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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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大夫-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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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一和衣二看见女装的程曲莲进来时都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高侍卫看见她们的表情,他一下子觉得自己淡定多了,至少他早就从高公公处得知了阿莲姑娘的存在,虽然在看见程曲莲的时候还是被她与程曲莲的相似程度震憾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程曲莲进宫后连着三天,德宗都留在御书房处理公务,程曲莲并未见着他,每天都被衣二用目光刮着,衣一倒是对她表现亲热,送了一些自己的衣物给程曲莲,并为她讲解宫中的规矩。

文太后很快就得到了德宗带回一个极像程曲莲的女子的消息,她听到消息的时候,脸色阴晴不定,特地派了珠云找了个借口去承乾殿中看一看传说中的阿莲宫女,当珠云看见程曲莲时,她吓得脸色都苍白了,若不是在白天见着,她会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

文太后被珠云带回来的消息搅得寝食不安,在地下室时,她知道程曲莲必死,所以任由他看自己的裸体,也任着自己告诉他德宗并非她的亲子,再加上她有孕之事,落胎之事,若真的程曲莲未死,那对她是极为不利的。

德宗收到了影卫们传回的消息,看到珠云故意去接触程曲莲,而珠云回宫后,文太后不同寻常的举动,似乎都在证实他的推测,程曲莲就被这两人都盯上了,而她对这个命运,也并非全然没有预料。

至少,文太后对她的忌惮,她一点也不奇怪。

但承乾宫承乾殿,可不是文太后随便就能伸手进来搅活的地方,她一边小心地检查所有的吃食和衣物,另一边也更加地谨言慎行,龟缩在承乾宫中不出。

大成十四年,正月十六,程曲莲以阿莲的身份进宫第三天,左相之争终于在开年第一天尘埃落定。

南宁郡王赵玉默成为了大赵朝的左相,而安定侯世子罗更为左相副使。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戏子无情

第九十四章 戏子无情(加更)

第九十四章 戏子无情。

南宁郡王府的位置变得比威信侯府还要奇妙,一面是南宁王在南疆的动作愈来愈大,另一方面却是德宗对南宁郡王的愈加看重,不用说大臣们,就连一般的京城的百姓也能查觉到这里面的暗潮汹涌。

正月十七,宫灯初点,德宗早早回了承乾宫,衣一与衣二各司其职,一个去了耳室准备洗沐事宜,另一个进了内寝铺床点熏香,程曲莲并未有任何不适,她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好几个月,虽然身份不同,但很多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在以前还是程曲莲之时,她主要就是为德宗更衣和陪寝,所以当德宗进了内寝,程曲莲很顺地就走过去为德宗脱去厚重的龙袍,脱去了棉质的亵衣亵裤。

德宗看着程曲莲熟练的动作,他恍惚将男人的程曲莲与眼前的阿莲重叠的错觉。德宗突然粗鲁地推开她,走进了耳室,衣二呆在耳室中服侍,衣一最后检查一下就寝的各项是否完善,等她检查完,看见程曲莲低头站在那,她拍拍程曲莲的肩膀说:“阿莲,不要难过。”

程曲莲才不难过呢,德宗的阴阳怪气她不是第一天领教了,她低着头,只是在思考晚上是睡在原来的小榻上呢还是睡在龙榻上?虽然决定权不在她的手上,但提前想想总是可以想的。

程曲莲抬起头,挤了一丝笑给衣一看,说:“衣一姐姐,阿莲什么事都不懂,大抵惹得皇上生气了。”

衣一笑笑说:“你新来对规矩还不太熟,今晚你就先去睡吧,我会守在这边的。”

程曲莲点了点头谢过衣一就出去了。

御前侍女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宫女之一了,所以她们单独都有自己的屋子,衣一的屋子离德宗内寝最近,其次是衣二,最远的当然是新来的程曲莲。

程曲莲离开时,德宗还在耳室里没有出来,她抬眼看了一下那个方向,隐约闻到了水汽氤氲的气味,想到衣二还在里面,她的心里不知为何会浮出一点点微微的酸意,她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将这点酸意努力从心中抹去,告诉自己奢望一个帝王的贞洁,还不如幻想一头猪不发*来得更现实一些,就算德宗没发*,这后宫众多的女子,也会前仆后继地扑将上去,雨露不沾,会造成前朝后宫的动荡。

进了自己的小屋子,程曲莲脱去厚重的衣物,她的屋子也分到了一些银炭,但并不是最上等的,燃起的时候还会有一点点炝的味道。

略略打了个喷嚏,程曲莲蹲在炭盆旁揉搓着自己的身体,银炭若隐若现着一些火苗,她想起了往年正月里,母亲会为她煮各种好吃的年菜,正月十五会为她亲手做汤圆,一起围着炭盆还会烤一些藏在地窖中冬日难觅的玉米棒,眼眶不由得红了些许。

母亲,都三个月没见了,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艾菊唧唧喳喳的性子,也不晓得会不会因为她的消失而变得沉默,扶桑虽然不说话,她将所有的想法都闷在心里,程曲莲时常会担忧她会闷坏;还有燕鸥,他要打理她那多事,希望不要因为她的失踪而受到影响,灰喉,不熟的时候会板着脸装冷酷,但一熟了就八卦得狠,还有……。

无人看见的冬日冷夜,眼泪止不住就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并不坚强,只是背着一个坚强的外壳来掩饰易受伤的软软的心,在无人看见能卸下身上重重的壳时,她就忍不住哭泣。

“阿莲,皇上让你过去!”门口传来衣二刺耳的声音。

程曲莲连忙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她正想找点冷水镇一下红红的眼,却看见衣二进了屋子,不屑地看着她嘲讽说:“没得陪寝就哭,刚才就不要假装大方离开,哼,贱蹄子!”

程曲莲顾自拿了自己的毛巾在眼睛上敷了一下,跟着衣二出了门。

衣一站在德宗的寝宫门口,看见程曲莲笑容满面地拉着她的手说:“妹妹,要好好侍候皇上哦。”

衣一的话里有话,带着很多暧昧的暗示,程曲莲微红了脸,对衣一蹲了蹲,然后跨进了德宗的屋子。

在她的背后,是衣二赤luo裸的愤恨的目光,衣一淡然地对衣二说:“衣二,回去睡吧。”

“别装得不在意,哼。”衣二瞪了衣一一眼,转身离开。

衣一站在德宗的门口一会,感觉到了冬日冷意,她倾听了一下,然后才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程曲莲进屋时,德宗披着头发还未上床,听见开门与关门的声音,德宗抬眼瞅着程曲莲,开口说:“躺到那小榻上。”

程曲莲一愣,她看向了以前自己睡的小榻,眼睛里略带了疑问,皇上都没睡呢,难道她就大大咧咧地躺上去?

但德宗的眼神显然正是这个意思,程曲莲拢了拢自己的领口,侧着身躺到了小榻上。

“平躺。”德宗又命令了。

于是,程曲莲应声躺平。

“背对着朕。”德宗又发令了。

程曲莲黑线,她翻过身,背对着德宗,暗暗想这变态皇帝该不会让她表演睡姿三十六式吧?

“将手枕在自己的脑袋底下,面对着朕侧躺。”德宗隔了好一会又说。

程曲莲只好依命行事,伸出手垫在自己的颈脖处,这个姿势好顺手哦,程曲莲突然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长时间 ,德宗看着程曲莲的睡姿怔怔不语,然后他站起来,走过去,将程曲莲整个抱起,头埋在程曲莲的颈脖处,闻着她的香气。

不知道什么刺激了德宗的热情,这一次的房事,持续了半夜,程曲莲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德宗魇足地睡去,程曲莲连眼睛都睁不开,也直接昏过去了。

半夜,半梦半醒之间,程曲莲似乎听见了德宗叫了声“曲莲。”她以为自己做梦,砸吧着嘴巴,又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脖颈底下,脸埋在自己的手背之上,睡得像个孩子。

程曲莲从来不知道自己在熟睡的时候,最爱用手垫着头,蜷缩成一团,小脸上还会挂上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醒来时,德宗已经离开,程曲莲睁开看见的是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衣二,她阴狠地看着程曲莲身上的印迹,眼睛里都恨不得流出两把刀子来在程曲莲的身上戳两刀。

德宗过了早朝,到了两仪殿,他睡得很少,可是精神上的愉悦却让他很抖擞,议事的大臣们很快就离开了,高公公和高侍卫留在他的身边,高侍卫的手上还拿着几个小瓶子。

德宗看见这些小瓶子,脸色沉了下去,高兴了一天的情绪,被这几个小瓶子碰撞得碎裂。

“皇上,这是从王院卿手中要来的药物,此事由奴婢来做,还是由皇上亲自来做?”高公公恭敬地问。

德宗盯着这几个瓶子,他缓缓地说:“小高子,你来安排,朕亲自看着。”

高公公感觉到了德宗情绪的低落,他对高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高侍卫会意地离开,将空间单独留给德宗与高公公。

“皇上莫不是后悔了?”高公公更加小心地问。

德宗一愣,然后脸色僵了僵,立马反驳说:“没有,你尽快安排就是。”

高公公拿过瓶子,退了出去,德宗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偏殿中,没有出声唤人进来,他的面前堆满了奏折,可他却一份也没有去翻。

他站起身,在桌子上铺开宣纸,自己磨了墨,然后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天子之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维,弃私情,得天下。

此时,寿康宫,文太后也发了一道懿旨,说是感念程太医医病之恩,特召程曲莲之母慕氏入宫。

慕氏接到懿旨时正逢程府内变,程曲莲的长久不归,程老太爷和程二老爷多次向慕氏要求帮着管理东市的程家药铺,燕鸥从玻璃窑回到程府,一直帮着管京中的诸事,但他毕竟是奴仆的身份,程老太爷和程二老爷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

慕氏本就不擅长这些权谋心计,她一生先被程白芨呵护着,后来又在程曲莲的保护之下生活,她在内宅还可以帮帮程曲莲,但在外事上,她真的几乎都不了解。

程老太爷和二老爷见慕氏没什么用,直接越过了大房,对东市的大掌柜许以重诺,那东市的大掌柜居然真的被他们说动了,将整个东市铺搬空,都移到了同在东市的程二老爷开的药铺,连同带走的客源,还有更重要的是贵重药材的来源。

等慕氏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事已成定局。

燕鸥和灰喉赶去见东市大掌柜,但东市大掌柜压根就不理他们,他们也无功而返。

太后的旨意到程府时,慕氏与大房诸人,正陷于气愤当中,当慕氏知道文太后召她进宫,她突然就有了一丝幻想,难道是程曲莲有消息了?否则为什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正在大房最艰难的时候,太后会下这个旨意呢?

慕氏带着期待和盼望的心情,好好地妆扮一一翻,坐上小黄车,进了宫。

正文 第九十五章 粉墨登场

第九十五章 粉墨登场

第九十五章 粉墨登场。

文太后的大宫女卷碧等在后宫口迎接慕氏的到来,慕氏并没有品级,她并没有进过后宫,更是没有见过皇宫的嫔妃,程白芨更是将她隔离在皇宫的这些事情之外,所以,慕氏对皇宫和皇宫很陌生。

慕氏坐着寿康宫的轿子进了后宫,才一下轿就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宫女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亲热拉着她的手说:“程大夫人,奴婢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卷碧,请夫人跟奴婢走。”

看卷碧的打扮,慕氏再无知也晓得她的品级不低,她赶紧回了一个礼说:“麻烦姑姑了。”对于品级高的宫女,正式的称呼是姑姑,但若是亲近的人也可以称为姐姐,慕氏与卷碧不熟,她自然是称呼为姑姑的。

“夫人莫多礼,您可是太后恩人的母亲呢。”卷碧说着话时仔细地看着慕氏的脸。

慕氏一下子激动了不少,她殷切地看着卷碧说:“卷碧姑姑,那我儿在哪里,姑姑可知晓?”

卷碧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个等待得焦灼的神情,不像是假装的。

慕氏在卷碧后面走进寿康宫时,程曲莲正出了承乾殿,跟在高侍卫的后面前往两仪殿。

德宗的午膳一般在两仪殿内用,当程曲莲到达两仪殿时,御膳房的人都鱼贯而入,将午膳送到。

皇帝的午膳有三十二道,这还是德宗精简后的结果,在先帝时期是有六十四道的。程曲莲经过这些传膳的宫女和太监,被一连串的金银器差点闪花了眼。

德宗坐在桌子的最前端,他看见程曲莲没有说话,高侍卫示意程曲莲为德宗侍膳。

程曲莲站在德宗的旁边,其他的侍膳太监将各道菜摆放在桌子上,整整摆了整个大桌子。

程曲莲拿过放在一旁的银碗和银筷,看着德宗。

高公公站在德宗的另一旁,他挥了挥手,传膳的太监宫女们都下去,只留了他们三个在屋子里。

虽然这样的情况很少见,但太监宫女们没有任何惊讶神情,很快又鱼贯而出。

等人都走了,德宗偏头,对着程曲莲微笑地说:“坐下来和朕一起用膳。”

啊?!程曲莲赶紧跪下说:“奴婢不敢。”一个宫女敢和皇帝一起吃饭,被宫中和宫外的人知道,还不将她直接拖出去砍了啊。她进了宫后,都从妾降格为奴婢了,真是越活越悲催。

“不要让朕说第二次。”德宗不悦地皱眉。

程曲莲无奈地站起来,坐在德宗的右侧边第三个位置,但德宗的眼刀子马上扫过来,程曲莲立马跳着坐到了德宗的右手第一个位置,与他紧紧地挨着。

对此,德宗表示满意,开始让高公公为他侍膳,高公公承担尝膳的任务,德宗每点一道菜,高公公都会先尝一下,没问题了才会夹给德宗。

程曲莲自然是没有这个待遇,她面前摆了一道金黄黄的肉,两道颜色清亮的蔬菜,她夹起一块肉,下意识地用鼻子闻了一下,心中一个咯噔,有毒。

毒药是父亲给程曲莲上的第一门课,程家家主从小就接触各类毒药,身体里也或多或少带了些抗药性,这也是程曲莲在喝下太后给的毒药后没有立时毙命的原因。

这盘肉中的毒药,不能完全称为毒药,程曲莲回到大赵朝后也是主力研究的药物之一,能用于外科手术中的麻醉,也正是华佗方子中麻沸散的主要成份:羊踯躅。

羊踯躅,又名黄色映山红,是山中常见的花种,全株有毒,其中花和果的毒性最大,识食轻可致人腹泻呕吐,重则会造成瘫痪和死亡。可以用来毒杀老鼠,以及粪坑中的各种虫子,在民间还会被当作农药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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