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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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与龙-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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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需要充满活力智慧的男人都需要休闲机会。他们有必要比其他国民过更优越的生
活,而且优越的生活也是他们辛苦挣得的。领导代办最大的国家可不是件轻松的工
作,他们必须绞尽脑汁,因此必须得到充裕的维护和补给。当柳明拿着媒体文章进
来时,方刚抬起头。
                           第十一章 神父的信念
    他的名字叫俞法安,是个基督教徒。由于这里很少有基督教徒,所以薛贝克蒙
席二话不说就请他进来。这位位五十多岁的中国人有点驼背,头发灰白。
    “欢迎光临教廷大使馆,我是薛贝克蒙席。”他鞠躬致意,并与这位中国人握
手。
    “谢谢你,我是俞法安牧师。”他用神职人员惯有的诚恳真挚语调回复。
    “幸会。你属于哪一个教派?”
    “浸信会。”
    “是经过正式任命的牧师吗?”薛贝克示意访客跟着他,很快就来到教廷大使
面前。
    “主教阁下,这位是俞法安牧师―――你的教区在北京吗?”薛贝克问道。
    “是的,没错。我的教区主要在西北区。”
    “欢迎。”迪米洛枢机主教从座位起身,热切地和他握手,然后请他坐下来,
薛贝克蒙席则去泡茶。“真高兴能在北京遇到天主教的信徒。”
    “这里的上帝子民的确不够多,主教阁下。”俞牧师说道。
    薛贝克蒙席很快就端着茶水回来,放在矮咖啡桌上。
    “谢谢你,弗朗茲。”
    “我代表部份本地居民前来欢迎你。我想外交部的欢迎一定非常正式……而且
很快冷淡吧?”俞法安问。
    枢机主教面带微笑奉茶给客人,“没错,正如你所说的,可以更热诚一些。”
    “你会发现这里的政府行礼如仪,可惜不够诚意。”俞牧师的英语带着很奇怪
的口音。
    “你是哪里人?”
    “我出生在台北,到美国读大学,一开始是念奥克拉荷马大学,接下来我受到
上帝的召唤,转到同一州的欧洛·罗勃茲大学,获得第一个学位―――电机学士,
然后继续得到神学博士,受到任命。”他解释。
    “那你怎么会来中国大陆呢?”
    “七○年代,毛主席政府号召台湾人回归祖国,扬弃资本主义,投奔马克思主
义。”他眨眨眼睛,“我父母一开始很难接受,不过最后终于谅解了。我到这里后
不久就建立了自己的教区,为国家安全部带来不少麻烦,不过我的另一个身分是工
程师,正是当时国家正迫切需要的专业技能,不过我现在是全职的牧师。”俞牧师
拿起茶杯啜饮一口。
    “我们对这里的政府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迪米洛枢机主教问道。
    “这里的政府本质上还是奉行共产主义,而共产党只信任自己人,不能容忍人
民对其他组织投诚,甚至像法轮功这种算不上宗教的组织都受到强力镇压,而我的
信众也受过迫害。星期天如果有超过四分之一的信众出席做礼拜,那可不寻常,所
以我还得花很多时间挨家挨户亲自向信众传福音。”
    “你的经济来源呢?”枢机主教问道。
    俞牧师露出安详的笑容,“我最不担心的就是钱的问题。美国浸信会提供我援
助,尤其是密西西比州有一些教会特别慷慨,其中有不少是黑人教会,我昨天才接
到几封他们的来信。我在欧洛·罗勃茲大学的同学盖瑞·派特森在密西西比州杰克
逊市附近有个规模庞大的教区,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他的信众很多,而且家
境富裕,所以他一直都在帮我。”俞牧师差点儿就接着说他的钱花都花不完。在美
国,这么多的经费会就凯迪拉克和百万豪宅,但在北京,他只有一辆不错的脚踏车,
以及对信众雪中送炭的各式用品。
    “你住在哪,我的朋友?”枢机主教问道。
    俞牧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和很多中国人的名片一样,他的名片北
面也有一幅简易地图。“欢迎你们两位来寒舍和我们夫妻共进晚餐。”
    “我们很乐意。你有小孩吗?”
    “两个,”俞牧师回答,“都在美国出生,所以才能躲过共产党在这里实行的
严酷法律。”
    “我很清楚那些法律,”枢机主教向访客表示,“我们需要有足够的信徒才能
让他们有所改变。我每天都祈祷着。”
    “我也是,主教阁下。我想你大概知道这栋房子有……”
    薛贝克摸摸耳朵,用手四处指指房间。“是的,我们知道。”
    “他们有派司机给你吗?”
    “有。外交部设想得很周到,”薛贝克说,“他是天主教徒。很了不起吧?”
    “真的吗?”俞牧师摇着头,“我很确定他也同样很效忠国家。”
    “这是当然的。”枢机主教说道。其实这并不会令人感到惊讶,这位枢机主教
为梵蒂冈从事外交工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管什么怪招,他至少都看过一次。
中国共产党虽然聪明,但天主教会的历史比中共还悠久,而这是本地政府再不情愿,
也得承认的事实。
    他们又继续闲聊了三十分钟,之后俞牧师才告辞。
    “弗朗茲,你觉得如何?”枢机主教在屋外问道。外面的风声足以妨碍室外麦
克风的收音。
    “我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人。我刚到时就听过他的大名,中国政府的确找过他麻
烦,而且还不只一次,不过他这个人意志坚强,勇气可嘉。但我没听过他的学历,
我们可以查查看。”
    “这个点子不错。”教廷大使说。他并不是不相信俞法安,不过确定一点总是
比较妥当。那位担任牧师的盖瑞·派特森也要调查一下。教区在美国密西西比州的
某地,这样查起来比较简单。一个小时后,他透过网络寄出了一封信到罗马,电子
邮件已成为情报工作不可或缺的通讯工具。
    几个小时之内,邮件就会抵达目的地,解码后交给相差单位,再从那里把一份
加密的新邮件传送到纽约;纽约的枢机主教提摩西·麦卡锡早餐后能立刻收到信件。
麦卡锡不仅是枢机主教,也是梵蒂冈驻美国的情报主管。接下来的工作就更轻松了,
联邦调查局至今仍是爱尔兰裔美国人与天主教的地盘,不过已经远不如三○年代,
现在的主管阶层也包括了意大利人和波兰人;这个世界并非十全十美,不过当教会
需要资料时,只要这个资料没有危及美国车窗安全,通常很快就会到手。
    现在更是如此。欧洛·罗勃茲大学是个非常保守的机构,因此对联邦调查局可
说是有求必应,不管是不是公务都一样,接到电话的职员甚至没和她的上司商量,
因为联邦调查局奥克拉荷马分局的助理情报主管吉姆·布列南的要求实在是太稀松
平常了。她很快就在电脑里查出俞法安自该校毕业,首先获得电机学士的学位,然
后花了三年攻读神学博士学位;求学期间各科成绩都相当优异。她并且提供了俞法
安在中国北京的现址,他显然在中国这片异教乐土上,勇气十足地传教、散布福音。
布列南向这名职员道谢,并做了笔记,回信给纽约,然后赶去赴秘情报主管的晨会。
    在密西西比州的杰克逊市,情况就不一样了。当地的情报主管亲自拜访盖瑞·
派特森位于市郊高级住宅区的第一浸信会教堂,这坐教堂已有一百七十五年历史,
拥有这地区所提最高的信众,派特森牧师本人也颇令人印象深刻―――他穿着白衬
衫,打着一条蓝色斜纹领带,由于当地气候,所以他将深色西装外套挂在角落。他
迎接这位联邦调查局官员,带领他进入舒适的办公室,询问有何指教。牧师听到第
一个问题就立刻回答,“俞!是的,他是我大学时代的好朋友,是个很好的人,也
是个传递福音的好牧师。我有没有和他保持联络?那还用说!我们每年都支助他二
十五万美元左右。要不要看照片?我们教堂里就有一幅,我们当时都很年轻。”派
特森微笑着说,“俞真有胆量,在中国大陆从事神职工作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
吗?不过他从没抱怨过,写来的信件也总是兴致高昂;宗教界就希望增加一千个像
他这样的神职人员。”
    “这么说来,你对他的印象很深刻?”情报主管问道。
    “他念大学时是个好沉重,现在是个好牧师,在非常艰难的环境里工作。他是
我心目中的英雄,里瑞先生。”一个当地社区的重要化合物对他百般赞扬,的确是
个非常有力的口头保证。就记忆所及,第一浸信会从来没有抵押过任何房地产,将
广大的教堂照料得好好的,教堂座椅的椅垫也相当舒适。
    联邦调查局官员站起来,“我想知道的就只有这些。谢谢你,派特森牧师。”
    “我能不能请教你,为什么要来问我朋友的事?”
    里瑞早就知道他会问,所以也预备了答案。“只是例行公事而已,牧师。你的
朋友没有惹上什么麻烦―――至少不是美国政府要找他麻烦。”
    “那就好,”派特森牧师带着微笑回答,和他握手,“你也知道,照顾他的教
会不只我们这一个。”
    里瑞回头。“是吗?”
    “当然。你认识荷夏·杰克森吗?”
    “杰克森牧师,副总统的老爸?从没见过,不过我知道他是谁。”
    派特森点头,“杰克森牧师也是个好人。”他们两人都没有提到,如果四十年
前有一位白人牧师对黑人牧师赞赏有加,是件很不寻常的事,不过密西西比州已经
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了不少,有些地方的变化甚至比美国其他地区还来得快速。
“我几年前到他家的时候,提到了这个话题,后来荷夏·杰克森的教区就每年都捐
给俞五千或一万美元,并且组织其他黑人教区参与援助。”
    密西西比州的黑人和白人一起供养一位中国传教士,里瑞心想,这个世界会变
成什么样子?他猜想基督教大概真的具有崇高的意义吧。他开车回到办公室,很满
意自己终于做了一点真正的调查工作,虽然并不是为联邦调查局做的。
    麦卡锡枢机主教的秘书在午餐前告诉他,发出的两封信件都得到了回音;即使
依联邦调查局与天主教联手合作的标准来看,这种速度还是令人侧目。他用过午餐
后没多久,便亲自将两封回信加密传回罗马。他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不过
他心想,如果这很重要的话,他总有一天会知道内容的;如果不重要的话,不知道
也罢。这位神职人员对自己能担任梵蒂冈驻美间谍首脑而感到高兴。
    如果他知道位于马里兰州米德堡的国家安全局也对他们的行动很感兴趣,他一
定就不会那么高兴了。国家安全局地下室里有一部超级电脑正在分析这个案件。国
家安全局的人对这部电脑日又爱又恨;理论上,它的运作方式应该和人类大脑的运
作方式类似,可以同时从不同角度尝试解决同一个问题,但问题是没有人知道大脑
到底是如何运作的,而要使这部高性能的电脑发挥全力,就要先写出如何人脑运作
的软件,因此多年来,这部性能优异,且价格昂贵的机器,都只能用来处理一般的
工作。不过幸好有人想到量子机械学已变成破解外国密码的利器,继而开始从程序
设计的角度解决这个问题。七个月之后,他们绞尽脑汁创造出第一套操作系统,随
后两套也陆续出炉,至于其他细节,则都成了高度的机密。现在国家安全局有能力
破解全世界任何文字或机器的密码,内部的分析人员也成了资讯暴发户;他们甚至
找来木匠做了一座具有异教风味的祭坛放在机器前方,就像要用羊来祭祀这位新的
天神(如果用处女祭祀的话,会引起安全局女性员工的不满)―――国家安全局古
怪幽默感是出了名的。他们真正担心的是完全用随机方式产生密码,绝对无法破解
的‘踢踏舞系统’被其他国家仿制―――不过这个系统在行政管理上简直是一场恶
梦,会让大部分外国政府敬而远之。
    枢机主教的电子邮件被国家安全局复制后―――虽然违法,却是例行工作――
―输入机器中,分解出清楚的文字内容,然后迅速传到分析人员的办公桌上。他们
房间挑选了一位非天主教徒担任这项工作。
    奇怪,这位分析人员心想,为什么梵蒂冈会对中国牧师有兴趣?他们为什么要
透过纽约方面去收集他的资料?他在这里受过教育,在密西西比州有朋友……这到
底是在搞什么鬼?照理说他应该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不过那只是理论上而已。他经
常对收到的讯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会据实告诉长官。他将一整天的工
作报告用电子邮件传给上司;他的上司看过一遍后,再加密传给中情局;中情局的
另外三名分析人员过目后,也不知道该做何解释,于是便将这份报告归档。
    “怎么样?”张汉三问。
    “我们的邻居可走狗运了。”方刚回答,伸手将卷宗呈给张。张汉三比方刚大
七岁,不过两人之间互相较劲的时候并不多。“我们应该怎么利用这些宝藏啊……”
    “是啊。”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好好利用石油和黄金来进行建设,现在问题的症
结在于这些宝藏不属于中国,是俄罗斯的。
    “我早就计划了,你知道的。”
    “你的计划相当高明,老朋友。”方刚说道,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包香烟举了
起来,以征求办公室主人的同意。已经戒烟五年的对方挥挥手表示不介意,于是方
刚取出一根点燃,“不过,霉运是谁都会遇到的。”
    “先是日本人让我们失望,再来是德黑兰那个信回教的笨蛋,”张汉三咕噜着,
“如果那两个所谓的友邦依承诺进行计划,黄金和石油现在就归我们所有了……”
    “黄金和石油对我们必然有所帮助,不过我有点怀疑世界各国是否能接受中国
强盛起来。”方刚一边说,一边吐出长长的白烟。
    张挥挥手,“你以为资本主义份子都讲原则吗?他们也需要石油和黄金,只要
谁以最低价供应,就能卖得最多。老兄啊,你看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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