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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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喜-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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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回了卧房,面壁反省,连苍玉那般臭不要脸的人都被自己气跑了,想来她方才也是有些过分了,因为愧疚,此时睡是睡不着了,她起身去了厨房,想着亲手做道菜肴端给苍玉,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届时瞧见自己做的菜,也应当不会太生气了罢,其实同他分开,她也十分不舍,只是未曾表现出来罢了。
  沈玉分析的头头是道,于是问题来了,她并不会做菜,可若不做菜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让苍玉解气的方法,是以想来想去,她还是去了厨房,亲手熬了一锅白粥,这白粥虽然瞧着是一碗普通的白粥,实则它也是一碗普通的白粥。
  沈玉同她的白粥一直在屋中等着苍玉,一直等到月上三竿还不见苍玉的人影,沈玉也有些火了,她活了二十年从未低声下气去讨好过谁,今日好容易放下身段去做了饭,他竟还不领情。沈玉面如沉水,端着碗去到院中,一扬手便将碗扔了出去,瓷器碎在石板上,残片四起,声音格外刺耳。
  云商此时正同甄柳站在门口,被沈玉这举动吓了一跳,甄柳一见沈玉发火,双腿便忍不住抖,求救般望向一边同样征愣的云商:“云大哥!让沈玉去找我师父这桩事我便正式托给你了!记得完成任务啊!”说完便脚底抹油一样跑出老远。
  沈玉瞧了一眼云商:“有什么事?”
  云商朝沈玉走过去:“甄柳方才说让你去找找侯爷。”
  沈玉闻言直接回身往屋走:“不去,不愿回来便不回来,老子为什么要去找?”
  云商见他要走,顾不得礼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们终归是夫妻,还是去找找,甄柳说他此时在酒肆。”
  沈玉哼了一声,冷然道:“不去,左右马上要和离了。”
  一声略带嘲讽的笑突兀响在院中,沈玉身子一僵却没有回头,云商则尴尬的放开自己的手悻悻回身,此时苍玉正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瞧着他们:“我说你怎么如此急迫?原来还有这么回事。”他抬手将手中特意买给沈玉的如意酥扔到地上:“和离?好啊,我这便准备放妻书!”
  云商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在两人中间实在为难,想劝却又无从下嘴。
  苍玉头也不回的去了前堂,没一会便拿着放妻书来找沈玉:“签。”他眼下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沈玉咬着牙,瞧也不瞧一眼,拿过狼毫便书上自己的大名,只是眼角不当心扫到那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时,心紧了紧,而后她起身,绕过面色紧绷,紧握着拳一动不动的苍玉,将屋中的东西都收拾一番,拎着包袱便出了侯爷府。
  沈玉的东西并不多,是以带走的也极少,但尽管如此,苍玉还是觉得原本温暖的屋中冷清不少,此时他才像酒醒一般,猛然站起身要去追沈玉,步伐大且急,不料刚出门口便同手托银盘的下人撞了个满怀。
  下人吓白了脸,跪在地上,整个人抖如筛糠:“老爷饶命!方才夫人为老爷熬了粥,奴才怕老爷单吃粥不习惯,这便想着再送来几道小炒。”
  苍玉闻言面色又白了几分,她竟亲手为自己做了羹汤,心狠狠揪在一起,整个人却在突然之间失了力气,他身子晃了几晃,最终没有再追出去,转身回了屋里。
  他想既然弄巧成拙走了这条路,那么不如就这么走下去,待将朱明元拉下皇位再去将沈玉追回来,按他以往的经验来瞧,将军府的墙似乎也不算很高,一日三个来回还是可以的吧……这么一想,那股因失去沈玉而噬心的痛似乎减轻了些。
  另一边,沈玉回到将军府,将手中包袱随手扔在桌上,差府上下人备了一桶热水,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氤氲的水汽染红了她的脸,她闭目靠在桶的边缘回想着方才的事,一想到她同苍玉之间毫无干系可言,她心中隐隐有些烦躁,叹着气摸了摸尚平坦的小腹,沈玉头有些疼。
  此时水温堪堪好,沈玉靠在桶中便睡了过去,再转醒时已是隔日清晨,水早已冷却,沈玉打了个哆嗦,从水中站起来更衣。
  待收拾清爽出门上朝时,才发现众位同僚瞧自己的眼色有些奇怪,她皱着眉同他们对视,不料他们在与她对上眼后皆垂下了眸子避过她的视线。
  “你过来。”沈玉被他们的举动给撩拨的不自在,遂朝一位正三品文官摆了摆手。那文官虽年纪大沈玉一些,但在她面前却是半分气势都没有,颤颤巍巍在沈玉跟前站定,而后毕恭毕敬拜了一拜:“下官参见沈将军!”
  沈玉面色不善:“我好看吗?”
  那文官本就因一早便听说英武侯同护国将军和离而诧异的脸此时更是白如银霜,他觉得护国将军这是在调戏他,他想反抗但又不敢,最后声如蚊呐:“好……好看……”
  沈玉面色更差:“好看个棒槌!你们大清早的一直瞧着老子做甚?老子脸上开花了吗?”
  整个大殿霎时静了下来,众人或垂首或闭眼,总之没有人敢出声。
  朱明元来时还在想今日怎么他的爱卿们都这么乖顺,再一瞧见位于百官之首的他的沈爱卿的面色之后,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有关她昨日深更半夜亲自同苍玉和离的事,他在侯爷府上的眼线已同他大概说了说,他觉得他的沈爱卿如此机智而又明事理,当真是极其难得的,是以昨夜的梦都梦的格外好。
  早朝后,朱明元把沈玉留了下来。不等朱明元开口,沈玉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求圣上赐罪!”
  朱明元明知道她为何请罪,但却又不能表露,只得故作疑惑道:“爱卿这是做横么?”
  沈玉垂首:“臣未经圣上准许私自同英武侯和离,请圣上降罪。”
  朱明元又作出一副大怒状,心中其实早已笑开了花,他狠狠拍了拍身边桌子:“胡闹!寡人的赐婚,你同英武侯将它当作儿戏?”
作者有话要说:  

  ☆、陌路

  陌路
  沈玉没吭声,沉默的听着朱明元在上面发脾气。
  朱明元自己作了半晌,估计也是作累了,指着纹丝不动的沈玉问:“你该当何罪?”
  沈玉张了张嘴:“臣愿辞官谢罪。”
  朱明元心中一阵冷笑,而后敛了笑容道:“爱卿素来沉稳,在这件事上如此冲动想必也是有情可原,难道在爱卿心中,寡人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因这样的事便要削你的官?”
  沈玉听朱明元这么说,也不再答话,只是闭着嘴在地上跪着,想听听他之后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朱明元幽幽叹了气:“罢了,你回家去反省反省,寡人念在你以往立下汗马功劳的面子上,这次便这么算了。”
  沈玉对于他如此的举动也未表现出多大的意外,见他不追究这事心中也松了口气,这么一说,他定然是不会以这件事去寻苍玉的不是了。
  从宫中出来,天色已大亮,沈玉未乘轿子,徒步走出了宫中,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如何说今日也是她同苍玉和离的第一日,心情有些不好也属正常,她不想这么早便回府,索性在街上闲逛起来。
  许是因今日是姻缘节的缘故,街上比往常要热闹不少,她着了朝服在街上走,百姓见到她纷纷过来行礼,见她颔首回应,姑娘们个个都开心得跟个什么似的,亢奋的捂着脸跑开了。
  她兴趣索然,想了想觉得还是回府罢,等转身时却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脚步便无论如何都挪动不了半分。她站在原地瞧着苍玉陪着甄柳在小摊前挑拣小物事,他表情虽平淡可却比平日都要柔和,甄柳拿着一只翠色发簪眉飞色舞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苍玉就那么静静听着,两人瞧着说不出的和谐。
  沈玉面无表情的观望了许久才垂了眸转身离开,她一离开,苍玉的视线便立马朝她消失的方向瞟了过去,面上不复方才的温和,带了些许怒意,他将甄柳扒拉到一边:“行了,我给你留些银子,你在这慢慢逛,我先走了。”
  甄柳捏着发簪,一脸委屈:“为啥这样对我啊?不是说好了我配合着你做戏,而后你请我吃饭的吗?”
  苍玉睨了她一眼:“啊,我有说过么?上了年纪,有些时候有些事记得便不大清楚了。”说完便抬脚离开,把甄柳一人留在小摊前。甄柳十分郁卒,但还是把银子揣入袖口,撅着嘴走了。
  苍玉一路跟着沈玉回府,在穿过一条小巷时正想伸手拉住她,孰料还未等抬手便见一身月牙白直身的云商从小巷另一头拐进来,迎面同沈玉碰个正着。
  此时沈玉尚在低落着,冷不防瞧见一位友人,自然觉得比往日要亲切许多,是以便迎了上去:“你怎么在这里?”
  云商有意无意的朝苍玉藏匿的角落瞧了一眼,而后漾起淡笑同沈玉并肩朝前走:“你怎么还穿着朝服?这是下了朝还没回府么?”
  沈玉点头,闷声闷气回道:“嗯,本想在街上逛逛,但眼下瞧来也没有什么值得逛的,正要回府呢便遇见你了。”
  云商唔了一声:“我瞧你闷闷不乐的,这对腹中胎儿不好罢?不如我带你去走走?我在城郊有一处店铺,那店铺在一片桃花林中。”
  沈玉眸子一亮:“竟在桃花林中开铺子?”她面色恢复了些:“我这便回去换身衣裳。”
  云商笑意越发明显:“好,那我在门外等你。”
  沈玉闻言回头瞧他:“为何在门外?你都到了我将军府,岂有不进去喝杯茶的道理?”
  两人渐行渐远,苍玉这才从角落中出来,双眼凌厉,身上已带了戾气,他眉头皱成了个川字,瞧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此时他很想扭断云商的脖子。
  放轻脚步跟在二人身后,听着云商同沈玉说笑,苍玉心中怒意翻江倒海,但此时又不能冒然出去横插在两人中间,这让苍玉深感挫败。
  云商同沈玉进了府,苍玉便在将军府后院旁的大槐树上坐着,不出片刻便见两人从府中出来,此时沈玉的气色已好了许多。
  “你眼下有了身孕,这膳食方面便要注意一些,听闻你好辣好酸,梅子之类的倒是可以多吃一些,其余的食物还是以清淡些的为主。”云商对沈玉格外上心,边走边同她交待:“哪里不舒服了,你便同我说,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沈玉点点头:“既然这样,你不如住到我府上来,如此一来我也比较安心。”
  沈玉话音一落便听见身后大槐树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她同云商一起回头瞧,却是什么都没有。她皱了皱眉,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瞧了一眼,见确实没人,这才追上前面的云商,两人并肩而行。
  苍玉捂着一边的手臂灰头土脸的在地上躺着,听到有脚步声接近这才从地上坐了起来,因方才那么一摔,他行动略有迟缓,是以还未等站起来便见将军府的侍卫出现在眼前。
  众人见到苍玉之后十分诧异,慌忙给苍玉行了礼,而后侍卫首领嘶嘶哎哎问:“不知侯爷在此处是?”
  苍玉面色早已恢复如常,放开捂着手臂的手,施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唔,本侯方才见这处土地甚是松软,便想着躺着试试瞧瞧这触感如何。”
  侍卫们一边一脸“你唬弄鬼呢?”的神色一边狠劲点头:“对对!小的们闲来无事也会到此处躺躺,这是处好地方,还望侯爷抽空多来躺躺。”
  苍玉欣慰极了,觉得将军府上的侍卫小哥们当真是心思细腻的好少年。他清了清嗓子:“本侯没空来这躺躺的事,你们便不用同你们将军说了。”
  郁卒当中的沈玉此时正坐在落英缤纷的桃林中赏景,云商自来了铺中便因一出意外的事忙了开来,也没有多余工夫来招待沈玉,沈玉倒也不恼,觉得这样正好。她负手在桃花林中散步,越逛觉得心胸越豁达,是以在她傍晚回府瞧见门外的苍玉时,她真心觉得她一点都不想打死他。
  沈玉目不斜视从苍玉身边走过,正准备进屋便被苍玉拉住了手臂,沈玉皱眉甩开,冷声问:“你做什么?本将军同你很熟吗?你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苍玉对她的态度丝毫不感到意外,只略微挑了眉:“今日我在你府上受了伤,你不内疚便也罢了,竟然还如此对我?你信不信我坐在你们将军府墙上哭?”
  沈玉深知他的脾气,听他这么一说便回头瞧了他一眼:“自便。”
  苍玉愣在原地,瞧着沈玉从容的消失在厚重的府门之后。
  进了府的沈玉这才松了口气,拖着脚步往卧房走,方才同苍玉短暂的相处已算是让她耗尽了所有精力,这些日子她想,现如今她们既然已和离,那么不如将这个状态一直维持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撑到夺位之事有一个大概之后,但今日瞧苍玉这副德行,她觉得若她再不及时制止,或许这个场面便撑不了多久了。
  她思考了半晌,而后吩咐人去找云商:“你就跟他说我要请他吃晚饭,让他不必急,晚些来便好。”
  夕阳西下时,云商准时而来,此时沈玉已备好了饭菜,两人落座之后,沈玉面色凝重的瞧了他半晌才慎重开口:“你在外地可有什么住处?最好是偏远一些,不好叫人寻到的。”
  云商夹菜的手一顿:“你要走?”
  沈玉嗯了一声:“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届时他行事起来依然是束手束脚,那我们岂不是白白和离了?”
  云商默了默:“也罢,赤心草的种子种出来怕是也要明年了,你们暂时分开也好,只是你不担心你这一走,日后再相见时你们之间有什么间隙?”
  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沈玉顾虑许多:“就这样罢,待我明日同圣上说说,反正这京师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隔日早朝后沈玉留了下来,将同苍玉闹僵,短日内不想再见他的想法同朱明元略略提了提,朱明元很是赞同,端出一副“一切以你的身体为紧要”的模样和蔼道:“好,你有了身子,这个心情是要照顾到的,这样,你远走他乡寡人也不放心,不如再多带些人去保护你们母子,爱卿你眼下毕竟有孕,若有个什么意外状况,身手也不似先前灵活,你看这事如何啊?”
  沈玉自然知道朱明元的用意,但只要能划清同苍玉的界线,这些问题委实不算问题,沈玉正要点头应下,突然见元恒从门外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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