。并不是游的最快的精子就可以进行受精,还需要很多其他的博弈要素。
    藤井说的博弈要素原来是这个。
    ——让我们温习一下保健课上学到的内容吧。首先是关于排卵。在脑下垂体的刺激下,卵巢分泌出女性荷尔蒙,促使原始细胞成熟,之后就会出来唯一一个卵子。这时输卵管就把它抓住放人输卵管内……您应该知道妊娠的器官是什么形状吧?
    突然教问到,我无法作出详细的说明。只记得是个像罗沙哈测试图0…样的左右对称的器官。藤井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解说。
    ——那是一个孕育新生命,并且新生命出生之前都要在那里成长的地方,所以子宫呈一个袋子状。大概有这么大,形状有些像洋梨。从那里延伸出去的是输卵管,它的下方是杏子形状的卵巢。就这样,整体保持着对称。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从卵巢出来的卵子,一次只有一个。它虽然会被送人输卵管,可它是在左右哪边的卵巢里生成的,又会被送人哪边的输卵管,并没有被提前决定。或左,或右,卵子只能去一边,可是精于却无法预测到。
    据说精予有时是在排卵后向着卵子游动的,有时候是到达输卵。罗掺哈滔试(Rorschach Test),叫人解释墨水点绘的图形以判断性格管之后等待排卵。在输卵管弱碱性黏液中,精子可以生存两到三天。
    可不管是哪种情况,精子都面临着二选一的抉择。
    ——有人会悲叹自己手气非常差,在胜负较量中完全没有竞争力。不管买什么奖券都不会中奖,划拳的时候即便觉得自己会赢可结果总是输。您是这种人吗,有栖川先生?可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自卑情节。在你出生之前,你已经在人生最大的较量中获胜了。不仅在数亿的对手中脱颖而出,而且在是往左前进还是往右前进这种只能靠运气的赌博中大获全胜了。所以,上帝不仅仅眷顾优秀的人,还是博弈中取胜者的支持者。现在这种说法您能理解了吗?我们人类,每个都是在左或右、有或无的赌博中的胜者。
    博士群情激昂的话又能给悲叹自己命运的人带来多少安慰呢?
    被拍着肩膀说“你不是已经胜利了吗”,反而会更加气愤也说不定。
    ——如此艰难才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宝贵生命,为什么会被像尘芥一样疏忽地对待呢?简直就是没道理到了极点。正如精子们的生存竞争所象征的那样,上帝好像不会针对某一个个体感兴趣。
    ——就这样,我们从成为胚胎之前就不得不冒死去碰运气,而出生之后,试探也永无休止地继续着。真是太辛苦了。芥川龙之介小说里的河童曾经问过即将进入产道的孩子,休想被生出来吗?其实对于人类,也许这种提问也是应该进行的。当然这不是妇产科医生该说的。
    藤井逐渐变得很健谈,他说这些投有什么价值的话应该是为了隐瞒些什么。可是,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不得不去隐瞒呢?我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火村好像对博士的话失去了兴趣,用手托着下巴,眼精望向了远处的地板。
    
    2
    
    看了一下手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难道我睡着了吗?这可不太好,我赶紧坐直了身体。
    “为了提提神,喝一杯黎明前的咖啡怎么样?”
    香椎匡明的声音从脑后传了过来。他正在厨房里冲着提神用的咖啡。
    “那就麻烦您了。——刚才我竟然睡着了。”
    “您回房间睡也没关系的。很快就要六点了,大家的任务也快结束了。估计早起的人们一会儿就过来了。”
    窗户外边微微地亮了一些。天空已经有些泛白了。早起的乌鸦们也开始喧闹起来。
    咖啡的香气飘了过来,把我的睡魔驱散得无影无踪。
    “火村去哪儿了?”
    “治美起来之后,有话想要跟先生说。”
    的确,厨房深处传出来叽叽咕咕的说话声,还有拉开关闭抽屉的声音和翻书的声音。应该是在夫人的陪同下,查看木崎信司的遗物吧。
    “我先给他们端过去,请您稍等一下。”
    匡明把两个杯子放在一个小托盘上,向厨房里面走去了。听到治美说了声“谢谢”。很快返回来的匡明又迅速地冲好了两杯端了过来。他也许是个喜欢运动,又爱做家事的男人。
    “趁火村先生不在的时候,我想问一个问题。有栖川先生二位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奇怪呢?”
    “您突然这么闫,真是吓我一跳。觉得你们奇怪是怎么回事?”
    他给我冲的咖啡味道有些浓。
    “火村先生不是很想知道我们在这里聚会的理由吗?本来已经说明了是海老原先生崇拜者俱乐部的集会,可是他仍然在怀疑。虽然好像知道了我们不是在开克隆人商谈会,可是又提出了新的稀奇推理。他说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藤井先生的孩子,我们其实是一家人,这可真让人震惊呢。”
    这应该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对话吧。火村也向财津询问了同样的问题,同样只是让对方惊呆了。
    ——火村先生,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可不想在木崎先生灵前守夜的时候开玩笑。当然是很认真地在问。
    ——先生真是让人吃惊。您为什么非要把我们当做秘密结社或者秘密俱乐部的成员呢?您这样的话,和那个妄想男初芝有什么区别呢?估计会让您很失望,因为这个岛上根本不存在那么独特的事情。我不是要把您和有栖川先生当做局外人,请不用担心。
    ——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们成为同伙。
    ——但是有一点您不要忘了。如果我们真的是秘密俱乐部的成员,在这举行一年一度的重要聚会的话,您二位误打误撞来到这个岛上的时候,我们无论如何都会让二位离开的。怎么还会允许=位跟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还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呢?我们完全可以拒绝啊。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我更加觉得你们是想成为一家人的外人组合了。
    “事实不是这样吧。”
    “当然了。”
    匡明的回答也跟财津一样,非常明确。藤井的回答是三人当中最不干脆的。真是奇怪。难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事情真相吗?没有这个可能。
    那些期待找到自己遗传学父亲的孩子们,通过网络取得联系,共同合作寻找给予体这种事也许会发生。然看,他们在不告知实情的情况下,约自己遗传学上的父亲出来见面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反过来,给予体在隐瞒事实的前提下,召集自己遗传学子女的事是不会发生的。也无法想象这么做的方祛和理由。
    不对,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藤井在做给予体的时候,东帝大学把复数的精子混合的说法如果不是真的,那么通过调查记录,给予体还是有可能找出蛊己的孩子的。虽然有些困难,不过不是不可能。
    至于这么做的理由,也有想象的余地。虽然完全不了解藤井继介现在的家庭状况,但也许是遇到了继承上的问题,不得不找到自己的孩子。而且那也是有条件限制的——侧如必须是优秀的人。为了选出最适合的人,所以把候补者都聚集在这里。这也是有可能的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里就不是在举行克隆人商谈会了,而是由藤井一手操办的儿女评价会。
    结果仍然没有弄清楚。用这颗刚刚睡醒的头进行了这样那样的幻想,可没有一个是与事实吻合的。就像是在玩拼图游戏时,把不对的一片生硬地塞上去一样。在进行各种假设的时候,又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匡明接着又开始淡淡地讲他的惊讶事件。
    “刚才他还闻我说‘季实子女士和妥惠小姐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呢?’这简直太让人意外了,不过他猜错了。我妻子和妥惠小姐长得一点都不像啊。仅仅凭下巴上有同样的黑痣这一点就断定她们有血缘关系,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我连要把捶着的妻予摇醒,问问她‘哎,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想法都没有。”
    也许他说的对,我和今晚的火村——也许昨晚就应该说出来——都有些操之过急了吧。就好像是被岛上的空气吞没了一样。
    可我就是觉得黑根岛这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即便我们非常明确地说NO,他的谜匪也仍然没有解开。不过那也有情可原。对于火村先生来说,没有理由也投有道理要相信第一次见面的我们。而且对海老原先生您二位也不是特别了解吧。”
    崖明自言自语地唠叨着。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了,就是那个!
    “香椎先生,”我一本正经地叫了他一声,“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可以,您说。”
    “您为什么把侄女也带到这个岛上来了呢?如果真的是海老原崇拜者俱乐部集会的话,我想让香鱼参加她会觉得很无聊吧。”
    “那个孩子会觉得无聊吗?”
    被他这么一说,我只能回答说投有。在这个没有任何好玩的玩具的岛上,她和撂海两人玩的也挺开心。
    “因为和拓海相处得不错,好像是没觉得无聊辊。可是,为了不让香鱼觉得无聊,财津先生把拓海带来了,或者说为了绐拓海找个伴把香鱼带过来了,这不是有点本末捌置了嘞为什么要特意把孩子们——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侄女和外甥——一起带过来呢?”
    “您问我为什么,真是让人为难。因为那个孩子的父母非常忙,寒假里也不能带她出去旅行,所以我们夫妇二人就把她带出来玩。
    
    以前也带着她出去过两三次,跟其他的夫人们也都见过面,还跟拓海成了好朋友,我觉得她肯定会开心的。——带孩子们过来有那么奇怪吗?”
    “不是。”我支吾着。
    如果是克隆人商谈会的话,香椎夫妇和财津特意带侄女和外甥来,很不自然。还有,如果是以藤井为中心的遗传学家族集会的话,更没有必要带香鱼和拓海过来了。
    为什么孩子们会到黑根岛上来?匡明的解释还是不能让我想通。我很难理解在没有任何特殊目的的情况下,他们会带侄女外甥过来。从来到岛上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看到包括海老原在内的大人们多次打探香鱼和拓海的情绪,井尊重他们的意向。那简直就是把孩子们当成了主宾。
    火村和我梭从这个家轰赶的时候,孩子们表现出非常伤心的样子,海老原的态度马上就变了,并且我们被孩子们粘上以后,还被
    劝说多留几天。那个时候,水木妥惠还说“那也许不错”什么的,表示接纳。还有在我和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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