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你应比谁都清楚。”平院集雅把话只说到了一半。
苏白抬眸，唇角弯起不大的弧度，但单就稀有度来说，是几十年难见一回的明媚微笑，“集雅，凭付出来说、我什么都没有做。”
迄今为止，一直都是蓝染在说着如何如何，主动来见她，主动来找她。
所以说其实她一直什么都未曾表示过，什么也没有做过。
这样来看，倒是她亏欠了别人许多。
到头来非但没有回报，还要反过来对之挥刀相向，实在是绝情太过。
她当然比谁都清楚，因为她才是当局者。
都说当局者迷，她却是清醒的过分了，有时候真想希望自己稍微放过自己糊涂一下也好。
但是，做不到。
所以说，就容她心里悄悄存着这么一个人吧。
容貌冷清的男子动了动嘴角，却未说出什么话来，都已经这样了，谁还能再开口打扰些什么。说不得了。
回转王界的时候，苏白把静灵庭分支的四个分队长全数调回，也加紧了王界外围的守卫。整个尸魂界，全然一副备战姿态，护庭十三队的气氛紧张的可怕。
紧张无比的决战对王界却没有丝毫的影响，几乎是一切如常。
上位者淡定的可怕，连带着各级臣下也不得不随之淡然。
苏白偶尔会为突入虚圈的几个少年感到担忧，不过经常的联系的店长同志却时常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说：【可不要小看了那几个孩子啊】，然后就跑走去忙着转柱结界的事情去了。
然后交换信息的人就会演变成四枫院夜一。
夜一姐姐的话题不一定是全部围绕着正事的，时不时会抛出一些敏感问题，比如：
【蓝染要是输了怎么办，会被怎样处置你知道么？】
不知道。
【他若是赢了的话，你怎么想？】
不知道
……
【他若是打到了王界，你……】
苏白自始至终就回答了这最后一个问题 ，简单的只有几个字的答案，“我是死神。”然后立刻被黑猫嘲讽绝情刻板了。
【我早说了，你绝对有一天会被责任连累死的。】
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句话，苏白一笑了之。
匆匆数日，日月互换了几轮。
决战的节奏，就在那样一个平静的早晨，奏响。
to be continued。
第84章 The end of the war
“坐得住么？”又一盏茶下去，麒麟寺天示郎貌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苏白把手笼在了杯口上，止住了身后人续茶的动作，目光装似平淡的看着如天幕一般大却只有一片漆黑的屏幕。
“尖兵的全廷监控系统，报废了~”这是一派轻松闲适的刀神。
尖兵的全廷监控系统，还有一个别称——【王界之眼】，如今眼睛被蒙上了，在座诸位的淡定有一点失常。
“我们管不着了？”站在圆形巨大桌案后的秋元皱眉问。
刀神大人回过头摇摇手指，扯出一个有些轻松过分的笑容，“才不是。”然后戳了一下旁边的苏白的肩膀，“你倒是说句话啊，孩子~”
苏白拿起斩魄刀起身，绕过了一排座位向五个顶头上司微微欠身，然后转头看向待命的一干分队长，淡淡开口，“准备参战。”
……
“非要把你逼到这一步。”站在被转移到尸魂界的空座町天空之上，平院集雅望着远处刺眼的光束说，握着斩魄刀的手因为突如其来的灵压而微微颤抖，墨绿色的瞳孔紧缩，这灵压之间的差距绝非几个等级的问题，超次元的灵压……
好恐怖的灵压——
苏白微微睁大了双眼，黑眸中是无法抑制的惊愕之色，蓝染现在的灵压实在是太可怕了。普通生灵只是靠近就会即刻灰飞烟灭。
握着刀柄的手有一些僵硬，并非因为畏惧，而是因为心里的彷徨。
刀刃相向这种事情一直都没有想过，不敢去想。
假如有人能拦住蓝染，那么谁去做都好，只要不下杀手就可以。
假如没有人能拦住蓝染，那么她怎样都好，只要杀了她的不是蓝染就好。
简而言之，别那么戏剧要他们对上。
一头银白长发与灵压卷起的风丝丝缠绕，但是就是走到了这里，非得这么做不可，左手紧握住了深蓝色的刀柄，拔出。
对于苏白来说，就算是今天死在这里，死在这场战斗里，也没什么。就跟从前她对夜一说的一样。她是死神，守卫尸魂界是使命、是责任、是意愿。
对不住，她的感情从未深过理智，也许根本就很浅薄，所以没什么好犹豫的。
所以，都没什么。
没什么。
平院集雅渐渐的觉着身边这人的灵压有一些不对劲，猛然侧头去看，“你要解放？你真的要亲自参战？明明就为难的不成样子。”
“说什么呢，集雅。”苏白看了一下男人紧蹙的双眉，唇角抿成了一线，“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怎样。”
背叛？别开玩笑了。
“守好王界大门，一旦有人战死即刻关闭，死也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是。”
城市上空简洁部署着作战计划，而城市的街道之上却上演了极其戏剧性的一幕，与崩玉二次融合成功的蓝染，霎时间爆发的恐怖灵压几乎笼罩住整座城镇。
微笑的银发青年从白色宽大袖子遮住的方向，向着他一直以来一直追随的男人，突然解放了可快速伸长的神枪。
掺杂着杀意的笑容分外漂亮，如果注意的话，也许可以看到这人唇角扬起的弧度又上提了几分。
【等了好久。】银在心底轻轻的说，突然有一种多年来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的喜悦感，这种感觉难以言喻，说不出来。
成功拿到崩玉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一幕幕过往的画面极快的从脑海的剧场上放映而过。
拿回乱菊被夺走的东西，他好像做到了。
好像是、做到了。
突然的变故没有让天空之上的死神轻松一分，反倒是被蓝染再度暴增的灵压震在了原地。
【糟糕】——苏白一瞬间想到的词是这个，不担心蓝染反倒是为那个好似背叛得突然的孩子担心。
刀刃反转向上，冷光四溢，空气中的水分突然充沛了许多，渐渐地起了水雾，斩魄刀的流水属性，才被具现出价值。
本来是站在苏白身边的平院集雅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了一些，他不想再被无差别的全范围攻击给误伤了。
“消散吧，境雾。”随着咏唱出口，灵压如解禁一般的渐次升高。
许是被城市上空蓦然解放的斩魄刀灵压触动，许是因为感觉到了过于熟悉还有一点想念的灵压，完成同崩玉二次融合的蓝染微微向上看了一眼，虽然这一眼看到的只有充斥的朦胧水雾的茫然世界。
在心里居然笑了一下，她还怕这座城市承受的灵压冲击不够？锦上添花吗。
把崩玉完全吸收回来之后，突然出现在市丸银的面前，抬手碰向那人的臂膀之时，近处的虚空里无端劈下来许多利刃，抬手去挡之时又有另一批如针而下。
不是雨雾，手臂上滴落而下的鲜血告诉蓝染，这空气里的每一滴水，都是刀子。
此时蓝染棕色的眼睛已经变了颜色，头发也长了许多，样子看着略显古怪，不过那个爱浅浅勾起嘴角的习惯还是没有变，“这样不好。”
【吭——】
两把斩魄刀的刀刃相撞的声音太过清脆冷然，与之相反，碰撞而出的灵压却击碎了不算宽阔的道路两旁的屋宇。
“苏白，这样不好。”他轻轻的说。
“我的学生我自己来管教比较好。”苏白一面说着话，手上的力道却不敢放松分毫，长眸微转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惣右介。”
蓝染侧头笑了笑，“你已经把银惯坏了。”
“还好。”
“非得这样么？”蓝染稍微让了一下斩魄刀。
“啊。”
to be continued。
第85章 【七夕】特别剧透小型番外
这是所有故事结束的N年之后。
苏白结束了工作，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脖颈，倦意袭来，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关上了灯，陷进柔软的枕头和被子里面，很快就睡着了。
蓝染听见破面承报，自己快两个月没见的夫人回来了，于是加快了手头的实验工作，他最近忙着虚圈天空的星体实验也是脚不沾地，打开房门却发现真是静的可以，轻轻的换了衣服才躺到床上。靠近身边的人，就着她侧睡的姿势把人抱在了怀里。
伸手轻轻的帮她把长发顺到一边，感受着怀里的真实温度，满是安心的入睡了。
次日，苏白醒来，不意外的发现了整个人都被某人抱在怀里，背正靠着他宽厚的胸膛，胳膊被压的有点沉。耳边是他平稳的呼吸声，怕弄醒他，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又眯了一会。
蓝染是过了一会才醒的，鼻息间是她衣料上干净的味道。收紧了环抱的手臂，把头靠在她的肩窝。
“……惣右介”苏白淡淡的出声抱怨“胳膊麻了。”
“早醒了吧，怎么不叫我。”一面说一面移开了胳膊，换个地方搂在了腰上。
“你再睡一下吧，最近好像很累的样子。”苏白轻扣上蓝染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说。蓝染轻轻的笑着：“在忙着实验，而且你又好久没回来了。”
这跟她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她作息也是不规律那伙的，反倒是要被照顾的那个吧？
“这么久不回来一趟，让人念想是很正常的吧。”
蓝染大人成功的让自己夫人难得的滞愣了一回，然后心情愉悦的在其白皙的侧脸上落下一吻。重新合上眼睛，只是抱着人的手没松分毫。
要他怎么说苏白不在身边就有点睡不踏实？这种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清冷的唇角微抿，微微转过了身，头轻靠在了厚实的胸膛前，复合上了眼。
很多人都说过，她跟蓝染就像两个极端，不可能走到一起。现在看来，常识，大概也是不尽可靠的吧。
至少，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就是见证。
这是她嫁给这个人的第十三年。
“……苏白。”蓝染大人看着离自己远去的红茶杯子，淡淡无奈的开口。
“太甜。”看都没看正无奈着的人，苏白就顺手把那杯甜度过分的红茶直接倒进了空着的玻璃皿里。
“……好吧，绿茶也不错。”
“很将就的样子。”
“……没有。”蓝染大人微微一笑。
苏白看着那人一脸好像很诚实的表情，一挑眉没有说什么，搁下了茶杯坐在了另一旁的藤椅上。
“等一下一起出去散步吧。”夫人提议。
“好。”男人的脸上提起几分淡淡的笑意，眼睛一弯，牵起女子垂在椅侧的手。
我们都在慢慢学着爱人，也许有一些人不会永远表达，但许你相守无尽岁月。
这只是会平淡延续下去的未来。
to be continued。
第86章 Flip the fate
御中苏白的刀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用过
很多年。
所以骤然解放之时，解封了的灵压令人惊艳又陌生。
相持的两柄斩魄刀挥开剑压退了开来，苏白回身看向那银发青年，问道：“还能走么？”
“一点轻伤而已~前辈你这样我会不小心被感动到的。”到了这种时候，市丸银说话还是能够做到这么轻松，甩了甩被崩玉的灵压伤到的胳膊，疼得微微眯了下眼。
“虽然我会感动，但是啊、”银把斩魄刀指向了灵压呈异次元状态的男人，“就算是前辈你，也还是太勉强了呐。”
但是刚刚说完就被苏白淡淡扫了一眼，其中含义，银自是能领会，简而言之他被嫌弃了。
“黑崎一护他在哪里？” 苏白一面握紧了掌中的刀柄一面低声。
“他会回来的。”银言简意赅。
确认了特别战力的实况之后，苏白向远处那个周身散发着恐怖灵压的蓝染看去，始解想要与之抗衡相当困难，这不是技术与经验的差距，是灵压上短时间无法克服的差距。
无论如何，这都是场她不愿意为之却也只能如此的硬仗。
“日番谷队长的冰轮丸会下雪，难不成前辈的刀也能控制天象？”感觉空气潮湿到好像快要下雨的感觉，银摸了摸自己的手背问。
“闪开，以后再说。”以防银再多话，苏白回手一个双莲苍火坠砸了过去，直接轰塌了就近的几栋屋宇。
险险闪过的市丸银站在半空中，用略略哀怨的表情控诉之，然后冲着城市上空的平院集雅挥了下手，装似好心的指指另一个方向，“不可以清闲的站着哟。”
市丸银隔空喊着这句话的时候，平院集雅分明就看清了这人的挪揄神色以及坚决不让他们插手蓝染这边的心思，他对于市丸银这个人绝没有御中苏白那种信任，此人尚且敌友不明，怎么能听他摆布。刚要开口的时候却敏感的察觉到近处的天空被撕裂开来，猛然转身。
那划开空间蓦然闯入最终战场的人生着一双极美的眼，倘若不是那人脖颈上的破面面具以及截然相反的眼神，平院集雅几乎就要把这错认为早就化为灵子的栗川裕。
“这、这是……”
“本是为了牵绊住前辈才造出来的改造体破面，不过现在大概尽不到它本来的作用了~”银一勾嘴角，“我们家前辈都亲自上战场了啊~所以，副长大人就把它解决掉吧~”说完还恶劣的补上一句，“我不会告诉你他的弱点的呐~”
“管好你自己的伤吧。”副长大人冷淡的回应，能感觉到城市里那两股灵压在互相倾轧，因有水雾隔着视线看不真切。
那个男人，下得去手。
御中苏白，下得去手。
后果呢，没人知道。
那就只好为她断了这后顾之忧了，抽出刀面向了近乎是栗川裕翻版的栗川裕。
……
实际上立在街道之上的两人也只是灵压互相碰撞，都握着利刃却没人动手。
“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蓝染率先开口，那清清淡淡的语调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所以我从不想太远。”
“你进不去王界的。”苏白只是把事实摆在了他面前，纵使是尖兵部队全军覆没，还有被报以无数期待的黑崎一护，如果黑崎一护都拦不住他致使重灵地被毁、王键被成功创生，那么王界还有最高战力零番队在挡着。
以无数人的性命阻挡一个蓝染惣右介，假如能拦住，那么尸魂界不算亏。
“其实我在现世那时候就可以拿到传说中的王键。”蓝染却笑了出来，眉毛微挑，指指苏白“你不就是么？”
看见她略显不解的神情，补充道，“你可以理解为我不想伤了你或者是、我只是喜欢自己去拿想要的东西，所以，别拦着我。”
蓝染在说【别拦着我】的时候，苏白感受到了其中淡淡的杀意，心里没有什么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