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百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回眸百笑-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于体会到,你这十二年来是多么不容易了……” 
爸爸一个饱嗝打上来,喷了我满脸酒气,色咪咪地抱着我,叫道:“嫣儿……嫣儿……” 



03 
爸爸是很可怜的,可是我更可怜,我回到家后还未洗完一个澡,客厅就传来电话声,我知道醉鬼老爸肯定抓不稳电话,把脑袋上的泡沫随便抹抹,裹着浴巾就出去了。 
电话是学校打来的,事情是教务主任的,可声音却是恶魔校花的。 
“宝贝,你那么急着离开干什么呢!我们的事情还未有个结果……” 
哼,既然我已经离了十万八千里,量你这魔女骑扫帚也追不上,哪里还会怕你。 
“宁同学,我已经毕业,跟学校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哦?是吗?你跟学校真的没有关系了吗?那为什么我看到你的学位证还放在档案室里呢?” 
我砸下电话:“我不要啦!” 
一低头,咦,我的浴巾呢? 
爸爸色眯眯地贴过来,口水垂了三尺长:“宝贝,你真性感……” 
我KAO! 



可我进入公司任职的时候,舅舅满脸黑线:“炅儿哪,我们同一年入校,你读了八年才毕业,怎么到现在连个学位证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录用你呢?难道作为总裁要假公济私不成?” 
我手忙脚乱地关上房间的门,捂住舅舅的嘴,压低声音道:“舅舅!你怎么……怎么可以把我的秘密到处声张!” 
对了,我忘了说,出于魔女对我精神的严重摧残,我每日生活在惶惶不安之中,可怕的魔女毕业以后留校任教,每次考试的时候她都跟众考官一起坐在前排,目光炯炯地瞪着我,以至于我发挥总是失常,每次考试都被PASS 
                  OUT。直到今年,学校看我的年纪,再混下去实在不象话,勉强将我的一路红灯关闭,踢出学校。 
舅舅得知原因以后想了想,笑道:“没关系,你怕的话,我替你去取好了,我倒要看看什么女人那么厉害,害得我外甥八年来都水深火热。” 
我连连点头,有我聪明英勇无人可敌的舅舅出马,忧泉老怪都挡不得,惧她小小一个魔女! 
事实证明我错了,舅舅也错了,可偏偏他错了还不承认,乐得颠颠的,一个月以后,跟那鬼学校教英语的外教私奔到澳洲放羊去也。 
我被彻底遗弃,求天无地求地无门,作为家里最后一个大学生,接下了豆腐家族总裁的职务,开始又一段痛苦的人生。 
我一直都那么倒霉,我肯定这是因为我爸爸跟妈妈干那事的时候没选好时辰,无天时地利,在人和这方面更是犯了大冲。我这种倒霉持续到一个礼拜之前,算是到了顶端。 



该死的同学会又将我与可怕的大学生活联系在一起,可是我们豆腐家族德高望重,作为它的门脸儿,我要热心于公益事业,所以在母校校庆百年的盛大典礼上,我被邀为嘉宾。 
校长见到我的时候紧紧握住我的双手,热泪盈眶:“同学!我为本校能够哺育出你这种成功的商业人才感到欣喜万分!你是我们全体师生的骄傲!来吧,我们坐坐……你看到你当年曾经生活过的宿舍了吗?它已经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破旧不堪,现在却还有你几百名学弟住在里面受苦,我们打算今年把它翻新一遍,作为对你的纪念!我们打算把这幢楼命名为‘豆腐楼’!你看如何?” 
那边主任拉过我来,让我看,面前站着四个小孩,满脸喜悦之色,象是已经看到了崭新的宿舍楼,他们撑起一幅横幅,上面题:热烈欢迎校友柯炅返校参观! 
我被他们呼哟得头晕脑涨,一时糊涂洒下了百万重资,一想起回头怎么去对爷爷交代,简直令我毛骨悚然,脖子冷得缩在衬衣里,有人在后面拍了我一把,吓得我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一阵爽朗的笑声,我迷惑地望向对方。 
那人扶起我来,顺手拍了我屁股一下,道:“大财主!不认得我啦?” 
“你是……”面前的小伙子年轻俊朗,十分眼熟,可却真的想不起来是谁了。 
小伙子拿起放在桌子上面主任的黑框眼镜,架在自己鼻子上。 
“阮温明!” 
他摘掉眼镜,哈哈大笑:“你的表情……好有趣!” 
我真的呆了,没几年不见,他实在好好好--好有男人味。 
那个马桶头黑眼镜,一脸苍白病态,总跟在活力四射的成浩司身边的象只阴魂不散的鬼,变成现在剑眉星目、意气风发,一身休闲装套在他笔挺的身材上,说不出的挺拔合适,再想想我这一脸菜色、裹在总裁头衔重重茧丝下的可怜虫,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变成蝴蝶飞出去? 
即使不变成蝴蝶,变成个蛾子飞虫什么滴,只要能飞起来便好吧! 



“对了,三月初再来趟S城吧。”阮温明把探照灯扳到一旁去。 
“为什么?”我将牙床在嘴里活动几周,支支吾吾地问。真没想到,这个当年入大学校门时牙都没长齐的书生阮温明,今天居然成了牙医,见面没多久,就被他拉到诊所来。 
“为了你的牙呀!到时候你一定得再来一趟,否则你的满嘴牙齿都会掉光光!” 
我嘿然一笑:“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全中国只有你一个牙医!” 
他自信十足,笑得好开心:“牙医是很多,可是--我在你身上施了魔法,只有我才能够破解……” 



三月份我真的在魔法召唤下鬼使神差来到S城时,阮温明的牙医诊所却已经人去楼空,桌上留下一封信: 
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三天后有一位友人的婚礼即将举行,我本答应做他伴郎,可事务缠身,临时落跑,这位友人你也认识,就是成浩司。都是校友,你不介意代我参加他的婚礼吧?我已经这么对他保证过--他的脾气很坏,如果伴郎在婚礼上放他鸽子,他一定会发疯到杀人的。所以切记切记,否则你就不仅仅是掉满嘴牙齿。 
请柬在下面,已经改成你的名字。还有,买套漂亮的礼服穿上吧,你会喜欢这场开心的婚礼的。 
我好奇成浩司会娶到什么样的太太,他那种体格,恐怕只有神农架的女野人站在他身边,才不会显得他在欺负弱小。 
翻开请柬,香水味扑面而来,这是种古怪的自制香水,创作者一次次信誓旦旦说它有催情的效果,不到一分钟就可以让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缠绵到一张床上,前提是这两个人必须是男人。 
大学期间她就天天带着这种自制香水在校园里走来走去,谋害花花草草,这个可怕的女人,只有可能是请柬上这个名字:宁雨晨。 



这世界上最灾难的事情,莫过于让两只魔鬼睡在一张床上,他们诞生的只有恶之花。 
这恶之花会开满漫山遍野,而我将要踏上这座山。 



——END—— 



01 
愿天下有情有终成眷属? 
有些人认为婚礼就应该是喜庆的,起先我也这样认为,虽然我希望那魔女永远不要得到幸福,可出于一个人类善良美好的良心,我还是祝愿了她。 
在耶酥的面前,我也是这么说的。 
可上帝却窥探了我的真心。 
我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左顾四盼,几乎怀疑自己进错了门。 
这本该是场婚礼,诸宾客脸上却如乌云盖顶般黑沉,如果我不知道这是场婚礼,直以为那花车里面出来的不是新娘,而是黑乎乎的棺材。 
最后走出来的还是新娘,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那魔女套上天使的白纱,再假模假样地迈上淑女的步伐,居然也有款款生姿步步金莲的--错觉。 
这当然只是我的错觉,如果我不知道那是这宁雨晨,还真会大加赞赏一番。可为今这个剥夺了我幸福生活权力的女人,正迈在通往幸福的红地毯上,还逼得我不得不向她展露伪善的笑颜,想得倒美! 
我的脸不是乌云盖顶,而是紫气东来,宁雨晨的脸虽然裹在重重白纱之下,可她却还是可以看得到,我正把自己象一只气球那样气鼓鼓地吹起来,离地面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于是她在经过我的时候,似乎很轻柔地拂了我一下,这女人经过特殊训练,动作迅捷如克格勃的特工,而且位置奇准,每次不管我化为液态、固态、气态,飘忽不定甚至灵魂出窍,她也能极之精准地捕捉到我的死穴--至于我的死穴在哪里,我打死也不会告诉你。 
事情证明,被敌人掌握到弱点的人极之悲惨,宁雨晨轻柔的一拂,指尖如蝎子尾后毒针,扎入我的气球里,哧一下,不,是嘣一下,我就爆了,瘪了,老老实实瘫软在长椅上,轻薄得就象身边宾客放在手边的那件外套。 
从我的视角出去,世界是平面的,她身上曼妙的白纱,失去美感,象张白纸一样糊在她身上,这使她整个人有点象刚刚扎好的风筝。 
对于那个即将与风筝过一辈子的男人,我致以最祟高的钦佩,和最由衷的祝愿,神父这么说。 
其实我对成浩司并不熟,只是擦肩而过的校友,在我印象中,他天天拿着一只傻球,在球场上挥汗如雨,身上总象个搬砖的民工那么臭哄哄的。也许是因为他跟篮球亲密无关的关系,有他在的地方就有篮球,以至于在我的记忆中,他就转化为一种球状的生物。 
这个球状的生物从教堂外面滚进来,再自然不过,可是注意到他滚进来的时候,在场诸宾客脸上的乌云又浓重了些,我就不能再掉以轻心。 
成浩司坐在一辆滚动的轮椅上。 
世界蓦然在我眼前重新展开,就象那种带来惊喜的花束,拆封前委身于一只细长的管子,可触及到某个机关,花束就会突然在你眼前爆开,彩带跟闪亮晶片也会从天而降。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耶的惊叫起来。 
这场婚礼本应在此处进入高潮,现在却象丧礼的棺材即将落土的瞬间,陷入一片愁云惨雾。 
我目瞪口呆,大脑停止了旋转,一直到成浩司滚到--我呸呸呸--我面前,低沉地说了一句:“可以开始了。” 
世界才又象放电影--不,就象流动的水一样从我眼前缓缓而过。 
成浩司在球场上挥洒的汗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扣人心弦。 
他小麦色的肌肤,就象果树上最高的那颗果实,骄傲地接受了充足的阳光照射,呈现诱人的色泽,让全校女生看到就食指大动。 
那果实想必因为太过高傲,没人够得着,在硕果累累的秋天,一次次让人望而却步,在寒风凛冽的冬天,他孤独地掉了下来,跌在地上。 
渐渐腐烂,埋入土壤。 
如今再挖出来,就是这个样子。 
成浩司的面色就象久陷牢狱,苍白病态,高大挺拔的身材委身于一辆轮椅之中,虽然衣冠整齐,却呈现难以形容的猥琐,我有些不忍看下去。 
宁雨晨却掀开脸上的面纱,对她的丈夫嫣然一笑,她今天粉面绯腮艳若桃李,她脸上的笑容不是假的。 
宁雨晨身形娇小,站在成浩司身边,恰如其分,他们在上帝面前起誓,生死不渝,我听到那声“我愿意”,几乎感动得要掉眼泪。 
礼毕,我象疯了般地跑出教堂,蹲在紫藤花架下,哭得唏哩哗啦,我把脏兮兮的鼻涕跟眼泪一股脑抹在干净的白衬衫上,再把外套套上,神采奕栾地走回去。 
这丢脸的事情不能让人知道,否则真的还以为我是爱上了她,或者爱上了他。 
喜宴的会场令人啼笑毕非,所有人,犹豫不决自己脸上应该挂什么表情,他们的肌肉无法收缩自由,只好呈松驰的状态,从发梢搭拉下来,看上去好象拉皮手术没成功。 
我虽然装出一副比任何人都理智的样子,可眼睛红肿,象只兔子,也因此前来参礼的老同学们一眼就认出我来,本来想热情地上来拥抱一下,看到成浩司的片刻,动作全都凝止啦。 
后来他们开始坐在酒席间窃窃私语,多亏这群三姑六婆,我对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事件,知之甚详。删除他们唾沫横飞的注解,只剩一句话。 
成浩司出了车祸。 
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旦夕祸福,连飞机都会从天而降,所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我很想把这些苦口的良药对成浩司循循善诱,可是他那张脸,越看越象《基督山恩仇记》里面那个大伯爵,那人面如削、眼如刀,得罪他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可是我却阴魂不散地守护在成浩司身边,忠诚不二,先别忙着感动,我起先也不愿意靠近他,可后来我发现,原来我把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足足比我矮下半头,我尽可以有睥睨群雄的气势。这个新锐的发现令我陶醉不已,我所表现的亲昵,令成浩司感到浑身不自在。 
妈的,这男人少言寡语的时候真有味道!我赞叹着,又重重拍下他的肩膀。 
我今天晚上格外高兴,也因此喝了比平时多的酒,说了比平时多的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古语,叫:酒后吐真言。 
我对当时的状况没有记忆,据事后在场的人士复述,我就象二次大战凯旋归来的将领一样--此话经由我的润色,他们的原话是说,我象鬼子进庄一样开心,烧杀抢掠,嘴里还淫贱地嚷嚷着:“花姑娘!花姑娘!” 
我象只花蝴蝶般地穿梭在众宾客席间,跟每个人干杯,吉祥如意,万事顺心--象只醉猪一样抱住谁都不放,满嘴喷沫,人见人厌。 
谁说我醉了?谁敢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 
这场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清醒,比我的眼睛更明亮,我甚至看到成浩司跟宁雨晨二人在一瞬间,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其实人家新婚燕尔小两口,脉脉含情地对视上一个世纪之久也不足为奇,可奇怪的是,他们不是对视,而是非常有灵犀地将视线在空中短暂交会,然后重回自己的轨道。 
那电光火石的一个闪光,让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如果我还有残存的理智,现在就应该四爪着地,爬也要爬出去,远离这个阴谋,可是我的大脑中枢已经无法控制四肢,仍然在极有规律地持续抽疯着。 
后来抽得在场的宾客都看累了,陆陆续续离场,我瘫软在酒桌上生死不知。成浩司走过来,他的车轮辗压在厚厚的地毯上,其实根本没声音,可是我还是听到了,那轮子就仿佛辗过我的身躯,让我痛到抽筋。 



02。 
成浩司吩咐两个服务生将我送到酒店楼上房间休息,我才算安静下来,真丝的缎面柔滑入心,象清凉的泉水在抚摸肌肤,我从来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虽然我从生来没有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