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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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雷小剑-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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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便作罢论。” 
方洪突然怒道:“这桑龙姑当真狡猾之极,她这那是口出大言,不过怕那紫府宫中传人寻去,这般故示大方,定是好教那紫府宫的传人,见师祖为他之事而残废,若师祖应允,那时为道为义不能去找寻桑龙姑的晦气。而她在这二十年中,还怕不能将紫府宫绝学练成么?” 
秦九凝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你猜得全对,今日两人在此突然现身,那便是紫府宫的迷宗绝学。当时师祖本不答应的,但奶奶想救人要紧,故口中答应下来,后来祖师派人去唐古拉山,却找遍了白云深处,竟不知紫府在何处,最奇的是,那紫府宫的一对神仙眷属,自那时起,竟在江湖中失了踪迹。” 
“师祖自回到谷中之后,即刻潜心苦研,针对桑龙姑那歹毒无比的魔鞭,练成了奔雷剑,那知师傅在第三年头上,奔雷剑不过初成,即忍耐不住,要去找桑龙姑算帐,那知不但未找到桑龙姑,反而中了赤炼人魔的暗算,废了双腿,因此这才收养我为徒。”从此,奔雷神剑才泄漏了开去。 
方洪屈指算来,心道:“不差,寒梅妹妹今年一十七岁,九妹和她乃是孪生,今年正是已届二十年之期。” 
只见秦九凝突然叹了口气,道:“同时因这缘故,被桑龙姑得到了信息,早作了提防,据奶奶去年出谷探得,那桑龙姑一共生了五个儿女,分着五色之衣,手中那根歹毒的魔鞭,也由衣色而异。” 
方洪回想适才那黑衣的丑少年,手中蛇头软鞭乌黑,那黄罗衫的姑娘,鞭也金黄,道:“一点不错。” 
秦九凝陡然面上凝霜,道:“你知道这是为何?原桑龙姑知我们练成了奔雷剑,正是她那魔鞭的克星,当时慌了手脚,经这几年的苦研,又将那魔鞭创出了无穷变化,五个儿女,五音各异,或作天籁之音,或发天魔之曲,或仙乐悠扬……” 
方洪道:“那少年鞭上所发,正是天魔之曲,那黄衣姑娘正是仙乐悠扬。” 
秦九凝面色本来已冷,现下更似玄冰凝结,道:“这两人也罢了,便连我们也不怕他,却是桑龙姑有一个小女儿,年方十五,真个冰雪不足以喻其洁,兰桂不足以喻其芳,宛若洛神出水,仙妪临尘寰,奶奶说:便她见到了桑龙姑的小女儿竟也会仇恨暴戾之念顿时化于乌有,她偏是笑颜如花,一双深深的酒涡儿,时时都像装满安祥的笑意,最奇的——嗯,奶奶说:她身上还会发出一种异香,不但香老远,而且……”秦九凝突然不往下说,半晌,才继续说道:“那桑龙姑与南星元,对他们这小女儿,钟爱之极,两人只恨不得将天上的星儿月儿也撷来给她,自是将一身武功倾囊相传,她那四个兄妹,竟及不得她一半。” 
方洪奇道:“五人同是两个魔头的子女,武功又是同时传授,况她年纪最小?” 
秦九凝道:“你岂不知练成武功最重要的是资质禀赋么,偏偏儿她的禀赋过人,任何武功,竟是一学就会而且一通百通,并将两个魔头所传的一招一式,随随便便地演化出更神奇的招术来,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方洪听得如痴如呆,想秦九凝从来一日难说几句话的,所说必是不假,而且乃是师傅亲眼所见, 
当下惊道:“这么说,她小小年纪,岂不是武功已在那桑龙姑与南星元之上?” 
秦九凝道:“那倒也不见得,听奶奶说,还有奇事呢,不但她见到了这小姑娘,仇恨暴戾之气全消了,而且便是她那两个魔怪般的爹娘,在她面前,任何邪门功夫,皆已施展不出,故尔所传与她的,皆是桑龙姑偷自名门正派的武功。” 
方洪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那心地慈祥的人,见到了这么个姑娘,爱念顿生,自消了那暴戾之气,以桑龙姑这么歹毒的魔女,竟会在她女儿面前也会如此,实令人难信。 
秦九凝却似不见一般,继续说道:“那紫府秘芨上的武功,自已尽被她得去,而且桑龙姑更为她特地打造了一条碧玉镶嵌的蛇头软鞭,长才三尺,剔透玲珑,她这条鞭上所发的,却是天籁之音,入人之耳,尘烦顿消,对方斗志立失!” 
方洪霍地站起身来,道:“九妹,若然桑龙姑已到此间,她这女儿必也到来,有这样人物,岂非天地万古所钟爱云毓秀,我们倒要见见!” 
陡然间,秦九凝声音冷得怕人,说道:“你敢是忘了她乃是敌方之人!” 
方洪心中一懔,惊忖:“当真忒是作怪,我未见这位姑娘,仅只听得九妹这么一说,便已消了敌意,若真人如所传,那还了得。” 
只听秦九凝道:“我的话尚未说完,这位姑娘虽然最是了得,但在敌方攻击之下,不怕不因本能地自卫,而再生斗志,最可虑的,却还是桑龙姑就地这五个儿女,研演出五蛇阵来,那时五音齐发,奔雷便能克魔音,却难拒天乐风飘,敌得柔靡,亦难在天籁声中振斗志,只要心神稍分,便会立有丧命之虞,你可要千万小心,奶奶苦思了一年,迄今毫无能破之法,唯今只有制敌机先,不使五人成阵,必要时先下手为强,能伤五人其中一个,便可无虞了。” 
方洪心中实是悚然,忙道:“九妹放心,我自省得。”秦九凝这才站起身来,当下两人即照那黑衣少年所指示的方向,直奔寒潭! 
只因这一番,有分教!弱水三千,难取一瓢之饮;娇娥降世,几疑身在瑶池。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第十回 秘笈沉入海底 
说话秦九凝与方洪两人,照那黑衣少年指示的路径,奔寒潭而去,入山才十来里,只见一岭阻路,那岭壁立陡峭,崖上寸草不生,才到岭下,即觉出凉意来,在这骄阳艳照的四月天气,冷得忒怪! 
两人心中大奇,秦九凝停脚一望,使她心有所思,亦不形诸于面,淡淡地说道:“那少年所说的寒潭,想来便在这附近了。”方洪却啊了一声,竟会莫来由的一喜。秦九凝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幽幽地说道:“你也就可见到她了。” 
就可见到她了,桑龙姑那个绝色美女儿,令人一见便会丧失斗志的小女儿,当真世间会有这么个姑娘?方洪渴望一见,竟忘了她乃是敌方人,忘了寒潭已在附近,他们已身入险地!秦九凝瞧透了他的心,冷语带讽,他竟也不觉。 
方洪痴痴地望着崖头,是秦九凝的描述,在他心中构成了幻觉么?蓦地,忽见一朵飘浮的云朵,冉冉飞腾,那云朵在艳阳照射之下,变幻着缤纷的彩色,是缕缕云丝飞絮,宛若彩带飘飘。就在那彩云冉飞之下,现出个肩着花锄儿的少女来,像是从彩云中走出一般。衣带云丝缕缕,更见个仙袂飘飘。 
是幻觉么?方洪揉了揉眼,却见那少女的花锄之上,还挑着个花篮儿,在壁陡的悬崖上行来,竟有似缓步在平地一般,方洪确知这不是幻觉,但是,武林中竟有这神奇的轻身功夫。忖道:“我要上这悬崖,虽也轻而易举,但要像她这般缓步而行,却是望尘莫及?” 
只听秦九凝在身后冷冷地说道:“是她!当真冰肌雪骨,兰桂其芳,咦!她在作甚?” 
她在作甚?只见她缓步崖头,啊!原来是在撷取崖缝中蓝色的小花,那是一朵朵蓝得晶晶发亮的小花。她的脚下,又飘浮过朵朵彩云,可就更像是云端的仙女了。 
方洪看得如痴如呆,风在树梢低语,陡然眼一亮,原来是骄阳自云缝吐艳,更觉尘风儿软,嫩寒轻又暖,只见她缓缓移步,更见断霞千缕,万缕,缈缈,缥缥,方洪只觉自身亦在那彩云之间了,他忘了一切,忘了身在险地,忘了师门的恩怨,忘了父母不共戴天之仇,渐渐,渐渐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忽地,秦九凝的声音,急促而冷地在身后说道:“现身诱敌!小心应敌!我即来援!” 
话声未落,风已飒然,最后一句轻得仅能听闻,方洪回头一看,秦九凝已是踪迹不见。 
眼前但见云端的仙女,何来强敌?但他却身不由己的从那隐身的树下走了出来,并未作丝毫戒备,目光早又被那崖上的少女吸引。 
蓦地,那少女一声“啊呀!”陡然,似彩云飞降,眨眼已飞落崖下,快得像星刃飞泻,但她锄上的花篮儿,连轻晃也不会,身形才稳,只见她怀中已抱着一只小兔儿,小兔儿在声声哀叫,阳光照射之下,两眼火般红。 
她飞落之处,和方洪相距不过三丈,但她却如不见,是莺鸣晓树?还是她在说话:“淘气的小兔儿啊,我就采花儿给你哩,要你别跟来,你却偏不听话,跌伤了那里啊,痛不痛啊!” 
边说,一边怜惜地伸开它的腿儿瞧!只见那小兔儿后腿之上,果有铜钱般大的一块血红,那少女像是痛惜万分,轻轻地将小兔儿放在地上,不,是她的裙上,原来她蹲下身来,她那鲛绡的长裙,已铺撒开来! 
她忙忙地在怀中掏了一会,说:“这可怎好,我的手绢儿忘了带啦!我拿甚么替你裹伤啊?”沉吟了瞬间,忽见她牵起长裙,显然她要撕裙为兔儿裹伤。 
咦!她要是撕毁了她这云般衣裳,岂不可惜,方洪不由自主的快步上前,掏出他的手绢儿来,轻声说,轻得像怕声音大了,会把这林中仙女惊吓了一般,说:“姑娘我这里有,只是,只是……” 
虽也是块洁白的丝绢儿,还是在穷风谷,变生意外那一日,寒梅妹妹为他洗濯过的,自此,他就贴身藏在怀里,再也舍不得用了,但他此刻掏了出来,却觉粗劣不堪,这能入她的手么?她那纤纤的十指柔荑。 
但她纤纤的十指柔荑,很快的伸了过来,眼未抬,并不瞧方洪一瞧,说:“多谢你啦!”轻轻地,但手法却快极,替那小兔裹好了伤。 
方洪静静地瞧得出神,瞧她裹好了伤,站起身来,却踌躇起来,原来她要抱那小兔儿,却又不能拿那锄儿篮儿。 
方洪忍了半晌,说:“姑娘,我替你拿,好不好啊!”那少女一惊,惊得像受惊了的小兔儿一般,原来她全神专注在小兔儿身上,方洪曾递给她手绢,又曾说过话,她竟会不觉,此刻出声,才发觉身边有人。 
但她一见方洪对他微笑,她也笑啦,笑得柔美之极,说:“好啊,你替我拿,只是,小心,别弄乱了我的花儿。” 
她这么一仰面平视,方洪几乎看得呆了,当真芙蓉如面柳如眉,一笑樱桃破,竟无法形容其美,实则方洪这一对面,并未生出半点美丑之感,只觉刹那间,灵台空明,有无比的宁静。 
她已缓缓转过身去,边走,边抚摸她怀中的小兔儿,说:“小兔儿乘啊,我们送你回窝,小兔儿乖啊。” 
像歌唱一般,咦!歌唱岂会这般美,方洪跟在她身后,只见她直向崖上行去,只将脚尖轻轻一点,鲛绡之衣飘飘,已腾高了数丈,方洪忙小心翼翼地拿着她花锄和篮儿,为的是怕乱了篮中的花儿,不自觉地学她的样,脚尖也向她所点之处点去,双肩微耸,自然而然地提起一口真气,拔高竟和她不相上下。 
她两脚尖不停的交替轻点,身形却像笔直上飞,方洪两眼未曾离开她,故尔自然而然地一步一赶,完全学她的样! 
方洪不知他在无意之中,学得了一种武林旷世无俦的上乘轻功,皆因点脚、拧腰、耸肩,以及那丹田真气的自然上提,一切是那么自然,出于不知无觉之中,实则这也是方洪剑术大进,又经伐毛洗髓之后,正所谓一窍通而百窍通,才能在无意无觉之中,学得上乘轻功。 
何消半盏茶工夫,两人已上了崖头,那少女一掉头,见方洪已立在身后,似微微一怔,但继而笑得柔美之极,说:“你的轻身功夫不弱啊。” 
一言将方洪提醒,当真先前他见这陡崖,虽不致望而生畏,但知也不易在其上行走,那料这般轻易上崖不说,而且气定神闲。 
回想适才上崖的情景,方洪忽地恍然大悟,那心中之喜,非同小可,不料当他和这少女目光一接触,心中那团高兴,便化为乌有,顿时又进入了一种宁静的境界。 
方洪微微笑道:“姑娘,这小兔的窝儿在那里啊!”想到她叫他别弄乱了篮中的花儿,忙看时,幸好仍是原样。 
那少女向前面崖下一指,说:“那潭边的崖壁之上便是,啊啊,小兔儿乖乖,还痛不痛啊!”她又轻抚那怀中的小兔儿,方洪心中是那么自自然然地想道:“便是我折了胳臂断了腿,要是她这么轻抚,像歌唱般这么轻慰,定也会不觉得痛啦。” 
心中在想顺着她手指处,早看得明白,只见崖下是个大水潭,方圆有数十顷。便因看得明白,立觉寒气砭肤!心中也跟着一震,惊忖:“我怎么忘了此来目的,唉,九妹叫我现身诱敌,我已遵她吩咐啦,怎却未见有敌?” 
只见那少女轻抚着小兔儿,已往崖那面冉冉飞落,方洪已明白上崖时,无意间已得了好处,此刻更是留了神,但她下崖时的身法,却无多大异处,只是背脊微贴崖壁,缓缓而落。但方洪要像她那般缓缓而落,竟是不能,眨眼间,他已从她身旁滑落到了崖脚。 
那少女冉冉飞落,微微向他一笑,方洪面上顿时一红,奇怪却无半点惭愧之感,只见她用手一指,说:“那崖下就是了,来啊。” 
方洪此时更觉寒气砭肤,便知这即是那黑衣少年所约之处,而且更明白这少女即是桑龙姑的小女儿,但他此刻不但毫无敌意,而且也忘了戒备,倒像那黑衣少年与黄衣少女,是约他来此游玩一般。 
那少女缓缓飘飘地迈步,方洪小心翼翼地替她肩着锄儿,提着篮儿,不料才行得十来步,忽见潭边树后人影一晃,前面已是两人阻路,正是那黑衣矮胖的少年,和那黄衫少女! 
只听那少女停步叫道:“三姊,二哥,你们那去啊!”叫的声音真好听,你曾听过夜莺歌唱么?真像。 
两人一现身,本来皆沉着脸,那知被她这么一叫,登时两人都笑啦,那黄衫姑娘也笑得甜极,说:“五妹妹,你怎和他在一起啊!我们来带他去见娘。” 
那黑衣少年笑容才露,却忽地又面色一沉,肩头微幌,已向方洪手上的花锄儿夺去!说道:“拿来!” 
方洪错步大挪移,黑衣少年登时拿了个空,只听他嘿嘿笑道:“这小贼果然诡谲,一到便已得知我们虚实。” 
方洪双眉陡然一挑,但听那少女一声哎唷,只觉胸中怒气顿往下沉,她已叫道:“二哥,你,人家是好心替我提篮儿啊,哎呀,你,别弄坏了我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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