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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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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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和姑娘们认识他呀?”奶娘笑弯了眼,帮衬黄漓道:“唉,这孩子大清早的徘徊在汝阳王府门前,我出门找花匠,他便自请为仆,又不收工钱,我就看这孩子心眼好,就带进来啦。”
我含一丝微笑,说道:“黄公子出身富贵,怎地沦落到此?”
先前还心情愉悦的黄漓陡然悲戚哀声起来:“郡主有所不知,家中不幸,陡生变故,小生也是迫于无奈……”
我笑吟吟道:“哦?才不过一夜之间,黄公子就家道中落了?”
黄漓声音晦涩道:“富贵犹如潮涨潮退,变幻莫测。”
我沉吟微笑,起身道:“既如此,黄公子二人就留下吧。秋,他二人就交给你了。”
“男女有别,无事不准跨入内院一步,你们只负责照料花卉,尤其那几盆美人蕉要照看好……”
秋叉腰指点着,我与春等人离去。

春道:“郡主,你怎么把那黄鹂留下啦?”
我说道:“我的画像还在他手里呢,与其成日外出寻访他,不如将他稳在汝阳王府。再说他又没什么恶意。”

黄漓的到来,骤然使明月小筑盎然生趣起来,不说料理他主仆二人的秋,连春夏和冬都很快对黄漓生起了好感,他人确实风趣生动,又会逗女孩子欢喜,他也很会养花,每日送进内院的花草都生机勃勃,除了每日清晨送花的时辰,平日里他也总会找着百般藉口到来我住的内院,每次春等人都会兴叹:“那只黄鹂又来啦——”
我对他也着实生不起恶感,有一次外出回来,他拿着一件斗篷求秋给他补衣裳,秋看了看针脚,说那需要勾线,她不会,黄漓说,秋也不会呀,我走遍了全京城,没一个绣娘会,这才来找秋你的,说话的时候,黄漓分明拿眼神看我,我往绣楼走去,说道:“秋取来我试试吧。”
秋瞪了黄漓一眼。
呵,这丫头也合伙算计起我来了,两人演起戏来心照不宣。
这次为黄漓缝补衣裳过后,黄漓平时穿的衣服便今日这里破一个洞,明日那里划破了,终于,这次宗亲府授课,三皇子北皇缮埋怨他二哥好多日不着家了,宫里和他宫外的府邸里都找不到人,也不知哪去了,平阳也数落了北皇漓几句,回汝阳王府后,我喝着茶,慢慢道:“春,你去请父王过来。”
春见我架势,虽不知我要做什么,却乖巧应道:“是。”
我看着春夏秋冬四人,又道:“以后不要再叫黄漓为‘黄鹂’了,知道么?”父王到来的前一刻,‘家丁’黄漓正依时给我送来花卉,该走了也依旧不走,借着讲花卉拖宕着时间逗留着,父王人未到声先到,叫道:“明月。”
我观黄漓面色,果然一闻父王到来,黄漓就眉目跳动,想立刻走掉,却迎面出去就会遇到父王,恨不得找个能容身的地方藏觅起来。然面对和藏觅结果都一样,他只得硬着头皮不安地站着,微微低了些头,拉了拉家丁衣服的帽檐,希冀父王别瞧见他似的。我也只作没察觉他的异样,往父王身边偎着,但使父王看去的方向,正是面前的黄漓。
或者该说,皇子殿下北皇漓。
父王本没注意到面前的家丁乃是北皇漓,但北皇漓苦恼之下难免自乱阵脚,反使父王起疑,父王一看之下,不由挑眉,舌头大得话都说不出了,“二皇子?皇子殿下?……”
父王的惊谔神情已言明一切:您怎在我汝阳王府,还这身家丁打扮?…………
见身份已已暴露,北皇漓抬头,眉目神情端的是皇子的矜贵,与父王作揖,一如初遇他,琅琊水阁前的画舫上那个白衣贵公子,“晚生见过汝阳王。”
父王与北皇漓寒暄时分,不顾春夏秋冬始知北皇漓皇子殿下身份的惊愕,我退出厅堂,“明月!”见我离去,北皇漓连礼数都抛之脑后了,甚至顾不得与父王打声招呼便追了过来,也不叫郡主了,明月叫的极是顺口,“明月,明月……明月你听我说啊……明月……”
追上了我,站在我身前,北皇漓看着我,才待解释,我已与他裣衽行礼道:“明月拜见皇子殿下。”
这番礼遇反是生分和疏离了,北皇漓情急道:“明月你不要生气呀……”

当日傍晚,我的卧房里,春夏秋冬坐在圆桌旁,各拒一方,手撑下颚,唉声叹气,没精打采的样子显然还没从黄鹂是皇子殿下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冬先自懒洋洋伸个懒腰,打呵欠道:“北皇家,黄鱼、黄鹂、黄鳝,正好烹一锅大杂烩,保定帝给几位皇子殿下取的名呀!”
大皇子北皇誉(黄鱼),二皇子北皇漓(黄鹂),三皇子北皇缮(黄鳝),可不是,一锅大杂烩!
冷笑话还没暴笑,我的笑意也还忍着,幽幽冷冷的一道声音已从卧房门口传了进来。
“又招惹了一个回来。”
南宫绝微微咬唇,直视着我的眸子里,墨蓝色乌云在幽暗的瞳仁上漾荡、悬浮。
  
  
  第35章 鄙薄更甚(1)
翌日清早,父王和南宫绝还在膳厅用早膳,北皇漓一身墨绿底色皇子殿下的朝服便来汝阳王府拜见父王了。衣饰这般正规,且拜见汝阳王这样位高权重的重臣,之于北皇漓还是第一次。父王昨日见过北皇漓,知他到汝阳王府为花匠对我心意,就心情繁复,今刻北皇漓如此正式地拜访,父王更见措手不及。母妃使人叫我过来正厅的时候,南宫绝正与北皇漓寒暄着。南宫绝皮笑肉不笑,一脸假惺惺的笑容,更使得他看着北皇漓的眸光明熠生辉,犹如正午的太阳照射出的万道光芒。
在我到来正厅,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南宫绝眼中那寒谲的万道光芒又照射到了我的身上。
白茫茫的光线下,便有些睁不开眼,视野一片漆黑,犹如坠入无底深渊。

“明月!”
北皇漓也看到了我,向我大步走来,眼底是任谁也看得出的,显而易见的愉悦眷爱。
我才要给他行礼,他已扶住了我的手臂,然后便似胶缠住再放不开,就那么握住我的手臂,而目光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南宫绝眯起了眼。自北皇漓到来,据说就一直开不了口的父王终于轻咳了一声。北皇漓终是回神,放开了我,与父王寒暄。

与父王言谈,北皇漓第一句叫的是汝阳王,第二句叫的是王爷,第三句赫然叫的是伯父。这样下去,第四句话时该叫什么,第五句的时候又会叫出什么,父王再度目瞪口呆。而北皇漓已经对父王行起了世侄大礼。父王醒悟过来,才道不敢当,要推辞之时,北皇漓的示意下,已有宫人抬进大红礼担,礼担络绎不绝,便是聘礼也不过如此。父王回神之时,北皇漓已依晚辈礼数落座,伯父伯父叫的极是顺口了。这期间他一直没有看我,一直亲切地与父王寒暄着,好像他大清早这番隆重登场,丝毫不是因为我,就是为了叫父王一声伯父,行世侄礼似的。
因为措手不及,便是一向运筹帷幄的南宫绝,对此变故也未能力挽狂澜,他回神时,事情已尘埃落定。而面对骤然多出位世侄,父王除了接受外再无回旋之术。而就父王对太子所送贺礼的眼不见为安,以及无奈的叹息,似有归为保皇党一列的心思。北皇漓是保定帝中意的皇子,保定帝大行之后,北皇漓极有可能位登大宝,对北皇漓只能有奉承,哪能在北皇漓主动来交好时,将其拒之门外?
那一声伯父,父王浑浑噩噩地应了。

北皇漓如是成了汝阳王府的常客,每日必会来往明月小筑喝茶闲坐,好在北皇缮见之,暗自咬牙皱眉,每每也凑一份子。平阳知我苦恼,也更加频繁地到来汝阳王府。北皇漓看着北皇缮和平阳哀叹不已,我却松了一口气。秋替北皇漓惋惜道:“郡主不知道黄漓是皇子殿下的时候,还会给皇子殿下补补衣裳,这下好了,不说补衣裳了,茶都懒得给人家添了。”
北皇漓跟着秋惋叹时,也向秋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平阳将我拉去一旁,看北皇漓道:“黄鹂不错,我看你就做他的皇子妃算了。”知道北皇漓为接近我自为奴仆,被春四人戏作黄鹂的事,平阳现在叫北皇漓,也是黄鹂了。
我看平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平阳道:“那个趺苏,你对人家一无所知。黄鹂可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我知根知底。他人不错……”
“平阳!”北皇缮不知何时走近了,声音低而厉地喝断了平阳的话,望着平阳,一脸的义愤填膺,“我还是你堂弟呢,你不为我说话,在私底下帮衬起二皇兄了!”
平阳挑眉道:“你是我堂弟,黄鹂也是我堂兄呢。”
北皇缮道:“我母妃和你母妃是亲姐妹,我还是你表弟呢!”
“不是我不帮衬你,”平阳睇他道:“也得看明月有没有这个意思,你呀,比明月还小两岁,就算了罢。”
“平阳!”
“北皇缮你叫我什么!平阳是你叫的吗!叫姐姐!”
“不,我偏不,平阳!平阳!平阳!!!”
“黄鳝——!”

日子过得虽然吵闹,但无疑是欢乐的,保定帝一纸圣旨赐下,却惊散和结束了一切。
当汝阳王府接下那道玉骄公主下嫁大哥的圣旨时,大嫂已被玉骄的母妃,那位十来年圣宠不衰的胡昭仪传进宫中。大嫂黄昏时分回来汝阳王府,我们一家人望着她,虽然很是担忧,但她却是活生生存在的。然当晚睡到半夜,汝阳王府却如同炸开了锅似的。大嫂悬梁自尽了。
就在当晚,大哥因公主下嫁于他,宴请一帮纨绔子弟来汝阳王府小聚,醉酒尽兴之时,还笑放厥词,言突厥牢狱之灾化解才没多久,就又交了鸿运当上驸马啦。父王念在他的朋友们都在,闻言隐而不发。当御医确诊,大嫂自尽断气多时,回天乏术,父王终于反手重重一个耳光摔在了大哥的脸上。
这是摔在不肖子脸上的一个耳光,更是愧对大嫂父亲平南大将军的一个耳光。
大哥当即酒醒了一半,父王怒气攻心,也因此卧病在床。

大嫂之死虽明知究其原因,是宫中胡昭仪和玉骄之过,却因自尽在家无法申讨,汝阳王府吃了哑巴亏。保定帝虽对胡昭仪禁足以示惩戒,但君无戏言,玉骄的婚嫁却已是铁板上订钉的事,无法变更什么。而一月之后,玉骄嫁进汝阳王府,作为玉骄母亲,胡昭仪顺其自然被消洱了罪过,重获圣宠,偎在保定帝身畔笑靥生花,看着女儿玉骄风风光光出嫁。
甫时父王的病情虽然痊愈,但那场病,到底伤了身体。看着新媳,想着旧媳,更添心疾。
北皇漓为此事对汝阳王府很是歉疚,成日尾随在我身边。玉骄与大哥大婚之日,平阳叹道:“之前玉骄便处处为难郡王妃,夏戏言玉骄想顶替那位置,还真说准了。”
可是,玉骄明明心仪的是南宫绝,依她那骄纵跋扈的性子,又怎么会嫁给大哥?
我看着南宫绝。
南宫绝的目光也投向了我,诡谲而又讳莫。

汝阳王府的大嫂静得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汝阳王府的玉骄却闹得忽略了每个人的存在。首先她是公主,金枝玉叶,汝阳王府的每个人都得让着她,唯她是瞻。除了在父王母妃面前,她安分一点,和在南宫绝面前乖觉一点外,待旁人,都放肆而张扬。新婚夜便闹得汝阳王府鸡犬不宁,更甭提与大哥圆房。三日后,大哥就出远门去了。于大哥而言,玉骄轻狂点也没什么,他要的只是驸马这身份,要的是公主做妻子,或者说公主背后皇家的滔天权贵。横竖,在外面,他多的是美丽妖娆的妾室。
父王这次倒没钳制大哥,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对玉骄,父王也无法多置喙什么,索性一概不理不问。 

玉骄嫁进汝阳王府的第三天就闹到我面前了,说要和我换个地方住。她住明月小筑,我住大嫂生前的地方。究其缘故,她却含糊其辞,但哪里瞒的住。大嫂居住的地方简陋,她可以精致装点,但那里死过大嫂,她哪里敢住。据说新婚夜,那里就闹鬼,她吓的一夜无眠。怕不是闹鬼,是她心里有鬼罢。汝阳王府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前往我处,本因为大嫂住的地方不吉利,她才要换地方,待踏足明月小筑如诗如画的楼阁美景,她眼中生光,更加执意要与我换住处。却是因为明月小筑的风水和风光了。我是父王母妃唯一的女儿,我的住处自然是好的。北皇漓更与我说,人杰地灵,便是如此了。
夏与玉骄笑道:“公主婚后自然有敕造的驸马府,还看得上我们郡主住的地方呀?”
哪家婚嫁不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有序进行,过程少则半年,多则不限,她下嫁的圣旨来的恁突然,又短短一月就下嫁,大嫂的棺木才抬出府,她的花轿就进门了,谁都揣度这婚事背后的风流韵事,大嫂的自尽又给这桩婚嫁抹上了阴暗的色彩,人们茶余饭后闲谈更或戳脊梁骨的,哪还少的了?短短一月时光,哪又建造的出一座驸马府来?夏此语自然不掩冷笑,玉骄气得头上金步摇乱颤,尖声道:“驸马府若建好了,本宫还会住你们汝阳王府?”
我给玉骄倒茶,微笑道:“夏不会说话,公主别生气了。公主要与我换地方,是瞧得上这住处,明月小筑篷壁生辉了。——只不过,此事可知会父王和母妃了?”
玉骄不料我作此问,一时语塞,憋着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顾忌着父王,而父王就她一些小闹腾会睁只眼闭只眼,涉及到女儿的利益,又怎会无动于衷?

玉骄自不会就此罢休,隔日就采取逼我主动搬走的战术。
明月小筑里,她请了几处戏班子,就在我的绣楼下搭了台子,成日成夜地唱合着。
我不爱听戏。可即便我喜欢听戏,也禁不住没日没夜地听啊。或许听个一天两天还觉得欢畅,每日都听伶人唱曲儿,谁消受的了?饶是我定力好,这日看书,听着那唱了一遍又一遍的曲儿也觉得烦躁,春夏秋冬更切齿咬牙。我叹一声,让春拿笔墨来。春将蘸了墨的兔毫笔拿给我,我就着桌上白白的一张宣纸,涂了一团墨,与春道:“拿给公主。她要把这字谜猜出了,我就搬出去;若猜不出,就把戏班子打发走,以后也别与我闹腾。”
春回来时,戏班子已暂时收拾行装离开了汝阳王府。而玉骄,据说将自己关在卧房里猜字谜。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我过了一天安静日子,两天安静日子,三天安静日子……
据说,在把自己关在卧房后的第八天,玉骄推门而出。
据说,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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