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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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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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三郎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一股血气上涌,他冲口说道:“韩大哥放心,我发誓一定给你找回玲珑来。”

  他走了,韩奎抬手要拦,抬起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玲珑上哪儿去了?

  玲珑究竟上哪儿去了?

  花三郎一边走,一边自问,想想,他也觉得小姑娘太任性,真该好好管教管教,可是她错了吗,情窦初开的年岁,喜欢一个人算错吗?

  可是玲珑要是没有错,谁又错了呢。

  想着想着,脚下不由自主的到了南宫玉的住处。

  南宫玉竟不在家。

  南宫玉不在,她的两侍婢跟赶车的老车把式自然也不在。

  看家的是个小厮,从他嘴里没能问出什么来,也就是说,还没有玲珑的消息。

  离开了南宫玉的住处,花三郎漫无目的逛,一直逛到了太阳下山。

  他忘了渴,也忘了饿。

  真说起来,没交差之前还没这样。

  交差原指望一身轻,哪知道心里负担更重。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他进了项刚的霸王府。

  项刚回来了,一见面,项刚就问东厂的情形,花三郎把东厂的情形告诉了项刚。

  没等花三郎问,他也把内行厂的情形告诉了花三郎,张嘴就是一脸的怒气:“你说怪吧,老弟,我把金如山交给了九千岁,九千岁居然没怎么生气。”

  “金如山跟九千岁的交情果然不同。”

  “什么交情不同,这是什么事,还能袒护,他要是真袒护了金如山,往后别人还怎么替他办案。”

  “项爷,结果怎么样?”

  “我把金如山交给了他,他问都没问就把金如山押起来了,看情势他好象不愿当着我的面问似的……”

  “那您就别勉强,反正领三厂的是他不是您。”

  “我干吗勉强他啊,人抓到了,怎么办是他的事,不过我临走说了话,不许宽容包庇,公事公办。”

  “九千岁怎么说?”

  “他没吭气,也不要他吭气,他真要包庇了金如山,咱们到时候再说。”

  听到这儿,花三郎暗松了一口气。

  刘瑾有意包庇金如山,对金如海就不会过于为难,那么东厂方面也就不敢怎么动金如海了。

  花三郎沉默一下之后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我惨了。”

  “怎么?”

  “九千岁有意包庇,我搅了金如山,九千岁饶得了我吗?”

  项刚一瞪眼道:“他敢,他真要敢动你,那是逼我。”

  花三郎没说话。

  项刚一挥手道:“不管了,往后再有天大的案子,不接,看谁敢把你怎么样!”

  花三郎苦笑道:“项爷,我现在倒不担心这了,我只担心玲珑。”

  “玲珑?”项刚敛了威态:“到现在还投有消息,不过你放心,只要她在京里,一定会找到她的。”

  “但愿如此了。”

  “放宽心,咱们喝两蛊。”

  花三郎灵机一动道:“我还真想喝酒,一醉解千愁。”

  项刚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哈哈一笑,立即传令备酒。

  人多好办事,又何况项刚的四护卫都是热心人,转眼间泥封整坛的美酒,几味下酒菜已经摆上了桌。

  这一席酒不得了,一直喝到了二更。

  花三郎好酒量,从没醉过,可是今天,许是他心里有事,不但醉了,还是酩酊大醉。

  一向不是对手的项刚,这回倒只是有几分酒意而已,的确是好朋友,命四护卫把花三郎扶进他的屋,他自己则住书房,并命厨房马上做醒酒汤,花三郎睡了,躺下就人事不省,当然,项刚不许任何人打扰。

  二更过半,东厂后头那丈高的围墙上,突然冒起一条矫捷人影,是个蒙面黑衣人,墙头上一现身,然后就象一缕轻烟,一晃就消失了。

  深不知有几许,阴森森的东厂深处,没有灯,但是幢幢的黑影处处,那是五步一桩,十步一卡的番子,另外还有不时提灯而过的巡弋小队。

  戒备之森严,如临大敌。

  值夜房里,一名大档头独坐灯下,似在批阅公文。

  灯焰突然往上一涨,跟着就灭了。

  大档头情知不对,一声喝问还没出口,钢钩般五指扣住后颈,颈骨欲裂,浑身酸软,使得他不能动一动。

  紧接着,一个低沉话声起自背后:“说,姓花的住在哪儿?”

  大档头用足了力气,强忍着疼,憋出一句:“姓花的?”

  “就是你们那位总教习。”

  “他不住东厂。”

  “便宜了他,他送来那个人呢!押在哪儿?”

  大档头没说话。

  “我不杀你,我让你比死还难受,你可听说过‘一指搜魂’?”

  大档头不但是武林中人,而且有一身内外双修的好武功,当然知道什么是“一指搜魂”,当然知道被搜魂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他机伶一颤,道:“头一号大牢。”

  “在什么地方?”

  “东北角一排牢房的头一间。”

  “你没尝到一指搜魂,但是你会有机会,但愿你没有骗我白跑一趟。”

  低沉话声说完话,大档头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东北角真有一排牢房,既高又大,黑黝黝,阴森森的,一扇扇的铁栅门,一排排的风灯,一个个的番子,光亮照耀得十丈内纤细毕现,想撞进去不被发觉是不太可能,想劫狱救人,只怕是更难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那一排风灯都灭了,一盏不剩。

  霎时,那一排牢房前陷入一片黑暗中。

  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乱了。

  “有人劫狱。”

  “快点灯。”

  转眼工夫之后,灯一盏盏的点亮了,再看,第一号牢房前躺着两名番子,铁栅门开了,巨大的钢锁,硬是被人用手扭断的。

  番子们一阵风般奔进了牢房,什么都是好好的,单不见那唯一的犯人,白天刚押进来的金如海。

  这边正乱。

  那边一名大档头捧公文到了值夜房门口,一见灯灭了,拍两下门不见反应,一膀子就撞开门冲了进去。

  点上灯再看,值夜大档头趴在桌子上,一眼看出是被人闭了穴道。

  还没来得及拍醒他,众番子奔到,禀报重犯金如海被人劫走了。

  送公文的大档头大惊失色,公文掉落了地,正好头一页翻开,只见上面用硃笔写着:“即刻处决金如海。”

  黑衣蒙面人把金如海送到了齐振北的院子里。

  齐振北、罗英都在等着,蒙面人取下了覆面物,正是花三郎。

  齐振北、罗英动容道:“三少真是信人。”

  花三郎笑笑道:“应该,谁叫诸位帮了我大忙。”

  金如海一脸的惊怔,到这时候才说出一句话:“三少的修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金某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武功。”

  “好说,我不能多留,贵会主面前请代我致意,告辞。”

  他一抱拳,冲天而起,直上夜空,疾闪不见。

  齐振北、罗英、金如海仰面望夜空,久久没有动。

  项刚真是个热心的朋友,快四更的时候,他上房里去探视花三郎。

  花三郎睡得正熟,房里酒气熏人。

  项刚摇头笑笑又走了,还轻轻带上了门。

  五更刚到,项刚还在书房看书,鲁俊闯了进来:“爷,东厂熊英来了。”

  项刚一怔:“这时候他来找我?人呢?”

  “在外头。”

  项刚放下手中书:“叫他进来。”

  “是!”

  鲁俊出去了,熊英紧跟着就进来了,气急败坏,满脸惊慌,一躬身道:“总教习,无论如何您要救我。”

  项刚又一怔:“救你,怎么回事?”

  “金如海让人劫走了。”

  项刚为之震动,两眼暴睁,一把抓住了熊英:“什么时候?”

  “二更以后,三更以前。”

  “怎么会,怎么会,你们东厂都是死人?”

  熊英白着脸苦笑:“总教习,来人武功太高,东厂的任何一个都没看见他的人。”

  项刚再次震动:“有这种事,有这种事……”

  “总教习,金如海被救走以后,恰好九千岁的即刻处决密令到达,我、我怎么向九千岁交代啊。”

  “该死!”

  项刚砰然拍了桌子。

  “我连夜派人找花总教习,到处都找不到……”

  “他在我这儿,昨天喝醉了,就住在我这儿,到现在还没醒呢。”

  熊英一喜:“呃,他在您这儿,能不能叫醒他……”

  “叫醒他干什么,他已经把人交进了东厂,现在人被救走了,难道还怪他不成?”

  “不,不是怪他,我怎么敢怪他,我是想跟他商量一下!”

  “有什么好商量的——”

  项刚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了人:“来人!”鲁俊进来了。

  “叫醒花爷,请他马上到书房来。”

  “是。”

  鲁俊去了。

  熊英嗫嚅地道:“总教习,您看九千岁那儿……”

  项刚不悦地道:“你们实在让我为难,那么大个东厂,连个犯人都看不住,你们东厂还能干什么,要你们东厂又有什么用,你让我怎么向九千岁张口?”

  三厂中人,没有不怕这位项霸王的,熊英之对项霸王,平日挨上一顿,都只有连声唯唯的份儿,何况今天正是求人的肘候,更是只有诚惶诚恐地陪尽了小心。

  要搁平日,碰上别的事,项刚顶多发过一顿脾气之后,就把事扛了过去,但是今天,脾气发了,官腔也打了,项霸王就是不松口,只因为这件事项霸王他实在没法向刘瑾张口。

  熊英这儿正得不到结果呢,鲁俊陪着花三郎进来了,许是宿醉未醒,花三郎不但皱着眉,脚下甚至都还有点不稳。

  进来刚向熊英施了一礼,项霸王就把话拦了过去:“怎么,老弟,人不舒服?”

  花三郎强笑道:“头不但昏沉沉的,还有点疼,真够难过的。”

  项刚道:“还有让你更难过的呢!”

  “呃!什么事?”

  “要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会一大早往我这儿跑吗?”

  花三郎转脸望熊英:“督爷,什么事?”

  熊英道:“花总教习,金如海让人救走了。”

  花三郎如遭电殛,神情猛震,立时怔在了那儿,半天才道:“督爷,您怎么让人把金如海救走了?”

  熊英道:“瞧你说的,我怎么让人把金如海救走了,我愿意谁把金如海救走哇。”

  熊英说话语气没什么不好,但是项刚不爱听了,一沉脸道:“你们连个人都看不住,冲他发什么脾气呀。”

  熊英忙道:“总教习您明鉴,我怎么会冲他发脾气,又怎么敢哪,我只是着急……”

  “你着急,别人就不着急。”

  “是,是,我知道您两位比我更着急。”

  花三郎怕熊英太下不了台,便立即把话揽了过去,忙问道:“督爷,人到底是怎么让人救走的?”

  熊英把经过情形概括地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花三郎沉吟未语,旋即又道:“没想到他们之中还有这种高手。”

  熊英道:“花总教习,你看怎么办啊,叫我怎么向九个岁交代啊。”

  花三郎皱眉摇头道:“督爷,事到如今,我也无能为力了……”

  熊英一惊忙道:“花总教习,你总不能摆下不管啊。”

  “督爷,您让我怎么管,人既被救走了,他们断不会留在京城里,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您让我上哪儿去找。”

  “这……可是九千岁那儿。”

  项刚冷然道:“你只想到交差,你只会为自己着想,别人已经交了差了,你为什么还要找人家。”

  熊英苦脸道:“总教习,我实在是没法想了啊,不来求您两位,我还能去求谁呢,我知道我这是让花总教习为难,可是事到如今,您两位总不能见死不救!”

  花三郎道:“督爷,事非小可,如今我只能给您出个点子,别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熊英忙道:“什么点子?”

  “当初金如海是从金如山家里抓到的,要找金如海,恐怕还得从金如山身上追,其实,真要说起来,丢个金如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擒贼擒王,金如山就是贼头,有个他应该够了,就算想多抓几个,从金如山身上不怕追不出来。”

  熊英忙道:“对,我怎么把金如山忘了,可是金如山已经交给了九千岁……”

  花三郎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我无能为力了,我不敢找九千岁要金如山,只好督爷您亲自跑一趟了。”

  “我?我更不敢啊!从东厂被救走金如海,你叫我怎么敢去见九千岁啊!”

  “连督爷你都不敢去,那就没办法了。”

  的确是这样,他这个提督东厂的人都不敢去,别人谁有那个胆,谁又够那个份量。

  熊英苦着脸转望项刚,刚一声:“总教习……”

  项刚寒着脸道:“别找我,这种脸我不抢,你想让我去碰钉子挨训,我从不受这个,也受不了这个。”

  熊英何止苦了脸,简直白了脸,一张脸连一点血色都没有,硬是没话说了。

  花三郎道:“督爷,躲不是办法,何况您也躲不掉,我告诉您最后一条路,您要是再不肯,那就谁也没有办法了!”

  熊英道:“花总教习,哪一条路啊?”

  花三郎道:“丑媳妇难免见公婆,自己的事还得自己担,您硬着头皮去向九千岁请罪,跟九千岁要金如山,项爷跟我只能在一旁给您敲敲边鼓,行不行那就看您自己的运气了。”

  项刚道:“这是看我兄弟的面子,要不然我根本就不管,你原就是九千岁一手提拔的人,九千岁真还会把你怎么样,有我们俩给你敲敲边鼓,你还怕什么。”

  熊英道:“可是,万一九千岁不饶我呢。”

  项刚一拍桌子道:“不饶你活该,瞧你这窝囊像我就有气,两肩软得什么都挑不起,真不知道你是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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