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摇滚 上部 圈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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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时空摇滚 上部 圈养篇-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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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所以他们才会一开始就把我抓起来。看现在那些人的表情,他们看我的样子跟看一头出现在庭院里的犀牛差不多,或者更稀有——我是一头复活的恐龙! 

※※※z※※y※※z※※z※※※ 

犯人此时的神色颇费傅燕思索:他这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模样是由何而生呢?自方才将那物件摆出,这少年便发了狂似的要扑过来,若非侍卫阻拦怕是已将凶器得手…… 
说起这凶器,傅大人便又茫然了:沈境说它是乐器,今日看来竟越发像是如此了,况且经工匠检查,未发现有暗藏利器的机关。傅燕眯眼观察堂下之人,抛开夷人之怪相不提,那双眼目虽泛碧色却也清澈了然,不似歹人之凶横残忍;肤白且薄,身长有余而厚实远欠,配上那头黄不溜秋的短毛和他现在一脸的肮脏倒似一只大活猴——以这样一副尊容能在光天化日混进皇宫深院,莫非确有高招?傅燕不禁将心提了起来。 
“大胆夷人!你是如何混入皇宫,欲行何歹事,此物又系何用途?还不速速招来!如若不然,本官与你大刑伺候!” 
“Dammit!” 
“大米?胡言乱语!来人,上刑!”言罢,傅大人丢出一根筹子,只听劈啪一声落地。 
手下侍卫听这声响,知道大人只是威吓并不急于逼供,也不挽袖子,纷纷站到那少年周围,为首的用杖顶住他的脊背将他摁倒,其余侍卫一并举起棍子如打夯般将他压住。话说这小子到底年轻气盛,哪肯伏这压制,嘴上用夷语不干不净地叫骂,趴在那里四肢乱扭,衣着又单薄,上身仅着一件短汗衫,下面那条窄裤紧裹着腿,把个后部的形状着着实实地显出来——如此粗鄙的夷人,连侍卫这样的武夫也观之不雅。 
“喝——”这种倔强的犯人,挨不过两杖也就老实了,侍卫们为了制住他的气焰,开头几杖下手较重。 
果然清静了许多,侍卫们并不是狠心之人,况且大人示意在先,末尾几杖俱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但到最后,在场的都发现不对劲了。 
“禀大人,犯人不堪刑责,已然昏过去了。” 
“这……”傅燕这才想起犯人在押解出来之前,已经在天牢里不吃不喝桎梏了两日之久,虽然一时嚣张,然元气已是大损。唉,失策失策,若用冷水将他泼醒,恐怕等不到画押认罪,当下便是正法了。“罢、罢,拖回天牢,喂些米饮,改日再审。” 
由是想起沈大人的话——这案子,拖着审审就是,人却万万不能给弄死了。 

4 

高涉右手把着一只白玉卧犬镇纸在书案上游走,不时碰撞上那只白瓷雕花的笔筒,偶尔还停在它边上点着“狗”头吠叫几声,心里发出只给自己听到的冷笑。 
一个阴柔甜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启禀万岁,大学士沈境沈大人求见。” 
“宣!”高涉头也不抬,大声下令道,手里的玉犬还在撕咬笔筒上的葡萄叶。 
太监接到命令跑到前面高声唱颂去了,片刻,穿一身利落官袍头戴端正官帽的沈境步伐风劲地踏入御书房—— 
“臣悉音阁大学士沈境,参见吾皇……” 
“平身。” 
高涉懒洋洋地招呼,压根就没打算下跪的沈境埋下笑意,挺直腰,轻步踱到书案前站好。 
“皇上又在让小白吃什么?……咦?这怎么不是原先那个蛤蟆了?” 
“蛤蟆被慧妃那个不争气的给砸了,换了道素菜喂狗。”高涉没好气地回答。 
“呵呵,娘娘也是为讨皇上开心。”沈境打哈哈道。 
须臾,高涉总算停下手里的游戏,把镇纸丢一边,往雕花的椅背上一靠:“这里没外人了,八喜要听宣才进来,有话就说吧!”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换个番气氛,嬉笑从沈境的俊脸上退去,他的表情终于符合他今日的衣着了。 
“临川那边消息到了。”他举起右手,手心朝下,摆一个“平稳”的手势,同时嘴角下弯,脸色阴沉。 
“那刑部呢?”高涉瞄过一眼领会意思后,目光返回去,似乎在打量着笔筒。 
“傅燕今日未审出什么结果,但是——”看到皇帝面部微微抽动有一下,沈境赶紧把话补充上去。“刺客貌似番国夷人,不通正音,傅侍郎着实无从下手,须得另谋法子。” 
“哼,夷人。”高涉手抚着玉犬镇纸,鼻中嗤笑作声。“有趣,侍卫们传言说是头身背大斧的獠牙山鬼,朕倒是要仔细观摩看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皇上是要亲自审问?” 
高涉举手制止,眼睛缓缓眯了一下:“只要不是哑巴,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当—— 
玉石撞在陶瓷上的声音既清澈又冰冷。 

※※※z※※y※※z※※z※※※ 

我宁愿永远醒不来。 
臀部的剧痛几乎在恢复意识的瞬间又将我击昏倒,天呐,我恐怕好几个礼拜不能用马桶了……哈!我还在考虑马桶,谁他妈的还知道我能在这世界上活几天? 
身下传来稻草呛鼻的霉腐气,它们提醒我自己所在的地方——还是那个地牢,无尽的折磨,连气都没有多余的来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下意识地举起左手——手表已经被人摘掉了,那只是个二十五块的便宜货;我意犹未尽地抚弄着那仅有的两根丝带。颓丧地将脸埋进令人反胃的烂稻草堆里,我深深吸着里面浓郁的死亡气味,这里一定死过很多人。 
我也将加入他们,不久…… 
噢,Molly,你的哥哥确实很逊,他死在中国人的地牢里,而不是被人一枪打死在大街上或安详地躺在床上,捧着“名人堂”的勋章准备进入地狱。 
听,是脚步声,死神来了吗?似乎有光亮?我努力睁开眼睛…… 
确实是死神,身着斗篷带着兜帽的死神,高大魁梧,挥舞着沉默的镰刀…… 
怎么会有三个? 
我用力眨眨眼睛,确信自己不是昏花了,不错在栏杆的另一边站了三个人/死神,其中两个提着灯笼——中国式的灯笼,见鬼,地狱还要分国籍吗?!人类果然是命运的玩具。 
“……” 
“……” 
最高大的那个对他身边的说了句话,其中一个用非常恭敬地语气回答了,我从他的声音知道这就是白天审判我的那位法官。 
也就是说,他们全不是死神。 
却比死神更可怕——我有预感,接下来将比地狱更地狱。 

我被两个警卫用粗暴的方式拖拽出牢房,根本没有顾及我身上那些血淋淋的伤口,我居然很安静,大概是已经疲惫得发不出声音了。 
那是一间比阴森的地牢还恐怖的房子,充满了残忍的味道,我仿佛可以看见空气中飘荡着密密麻麻的血细胞。到处摆放着希奇古怪的家具,形状和这里的氛围很容易让人明白这些是刑具——居然有人能想出这么丰富的物理方式来折磨囚犯,在除了在SM俱乐部里。 
但这些跟寻求刺激和快感的玩具有着天壤之别!噢,上帝,难道是因为我七岁的时候朝教堂前的喷泉里撒尿么? 
天呐?难道真是这样?!当我被人猛地揪住头发把脑袋往一个水池里摁的时候,我简直要跪下乞求上帝宽恕了:原来这个无知的小孩吧,他不值得您如此愤怒。 
“哈——”再被扯出来的时候,我高喊着大喘一口气,把水喷出来;还没等吐干净,膝盖后面被人用力一踢,我全跪倒在那个最高大的“死神”面前。 
他的脸被兜帽遮住大半,虽然我跪在下面仰视,但昏暗的灯光使得余下的那一部分也完全看不见了——如同没有形状的幽灵。 
“……”他对我讲了句话,听声音他应该是个年轻人,应该很健康。z 
在身后押住我胳膊的人对我大声训斥,似乎我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妈的!”我条件反射着回头看一眼,习惯性地咒骂着。 
一只手钳在我的下颌,将我的脑袋转过去,力道之大,即使我现在精神满慢也未必能拒绝—— 
那个人在看我,即使我现在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睛,甚至脸;他揪着我的下巴,像看一件物品一样打量我。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人站过来说了句话被他抬手制止了(听声音,那个人也是年轻的)。这一定是个非常有权势的人,我由此判断,不知不觉紧张起来,小心地吞咽着,视线转到一边。 
“……”他用冷淡的语气对我讲了句话,似乎是问句,我当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自觉地咬起嘴唇来。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全身绷紧了——那个人的手指,拇指,触碰到我正咬着的嘴唇…… 
从上面抚过。y 
鸡皮疙瘩一定让我的皮肤变得跟刺猬一样了! 
“去你的!”妈的!我才不是‘玻璃’!我立刻想到摆脱,努力绷直身体往后仰…… 
立刻遭到痛击,由于这样的不合作——警卫给我的头上一记用力捶打,几乎产生了脑震荡。等我浑浑噩噩地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人让我刚平复下来的大脑稍微激跳一下—— 
当然,这就是那个戴兜帽的变态,但我没想到他的脸居然非常漂亮,我是说,英俊。他正跟身边的一个人说话,对着我的是侧脸,挺直的鼻梁和高耸的眉骨简直完美——我见过的很多亚洲人都没有这样的优点;坚毅的下颌线条更是让我羡慕。他留着罕见的长发,乌黑笔直,梳成严谨的发髻顶在头上,这让我想起某些异教的神职人员。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那时的确被他吸引了,以至于片刻之后,他转过脸的时候,我都来不及收回视线。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或者说,我们注视着彼此,只有不到一秒。我震惊了,第一次被一个人的眼神吓到。 
——如此冰冷。 

※※※z※※y※※z※※z※※※ 

在侍卫把那张脸从水缸里拖出来的时候,高涉想大概是干净些了,于是亲自上前细看。当日在御花园捉得此贼时,高涉正在枢密院与大臣们议事,并未见得丝毫,还真依宫女太监们传言的把他想成个凶神恶煞的精怪模样。 
结果却差之何止千万里。z 
这种深木高鼻的人大约在西域一带就有,亦有商贾贩货之便带来几名当地女子来京城伎馆献艺,见者谓之绝色。只是这黄毛碧眼,倒真显得灵怪了些,且西域多烈日刚风,少有人生这等白净的皮肤。 
不知不觉竟陷入踌躇,被那少年猛得一挣,但见他眉毛扭做团,竟似十分厌恶之样,侍卫见状果断予以惩戒令高涉心下稍觉平顺。 
接过沈境递来的手帕擦干手后,他又不经意地回头去看那个长相奇异的少年—— 
看到那对眼睛后,高涉感觉自己在遏制着什么,在他的身体里。 
是想挥手打过去?z 
大概吧。那双眼神太无礼,竟然那么直接。 
“把他那件凶器带来!”他下达了命令,话说得有点脱离主意识。 
“是,皇上。”傅侍郎立刻指派给属下,片刻工夫,便将那木头玩意抬了过来。 
“Give it to me!It’s mine!!”跪在地上的犯人激动得要蹿起来,与他先前表现出的虚弱判若两人。 
高涉眉毛一动:此物果然是关键?但沈境说它只是把乐器,莫非也是出自西域? 
“说,这是什么东西?”他不顾周围阻拦,将该物夺入手里——分量不像武器,全无金器之感。 
“Give it to me! You mother fucker! The guitar is mine!! God dammit!!” 
从少年接连嚷出一连串毫无头绪之话音,确非中原之音。看来沈境也不曾听过这样的语言,对此束手无策。 
不由得又对上了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手上的物件,瞳仁分明因而倍显其愤怒。 
高涉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年幼的五弟高汨抱了个鸳鸯饼盒,见有人靠近也是这副眼神。 
“松开他的手。” 
“皇上!” 
“朕说松开!” 
侍卫们只好照办,缓缓收手后握住腰间的配刀。 
“拿去。”高涉将木器递到少年高挺的鼻前。 
5 

我被这个人的行为困惑了,这个英俊的中国男人,他把吉他递到了我面前。要我演奏它?也许吧,那副表情是我前所未见的高傲——见鬼!我从没想过会在别人的命令下弹吉他! 
有种预感:这是机会,这是决定生死的机会,甚至自由。 
我看着他的眼睛,完全不躲避,我从他的神色判断自己要把握的是怎样的机会。 
大约几秒后,我接过吉他——噢,我的宝贝,她可真沉!接触到那樱桃木的的面板时,我的指尖像要沸腾了,还没有哪个女孩让我这么激动过。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叙旧,由于身后的伤,我只能直起背跪着弹奏——我发誓今后无论是谁都不能让我以这样的姿势演奏,决不! 
哐—— 
“……!!!” 
我习惯性地试探琴弦的松紧度,突然的声响让处在过于安静房间里的人多少受到惊吓。警卫冲过来警告我,从腰间拔出明亮的刀,但他的上司挥手阻止了他;必须承认,这个人的一切举动都是那么优雅而充满权势,致密让人几乎透不过气。 
好了,我伸展一下手指,它们显然已经蠢蠢欲动了,看着这几天长出来的指甲:刚好合适。 
无关听众的数目,这将是我最重要的一次音乐会,绝对。 
…… 
来到英伦,他们带着淤青,但我们不是要说那些。 
你是这附近的吗?你好吗?我喜欢说那样的话。 

聊天,茶杯里的杜松子酒。 
草坪上的落叶,汽车站的斗殴。 
以及目光惨淡的苍白瘦女孩。 

茶杯里再来点杜松子酒。 
草坪上的落叶,领救济队伍里的斗殴。 
以及站在柜台后,苍白的瘦女孩。 

如果你在找那些,放错位置的便宜好货。 
我就等在地铁站里的自助快照间。 

那么走吧,你不是要走吗? 
我们可以去……英伦的任何地方。 
…… 

※※※z※※y※※z※※z※※※ 

Oh e away; won't you e away? 
We're going to。。。 

果真是乐器!傅燕转着眼珠看站在不远处的沈境,原本以为这个一向不屑收敛的人会照例露出得意的神色,结果却呆板得不像他本人——是因为圣上在此么?傅侍郎想到这里,赶紧收转目光,专心看那犯人弹奏。 
不过这乐器的音色未免太不同寻常,未见那人使什么力气奋力拨弦,乐音竟充盈了这不小的刑房。曲调也从未听闻,傅燕平日作客盛宴时,也听那些乐伎坊工弹过不少古乐和时下小曲,而所闻之旋律竟全不与之搭调,宛如隔世之音。 
侍郎大人自然听不懂那番邦少年隐隐唱的是什么,只觉得他这样轻吟浅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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