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天涯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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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天涯浪子-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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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道的脸孔在扭,洪流和风老头则是咬牙瞪目。
  韦烈急声道:“小云雀,自卫,不许动!”人影一幌寒乍闪。
  惨号暴起,三名刑手同时仆了下去。
  “呀!”惊叫倏传,血雨进洒,逼近殿廓的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一下子倒了七八个,抛头飞臂,无一完尸。
  人团一阵鸟乱。
  韦烈以闪电手法放倒了六名架人的武士,然后先挑断洪流的绳索,车转身,剑光所及之处,人成撮栽倒。
  洪流是玩刀的圣手,他先划断王道和风老头的缚绳,略不稍滞,顺势展开杀手,他自从跟随韦烈以来,还没碰到过这种尽情施展的机会,“梦中刀”是相当骇人的,简直不是刀光,只见人不断倒下,血不断狂喷。
  王道不喜欢流血,但另有助战的一套,他本来就穿着大造门弟子的服式,这一混人人堆中,便失去了影子。
  骨肉情深,风老头当然以保护女儿为先,父女会合在一起,自卫也杀人。
  韦烈现在是星目圆睁,他的眼睛本就没受伤,是故意装作以诱敌制造机会,以他的剑法和功力,可以形容为杀人如斩草,他没有丝毫矜怜,路遥舅舅之死,恨毒已在心里生了根,而除魔卫道这念,也促使他剑下无情。
  恐怖的屠杀。
  近乎冷酷的屠杀。
  韦烈没有对手,找不到半个能挡他一剑的。
  他边挥剑边用目光搜寻尤一清之辈的高级敌人,然而他失望了,场面太乱,找不到目标,只好继续杀下去。
  尸山血海,怵目惨魂。
  大造门主为何龟缩不出?
  人,无有不怕死的,没有人笨到会等着挨刀,眼看事不可为,死伤的不能动,能动的纷纷争逃保命。
  血腥的场面逐渐静止下来。
  站着的是几个血人。
  四人聚拢,所幸都平安,连受轻伤的都没有。
  事情未了,反而更严重,韦烈此来的目的是救人,但要救的对象毫无线索,他内心的焦灼无以言宣。
  “王道人呢?”韦烈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啊!”洪流惊叫了一声,立即到尸堆里搜寻。
  风老头和小云雀也帮着找人。
  搜寻不见尸,王道真的失踪了?
  三人折回韦烈身边。
  “不必担心!”韦烈淡淡地说。“不见尸体,就证明王道没发生意外;他的门道特别多,迎吉避凶是他第一拿手,把他扔在火堆里他都有本领脱身,说不定又有什么惊人之举,别管他,我们做我们的。”
  “王道哥满可爱的!”小云雀冒出了一句,刚出口便觉不妥,但已无法收回,粉腮不由通红起来。
  “你也很可爱!”韦烈笑着说。
  弦外之音,谁也听得出来。
  小云雀别转脸望别处不敢看人,一句错出口的话泄露了她内心的秘密。男女之间的感情很微妙,没有一定的轨迹可循,更没有道理可讲,有的频频接触却仍如路人,有的偶然相识便生情愫,无法解释,称之为“缘”吧!
  蓦在此刻,谷口方向传来了一片喊嚷惨叫之声。
  韦烈皱了皱眉。
  “莫非他们来了援兵?”洪流目注远处。
  “不是!”韦烈断然地说。“敌人都在这里,他们不会自相残杀,八成是外来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我去瞄瞄!”洪流奔了去。
  惨叫之声由密而疏,最后停歇。
  一群人影朝这边快速移来。
  “原来是他们!”韦烈目力特强,已认出来人。
  人行近,有十数人之多,当先的是司马长江兄弟和“鬼脸罗刹”母子,再后是化身立仁、立义的素月和凝香,最后是庄中好手。
  韦烈上前行礼,便引介了风老头父女和洪流。
  “两位姑娘呢?”司马长江迫不及待地问。
  “还没找到人!”韦烈回答。
  “我们赶快分头搜索!”司马长啸接口。
  “那就行动吧!”鬼脸罗刹摆摆手。
  于是,兵分三路,凌云山庄的一路,龙生母子加上素月、凝香一路,韦烈、洪流与小云雀父女一路,分头展开搜索。
  韦烈一路由令厅开始搜。
  “洪流,刚刚谷口什么情况?”
  “截杀,没半个活口过关。”
  “有没有高级人物在内?”
  “看是没有。”
  “这可古怪?”说着,进入令厅。
  “公子!”王道从后面蹦了出来。
  “王道,刚才大家伙在尸堆里找人没找到,知道你准又钻洞去了!”洪流不大爱开口,但损王道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玩刀的,你今天怎么口齿突然清晰了?”王道当然不甘示弱,立刻回敬。“有事没事还是要把舌头活动下,装哑巴装久了舌头变硬,真的会变成哑巴,那多冤啦?”说着,朝小云雀斜瞟了一眼。
  小云雀掩口而笑。
  “王道!”韦烈开口。“有什么发现?”
  “当然有,一条暗道”
  “嗅!”韦烈眼睛一亮。“怎么发现的?”
  “在混战的时候我就钉牢了那缺胳臂的干老头……”
  “掌令尤一清?”
  “对,我一步也不放松,大家在拚命他却趁乱往后溜,带着七八名亲信从一间密室进入暗道,我来不及通知公子你们,只好冒险尾随,暗道直穿过山腹,少说也有一里长,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忽宽忽窄,忽上忽下很难走,直追到出口处,我自量斗不过他们,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溜走,只好又折回来。”
  “没见谷兰姑娘她们?”
  “没有,不过我探到了消息……”
  “什么消息?”韦烈迫不及待。
  “我折回来时挨屋子搜索,在一间很考究的房间里抓到一个婆娘,原来她是小厨房的厨娘,专门伺候门主的,我下了狠手,逼她答话……”
  怎么说?”
  “冷姑娘和谷姑娘根本就没被带到总舵来……”
  “哦!”韦烈的心往下沉。
  “门主极少到此地来,偶尔来必定带一个迷死人的妖精,通常一宿之后便离开,总舵由尤一清代理掌管。”
  “门主是谁?”
  “她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门主。”
  “他们把人质囚禁何处?”韦烈咬牙自语。
  “狡兔三窟!”风老头开了口。“除了总舵必然另有更秘密的巢穴,但可以断定就在附近一带,老夫跟踪他们直到山外才断了线,我们化明为暗,分开在山内外各重要地点埋伏守伺,一定可以找出端倪,韦公子以为如何?”
  “前辈所言极是,就这么办。”韦烈深深点头。“事既如此,搜索也是白费,王道,去把司马庄主他们请回来,我们在此地等。”
  “好!”王道又奔了出去。
  约莫一刻光景,另两拨的人先后回到令厅。
  韦烈说明了情况和应付之策,大家当然赞同。
  “雷庭必须扫穴,以免再成虎狼之窝,这地方应该加以销毁。”司马长江沉声说。
  “岳父大人的意思……”韦烈当然要尊重长辈。
  “烧!”司马长江只说了一个字。
  “好!”韦烈点头。“王道、洪流,分头放火,如果还有残余活口放他们逃生,可以赶尽但不能杀绝。”
  两人应命而去。
  韦烈一行开始向谷口移去。
  放火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没多久,数处火苗窜起,烈焰浓烟迅快扩张,一片基地顿成火海。
  大造门总舵被血洗夷平的事件江湖中并没人知道,只当事的双方了然。
  王屋山区又回复了往日的宁静。
  山里人是绝不过问江湖是非的,平静下来就认为噩梦已经过去,世代相传,一成不变的作息方式又恢复运转。
  日头当顶。
  一个串山的货郎在山路边歇凉,货篓子放在旁边。
  一个老山民拄杖来到,停下,仔细观察那货篓子。
  “老爹要买东西?”货郎笑着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老头不答反问。
  “小牛皮!”
  “小牛皮?”老头昏昏的眼睛打量着货郎。
  “对,一点不错。”
  “你怎么背这货篓子?”
  “有什么不对?”
  “这货篓子山里不论男女老少一眼便能认出,篓子原来的主人呢?”老头的神情像是在问口供盘海底。
  “啊!”货郎像是恍然而悟。“老爹是在说郑老好,他感了风寒,已经躺了三天不能下床,没办法只好由我代他进山,李家大妞要出嫁,等着要胭脂花粉,还有花布做嫁衣裳,老主顾,不能误人家的大事。”
  “郑老好是你什么人?”老头盘得相当仔细。
  “他是我爹。”
  “什么?”老头瞪眼。“郑老好孤家寡人一个,两年前才娶了个已经不能下蛋的老母鸡,那来的儿子?”
  “哦!这……这……是干儿子。”
  “也没听说他收了干儿子。”
  “哈!这可鲜,老爹对郑老好三代全熟?”
  “可以这么说。”
  “老爹请便吧,说这些没盐没酱半点味道都没有。”
  “嘿!”老头冷笑了一声。“小子,这味道可大了,郑老好硬朗得很,绝不会感上什么风寒,八成是你们别有所图,谋财害命,对不对?”老头的声音变得激动。“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是会有报应的。”
  “呃!呃!老爹……”货郎站起身来,斗鸡般瞪起眼睛。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没发烧吧?”
  “我老人家清醒得很!
  货郎皱眉,目光扫向路的另一端,脸上突现愉快之色。
  “老头,清醒的人不会说胡话,八成你是真的病了,快回家去请郎中开方抓药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子,你真的是不知死活……”
  “什么,你敢骂人?”
  “不止骂人。”
  “哟!还想怎么样?”
  “杀人!”两个字分成两句说出,阴沉但有力,他已不再是老山民了。“小子,说,你们把郑老好怎么了?”
  “唉!你这老头真会缠人,老实告诉你吧,郑老好是好人,好人就该有好报,不然岂不是老天没眼,他已经含笑归天了,遗体进了猪槽,啃剩的骨头烧成灰撒了肥田,料理得干干净净,猪也欢喜,地也乐意。”
  老头的须发根根倒竖起来,昏昏的眸子进出栗人的杀光,变成准备择人而噬的怪物,那样子说多可怕有多可怕,他没戴帽子,不然一定会冲起来。
  货郎耸肩笑笑。
  “老头,你方才说杀人?”“不错,要你小子骨肉化泥,形神俱灭。”
  “别唬人好不好,凭你办得到么?”
  老头扬起了手。
  突地,一个冰寒的声音响声:“把手放下。”
  老头霍地回身,倒退一步,脸皮子起了抽扭。
  “你……”
  “裘一介,想不到你会自行投到,逮到你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你们的密探头目郑老好能提供的线索不多,以你的身份地位,对大造门的情况当然无所不知,这是天意,邪恶只能逞顽于一时,绝不会长久。”
  忽焉而现的是韦烈,乔扮货郎的小牛皮是王道,而这老头正是“瘟神”裘一介的化身。
  布线伏候已经三天,终于有了收获。如果裘一介早看出小牛皮是韦烈的跟班,他逃命都来不及,绝不敢招惹,现在一切都晚了。
  裘一介之所以被封为“瘟神”,是因为他里里外外整个人都是毒,毒功外加毒心,偏偏韦烈不怕毒而武功又在他之上,所以成了他的克星,任何人或物一旦碰上了克星,那就没话可说了。
  “裘一介,俗话说事不过三,你在本公子手下免脱过两次,今天是第三次,那种情况不会再发生。”
  “这点我敢打赌!”王道插了一句。
  “韦烈,你想怎么样?”裘一介略为镇定了些。
  “不怎么样,只要你在能开口之时回答几句话。”韦烈淡淡地说。
  “哼!”裘一介哼了一声,仿佛有恃而不恐。
  “别鬼哼,待会你想哭都哭不出来。”王道又插口。
  谷兰的能耐,没几人能制服,所以他急于想知道。
  “以‘血龙金剑’作饵,钓她们上钩。”
  韦烈倒是愣了一愣,这真是想象不到的鬼计。
  “你们门主是谁?”这是问题的核心,关键的所在。
  裘一介的嘴没张开。
  韦烈不再重复,因为他说过每一个问题只问一遍。
  洪流一伸手。
  “哇!”裘一介惨叫了一声,右耳已被活生生撕了下来,半边脸立时被鲜血染红,这种手法够酷虐。
  洪流没开口,手指又触上左耳。
  “我……说,门主就是……‘邪祟童子’皇甫亦经!”他的脸已扭曲得不成人形。
  韦烈的内心激动至极,为什么早没想到这邪恶之尤,“邪祟童子”皇甫亦经集淫毒、诡诈、邪恶于一身,出道以来还没听说过他失过手.吃过亏,上一次遭遇,他是跟“神女翠姬”
  臭味相投而一道离去的。韦烈随即也想到王道从总坛厨娘口中探到的线索,门主到总坛时身边总随一个迷死人的妖精,那便是“神女翠姬”无疑了。
  “皇甫亦经平时窝藏何处?”
  “就……就在山中……不知道确实地点……哇!”又是一声惨叫,左耳也被撕落。
  一个人如果没有两耳,那形象是滑稽又可怕的。
  “洪流,到此为止,地点我知道。”韦烈沉声说。
  “公子知道?”
  “嗯!”
  “我也知道,我曾经光临过!”王道不说话很难受。“春光无限的香巢,销魂蚀骨的……”他倏然住口,还伸了下舌头。
  原来风老头父女已经来到,在小云雀面前,王道必须尽量保持正经。
  “怎么不说下去?”,洪流有意整他。
  “嘻嘻!”王道顾左右而言他。“公子,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解决了这没耳朵的我们好计划行动。
  “韦公子,除恶务尽!”风老头冷冷地说。
  “当然!”韦烈点点头,目光瞟向洪流,这很明显,等于是下达处决的命令了。
  “嗯——”一声长喘,裘一介的头歪垂一边,他自知不免,在瞬间自我了断,毒物、杀人自杀都是便当事。
  一代毒魔就这么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断谷,竹楼。
  地下密室。
  两名少女并排坐在床沿,两个都很美、极美,然而神情呆木。天生的美是外在的形象,必须亲以灵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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