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妃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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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嫡妃攻略-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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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最早世子爷便待七姑娘与五姑娘迥然不同,到进了京,那位钦点七姑娘做了从史,时有指点提携,更安排了宅子给七姑娘落脚。再之后,王府退亲,世子待七姑娘越发亲厚。辛枝事无巨细,一一承禀。只听得许氏与陶妈妈惊疑不定,随着她一字一句,这心,也跟着沉沉的往下坠。
    辛枝回完了话,伏在地上不敢起身。屋里静得出奇,只听见外头寒风扑打在门帘上,纸糊的窗户,也跟着凑热闹。
    “竟是这般,她好,她瞒得甚好。”许氏抚着心口,气得隐隐带了哭腔,心火上涌,眼前不禁有些发黑。
    陶妈妈赶忙上前扶住了人,乱哄哄的脑子里,至今不肯相信,那样乖巧的姑娘,怎么能干出这样的糊涂事来。
    竟还瞒着家里,一瞒便是好些年。陶妈妈挥手让辛枝下去,一头说着好话宽慰太太,一头替许氏抚背顺气。
    “不成,这事儿不能瞒着。待得大人回府,立时叫人来通传。”这却是许氏打定了主意,趁七姑娘还没彻底掉了火坑,她得面呈姜大人,寻家里的主心骨拿个主意。
    姜家虽为他顾氏附庸,可却没软弱到,得靠卖女求荣,保一家子安妥。
    许氏低声抹泪,到底是她亲手养大的闺女,从辛枝话里也听得出,最初七姑娘待那人,很是疏离客套。许氏深知,她闺女那性子,绝非贪慕虚荣之人。如今成了这副样子,必是受那人胁迫。那丫头怕还惦记着家里,一再忍气吞声,渐渐的,男人对女人使的那些个把戏,许氏心知肚明,也就猜到,七姑娘如何步步沦陷,中了那人诡计。
    心里对那劳什子世子,是气得不行。对七姑娘,倒是既心疼,又可恨。家里男人该操的心,她小小年岁,分担的倒是哪门子担子?!这么一想,对包庇她的姜昱,也一并给恼上了。
    是日夜,姜大人书房里,烛台近乎点了一宿。
    姜和对那人信里,冲着七姑娘而去的指责奚落,不置一词。自小最得他宠爱的闺女,品性如何,他自是不用旁人指手画脚,信她不过。反倒对她瞒着家里,多有分担,恍然有几分明悟。难怪,难怪落难的是张家人,而非他姜家二房。难怪这几年,顾氏对他姜氏子弟,多有照拂。
    姜和只觉心头五味陈杂,对七姑娘不由的,生出几分愧疚来。不怪她能考上女官,这样的年岁,却已是这般通透懂事。
    许氏远不如姜大人清楚此间厉害。一声更比一声揪心的恳请,只听得姜大人连连摇头,抚她起来,轻言细语的问道,“你若要上京,姜冀要交给哪个?”
    本以为抬了幼子出来,便能阻她一阻。却不知许氏早铁了心,抬起泪汪汪的眸子,坚定道,“家中无人可托付,团团便随了妾身一道,妾身自当亲自照看他,不假人手。”
    这厢姜大人尽力安抚住许氏,眼见她夜里也睡不安稳,小半月不到,竟是越发心急火燎,人也跟着消瘦下去。
    唯恐她将自个儿,好好的大活人折腾出了毛病,姜大人无奈,只得应她年节过后,寻了稳妥之人,护送她与姜冀进京。许氏这才吃了定心丸似的,一天天数着日子,就盼着早些进京,亲眼看看七姑娘如今过的倒是怎样的光景。
    这厢姜家议定了一桩大事儿,那边儿七姑娘丁点儿不知还有不足两月,继姜二爷过后,太太也会赶着进京。
    她这会儿正忙着接手高女官没处置完的公事,只因,再两日,贺大人便要调任外放。这一突如其来的认命,又赶在这当口,只叫衙门里众人摸不着头脑,私下里人心浮动,议论不休。
    
    第二五九章 临去前一事,偿你往…
    
    贺大人调任,整个府衙都议论纷纷。除了他,依旧如往昔做派,沉稳,丝毫不为外物所扰。
    七姑娘深受顾大人影响,惊讶过后,埋头忙活手上正紧事,再无心旁骛,往深了琢磨此事是否另有玄机。
    想想当初贺大人来得也是突然,这会儿要走,好似也就更能说得通。同为太子手下得用之人,想来贺大人此番调令,那头儿也是早有安排。
    于是就这么安安静静,等到了临别那日。
    如来时那般,又是贺大人做东,宴请一众同僚,于燕京最大的乐坊里,设宴吃酒。
    大人们在里间说话,七姑娘与高女官步下楼,相携到游廊尽头处,乐坊搭建的观景亭台里,透气说会儿子贴己话。
    “贺大人这么一走,日后如何,可得了信儿?”毕竟共事一场,同届女官当中,与七姑娘交好的,还真就不多。此时此刻,她也就多嘴一问,格外关心起高女官往后的去处。
    经了上回,大伙儿都知晓,左监大人对七姑娘管教甚严,素日不许她吃酒。宴席上没人不识趣,于是说好是践行,她却与高女官两个,被大伙儿很是体谅,以茶代酒,各自敬了贺大人一杯。
    因着没沾酒水,脑子也就分外清明。高女官披着水红的氅衣,两手抄在狐狸毛制的暖手筒子里,听她这么一问,嘴角勾起个轻哂的笑来。
    “还能怎么着?不就是打发回原处,再不就另领份儿闲差。这会儿丞相府里也忙得不可开交,你我这般女官,说不好听,不过是半个官身,哪个还能一直搁心上不成。”
    这话很是泄气。七姑娘盯着亭台檐下,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忽明忽暗的风灯,默默出神。
    也对,乱世将至,各人都在想法子保命,巩固权势。别说她们这干女官,便是底下投靠的心腹,也未必能都保得住。
    “罢了,也别想那许多。天塌了自有高个儿的顶着。相比当日晋升女官,处处被人刁难,如今总算迈过了那道坎儿,远比在宫里给人当奴才强。比上不足,比下总是有余。再者说,但凡一日还当着这份差事,这宫门口来去自如,你心里惦记那人,何时不能见面。”
    她笑起来,抬起手背,蹭蹭被冻得发痒的鼻头。手里还抱着出门时,仲庆手脚麻利,背着人塞给她的暖炉。她可是还记得,当初能说动眼前这人紧要关头不为幼安唆使,凭借的,便是她担保,必能助其夺了女官一席,使得她能与放在心底相好那人,时常往来。
    高女官点点头,对她这话也是赞同。只眼梢在她两手抱着的陶瓷手炉上,一瞥而过,赞叹道,“花色很是不错。”
    仲庆能随时替她备着暖烘烘的手炉,必是受人之命。高女官未曾说破,七姑娘呵呵干笑两声,手心的温热,一溜烟爬上了面颊。
    花色是好看。是那人亲笔着墨,画了叫人照样子烤上去。他绘的是猫咪戏蝶,原型便是尤其爱黏糊他的阿狸。
    自得了这手炉,旁的那些个她都不爱用。若非今日仲秋慌张之下,做得太是显眼,本该没人能够察觉。
    他送她的小物件,往往别出心裁,很是花了些心思。这个男人异常理智的内心深处,情感细腻而充沛。
    她给他亲手制鞋,缝制贴身衣物,她这份用心,他了然,却不宣之于口。取而代之,却是他日渐多起来,在赠她的小玩意儿上,另辟蹊径,着笔润色,似有意落下他的痕迹。
    她喜欢两人间这种默契的往来。无声无息间,情意淡淡流淌,不张扬,却实在。
    高女官瞧清她眼底的满足,心里不知是羡慕,或是隐隐有几分攀比的失落。
    顾大人疼惜七姑娘,这是衙门里人尽皆知,秘而不宣之事。同样身为朝廷册封的女官,七姑娘官职稳稳的,压根儿不用为出路担忧。不像她,今日不知明日事,贺大人从未跟她提过,接下来应当如何。
    那位大人远不止将七姑娘放在心上,更有能耐,保她安稳。这么一比对,反倒是她心系那人,除了一腔真心,仿若再无用武之地。
    “能碰面又如何?总及不上你,时时处处,手里总空不了。”高女官再看一眼她手中的暖炉,微微别开脸,望进深暗的夜幕里,很是怅惘。
    七姑娘不妨她会这般说,眉头动一动,有几分能够体味她复杂的心绪。
    与其说这是人生来便有的攀比心思,倒不如说,这只是在风雨飘摇之际,生出的不确定,以及些许彷徨。
    她努努嘴儿,朝高女官示意她手里正笼着的手筒子,话里是一贯的和善温婉。“手筒手炉,各有各的好。大冷的天儿,抓住手心里触手可及的温暖,已是许多人盼都盼不来的好。”
    言下之意,与其彷徨四顾,不如知足常乐。
    高女官一怔,细细品味她话里的深意。半晌,带了几丝羞愧,道一句受教,这回却是打心底里浅笑出声,招呼她时辰差不离,正当结伴回去。
    两人顺着游廊返回,远远便望见两位监使大人,被一群同样身着朝服的大人围着,似是恰巧也来这乐坊寻乐子的朝臣。
    七姑娘瞧着那人正侧身立在灯火通明的当门口,半边脸映着光,面上虽平和,可她熟知他,一眼瞧出他不过是官场上的应酬,敷衍了事罢了。
    那些人对他比对贺大人更巴结几分。不断有人瞧着这厢动静,从楼上下来,聚在他身周。许是他少有出席这样的场合,那些人逮着空子,被欲拉他一道。
    七姑娘猜想,这干人怕是同为太子效力,莫不然,他哪儿来的这样好耐性,与人周旋寒暄。
    不便过去,七姑娘与高女官只得等在这头。好半晌,终于见得贺大人抱拳告罪,似寻了借口,先一步脱身出来。
    贺帧抚着微醺的额角,摆手免了她两人见礼。大步走在前面,绕道,从侧门领她二人出去。
    门口使唤个跑堂的,命他到巷子口带了两人府上的马车来接。童伯到得早些,七姑娘正犹豫,是否登上马车,给那人留个信儿,只说她在车里等他。却听贺大人忽而出声,叫她等上一等。
    高女官也跟了自家大人好些时日,清楚大人说一不二的脾气,很有眼色的,先行离去。
    这乐坊的侧门落在一深窄的巷子里,离长街尚有约二十来丈,远处熙熙攘攘,可这地儿却是清清冷冷,少有人来。除了顶上两盏红彤彤的灯笼,四周围黑洞洞的,有些怕人。
    幸而身旁还有童伯,他给的人,她心里多了分胆气。“大人这是……”
    贺帧拨开氅衣,抬手,正正朝她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串很不起眼的佛珠。“上回去庙里与那平安符一道得来,你且当了临别赠礼。”
    她眼皮子跳一跳,他不提这事儿还好,提了,莫不是她还要回他一句:您给的平安符,老早被那位看不顺眼,扔在不知哪处的道上了。
    “大人,下官素日就不拜菩萨,打小因了这事儿,没少挨太太的训。”这话还是说清楚的好。她为难看着他,带着兜帽的脑袋摇头不迭。
    他似没听见她的话,手腕再向前伸一伸,冲她颠了颠珠串。“拿着。”他坚持,当着童伯的面。
    七姑娘没撤,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在童伯跟前,拂了他好意。只得伸出手,道谢接过。
    他感受着她小手与他掌心甫一碰触,刹那即收的温热,眸子一缩,极快遮掩下去。
    他抬头,深深凝视她一眼,终是调转开视线。四下环顾一番,见除他三人外,此处再无旁人,于是抱臂,半倚在门柱上,俯身耳语,“你且命你这随扈退后五步。今日便以你绝无可能知晓,关乎那人之事,酬你救命恩情。”

    第二六零章 此事卿卿,做不得主

    车轱辘转起来,七姑娘回望一眼立在风口,氅衣下摆被吹得紧贴在腿上,整个轮廓仿佛要融进周遭夜色里的男人。这一刻,突然觉得,自个儿从来没有看明白过他。就像这暮色,这样深,这样沉。漆黑,却又孕育晨光。
    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她抽手,厚重的车帘跌落下来。她一人静静的,回味方才那一幕。
    彼时他问她,“佛家固有三生六道之说,宿慧助人先知先觉。姜女官以为这说法,可信得?”她瞳眸倏然一缩,有些惊疑他此话用意。直到片刻后,他深深看她一眼,紧接着说起“非是谁人有幸得了这际遇,都舍得放手。你可想过他心头初衷?”
    他提醒她的时候,语气和煦而平静,不似胡言妄语,更非挑拨离间。倒像是故友间善意的关怀,怕她吃亏。
    她分明睁着眼,却像是半梦半醒。“非是谁人,都舍得放手”?这样的口吻,通常来讲,应当这样理解:照他话里意思,拥有宿慧,先知先觉的,还不止一人?若非如此,用不着比对。
    经年来心底积压的猜想,得他今日点拨,破碎的片段,零零星星,总算拼凑出令她不大愉快的谜底来。
    果然有些事,还是若隐若现,朦朦胧胧,不那么较真儿来得美好。
    两人相顾沉默,好半晌,她才有了回应。
    “大人您如今站在下官跟前,正与下官恳切相谈。信不信,倒落在了其次。只您这份礼,回得也太重。”她手里抓着珠串,仰头看他,眼底莫名复杂。
    他说有一事相告,可到头来,他告知她的,何止一件。
    她脑子自作主张,如同被劈作了两半儿,一边忙着回想她与眼前这人自相识起的经历,另一边,满满承载的,都是她与那人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
    两条或明或暗的线串在一块儿,许多她平日隐有所觉的事,一桩接一桩,相互映证,渐渐浮出水面。
    她反复比照贺大人大病前后,看她时截然不同的眼神。还有那人打从一开始,便严命她远离江阴侯府,或许他当初更确切的希望,是她一星半点儿也不要与江阴侯世子牵扯上干系。
    她微微垂着眼睑,出奇的,于谜题揭晓这一刻,连她都不由感概,她竟能如此快便镇定下来,就好像她早有预料,终会有这么一天。
    许是冥冥之中,便是今日无他替她拨云见日,她心头始终相信,终她一生,她自个儿也能拼凑出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答案来。不同只是,她会永远将谜底深藏心底,不去向那人求证,亦不问真伪。
    贺帧面色微沉,从未想过,她出乎他意料,竟这般沉得住气。“你……不介怀?”她可是当他吃醉了酒,言辞不当,没放在心上?
    照他想,起初那人怀着怎样的心思接纳她,她身为女子,或多或少,总该有那么几分在意。便是她此时对那人无比信赖,也该求个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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