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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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阴阳师- 第5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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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明转向她,她眺望仁寿殿说:

    「近卫府的警卫说过……南殿的樱花迟迟没结花蕾呢……」

    在冬天绽放的山茶花和椿花凋谢后,换香味扑鼻的梅花绽放,梅花凋谢后,樱花也会随之绽放,然后,粉红色的花瓣飘落,绚丽怒放的牡丹凋零、盛开的紫藤花随风飘散。这些花草树木把寝宫装饰得万紫千红。

    别说是皇上等住在这里的中宫、侍女们的心灵,连殿上的人、警卫、随从等人的心灵,都想到时,樱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凋零了,是什么时候开的呢?这个话题稍微被提起过,但很快无疾而终了。

    因为皇帝卧病在床,御匣殿怀孕大家都没有心思想这件事。

    直到最近,听到到处有树木枯萎。女官们才想起樱花开得很少的事。她们有意无意地询问近卫府的警卫,今年的樱花状况怎么样?得到的答案都是没结花蕾。

    再过二十天,就冬去春来了。急性子的梅花,已经三三五五的绽放了。南殿的樱花是山樱,但京城比山上温暖,所以会早点开花。在寝宫工作的资深侍女感到非常恐惧,认为皇上太过宠爱皇后,冷落中宫,惹怒了木花开耶姬,所以南殿的樱花变成不会开花了。

    自从很多地方的树木开始枯萎以后,起初觉得好笑的侍女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会不会真的是木花开耶姬生气了,其它木魂神也站在它那边。

    女官彼此互看后,向晴明提出请求。

    「我们知道不该在皇上龙体欠安的时候说出这种话,可是,晴明大人……」

    「会不会真的是木花开耶姬生气了呢?」

    「如果惹怒了神,不平息神的怒气,寝宫里的树都会枯萎的吧?」

    「树与气相通,树木枯萎,气就会枯竭,很可能有碍于皇上龙体健康。」

    「晴明大人,请举行镇神仪式。」

    「气继续枯竭,很可能给年幼的皇子、公主带来灾难。」

    你一言我一语的侍女们,也惶恐不安。

    接连不断的死秽,在皇上周遭卷起了漩涡。皇上自身难保,直系皇子只有一个,虽然还有两位公主 ,但只有一个皇子还是让人非常不放心。

    去年去世的御匣殿,最令人惋惜了,御匣殿所怀的孩子说不定是男的。

    倘若是皇子,那么,生母御匣殿别当的身份虽然不高,但毕竟是皇后定子的妹妹,也是摄关家的千金,所以即使已经有了同父异母哥哥敦康亲王。他还是有可能登上皇位。

    定子的哥哥伊周、弟弟隆家,知道御匣殿怀孕都很高兴,充满了期待。

    没想到孩子还没足月,就母子双亡了。接着,身为东妃宫的另一个妹妹原子,

    也在被称为御匣殿的妹妹过世没多久后,突然病倒了长逝了。

    被留下来的哥哥们的悲叹,又深又强烈,听说是笔墨也难以形容。

    在女官们惩求的目光下,晴明又望向了仁寿殿。

    仁寿殿对面的紫宸殿,左右是高大耸立的樱花树和橘树。

    樱花树似乎不愿意开花。

    这个事实如小小的荆棘般,扎刺着晴明的心 

第三十七卷 落樱之祷 第5章

    值夜班的人烧起篝火,照亮了夜晚的阴阳寮。

    不觉中暗下来的渡殿,被悬挂的灯笼与篝火照成了橙色。

    成亲和昌浩在阴阳寮的一隅,围着火盆交谈着,地上摆在些许食物、土杯、瓶子。果然如成亲所说,真是说来话长。

    原本他们是站在渡殿说,历生和阴阳生心想,昌浩与成亲阔别三年 ,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就把火盆搬到阴阳寮的一隅,替他们准备了座位。

    工作结束的钟声响起时,已经傍晚了,所以昌浩他们被带到准备好的座位时,全世界都笼罩在夜色里了。

    一个跟成亲颇有交情的历生,表情不变地说要通知天文部的人,说完就大步走出去了。

    留在最后的敏次,轻声说那个人有恩于他。昌浩没有追问是什么恩,敏次也没有说。

    敏次认为的恩,几乎微乎其微,说不定对方早忘记了这种事。

    就在这么想时,就听见历生临走前低声嚷嚷的话。

    ——今后他更要吹捧自己的弟弟了——

    神情有些无奈、语气淡然,但也有点心满意足地笑了。

    三年前,这个男人直率且肯定地告诉敏次,安倍成亲是个傻父亲、傻哥哥。动不动就吹捧自己的弟弟们、每隔几天就吹捧他的大阴阳师祖父。

    就是他不经意间提出的疑问,让敏次不顾一切采取行动,打开了僵局。

    昌浩可以回到阴阳寮,或许要感谢那个历生的话。

    所以敏次暗自期待,哪一天一定要跟这个表情永远不变,态度淡然的历生,推心置腹地聊聊。

    敏次替他们准备的瓶子,里面装的是清水,但不是一般的清水,而是在特别的日子与特定的时间才能汲取,用来写护符的清水,阴阳师不喝酒 所以他用珍藏的清水呈现特别的感觉。

    成亲喝干土杯里的水,有点疲惫地喘口气说:

    「事情就是这样。」

    昌浩注视着放在膝前还没喝过的土杯,语气沉重的说:「……居然变成这样……」

    「是啊。」

    满脸苦涩的成亲,合抱双臂说:

    「你知道了吧,昌浩,爷爷现在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

    「爷爷是……」

    握紧拳头,肩膀颤抖的昌浩,只能吐出这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勾阵靠着柱子,坐在他们旁边保持缄默。至于小怪嘛……

    「喂」

    低沉可怕的声音从下巴下面传来,昌浩往哪里看。

    被缠绕在脖子上的小怪,半眯着眼睛瞥着他们兄弟一眼。

    「怎么了,腾蛇。」

    成亲以严肃的眼神回应,小怪的嗓音更加低沉了。

    「听你那么说,好像是非常严重的一件大事。」

    「嗯。」

    「但深入思考,不过是父子战争嘛!难道只有我这么觉得?」

    出乎意料的发言,让成亲微微瞪大了眼睛。

    「小怪」昌浩把小怪从脖子上扯下来,抗议说「你有认真听哥哥说吗!?」」当然有在听,你埋怨说好冷,就不管我愿不愿意把我绕在脖子上,所以我这么近距离,不可能听漏,听到的声音也大到不可能听错。」

    「那么你怎么说是父子战争呢?明明就不是」

    「真的是小怪说的那样吧!」

    「欸」

    正要严正反驳的昌浩被悠悠插嘴的成亲削弱了气势,发出奇怪的叫声。

    成亲合抱双臂,嗯嗯点着头,昌浩把小怪抛出去,逼问他。「你在说什么啊!哥哥!你刚才不是非常详细,非常有耐心地对我做了钜细靡还的说明吗?你说寝宫的大人物都把重心放在爷爷身上,所以阴阳寮决定揭竿而起,让他们知道不必仰赖安倍晴明,这里还有个实力坚强的阴阳师集团。」

    成亲对滔滔不绝的昌浩点着头说:「没错」

    「你说爷爷对这件事嗤之以鼻,皇上也不会理会阴阳寮。」

    「我说了。」

    闭着眼睛的成亲,郑重地回应。

    「你说阴阳头贺茂大人悲叹到病倒,伯父和父亲去向爷爷抗议,可是爷爷根本不听他们的话!」

    「嗯,我说了、我说了。」

    说到这里,昌浩喘口气,更粗暴地说:

    「你说怒放冲冠的阴阳寮官员们,终于忍无可忍,团结起来,决定向爷爷挑战,比赛猜谜!」

    刚才被抛出去的小怪半眯着眼睛坐下来对旁边的同袍说:「到这里都没错。」

    「是啊」

    这时候昌浩大叫起来,像是要推翻勾阵对小怪的回应。

    「你说他们向爷爷宣告,从阴阳寮获胜的那一刻起,所有任务,工作全部就归于阴阳寮,要爷爷关在家里别再出来了,不是吗?!」

    表情复杂的小怪与勾阵面面相觑。

    眨着眼睛的成亲,也困惑地歪头思索。

    「他们好像是说,如何阴阳寮赢了,从皇上到所有贵族们的疑难杂症,都要归由阴阳寮负责。」

    小怪与勾阵默默点头,赞同这句话。

    「然后,希望爷爷没有后顾之忧,悠闲地待在家里。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没多大的差别啦,敌人滚蛋,打倒爷爷!」

    昌浩说得慷慨激昂,成亲对他摇摇手,安抚地说:「不、不,我们跟爷爷没有仇,也不要他滚蛋。」

    「可是」

    横眉竖目的昌浩还要继续骂,小怪叹口气,平静地打断了他。

    「昌浩」

    语气虽不强硬,却有着无法忽视的威严,昌浩安静下来。

    介入兄弟间的小怪,把脚搭在火盆边缘站起来。

    「刚才我也说了,这不过父子战争。对吧,成亲。」

    被点名的成亲,拿它没辙地笑了起来。

    「腾蛇好精明,皇宫里的官员只有行成大人和敏次看出来」

    昌浩一脸错愕,皱起了眉头。小怪叹口气说:

    「八成是吉平很气贵族们还是那么仰赖年迈的晴明,所以要求晴明随便找些藉口,把贵族们委托的案件推给阴阳寮,那个混蛋却逞强说不要把他当老人看待,结果你一句我一句,就吵起来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成亲对口若悬河的小怪猛拍手,赞赏不已。

    「喔,厉害厉害,完全猜对了!」

    勾阵按住额头轻声说:「那个混蛋 简直是……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纪」

    成亲愁眉苦脸地回应勾阵说:「我想他应该有自觉,父亲和伯父只是太过担心,所以有点激动。」

    视线依序扫过昌浩和神将们的成亲,露出担忧的眼神说:「因为他的身体几次出现问题,都在床上躺很久,所以无论如何……」

    近三年的春天,内亲王脩子回到京城 晴明也从伊势回来了。

    他很久没有那样扛着重责担任出远门,时间很长,想必疲惫不堪。

    回到京城后,有段时间身体时好时坏,神将们非常担心,成亲只能默默看着,因为没有他说话的余地,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然而,贵族还是很仰赖刚回来的晴明,委托案堆积如山,有人请他祈祷,有人请他做护符,有人说乌鸦在以前没有筑巢的地方筑巢,请他判别吉凶,都是不必麻烦大阴阳师出马的事。

    晴明却照单全收,配合身体状况,一件件解决了。

    在他处理期间,委托案还是不断涌进来,就在好不容易熬过夏天时,他又病倒了。卧病在床时,贵族们的委托案还是源源不断,病好就被工作追着跑,然后又病倒休息。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冬天来临,东三条院诠子崩逝了。

    原本只有贵族们的委托案,从那时起,又多了左大臣的嘱咐,要他替意志消沉的皇上驱逐心灵的疼痛与灾难的阴影。

    左大臣与皇上的要求,必须忧先处理。晴明强忍身体的不适,连日进宫,果然如担心的家人所预料,他又病倒了。

    晴明终于不再病倒,是在今年夏天刚过,天气变得凉爽之后。

    每次年迈的父亲病倒,吉平和吉昌都担心得不得了,一再要求他推掉委托案,好好休息。

    他本人却说,老躺着太无聊了,有事做可以排遣心情。

    渐渐的,吉平和吉昌的担忧终于超越了极限。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埋怨爷爷不听劝的焦虑,没多久变成淡淡的愤怒。还有一个要素,使得问题更加严重。

    他们虽然不是一般人类,却也说一般常见的父子,但同时又是在皇宫担任要职的官僚。一边是藏人所的阴阳师,数十年来被称为旷世大阴阳师的安倍晴明。

    一边是阴阳寮的阴阳助安倍吉平与阴阳博士安倍吉昌两兄弟,他们都是晴明的亲生儿子。

    表面上,为揭竿而起的阴阳寮槓上只重用年迈的安倍晴明的皇宫贵族们。实际上是担心年迈的父亲却没办法说服父亲而大动肝火的孩子们,与不甘心动不动就被当成老人关心的顽固父亲,把皇上、殿上人和阴阳寮全部扯进来的浩大的父子战争。

    「……」

    昌浩屏住气息,握起了拳头。

    爷爷病倒过好几次。

    他都没听说,没人告诉他。

    然而,的确发生过很多次,只是昌浩不知道而已。家人担心他,所以没有通知他,如此而已。成亲和吉平的荣升、昌亲通过考试的好消息,摆到现在才说,是为了给他惊喜,对家人来说是小小的乐趣。

    但关于祖父的事,他想家人很烦恼该不该告诉他。真的、真的烦恼了很久,最后才觉定不要告诉他。

    因为不管昌浩怎么说,大家都知道他非常仰慕祖父晴明。他们猜想,在家族中,昌浩可能是最害怕晴明老去的人。

    嘎啦嘎啦的车轮声,响彻夜晚的京城。

    发出声响的是牛车。

    不是一般牛车,是没有牛在拖也能奔驰的妖车。车辕的长度,大约是一般牛车的一半。有成人男性那么高的大车轮,中间飘浮着大大的鬼脸。

    妖车点燃惨白的鬼火,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前进,车轮中央的鬼脸仰望着天空。

    阴霾的天空,厚厚的云层低垂,看不见星星、月亮。

    妖车呼地吐口气,继续往前跑。

    周遭只听见嘎啦嘎啦的车轮声。

    每晚过了半夜,妖车就会从白天的巢穴出来,在京城徘徊。虽说是徘徊,却有固定的路线。

    起点是一条戾桥。

    从桥下河堤爬上来后,它会先去安倍家,确认周遭有没有异状。然后走过西洞院大路,慢慢地、慢慢地从三条大路往东走。到室町小路时,从路口往北走,放慢速度,静静地往前走。走着走着,走到姉小路的路口,就静静地往西走。再从町尻小路的路口往南走,又回到三条大路。

    固定路线到此为止。接下来就看当天的心情,可能在左京四处徘徊,也可能前进到右京。

    偶尔遇到住在京城的小妖们,它会应它们要求,让它们坐上车棚,带着他们越过围绕京城的罗撑,去很远的地方。

    今晚就是这样,妖车跟熟识的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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