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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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江湖-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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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皇后的江湖
作者:游子意

文案
皇后也可以辞职不干的。
失业的皇后,种种田什么的也蛮好。

修改了一下每章字数。最新更新从第五章开始。
本文慢热。大家可以当成披着古代文的皮的现代文看。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女强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瑞秋,徐延明 ┃ 配角:徐端敏,姜煜 ┃ 其它:


  ☆、辞职吧

  
  “啪”地一声。袁子珣手中的茶杯碎落在地。他拿右手指着我说,声音低沉却近乎怒吼:“你!你再说一遍?!”
  我并不意外他有这样的反应。只是又走上前了两步,直视着他瞋圆了的双眼,平静地说:“皇上,请允许臣妾离宫。”
  我看着他咬紧的牙关,我看着他因紧握而抖动着的手,我看着他起伏明显的胸膛,迎面承受着他这个上天之子,人间主宰的皇帝滔天之怒的气势。我真怕他下一秒就会拔剑指向我的喉咙,指控我如何挑战了他的龙威。
  他忽然笑了。“怎么?皇后是觉得害死了朕的皇儿,心里有愧,所以要自请离宫修行个三年五载为朕的皇儿祈福吗?”
  我也笑了。才三个月不到的胎儿,四肢还没长全呢,怎么就成了儿子?
  我笑着笑着,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唉,终究还是流泪了啊。是啊,怎么能不流泪呢?当初相爱到筋骨血肉里的人,如今却能以这般恶语相伤。
  “皇上若信臣妾,再天衣无缝的证据都能被找到漏洞。皇上若不信臣妾,旁人的只言片语也可凑成完美的事实。”
  “皇后的话说的真是动听。朕也想说一句,皇后若有心,再多再无辜的妃嫔皇嗣,都能被皇后挨个挨个地玩儿死 !”
  我闭上了眼,抿紧了双唇,任由眼泪淌过双颊,不敢去看他近乎扭曲的面容。
  袁子珣。我爱你。可是,到这里可以。
  我等了很久,等到他粗重的喘息慢慢平复,才又睁眼。视线里,他的表情模糊在了泪水之中。就像,他这个人,也模糊在了我的记忆中。
  “皇上……”我幽幽开口说道,“大约是忘了吧。就在这里,就在这勤政殿里,臣妾很郑重很郑重地告诉您……”我停了下来,这一口一个“臣妾”让我有些说不出那句话。不过我看他神色很冷的样子,便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说,仁泰,我们之间的情与爱,与旁人无关。臣妾,一直奉行着这条原则。”
  我见他表情有些茫然,大约是在努力回想这些过去的事吧。我知道,一味反驳他,顶撞他,只会越发让他觉得我在挑衅,在示威。只能火上浇油。此情此景,我只能以往事,才能打动他。
  于是我跪了下来。
  “臣妾见到皇上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皇上。后来得知臣妾可以作您的妻时,臣妾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有那么有权势的父兄。后来在夺嫡之争中,臣妾一夜之间失去父兄母妹,失去一直所仰仗的世家地位。但臣妾并没有失去所有。臣妾还有您,有您的一如既往的尊重,甚至还有爱。”
  说到“爱”这个字时,我顿时一阵心痛。我不敢抬头看他。我没有勇气知道他对这个字会作何反应。
  “臣妾那时觉得自己多么幸运,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可以相爱之人相伴终生,无论身份。那时臣妾对您的爱多么浓烈。尽管您的身边已有侧妃与侍妾,可是您告诉臣妾您只爱我。臣妾便觉得足够了。臣妾知道无法要求您专宠,也觉得那些侧妃与侍妾们无法得到枕边人的真爱委实可怜,便也尽量善待她们。即使皇上登了基,臣妾也做了后宫之主,臣妾对待一众妃嫔的善意并没有减少半分。”
  袁子珣,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对于你的小妾们是抱着怎样一种矛盾的心态。我爱你,我又不屑与她们分享丈夫,可是我却还同情可怜她们得不到丈夫的爱。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如何痛苦地打破了自出生以来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的观念才忍受住了她们的存在。你当然也不会相信,我绝不会故意去伤害生命。
  “后宫里皇后与妃嫔们的存在,只是出于自古以来的规矩和皇上的需要。而……我,孙氏弈秋,之所以存在于这里,是因为我深爱着袁子珣,心甘情愿伴在袁子珣左右。可这宫城太偌大,人心太深沉,时光岁月又是那么残忍,它们将这份爱一点点撕碎,然后蚕食。”
  袁子珣,你大概也不会明白,一个没有家族支撑的皇后,就是狂风暴雨中失去双翅的凤凰,只能任由风雨摧残。而你所喜欢的那些柔情似水的如花美眷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又是怎样将无辜者的鲜血画作了娇艳的十指丹蔻。因为我爱你,所以我面对这一切。可是你说的你的爱,你对我的保护呢?因为你,我的羽翼才被剪除,因为你,我才会呆在这危机四伏的牢笼。
  “爱已消逝。孙弈秋也失去了存在于此的理由。”
  我取下戴在脖子上的一枚玉佩握在手上。我可以那么清晰地感受到玉佩上残留的我心口上的温度。
  我站起来,朝他一步步走过去。他表情很是复杂。他夫妻六年的我,此刻也看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情感。但是很显然至少他听懂了我的意思。
  这就够了。我已经不再需要知道他对我,对我们的感觉了。
  我把玉佩放在书案上。
  “所以,孙奕秋自请离宫。”
  六年,已经足够了。袁子珣,我要离开你了。
  “皇上一定还记得这枚玉佩吧。皇上可以废掉皇后,可以一直幽禁皇后,可以……”
  “够了。”他用很轻的声音,轻易地打断了我。他并没有看我,而是缓缓地拿起那枚玉佩。他的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仁泰”二字,说:“我把它给你,是想你有一天能拿着它来跟我保我们儿子的太子之位。可没想到,它竟出现在此时此景。”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原来你也知道,没有朝堂背景的皇后生的嫡子要就算当上了太子也是地位不稳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世间女子莫不趋之若鹜的皇后之位,太后之尊,竟会被你弃若敝屣。”
  我见他神情有些呆滞,说话似在自言自语,于是保持着沉默。我想着,他大概发一顿感慨之后就会给我答复了吧。
  他的手掌收拢,越来越用力地握紧着玉佩,甚至整个右手开始发抖。
  他忽然噌地站了起来,一脚踩上地上的杯子碎片,咔咔作响,看也不看我一眼就从我身边快步走了过去。我转过身,见他居然亲自拉开了殿门,那“吱”的一声盘旋在这空落落的勤政殿好久好久。
  他对着门口陈松很高声地说了一句:“皇后身体不适。送皇后回宫好好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急了。这是什么个意思?先扣着我再说吗?
  我追上去两步,朝着他的身影高声喊道:“臣妾等着皇上!”
  他远去的脚步加快了。我就站在殿门口,看着他一步步走出我的视线。
  我将整个手掌覆在胃的地方,自我感觉着这样可以缓解这娇嫩的胃因马车不停抖动而产生的疼痛。然后很是无力地对春儿一笑。她的眉头似乎皱地更紧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没有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傍身,可春儿还是义无返顾地收拾了包袱跟随我,而且待我如从前并无任何不同。她之于我,是这孤独冷清世界里的一份依靠和温暖。
  我安慰她说:“好了,春儿姑娘,春儿姑娘,我也不想这么难受的嘛。可谁叫我如今这般娇弱呢。”
  春儿的气并没有消去半分,反而更加严肃地教训起我来:“小姐既然知道自己体弱,就该找个地方好生休养。现下又没何人追赶催着咱们,小姐何必这般心急火燎地赶路。”
  “我这不是怕那位后悔了,又把我抓回去吗?而且京城附近总归还是有人见过我的,离得越远才越安全嘛。好啦好啦,我知道错啦。也就是胃难受了点。你把窗帘掀开吧。我吹吹风,看看景,应该会好些。”
  她叹了口气,也拗不过我,只好照做。
  我将目光投去窗外风景。青山与原野之青翠,正适合放空自己的心绪。
  其实倒也没什么心事,毕竟出了那道宫墙,心境便顿时开阔。我只是至今还仍没缓过神来。
  袁子珣终于还是放过我了。让我带走春儿,还给了一个据说武功高强的阿喜公公做保镖。对外宣称皇后病逝,暗地里帮我捏造了个某个京城闺女的身份偷偷送我出宫,还附赠了一张可以在全国任何钱庄取任何多钱的无限额信用卡。嗯,就是一枚玉佩。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由陈松代办的。自从那日我去找他自请离宫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哪怕是我出宫那一日。我其实很想再最后看他一眼,可惜他不给我机会。也许我的放弃伤到了他的自尊。尽管六年的时间改变了他许多,但遵守诺言一条,仍然是他的优点。
  而这几日,我自己却一直觉得像是走在云端上一样虚幻地不切实际。我仿佛觉得自己昨天才穿越过来,还在适应古代生活。又好像觉得现代生活只是我想象出来的世界,我其实根本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是个被从小教育三从四德,琴棋书画的闺阁淑女。
  各种前尘往事已经纷乱地完全理不出头绪。
  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去体味重获自由的兴奋与新鲜感。这几天做的事,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不停地问阿喜,我们到哪儿了。那一个个地名有的陌生,有的只让我想到那是宫里某女的故乡,然后摇摇头一笑。
  我只吩咐阿喜一路往西南走,走到蜀地便是。
  一开始春儿和阿喜听到蜀地二字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在他们眼中,蜀地可历来是流放之地。必然是气候恶劣,民风彪悍的蛮荒穷苦之地。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我只能劝说他们,蜀地从前是流放之地不假,可是前朝时已经鲜少有人被流放至蜀地,本朝就已更少了。而且蜀地地处较为偏远的西南,且有盆地封闭的地理优势,免受了改朝换代之时的战乱之苦,再加上位置偏南,气候不错,已渐有富庶之象。
  这一通道理讲下来,他们自然无话可说,只能从了我。
  其实,上面这一堆话都只是我的官方理由而已。我之所以非要跑到四川,而且还得忍受交通不便带来的种种苦痛,比如马车颠簸之苦,只是因为,那里是我前世的故乡。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去看看,那里现在是个什么样子,那里会不会有我前世知道或者熟悉的东西。然后,再作打算吧。
作者有话要说:  

  ☆、益州学馆

  恍恍惚惚间行了好几天,我们终于抵达成都。我们在郊外歇了一夜,打算一早就入城。赶到城门口的时候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不过门前已经有不少老百姓排着队了。
  我在马车上坐不住,索性跳了下来。我看着城门上的“益州”二字时,忽然觉得这里其实很陌生。它是益州,不是成都。它和这里别的所有地方一样,被高高的城墙围起来。一点不是我遥远记忆中的模样。我的心顿时有些慌了起来。此故乡早已非彼故乡,那我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达达马蹄声,由远而近,在几步远的地方戛然而止。伴随着马蹄声的,是男子豪放的笑声。我不由得转过身去。正好看见两名年轻男子从马背上跃下,稳稳站在地上。
  乍一看这两人没什么稀奇,但就在我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两人中,一人肤色白皙,一副典型的白面书生模样。虽然“肤色白皙”这个词用在男人身上并不有多合适。而另一人,则正与前者相反,有着很健康的浅小麦色皮肤,个子也比那个白面书生高出不少,看起来体魄很强健。本来挺像是没什么稀奇的公子哥和保镖的组合。可这保镖的气质反倒比公子哥更贵气,也更凌厉。
  无奈我正好转身到一半,再有特意回去看别人一眼未免显得太奇怪了。而且,人家是什么组合关我什么事。我暗笑了自己一把。
  身后两人大概也没怎么注意到我,而是继续谈道。
  “明哥,你方才的比喻可真有意思。”说这话的人声音比较细气,该是白面书生。
  “我也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罢了。”声音低沉,必定是“保镖”明哥了。
  “噢。对了,明哥。听说皇上因为惠安皇后骤然薨逝,悲痛不已。罢朝了三日呢。”
  听到此,我顿时怔住了。袁子珣罢朝三日?明明最后一次见时他已经厌弃我到不惜恶言以对,竟会为我的离去而悲痛不已?我又想起那枚无限额信用的玉佩。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安慰。这份感情虽然无疾而终,可我们好聚好散,也是不差的结果了吧。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又听到明哥说了一句:“皇上与惠安皇后虽然一直相敬如宾,却没有爱恋。”
  白面书生很是不理解地回了一句:“爱恋?帝后互相敬重已是我朝大幸了……”
  白面书生后面说的话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无非是那套男女之间发乎情止于礼的礼法规矩罢了。倒是保镖的说法有些让我吃惊。这里的男人大多和白面书生意见一致。就算是袁子珣,也从来没对我说过爱之一字。这明哥不但敢于说爱,还真的挺一阵见血的。袁子珣即位以后,我和他之间敬重有余,恩爱不足还是我在万昭仪小产之后才意识到的,他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局外人居然能一眼看破。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们攀谈攀谈,排队的队伍却开始动了起来。看样子是开城门了。
  我们于是跟着队伍进了益州城。
  进城之后阿喜拉着马车跟在我和春儿后面。我打量着目光所见的每一个角落,看着每一个从我身边走过的人。
  昨夜下了雨,路面有些泥泞。此时尚是清晨。街边的茶铺还空无一人,只有小厮擦着桌子。右边胭脂铺的老板左手打着算盘,右手拿着笔算着账。老婆子们提着菜篮子慢悠悠地在走着。这个时候城里其实挺安静的。偶尔会听见有一两句对话。但并不是我所熟悉的成都话。
  刚听到的时候我还在纳闷,怎么这个时候的成都话和后世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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