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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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请自重-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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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鹦鹉起先是在一个杂耍艺人手中,曾对着慕容昱说了句:“公子真乃人中龙凤。”听得他心情舒畅,便花重金买了下来,一直养在府里,闲来无事便逗弄一番。方才听得它说话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玩意儿,陛下正是爱玩的年纪,若是他将这个鹦鹉奉上,想必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红嘴鹦鹉正低着头,啄着自己的羽毛,慕容昱收回手,对着它吹了声口哨,见它看着自己,便道:“你说‘陛下万岁!’”
  鹦鹉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翅膀扑棱棱地扇着,慕容昱又耐心地说了一遍,它才跟着说:“陛下万岁!万岁!”听着就透着喜气,慕容昱命人取来它最爱的坚果,满意地亲手喂给它。
  训练了几天,慕容昱觉得这鹦鹉实在伶俐,可堪大任,便提着它送进宫中。
  如他所料,沐沁在听到这鹦鹉向她请安以后,立时笑靥如花般灿烂,水眸晶亮亮的,慕容昱怎么也看不够,无奈担心夜非沉会再次过来赶他走,慕容昱便识趣地主动告辞。
  沐沁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玩心大发,便时常让人提着笼子跟在身边,听着鹦鹉的恭维。
  在琼琚看来,这鹦鹉被东澜质子训练的也太通人性了,见陛下喜欢它,便捡着好听的说,什么“陛下真好看”啦,“陛下最美”啦,连一些复杂的话也会说,比如“好一个天生丽质的佳人!”常听得陛下弯起美目,笑容晏晏。
  木瓜也觉着这鹦鹉嘴甜得很,着实会讨陛下的欢心,甚至觉着有了它的存在,便抢了原本他自己在陛下面前的角色,以往将陛下逗笑的人可都是他呢!瞧那小东西神气的样子,木瓜心里想着:迟早有人收拾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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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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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澜质子给陛下送了一只红嘴翠羽鹦鹉的事情夜非沉当天就知道了,可见沐沁喜欢,也不忍扫她的兴,便没有去管,再加上自己最近忙得很,也没顾上去长乐宫看沐沁,沈流素又不在,有个物什吸引着她的注意力也好,至少不会觉得孤单。
  不过,慕容昱给沐沁送礼物,夜非沉说不介意是假的,今儿得了空儿,他决定来看看沐沁——和那只鹦鹉。
  晚膳过后,夜非沉并未着人准备步辇,而是带着福昕一路走了过来,就当消食了。
  他穿着一身鸦青色杭绸素面常服,乌发用一支羊脂玉簪挽住,更衬得眸如点墨,面似冠玉,初夏的夜晚暖风习习,吹得他衣角翩飞,月光清润地洒在他身上,瞧着说不出的风姿清贵。
  夜非沉进了长乐宫,一扬手阻止了宫人通传,悠然地向临华殿走去。
  木瓜正守在殿门口,远远地瞧见了夜非沉,见无人唱报,知道这是他的意思,便笑嘻嘻地小跑上前,“殿下您来啦!”说着还拿眼儿溜了一眼夜非沉身后的福昕,他自从上次被陛下打了以后,见到木瓜便乖顺了许多。
  夜非沉淡淡地“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问了句:“陛下在做什么呢?”
  “陛下刚用过膳,正逗着鹦鹉解闷儿呢。”木瓜边说边引着夜非沉向殿门走去。
  夜非沉点点头,并不说话,只脚步未停地走着。还没有迈进殿门,便听到了女子咯咯的笑声,灵动婉转。夜非沉心里一动,抬腿迈进门槛。
  “居然还会背诗呢!再背一首!”沐沁手里拿着坚果,给鹦鹉喂了一颗,兴奋说道。
  红嘴鹦鹉得了吃的,更来劲儿了,一双小眼睛转了转,嘎嘎叫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沐沁听了,双颊染红,却还是娇笑着戳着它的羽毛,道:“你这小东西知道什么是相思么?”琼琚也站在旁边嘴角含笑。
  “谁教它说这种话的?!”
  愠怒的声音蓦地响起,吓了沐沁和琼琚一哆嗦,回头时对上了夜非沉寒星似的眸子,琼琚忙双膝跪地,木瓜、福昕和殿内所有伺候的宫人也登时跪了下去。
  沐沁身为皇帝倒不必如此,但是见了夜非沉生气的样子,也是害怕的紧,后退了一步,小声叫了声“舅舅”,怯生生地看着他,不知是哪里惹到他了。
  夜非沉阴沉着脸看向沐沁,他刚刚听见那鹦鹉背了那一句诗,真是气煞他了,什么“相思”?分明是那慕容昱借着鹦鹉的口对沐沁表白呢!夜非沉只顾一人生气,也不言语,临华殿内一时冷寂无声。
  偏那鹦鹉并不知晓,见沐沁并没有再给它坚果,便扑棱着翅膀,继续叫着讨好主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把这小畜生给本王扔了!”夜非沉一手指着鹦鹉,寒声道。
  木瓜犹豫一下,只见福昕立时站起身,将装着鹦鹉的鸟笼拿在手里往外走。
  “舅舅?!”沐沁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见福昕已经走了出去,忙喊道:“福昕!你站住!不许扔!”
  福昕闻言一顿,抬眼看了看沐沁,又看了看夜非沉,为难地站在原地踟蹰。
  沐沁见此,忙上前去夺鸟笼,却被夜非沉一把拦住。
  “还不出去?”夜非沉瞪了福昕一眼,后者赶忙一溜烟地走了。
  “为什么?!”沐沁甩开夜非沉的手,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眸子里升起薄薄的水雾。
  琼琚和木瓜瞧着夜非沉越来越黑的脸色,都为陛下捏了一把汗。
  夜非沉瞧着眼前小姑娘气鼓的小脸儿,见她眼眶里氤氲着水汽,泪珠已经开始打转儿,不由努力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冷冷开口:“陛下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意听那样的艳诗?”
  沐沁死死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倔强地回嘴:“才不是艳诗!”
  夜非沉没想到娇气的小姑娘会隐忍着不哭,可这委屈的模样也惹人心疼,他烦躁地挥了挥衣袖,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众人起身,忙不迭地离开,琼琚担忧地看了沐沁一眼,便被身边的木瓜拉住衣袖退下了。
  殿门被关上了,夜非沉看着沐沁,眸色微暗,向前走了几步。沐沁却防备地向后一缩,看得他心尖儿一颤。
  “阿沁,乖。”低叹一口气,夜非沉的语气虽算不上好,却也没有之前那般冰冷,还对着沐沁伸出手来。
  沐沁睁着一双水润的眸子瞧了他好一会儿,直看得夜非沉有些挫败,才试探地抬起手来,放在他手上。
  夜非沉五指一拢,将沐沁纤细的小手握住,轻轻一带,将沐沁拉近一些,眸色复杂地盯着她的脸。
  沐沁回握着舅舅的大手,察觉出他的疼惜,倏地将头埋进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初夏时节穿着的衣料本就轻薄,夜非沉已经感受到沐沁温热的眼泪湿透了他的前襟,沾在他胸膛上,不由僵硬着身子。半晌,待沐沁的哭声渐弱,他才抬起手来摸了摸沐沁的脑后,柔声哄道:“好了,左右不过是一只鸟罢了,莫哭了。”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沐沁突然哭得更厉害了,声音含混道:“舅舅为什么要把它扔了……它那么有趣……”
  夜非沉垂下的手狠狠握了握拳,另一只手却还在抚着沐沁的脊背,开口时顿了顿,方道:“舅舅也是……为了你好。”
  许是夜非沉的抚摸轻柔,沐沁渐渐停了哭声,将哭花了的小脸儿抬起,抽抽搭搭的,两只小手却仍是死死抓着夜非沉的前襟。
  沐沁不知舅舅的意思,却也不想问清楚了,左右舅舅也不会害她,但她还是觉得那样伶俐的鸟儿被扔掉好可惜,便道:“那舅舅可以不把鹦鹉扔掉么?送到别处养着也好。”
  沐沁一双秀目里面还沁着一汪水,声音也娇娇软软,像是没有足月的猫咪,听得人心里发痒,也不忍心拒绝。夜非沉只好改变自己原本的想法,点了点头。
  “多谢舅舅。”
  沐沁脸上虽还挂着泪珠,却已经露出了笑模样,夜非沉忍不住喟叹一声,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儿。
  不一会儿,木瓜和琼琚被召进殿里。
  琼琚绞了帕子给沐沁擦脸,木瓜则是出来从福昕手中接过鸟笼,“殿下刚刚吩咐了,把这小东西送到凉风台养着去”。
  见此,福昕庆幸刚刚听了木瓜的话,并没有走远,只是提着鸟笼子站在花坛边,还真让木瓜那厮猜着了,摄政王殿下果然还是惯着陛下的。那凉风台虽然位置偏了些,可到底还是个正经养鸟的地方,有专门的人手侍弄那些花草小鸟。
  木瓜提着鸟笼子向凉风台去了,路上这鹦鹉还不老实,直叫道:“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木瓜嗤笑一声,伸手点了点它的脑袋,“再拍马屁也没有用了,你已经失宠了。”
  鹦鹉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木瓜,也听不懂他的话,还在叫:“陛下真好看!”
  木瓜顿时有些无奈,自己跟个小畜生较什么劲,但听得它的叫声实在烦闷,只能举起鸟笼,摇了一摇,恶狠狠地说道:“你闭嘴吧!”
  “混蛋!混蛋!”鹦鹉虽然不懂人话,却也能感受到木瓜的不友好,便跳着脚骂道。
  这下可把木瓜气坏了,将手指伸进鸟笼,狠狠地戳着鹦鹉,看它扑扑棱棱地躲闪,总算心里平衡一些,却不想一个恍神,被鹦鹉啄了一口。
  “哎呦!”木瓜吃痛地收回手,险些将这笼子丢了,再看那鹦鹉以胜利的姿态踱着步,气就不打一处来,却不敢再动手了,只好碎碎地骂道:“你这小畜生,爷爷我好心把你送去凉风台和那些傻鸟做伴儿,你还不领情,哼!活该你失宠,没眼色的东西!”
  如是骂道,木瓜猛然发觉国舅大人今天这火气来得太突然了,怎么那么像……额……吃醋呢?
  木瓜感觉背后一寒,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他一个奴才敢胡乱猜想的,赶忙小声道:“阿弥陀佛!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
  当晚,夜非沉便吩咐福昕去寻一只温顺的猫儿,务必要拾掇地干干净净。
  福昕暗暗猜测这猫儿是送给陛下的。
  果不其然,两天后,便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奶猫被送到临华殿。
  “陛下,这是国舅大人命人送来的呢!”琼琚提着猫篮子走到沐沁身边,杏眼染笑。
  沐沁倾身看去,只见小猫儿乖乖巧巧地窝在篮子里,正懒洋洋的闭目养神,一身雪白的皮毛柔软蓬松,看得沐沁不禁伸手摸了摸。
  那猫儿察觉出沐沁轻柔的动作,便睁开眼来,那大眼睛蓝汪汪的,就像两颗正宗的蓝宝石,看得沐沁心都化了,忍不住手下更轻柔地抚弄,小猫儿则是享受地“喵喵”叫着,声音细腻娇柔,还拿脑袋蹭了蹭沐沁的手心。
  琼琚见此,笑道:“这小猫还真是亲近陛下呢!”
  沐沁也笑意嫣然,“是啊,它好可爱,舅舅有心了,也不知是在哪里寻的!”
  “国舅大人待陛下真好……”琼琚看着沐沁逗弄小猫,轻声附和道。
  宫里原是有个猫狗坊的,里面养着的都是些名贵而且温顺的品种,不仅各宫的娘娘贵人们都有养宠物的习惯,就连世家命妇们养的小猫小狗都是从宫里流通出去的。
  只是到沐沁这里,因为没有嫔妃,并不需要,而且她年纪又小,夜非沉生怕那些猫狗伤了她,便一概不准在宫里看到猫狗。如此一来,宫里的猫狗坊就撤销了。
  这也是为何沐沁见了这小猫会如此喜爱的一个原因了。
  沐沁将小猫抱在怀里,见它乖顺地不乱动,小小的缩成一个白团,便用手指点了点它粉红色的小鼻子,“以后你就叫汤圆儿吧。”
  汤圆儿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抬起头来又蹭了蹭沐沁,娇软地叫了两声。
  木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见此,笑道:“汤圆儿还真有灵性,这是在谢陛下赐名呢!”
  琼琚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这厮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奉承陛下的机会!
  此时沐沁心情正好,便不理会木瓜夸张的话,只将目光放在汤圆儿的身上,红唇含笑。
  木瓜公公见两人都没理自己,便垮着脸看着汤圆儿,见它倏地睁开了蓝色的眼睛与自己对视,木瓜忽然意识到:这个小东西也是来和他争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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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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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过后,沐沁回了长乐宫更衣,任人摘下冕冠,脱去明黄色龙袍,为她换上樱红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广袖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磨制好的细小而浑圆的血色…猫眼石。一头乌丝盘成双环髻,外圈套着空雕花的芙蓉玉环,还点缀了两支红梅金丝镂空珠花。整体的服装发饰上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
  
  琼琚看着镜中的陛下巴掌大的白净小脸儿,当真是面若芙蓉,唇似桃花,那红润的脸蛋儿嫩的仿佛能掐出水儿来,当即笑道:“陛下很少穿这样颜色鲜艳的衣服,这样比平时的模样更显好气色。”她也不知陛下正是人比花娇的年龄为何要打扮的那样素净,今儿这样才是豆蔻少女该有的明艳。
  沐沁对着镜子抚了抚脸颊,露齿一笑:“平日里朕总觉得朕是皇帝,当古朴大气些,今儿不同,朕高兴!”
  “是了,沈姑娘今儿就来了,八…九天不见,难怪陛下想得紧。”琼琚笑盈盈的说道,“可陛下平日也不必刻意压着女儿家的娇态,若是妆扮地明丽些,旁人看着也舒坦。”
  琼琚说完,心想:女为悦己者容,这暗示,陛下该是听得懂的吧?
  舅舅看着也会舒坦的吧……沐沁果然聪明,立时联想到夜非沉,垂眸羞涩一笑,小巧莹润的耳朵也红彤彤的。
  琼琚见此,面上淡淡笑开,瞧陛下这娇羞的小女儿情态,真是惹人怜爱呢!
  …………
  御书房内,贺云塘与沈流素已经到了,但在陛下驾到之前,两人并没有言语。
  很快,沐沁到了,刚一走进就吸引了两人的目光。沈流素眼睛一亮,上得前来,先是福了一礼,接着笑得粲然,低低耳语,“陛下可真美呢!”
  沐沁抿唇微笑,细细打量着沈流素。她今儿穿得是藕荷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下面是素色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乌发用别致的淡紫色丝带梳成垂鬟分肖髻,显示出少女的娇憨可爱,眼波流转间是说不出的灵动飘逸。
  沐沁忍不住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戳了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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