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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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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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成森给他一根香咽,便问:“今次又给冤枉了什么?”
    听郭成森的口气,彷佛已有很丰富的经验,完全明白他每次的失恋理由,故此未等
韩瑞文开口,已先这样问了。
    “唉,今次更加冤枉了,本来约好与她看七点半电影,我一早便出去排队买票,岂
料到头来……”韩瑞文一五一十便把今次与张妤雯的误会向这位表兄道。
    郭成森似乎听他的苦恼事听得太多,所以今次十分平静的听完,没有什么反应,只
用淡然的口吻道:“算了吧,反正成了事实,你不若集中精神,看看还有什么女孩子你
喜欢的,重新去发动追求攻势好了,多想也无益。”
    韩瑞文对于郭成森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十分不满。
    “森哥,你怎可以这样说?我对她是真心真意的,而且我们也走了两个多月,有一
定的感情,现在为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分开了,我很不甘心呀!”
    “不甘心又如何?”郭成森仍然是一副平常心,“显然对方主意已决,要不,你也
不会一副欲生欲死的模样。”
    “森哥,你说得对,我不甘心,我总觉得是有人捉弄我,他故意害我,装成我的声
音,打电话去给张妤雯!”韩瑞文咬牙切齿的道。
    “谁会做这种无聊事?”郭成森对韩瑞文的话,不以为然,“你平时得罪了什么人?
就算今次真的有人捉弄你,不过,你别怪我说你,有时你也真的太过分,好象上次那位
什么……吴小姐吧,你带她出来与我们一起唱卡拉OK,好端端的,你忽然粗声粗气骂
她,谁受得了?”
    看来,郭成森对韩瑞文真的知之甚详,所以才会有这么一番话。
    但见韩瑞文被这样批评时,脸色涨红,讷讷的说:“那是……过去了的事,不要再
提了!”
    “我不是想提的,我只是说事实。”郭成森很诚挚的道:“阿文,有时候事出未必
无因,你的脾气、性情,真的要认真改改才好,否则再交新女朋友,到头来还是不能长
远的呀!”
    “森哥,”韩瑞文被表兄这样指责,本来坏透的心情,变得更加坏了,但听他道:
“我现在心情已经够差了,你就别再打击我好吗?吴小姐那次的事,我说了多少次,当
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叱喝她的,但你们却不肯相信。当然那次无论如
何是我不对,所以我也接受了;不过现在张妤雯的情形不一样,我根本没有打电话给她,
完全是冤哉枉也的事!”
    “但对方不肯接受你的解释,这也没法子,若你真的不甘心,也惟有等她的气下了,
日后再去求她。”
    “我想找出到底谁捉弄我,假如给我找到那个人,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韩瑞文
悻悻然地说。
    郭成森又点了香烟,喷了一口后,才冷静的望看他,道:“其实我有点怀疑,究竟
是有人捉弄你,还是怎地?阿文,我劝你去看看医生,检查一下。”
    “无原无故为什么要我去看医生?”韩瑞文对郭成森的建议但觉莫名其妙。
    “我是指心理医生,我怀疑你有点精神分裂。”
    “森哥,你胡说些什么呀?我怎会有精神分裂症?”韩瑞文反应十分强烈,“你千
万别胡说八道,万一让其它人听到了,真的以为我是这样就糟糕了!”
    “不,我是说坦白话,阿文,你的脾气有时很怪,忽冷忽热的,有时又前言不对后
语,甚至自己做过什么事,好象也毫不知情,正常人不会如此呀!”
    “我才一点也没有不正常,不正常是他们呀!”韩瑞文十分反感道。
    “你自己想想,你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女朋友方面更加不消提,这些年来,你自
己说说,到底跟多少个女孩子走过?但有哪一段感情是得善终的?你应该检讨一下自己
有没有错。”
    韩瑞文拉下脸来,语气极不友善,说:“森哥,我现在心情已经够坏了,我请你出
来吃饭,是希望你听听我诉苦,可不是要你来批评我!你这样不觉得自己残忍吗?”
    郭成森果然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见到他完全不接受自己的劝导,也就住了口,改
道:“好,好!我不说了,反正你记着我这么个建议,什么时候有心情,就去试试吧。”
    “不会的。”韩瑞文冷笑道:“我绝对不会去看什么心理医生,我哪里有毛病?我
自己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旁边的人完全不了解我而已。”
    虽然说是出来听韩瑞文诉苦,但到头来,却也是闹得不太愉快,还好,郭成森是个
十分迁就别人的人,若换作别人,可能因为韩瑞文那种死不认错,永不改过的态度,早
就拂袖而去了。
    谁知过不了几天,韩瑞文却真的要去光顾医生了,这倒是当初始料不及的。
    自从张妤雯宣布要跟他分手后,韩瑞文下班后无处可去,无所事事,却又怕留在家
中,被母亲冷嘲热讽。
    韩太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不晓得为什么,她对身为长午的韩瑞文似乎特别
没有好感,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好象没甚缘分,自小到大,无论这个长子做什么事,
她总看不顺眼似的。
    韩瑞文对母亲如此针对自己,自然清楚,故此就算无事,也不愿意躲在家里。失恋
后的他,为了避免看母亲的脸色,仍然往街上溜。
    因为没有朋友,又怕独处,唯一可以找的,依然只有郭成森。
    但两个大男人毕竟没有话题,再随和的人,也不耐烦老是听韩瑞文咒诅着有人捉弄
自己,或者唉声叹气,所以郭成森虽然答应了出来,却建议跑去打壁球,可把韩瑞文剩
余的精力,以及满腔的怨愤,透过球拍,发泄出去。
    本来,韩瑞文球技不错,但不知道是心不在焉还是怎地,当他正要接在后面墙壁反
弹的球时,竟然失了手,脚跟不晓得怎地,向侧一屈,登时整个人失了平衡,脚下一阵
剧痛,人跌在地上便不能起来。
    “你怎么了?脸都变了色,很痛吗?”郭成森见他这样子也大吃一惊。
    “我想是扭伤了脚……”韩瑞文呻吟着。
    “先脱了鞋看看怎样子?”郭成森边说边替他解鞋带。
    但当他准备替韩瑞文脱鞋,才碰到他的脚,他便痛得哇哇的大叫起来。
    “哎呀!不要碰我,我想我的脚骨可能碎了。”韩瑞文皱着眉道。
    “不会那么严重吧?才不过扭了一下!”郭成森惊骇的问。
    “但我……觉得痛死了!”韩瑞文呻吟着,脸色也因痛楚而变得苍白。
    “咦!”郭成森看他这模样,不似是做作,便凝重地道:“真的这么痛?还是去看
看医生好了。”
    “但我痛得走不动。”
    “你先歇一歇,我去餐厅找找,看看有没有办法拿到一些冰,先让你敷一敷,减些
痛后,便扶你看医生去。”郭成森倒是十分镇定。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韩瑞文实在痛得难耐,只好坐在球场的地上,等郭成森替
他去找冰块来敷伤。
    冰块倒容易找来,郭成森用毛巾裹着韩瑞文的脚踝,给他冰敷了一会儿,倒也管用,
韩瑞文本来动弹不得,现在由郭成森扶着,起码单脚跳着,还可以离开场地,让订了下
一个时间的人入场打球。
    “我去截街车,陪你看医生去。”郭成森出了个主意。
    “不!这情形,看医生不管用,还是去看跌打吧。”韩瑞文却道。
    “随便你,但你可有相熟而可靠的跌打医生?”
    “那倒没有。”
    “若这样,我建议还是找个骨科医生看看比较保险,若看骨科医生,我倒认识一个
医术颇高明的。”
    韩瑞文还待拒绝,但实在是痛得太厉害了,所以没有办法,只有依郭成森的建议,
让他扶自己去看他所认识的骨科医生了。
    包大夫替韩瑞文检查脚踝时,才碰到它,韩瑞文已经痛得哇哇大叫。
    “包大夫,会不会是断了骨呢?”郭成森在旁问。
    “很难说,但依你们所说的情形看来,断骨的机会不是那么大,也许骨裂了却说不
定。为小心起见,还是照张片看看吧。”包大夫答。
    “要去照x光?”韩瑞文惊骇的说:“大夫,我现在连走一下也不行,还要再去照
x光,我怕……”
    包大夫笑微微道:“放心,不用到别处,我这医务所就有得照,不用你走来走去,
而且照完后,你坐一会,等片子洗出来,马上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郭成森扶着他,走到另一个房间去照片。虽然不用走到街上,但这一折腾,
却也痛得韩瑞文满头大汗。
    包大夫的生意极好,来光顾的病人极多。照完x光大约半小时后,包大夫才差护士
把韩瑞文和郭成森再请进他的诊症室去。
    “包大夫,我的脚怎样了?”
    “你敷着冰,现在应没那么痛吧?”包大夫先问。
    “是好一点,但依然不能走动。”韩瑞文苦着脸回答。
    “你刚才照x光时,一定是不听吩咐移动了身体,所以照片出来的效果不大理想!”
包大夫皱着眉说。
    “哦?”韩瑞文觉得有点冤枉,“我痛得连动一下都不能,怎可能……”
    包大夫将灯箱的灯开了,夹在灯箱前的x光片马上便清晰起来。
    果然,照片上是一只脚踝的特写;可是,骨骼的影像却有点重叠的现像出现,乍看
之下,这现象之所以发生,就是因为照片时物体移动了,所以影像在曝光时变成重叠。
    “真是,怎会这样的?”郭成森在旁望着x光片道。
    “但我明明没有动过,我根本不能动呀!”
    “包大夫,要不要重新再照呢?”郭成森问。
    “那倒不必,还好照出来的骨骼部分还是清楚的,你们自己瞧一下,脚踝的骨是有
点点裂了,所以会痛成这样子,不过,回去多休息,别要动它,慢慢就会好了。”包大
夫安慰韩瑞文道。
    “但我现在仍觉得很痛呀!”韩瑞文道。
    “我给你一点止痛药吃吧,但如果忍得住的,还是不吃的好,回去继续敷冰,三五
天内不要下地,等它慢慢复原。”
    还是由郭成森扶着他离开医务所。韩瑞文一边走,一边咒诅着:“真是倒了八辈子
的霉,好端端的打球也会扭伤脚,这阵子真是晦气充天!”
    “算了吧,你不是埋怨天天要一早爬起床上班?这下子便当作休息放假好了!”郭
成森劝他。
    “开玩笑!放假我可以到处走动,现在却得坐在家里,你知道妈有多噜苏!这下子
连逃也无法逃!”
    “算了,其实你们始终是两母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就是不明白你,平时少顶
撞她两句,不就什么事也没有!”郭成森劝道。
    “根本不是顶撞与否的问题,她一向偏心,从小至大就偏爱老二跟老三,而且她对
我有很大的成见。”韩瑞文苦笑道。
    “说真的,我不是护着你妈,有时候,你也真的气得她很惨呢!怎怪得了她?”
    “我气她?什么时候试过?我从来都不会呀!我对她惟恐侍候不周呢。”
    “好象中秋那晚,你明知道大舅一家从加拿大回来,你上班时还答应你妈你会早点
回来吃饭的,但到头来全家人等你吃饭。吃饭时你还在大舅面前数落阿姨,说她悄悄拿
了姨丈退休的钱去炒股票亏了本,与姨丈翻脸。这可不大好吧!”郭成森口里的阿姨,
正是韩瑞文的母亲。
    “这……”韩瑞文登时语塞。
    “所以说,你常常说阿姨偏心,但有时你真的气得她很惨呀,上次要不是有大舅在
场,可能姨丈与阿姨更闹得不可收拾,你说你自己是否也有责任?”
    “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妈拿了我爸的退休金炒股票的,
那晚我只是心血来潮,随口当笑话说说,怎料到会说中的?”
    “别拿借口了!谁相信?”郭成森摇了摇头道。
    “我是说真的,你信不信也好,当时我忽然灵感来了,试试说出来,怎料会是真的?”
    “阿文,我觉得你做人很怪,时时会做些出人意表的事,但那些事,往往都是令人
不愉快的多,而每次你的借口,总是什么突然有灵感,但很难叫人相信呀!”
    “森哥,我不想与你争论,总言之一句话,事实真的这样,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唉,今次无论如何,我都十分感激你陪我看医生,如果你能在我不能走动时,多点来我
家陪我聊聊,分散我妈对我的注意力,我就更加感激不尽了!”
    “瞧你说得可怜兮兮的,我有空会去看你的,我也不想你留在家中,老是惹阿姨生
气呀!”郭成森瞪了他一眼,又道:“你现在先别多说,我扶你回家吧。”
    自从脚伤不能上班,韩瑞文躲在房中,甚少走出客厅,就是怕与母亲碰头,会被母
亲冷嘲热讽。
    倒想不到郭成森果然言出必行,过了两天,便来到韩家看他了。
    “森哥,快进来坐!”见到郭成森时,韩瑞文如获救星似的。
    “喂!你今天好点了没有?”郭成森望着韩瑞文的伤脚问。
    “还是差不多,不吃止痛药时痛得很,我怀疑那个包大夫不知怎么断症?”
    “要不要我陪你再去看他?”
    “不!我倒想换个跌打,我老是觉得,就这样的等脚伤自动好转,根本不是办法!”
    “没关系,有没有相熟的跌打医生?我可以陪你去。”
    “我妈说街角那家跌打馆不错,你扶我去看看吧。”韩瑞文低声道。
    “你真的要看跌打?”郭成森有点犹疑。
    韩瑞文坚决的点着头,道:“是的!反正都照过x光,骨头没有碎;但西医没有办
法止痛及让我快点好,我看始终是中国人的跌打有用!”
    郭成森想了想,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便说:“你说的也是,反正没有碎骨或扭歪,
敷些药,不会把你医坏,好吧,你换衣服,我陪你去就是了。”
    “什么?”韩瑞文听到那位跌打医师竟说要自己去照x光片时,几乎有点不相信自
己的耳朵。
    就算是站在一旁的郭成森,也很惊讶地问:“为什么要照x光呢?这不是中国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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