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求断案-"案"然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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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求断案-"案"然倾心-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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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拂去头颅面上的泥沙,陆秦那张青紫骇人的脸颊干净了许多,然而细细观察,在口鼻这里,有一个手掌的印子,呈青紫色。这个手掌印,覆盖在口鼻处,对于办案多年的两人来说并不难猜测——陆秦在被杀的时候,凶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用力过大,导致了瘀伤,所以这个手掌印,才在死后开始显现出来。

    方淮之放下头颅,又移动到尸体的脚边,他轻轻拎起陆秦的裤腿,抬起了鞋底,看了下鞋跟。做完这一切,他才收了手,暗暗思索起来。

    骆秋枫问他:“是否现在要去搜张末初的房间?死者手里有他的玉佩,又没有不在场证明,他现在应该有最大的嫌疑。”

    思考完一切的方淮之一瞬间思路豁然开朗,他笑得得意:“那是自然,不过,我们不是为了抓人,而是故意做场戏给凶手看。”

    ……

    夜晚时分,天幕漆黑,连星星都藏在了云朵之后,不见了踪影。

    骆秋枫吩咐衙差去张末初的房间搜查凶器,很快,衙差便在他的床底下发现了被布头严密包裹着的长刀、血衣、针线和沾了后山泥草的靴子。

    张末初喊着冤枉,哭喊声从房内传出,将西厢房这一片都带入异常低沉的气压之中。

    张末初的父母来来回回了好几次,为自己的儿子百般求情;周通国和陆正也分别来了好几次,进了房间就恨不得一刀砍死这个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然而都被骆秋枫的手下劝退回去。

    虽然抓到了凶手,可案件仍有些细节需要调查,骆秋枫想了下,龙吟寺没有关押的房间,只能暂时将张末初反锁在房内,派两个人守在门口,第二日再上路押解进城。

    是夜,沈如桑的房内。

    “少爷,我进来了。”小厮在外扣了扣门,然后端着刚熬好的药汤缓缓走了进来:“少爷,喝药吧。”

    沈如桑前天晚上刚发过羊癫疯,精神有些靡靡,他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瞥了一眼小厮手里的汤药,轻声道:“先晾着吧,有些烫。一会我自己喝。”

    小厮将药碗安放在沈如桑床边的矮几上:“少爷,小的就在外面守着,有事叫小的。”

    沈如桑吃力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眸子。不一会儿,耳边传来门被合上的声音。

    他在床边靠了很久,夜晚清冷,他虚弱地身子像是罩上了一层惨白的光芒。

    时间越推越久,矮几上的汤药已经变得冰凉无比。

    沈如桑就在此刻突然睁开了眸子。

    那双眼,暴戾、愤怒、嗜血——再无虚弱!

 第12章 惊堂木十二

    漫漫长夜,夜幕笼垂。

    东厢房的一间屋内,曾诺、方淮之、骆秋枫三人围坐在木桌边,悠闲地品着面前的茶水,面色皆淡然宁静。

    骆秋枫的手下刚进来汇报过:“大人,一切已经部署完毕。”

    骆秋枫姿态优雅地摆了摆手,手下会意,退出了门外,命西厢房的衙差悄悄守在张末初房间的附近,一有情况立马汇报。

    门被合上,良久的寂静后,骆秋枫首先开口:“淮之,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从午时在后山观察过陆秦的尸体后,他便让自己着手准备这一切,可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还是一筹莫展。

    方淮之的心思细腻且曲折迂回,其中弯弯绕绕太多,就连在刑部破案无数、经验丰富的他,都难以轻松领会其中的深意。

    然而在方淮之报以神秘一笑的同时,曾诺突然开了口:“他要捉真凶,而且是有凭有据的捉。”

    骆秋枫一愣,陡然看到方淮之定定望了曾诺一眼,脸上露出满意且愉悦的表情。他面色一僵,这两人难不成是串通好的,在自己面前打哑谜?

    “什么意思?张末初不是嫌疑最大吗?”

    方淮之:“秋枫你看问题还是太表浅了,这很明显是嫁祸,一切都太巧合了。”

    曾诺附和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你要拿张末初做诱饵,引凶手出来?”他有些疑惑:“你能保证凶手一定会来?”

    “会的。”回答的声音很肯定,曾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乳白色的陶瓷通过烛光反射着她精致秀美的面容,在杯壁上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方淮之忍不住瞄了一眼被她掌心握着的茶杯,从他的角度看去,杯壁上似乎还透着自己的影子,他突然觉得这套茶具很不错,盘算着改日问住持买去。

    “二小姐,你为何如此确定?”

    这一次,方淮之代替曾诺回道:“因为根据二小姐之前的分析,凶手有着强迫型的性格特点,同时他赋予自己惩戒者的身份,他既然把凶案嫁祸给张末初,这杀人之罪张末初逃脱不了,就算是刑部判下来,也应该是死刑。凶手既然要张末初死,说明张末初也在死者惩戒的范围之内。试问,这样强迫、偏执、暴戾的人,‘他’怎么可能不自己亲自动手去‘惩罚’张末初?”

    骆秋枫听完他的解释,瞬间明了。其实反过来说,凶手本身就是为了亲自惩罚张末初而故意嫁祸给他,他需要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迷惑骆秋枫等人的视线,假设张末初不成为凶手,那么张末初一旦无故死了,结合所有的不在场证明,最后的嫌疑犯只会落到一个人身上……

    骆秋枫恍然大悟,拍桌而起,一脸兴奋:“我也知道凶手是谁了!”

    ……

    此时张末初的房内昏暗无比,但是仔细看,依稀可辨出房内人的焦躁和无助。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爹,娘,你们快来救我,我没有杀人!”张末初在黑暗的房内兜兜转转,最后扑在门窗上,大力地拍打着:“衙差大哥,求你们让我再见大人一面,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杀周寻和陆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衙差仿佛聋了一般,无视他的嘶吼与求助。张末初心生绝望,他不禁感到后悔,如果他不那么固执,不为了包庇那些人和自己的父亲,在审讯的时候把自己不在的那一个时辰内发现的惊天秘密告诉骆秋枫,自己是否就不会做了凶手的替罪羔羊?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可惜,一切都晚了,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解释。甚至把他隔离在这里,有冤无处诉,任凭他无限凄凉和苦闷。

    他心下绝望,转过身,下一刻他被吓得倒退一步,大惊失色。

    一个漆黑的人影不知何时立在他的身后,笑得阴冷:“你觉得冤枉?”

    “你是谁?”黑暗中,张末初感受到那人浑身散发的戾气和煞气,不由又往后退了一步,他想到门另一面把守的衙差,忍不住哆哆嗦嗦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没说话,但是张末初却看到对面银光一闪,森冷的寒光陡然流泻而出,他意识到那是什么,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他想呼喊救命却感觉喉咙发紧,发不出声音。

    那人动作矫健如豹,很快扑过去就要捂住他的嘴,危急一刻大门突然从外面被踹了开来,房内四面八方躲藏在各处的衙差也蹿了出来,一起朝那人扑去。

    烛火在一瞬间被人点燃,那人很快被人给制住,他被人双手反弯在后背,长刀掉落在一侧,脑袋也被衙差按在地上,他死死挣扎,无法挣脱。

    张末初还有些懵,劫后余生的他浑身冷汗地靠在门上,余光里看到曾诺、方淮之、骆秋枫从外面步履沉稳地踱步而来,迈进了屋内。

    “这是……怎么回事?”张末初疑惑地望着骆秋枫,眸子里闪过惊慌。

    骆秋枫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命令压住凶手的那名衙差把那人的脑袋抬起来。

    衙差领命,一只手抓住身/下人的脑袋,那人挣扎几下,最终抗不过,被迫抬起了脑袋。

    看到那人的脸,曾诺等人早已料到,所以面色平静,可张末初却是瞪大了双眼,震惊无比:“怎么……会是你?”

    被迫扬起脸,一脸狰狞愤怒的,正是沈家的病弱公子——沈如桑。

    那个病弱、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的病秧子?

    “沈如桑,你连杀周寻、陆秦两人,现在欲杀张末初未果,杀人之罪你可认?”骆秋枫沉稳立在前面,长身玉立,气势冷然,眉目间满是严肃。

    沈如桑被压在地上,听闻骆秋枫的话,突然冷呲一声,一脸暴戾:“杀人?不,我不是杀人,我是在惩罚。”他突然将凶狠地目光望向张末初,张末初在他渗人地目光下,像是被扼住了喉间,他无法言语,却清晰地听到对方阴狠毫无感情地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让他一瞬间如堕修罗地狱:“做错事的人,就要挨罚,不是么?”

    骆秋枫忍不住瞧了一眼淡然的曾诺。

    一切都被她分析对了,沈如桑的心理、他的性格、他的幻想、他的伪装,全部被曾诺一语中的。

    “那你说说他做错了什么事?”一反常态,方淮之顺着沈如桑的话,接着问。

    曾诺的分析中,沈如桑的性格暴戾、固执、强迫,如果你强调他是杀人,而不是惩罚,他是绝不会妥协的,只有设身处地与他平心而论,才能套出这起凶案背后的真相。

    方淮之的这招果然奏效,良久的沉默之后,沈如桑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他们三个——是禽/兽。”他低下了脑袋,话语变成有些虚渺的弱态,这段回忆沉重地让他连述说都觉得吃力:“我自小身子不好,爹娘从小就没为我省过心,到处求医,即便家财万贯,但是再珍贵的药材都药石无灵。我十岁的时候,病已到末路,爹娘无法,家中只有我一个独子,求医无门只能求神,于是忍痛把我留在了龙吟寺,希望我能藉由寺庙的灵光,转危为安。”

    骆秋枫等人敛了敛眸子,难怪,他能够恰好地把陆秦的尸体丢在山坑内,他从小就住在龙吟寺,想必后山的地形也早已熟知。

    思索地当口,沈如桑继续道:“起初被留在龙吟寺的时候,我很不适应,天天想着跑回去,可是我的身子病弱无力,唯有躺在床上,哭喊发泄。有一天,我被住持抱到大殿听佛经,我突然就好想吃城里的糖葫芦,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那日上香的人群中,我一眼就发现了那个女孩,她陪着她的母亲来上香,手里拿着根糖葫芦,两根小发辫一翘一翘的,煞是动人。”

    说到这,沈如桑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温柔地笑了:“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走过去一把从她手里抢过了糖葫芦,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我以为她会生气、会哭闹,可她只是看着我,问我:‘好吃么?’我点了点头。她立马就笑了:‘我爹是卖糖葫芦的,你既然那么喜欢吃,我下次再给你带点。’”他咧着笑,仿佛还回味着儿时的那份甘甜:“这之后,她真的隔三差五来给我送糖葫芦,一来二去,我们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日子一天天过去,大概是三年之后,之间我一直没有发过病,爹娘见我病情的确缓了不少,便打算把我接回去。那时候,我真的很难过,一方面我并不想离开龙吟寺,我怕再也见不到她,一方面,家中父母还心急如焚地等着我归去。”

    “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孽缘,两年之后,她家里实在太穷,她娘又有好几个孩子要养,只能把她送到我家做丫环,我想,那一定是我最美最幸福的时光。然而好景不长……”沈如桑一改之前平静的语调,突然满脸愤怒和戾气,浑身都开始挣扎起来,衙差好不容易才又按住他,他跪倒在地上,漆黑的眸子闪过沉黯无底地恨意:“之后我爹突然和周寻、陆秦、张末初的父亲开始了生意上的往来,也因为如此,他们三个经常来我家做客。起初他们到我院子里来玩的时候,我并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动机,直到有一次外出就医,他们私自进了我的院子,对她下了药……晚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闭上眸子,突然如泄了气地皮球整个人瘫软下来:“等我回来的时候,爹娘已经派人在井里捞尸。我好恨!恨他们三个居然对她做了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也恨我自己,为什么那天要离开,如果我在她身边,至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到这,张末初已经是满脸愧疚,失魂落魄,他记得那件事情,为此之后陆秦还付出了代价,遭受了一段牢狱之灾。他看着沈如桑,联想到了什么,突然浑身一怔,指着他喃喃道:“难道之后……也是你做的?”

    沈如桑望着他,似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冷笑一声:“是。的确是我做的。事情发生后,爹娘想着不过死了个婢女,想拿钱了事,可他们不知道,我在背后动了手脚,那些钱,我给了京都知府,让他务必把你们全部抓起来,判死刑。”提到这个,他突然一脸愤恨:“没想到知府太贪心,说这些钱只能换取一人入狱,我知道周寻是主谋,你们只是忌惮他父亲的官威,所以我选了周寻。本来周寻就要入狱,谁知他那个当官的爹出面了,我不知道他对知府说了什么或是给了什么好处,最后,陆秦成了替罪羔羊,入了狱。”

    听到这里,方淮之和曾诺终于明白,为何当日周寻遇害的时候,周通国第一反应是陆正和陆秦杀了人,因为他做贼心虚,自知当年的事愧对他们父子,所以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以为他们伺机报复。

    “可你的病……”张末初不知该说什么,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他之前明明还那么虚弱,这一刻却生龙活虎,他如何做到的?

    “你知道么,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暗示。”沈如桑一脸讽刺地笑:“陆秦才蹲了三天的牢狱就出来了,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吗?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病奇迹般的好了,我知道,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让我为她报仇,为你们犯过的错做出应有的惩罚!”

    沈如桑舔了舔干涩地唇角:“我一直装病,想了很多惩罚你们的方法,那么久了,你们还是不知悔改,竟然又想着玷/污别人。”说到这,他拿温和地目光瞥了一眼曾诺:“那天她离开后,我亲耳听到你们密谋去给她下迷药,你们不知道吧,你们所有的计划我都知道!第二日晚上我悄悄跟在你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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