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晚，上阳殿内，张贵妃狠狠地发着脾气。
“居然让那贱人逃过一劫，这么好的机会！”张贵妃捏着贵妃椅的把手，气得一张俏脸都黑了。
张贵妃的大宫女丁丁对张贵妃说：“娘娘，莫要生气，这事明摆着是有人要把娘娘当枪使，要不然怎么就娘娘第一个到了那贤妃的寝宫了呢？”
“对哦！为什么别的嫔妃都没有过去？”身为将门虎女，她一向心计不深，所以她的母亲给她配了计谋百出但容貌寻常的两个丫环作大宫女，厉害些的是丁丁，而武艺稍好的是丁勾。
丁丁又凑近张贵妃说：“宫中出了这大事，第一个到娘娘这边报讯那是常情，但娘娘没有发现吗，直到我们离开，德妃和淑妃匆匆才到。”
第二天天亮时，德宗上朝，高侍卫进了内寝，让程曲莲将昨天出了储秀宫后的事详细都说了一次，当他听到程曲莲说起是一个叫小占子的公公带她走的时候，高侍卫出去了一下，不一会，拎回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问程曲莲认不认得他。
程曲莲摇了摇头，她所看到的小占子公公，和眼前这个完全不一样。高侍卫让程曲莲形容一下那个小占子公公的模样，然后又出去了，此后一直没有回来。
在两仪殿，高侍卫又跪在德宗面前，将搜查的结果递给德宗看。
“太**中少了一个太监？果然。”德宗将资料放在了一边，脸上出现了一丝狠厉，他接着说：“看来母后最近太空了。”
三日后，朝中传来消息，文太后父亲得了重病，卧床不起，太后忧急攻心，也病倒了，德宗特派了大内侍卫护送太后回文家探望其父。
同时，宫中待选秀女都已入宫，每一个秀女都独自一人入住储秀宫，第二轮大选开始，每一个秀女除却基本的贞洁之外，还需要全身无明显瑕斑，无异味，肤色健康，体态优美。
民间还出现了夺后的热门预测，虽然皇后历来出身不高，但每一次选秀的热门却依然在高门贵族中产生，主要原因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名声不显，民间知道的并不多。第一大热门是威信侯家的花婷婷，长得花容月貌，又素有才名；第二大热门是来自文家的两个姐妹花，姐姐文锦华和妹妹文锦菲，她们是文太后的外甥女。
而程府的程红粉和赵家的赵紫袅也一起住进了储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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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不顺眼
第四十章不顺眼
宫中给秀女们都配了两名宫女，前两天是适应宫中生活，嬷嬷们也会给秀女们培训一下基本的宫中礼仪，两天后，秀女们沐浴净身，开始验身大选。
由于这次秀女很多，秀女们有两个人住在一间的，还有一些秀女被分去了掖庭宫住着，宫中一时人满为患，桂嬷嬷带着手下的嬷嬷们开始忙碌，验身要验过两轮，第一轮是全身皮肤和气味检查，而第二轮是验贞洁以及生殖器的发育状况。
第一轮过后，宫中就只留了一百人，这次可挑选的余地大，嬷嬷们把关非常严格，稍微有点瑕疵的都被剔除掉了，几个热门人选依旧留着，程红粉和赵紫袅也没有落选。
小占子被拨给程曲莲专用，每日程曲莲都跟长得十分可爱的小占子后面在承乾宫和储秀宫之间来回走动。
在储秀宫时，程曲莲被桂嬷嬷供了起来，每次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在秀女的名单上按桂嬷嬷的要求画圈和画叉，留下的画个圈，落选的画个叉，连着圈圈叉叉了七天，搞到最后，她看到字就想去圈圈叉叉。
程曲莲一直住在德宗的寝室之中，更衣的活越干越熟练，在验身第一轮结束后，程曲莲终于画完了圈叉，回到承乾宫，程曲莲按照前几日的习惯先去净身，德宗今天回来得很早，在程曲莲洗好出来时，就看到德宗躺在了榻上，程曲莲的床是额外增加的小榻，就在德宗原来大榻的旁边，由于程曲莲洗澡的时候一直没再让宫女们服侍过，所以她的头发都是等洗好后才让衣三帮着绞干的。
德宗听见声响，扭头看见的就是头发凌乱犹滴着水，身上只着白色亵衣亵裤的程曲莲，秀丽的脸，平时束发时显得英气但放下头发后，比一般的女子还显得美貌的脸，水不断地从她光滑的皮肤上滑落，德宗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渴，一股欲望从心里滋生，从程曲莲进宫起，德宗就招幸过人，大半个月，欲望本来就积压在他的身体里，平时还不察觉，而欲望一旦被诱发，就凶涌如潮。
“过来！”德宗的声音比以往沙哑。
程曲莲习惯了这个命令，每天德宗想要她为他更衣的时候，他都会说这句话，所以她也匆匆地用巾子裹住自己湿湿的头发，快步走到德宗的旁边，伸出手去脱德宗的朝服。
程曲莲的手，温柔小心地脱着德宗的衣服，但这种轻若羽毛的接触，却让德宗的心更痒，他突然用力地抓住了程曲莲的手，呼吸急促。
程曲莲以为自己又弄错了更衣的事，立马跪地喊：“草民罪该万死！”
程曲莲的声音惊醒了德宗，他狠狠地甩开她的手，用愤怒掩饰自己的狼狈说：“出去！叫衣一进来。”
程曲莲连忙退了出去，衣一和衣二一直守在门口，看见程曲莲出来，衣一就用眼睛闪了个问号，程曲莲将德宗的命令传给了衣一，衣一的脸上立马出现了欢喜的神情，高兴地进去了，而衣二愤恨地瞪了程曲莲一眼，扭头到另一边。
程曲莲习惯了衣一和衣二带些仇视的眼神，自从她来了后，更衣守夜侍浴这些活都归了她，被剥夺了近身权力的衣一和衣二当然会敌视她。
只是，为什么德宗今天会莫明其妙就恼怒了呢？活了几十年只醉心于医术却未经人事程曲莲还真没有将情欲这档事套用在她与德宗的身上，如果冷静下来仔细地观察，程曲莲必定是能发现德宗异常的原因，只是现在的她，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事实上，皇帝**环肥燕瘦美女如云，储秀宫中还有众多侯选，她哪里会往那方向想呢，她在洗澡的时候还在想着在她手下圈叉后留下来的那一百号秀女呢，接下来，可就是检验贞洁和生殖器发育情况了，这可是她的专业领域，可真是想去亲自检验一番啊。
“穿得这么少，一个男人还想扮狐媚子！”衣二不阴不阳的声音响了起来。
程曲莲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洗好澡，连外衣都还没穿好，好冷！程曲莲缩着身体，她快步窜到了衣三住的屋子，她的衣服都是衣三保管的，原本的换洗外衣放在德宗的寝室之中，她现在可没胆进去捋老虎须。
衣三正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被披头散发冲进来的程曲莲吓了一大跳，惊讶地问：“程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有老鼠吗？”
程曲莲摇了摇头，对衣三说：“我又惹皇上不高兴了，被赶了出来，今天就先到你的屋子睡吧。”
“啊！”衣三的脸突然变得通红，扭捏地说：“这个…这个…要皇上同意的啦！”
同意？！程曲莲脑子转过来了，她的女性意识会在潜意识中不自觉就出来表现存在感，她略有些尴尬地说：“衣三姐姐，我把衣服穿好还是去皇上门前守着好了。”
衣三看程曲莲冻得嘴唇都红了，连忙找了衣服给她，程曲莲迅速地穿好，然后就出去继续守在皇帝的门口。
衣三原本可爱的脸突然就扭曲了，她诡异地笑着说：“程曲莲，你早晚都是我的。”
程曲莲和衣二守着门，本以为就这么过一晚，可半个时辰后，门被踢开，衣一衣衫不整地被扔了出来，里面传来德宗的声音：“小鬼，进来！”
难道衣一爬床惹怒了德宗？程曲莲脑子里充满问号，脚步却一点也不迟疑，很快就进了内寝。
德宗赤裸着身体，经过程曲莲面前，走进了浴房，程曲莲跟了进去，德宗明显不高兴，沉默地洗着澡，他时不时会以一种莫明其妙的眼神盯着程曲莲，让侍浴的程曲莲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割了吧！”德宗突然说。
“啊？割了？”程曲莲小心地问，她想不会是要割她的脑袋吧？德宗留她的脑袋这么久，莫不成就等着哪一天不高兴的时候再割掉？
“你下身的那个玩意，留着也是废物。”德宗冷冰冰地说。
程曲莲正在给德宗擦背的手停了下来，她用眼睛偷偷地瞄了瞄德宗，默不作声。
德宗没有再说这个，他停了一会，开口说：“秀女，你帮朕挑出二十个，要特别能生养的，你亲自验身。”
“是！”程曲莲没有多问，她继续擦着背，按下心中一切的疑问。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验身（为小蘑菇和耨耨点点加）
第四十一章验身
德宗再大方，也不至于真让一个不是太监的男人看有可能成为自己女人的裸体，程曲莲也不可能真去验她们的生殖器，这种可能只存在于幻想当中，德宗不用明说，程曲莲也自动明白，所谓的亲自验身，就是亲自把脉后再画出圈叉。
验身第一关过后很快就年节，程曲莲没有回家，一直呆在承乾宫中，选秀的事也因为过年而耽搁了下来，德宗让人送来所有秀女的背景资料，让她先熟悉一下，整个年节，程曲莲就呆在承乾宫中，除了偶尔会在小占子的陪伴下在承乾宫的小花园走动，其他时间都足不出户。
元宵过后，秀女验身的第二轮才开始，程曲莲又开始前往储秀宫。
桂嬷嬷听到程曲莲传达的奉皇命亲自验身的消息后，她两只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大，嘴里不停地念：“疯了，疯了…”大受打击，桂嬷嬷有些古板，她实在有些接受不了皇帝居然让这个男人来给秀女们验身，她觉得有一个带把的男人长期留在宫里那都是对她的极大亵渎。
在承乾宫时，程曲莲曾听衣三八卦过，桂嬷嬷对除了皇帝外的男人有一种莫明其妙的仇恨。
桂嬷嬷死死地盯了会程曲莲的下体，严肃地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她回转，手上拎了一把雪亮的尖刀，朝着程曲莲走过来。
程曲莲下意识地后退，说：“桂嬷嬷，你拿刀干嘛？”
站在程曲莲旁边的小占子脸色吓得苍白，躲到了程曲莲的后面，哆哆索索地说：“程公子，前几年有一个刺客进了储秀宫，桂嬷嬷直接拿刀阉了。”
程曲莲后背开始发凉，连忙对着桂嬷嬷说：“桂嬷嬷，曲莲只需要隔空把脉就可，隔着布，隔着布验的。”
桂嬷嬷停了下来，认真了严肃地问：“真的？”
程曲莲点了好几次，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真诚一些，这些日子不知她的下半身惹了什么霉运，老是受到被阉割的威胁。
桂嬷嬷将刀放下，板着脸看着程曲莲说：“一脸贼相，要是让老身瞧见你瞅着哪个秀女，定将你的眼珠给挖出来。”
程曲莲有点冒冷汗，她决定离秀女们远一点，秀女再好，眼珠更重要。
程曲莲乖乖地呆在储秀宫一间偏厢，小占子帮她拿了好些书来，验身的第二轮，速度会更慢一些，验得会更仔细一点，程曲莲已经做好干坐上半个月的准备，可是，在第一天就发生了大事。
程曲莲正在看书，外面传来极大的喧哗声，过了一会，小占子就跑了进来，急急忙忙地说：“程公子，程公子，出事了，出大事了！”他气喘吁吁的，说完一段后就大口地喘着气。
程曲莲倒了杯水给他，说：“别急，慢慢说。”
“花家的秀女被验出有孕，有孕！”小占子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
“有孕？！”程曲莲霍地站了起来，瞪着小占子说：“这有孕，在第一次验身时就应该验出来了啊！”在验身第一关会有一个基本的把脉，有没有喜脉，一把就能把出来的。
小占子一拍自己的腿，说：“这就是奇怪之处，前一次验时没有验出来，今天宫嬷嬷给她验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有一些改变，然后又把了脉，宫嬷嬷发现她有一个半月的身子了，喜脉并不明显，她也不敢拿主意，后来是桂嬷嬷亲自验的，确是有一个半月了。”
一个半月了？秀女们在一个半月前就住进了储秀宫…谁干的？
“程曲莲，给我出来！”桂嬷嬷愤怒的声音从门外一直传了进来，程曲莲看见她拿着刀一步一步跨了进来。
小占子脸色大变，对着程曲莲说：“程公子，快逃，快逃！”
程曲莲脸色微变，她将小占子拉到自己身后，对着气势汹汹的桂嬷嬷说：“嬷嬷，曲莲做事问心无愧，可以与嬷嬷在圣前对质。”事到临头，程曲莲从来不是退缩的人，既然桂嬷嬷直接定了她就是让秀女怀孕的人，那再解释也百口莫辩，她出言是想提醒桂嬷嬷，她是皇帝近身的人，可不是随意能让她宰割的对象。
桂嬷嬷脸色难看地停下，然后对身后的嬷嬷们说：“将花家秀女严格看守起来，老身亲自去圣前面陈此事。”
桂嬷嬷看着程曲莲，率先走了出去，程曲莲跟在她的身后，小占子悄悄地溜走，他赶着去找高侍卫。
白天，皇帝一般都在两仪殿，桂嬷嬷和程曲莲等在门口，等着人帮着通传，不一会，德宗面前最得意的大太监高公公出来，将桂嬷嬷和程曲莲带了进去，站在高公公后面的是高侍卫，小占子跟在高侍卫的旁边。
进了两仪殿的偏殿，德宗坐在一只褐色的大椅子上，脸色不悦地看着进来的桂嬷嬷和程曲莲。
“花婷婷有孕？真的？”德宗看向桂嬷嬷。
“禀皇上，奴婢亲自验的，虽然只有一月左右不明显，确是有孕。”桂嬷嬷恭敬地说。
“嬷嬷在宫中验身几十年，从无失手，朕自是信任嬷嬷的验身的结果，不过，威信侯花家一向家教严谨，按理…”德宗蹙眉思考。
“皇上，花家家教严谨，那花家秀女初入宫时也并没有怀孕，定是这宫中出了淫贼！”桂嬷嬷边说边看向程曲莲。
德宗也看向程曲莲，嘴角抿着，看不出喜怒。
程曲莲叩拜在地，高声说：“草民一直在皇上身边侍侯，皇上英明！”除了上一次被敲晕扔进王贤妃的寝宫，程曲莲身边一直跟着皇帝的人，不是小占子，高侍卫，就是衣三，晚上睡觉还是与德宗一起睡的，她想做案也没时间啊。
德宗看向高侍卫，高侍卫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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