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蛊,妃本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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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蛊,妃本无心-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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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紧紧地盯着慕容映霜,等待她开始练剑。但慕容映霜的双眸却看向了那几个抬着木板,走向远处山顶的黑衣人。

    “先生,他们在做什么?那个孩子,他到底怎么了?”慕容映霜眸中带着难掩的惊疑。

    “霜儿好像一直很关心他。还时时偷偷路到后屋,想看他?”

    “嗯……霜儿只是觉得他年纪幼小,却受到恶人如此伤害,实在可怜!可是霜儿每次到后屋,他们都不让霜儿进去看他。却原来,他还是昏迷不醒!”

    “是的,为师已经为他治疗了一个多月,他却没有任何起色。因此为师不想再浪费汤药与精力,准备……放弃他!”

    “放弃?”慕容映霜不自觉提高的声音显示了她的紧张与恐惧,“他们要将他抛到山下?”

    “没错!把他扔了!”凌漠云的声音带着冷冷的残酷。

    “不可以!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请你再救一下那个可怜的孩子吧!”慕容映霜急切地请求道。

    “已经来不及了。”凌漠云神情比声音更加冷淡。

    眼前远处的黑衣人抬起木板,就要将昏迷的慕容华琛扔到山下去,慕容映霜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住手!不要这样!”

    可是,距离太远,她的声音也并不够大,那几名黑衣已双手一甩,那躺着人的木板便瞬间消失在山外。

    “不要!华琛……”慕容映霜呆了一样停住脚步,绝望地冲口而出。

    “呵呵!华琛?霜儿终于记起来了么?”凌漠云已悄无声息地跟到她身后,冷冷笑道。

    慕容映霜身子一震,慢慢地回转身来:“凌漠云,你真的好卑鄙!”

    这一个月来,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将华琛救出生天。可是如今华琛已经死了,她还有什么必要在凌漠云面前辛苦装扮?

    喝下第三道药醒来的第二天,她确实一时想不起自己是谁,也忘记了所有的人和事。

    可是,当她坐在马车之内,捧着那块玉佩沉思之时,望着那个如此熟悉的“恒”字,她竟突然灵光一闪,便想起了所有的爱恨交缠,想起了所有的悲伤快乐!

    她的心,在那一刻,随着记忆的如潮水涌现,是如此的痛苦难耐,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其实,她倒真的希望可以忘掉那痛苦的一切,让自己的心享受片刻的平静与安宁,快乐而无知地生活着。

    可是,她是东昊人,她是华琛的姐姐,她怎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与职责?

    她不仅不会做西越人夺取东昊江山的棋子,她还有责任将华琛救出生天。

    当马车于傍晚到达下一个休憩的客栈时,她已下定了决心,继续装作忘掉了一切,并取得凌漠云的信任。

    身为弱女,不懂武功,她寸步难行。因此当凌漠云要教她“飞天剑法”之术,她怎能不狠下决心,定要将这剑法学好?

    只是,如今华琛死了。她也再不必怕死!

 两两心痛

    带着绝望,慕容映霜直直地怒视着眼前的西越太子:“凌漠云,你杀了我弟弟!”

    “可笑,杀你弟弟的明明是轩辕恒。你该恨的人是他,你既然没有忘记一切,怎会想不起这一点?”凌漠云冷冷地笑看着她。

    “卑鄙!你竟妄想让我忘掉一切,再利用我去对付他?”慕容映霜不屑地看着凌漠云,突然,她一抬手中长剑,便向颈上横去。

    她知道自己无法独力逃脱凌漠云的掌控。可是,若要成为一颗西越人对付东昊人的棋子,她宁愿死也不愿苟活。

    然而,她突然手一软,长剑便被凌漠云轻轻挑落在地上妲。

    凌漠云走近她身前,奇怪地审视着她:“为师真是奇怪。那‘忘忧药’为何对你不起作用?难道,便是因为你身上这两个物件?”

    他说着,抬手一抓,便将她系在颈上玉佩与铜哨子从颈间抓起,长剑在慕容映霜眼前一闪,便已将那颈链轻轻削断窀。

    “难道是玉?还是铜?”

    凌漠云将玉佩与铜哨子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着,甚至用手指轻轻抚捏着那质地润泽的玉佩,皱眉沉思,“难道这稀世美玉竟有奇效,能影响人体经脉运行,消解体内毒气?”

    “凌漠云,将我的东西还给我!”慕容映霜瞪着他怒斥道。

    她从未想到自己会如此厌恶眼前这长相秀逸,一脸清冷的男子。他看上去一幅仙风道骨、遗世独立的孤清样子,心肠竟是如此恶毒。

    此刻,她更加无法容忍他将那玉佩拿在手上,如此捏摸着。

    这玉佩,本是独属于她与另一个人的。

    那个人,她如今已说不清对他是爱是恨。只是每每忆起他,她便只觉心底钝痛绵绵,甚至痛到令她无法忍受。

    “对为师如此无礼,霜儿实在欠缺管教。”凌漠云陷入深思的双眸再次闪着冷光扫了慕容映霜一眼,又学着她昨夜的样子,将那玉佩如两面扇贝般打了开来。

    他低眸久久地盯着扇贝内的山水画与那个“恒”着,阴沉着脸,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还给我!”慕容映霜再也无法忍受,伸手向前便想夺回。

    然而,那几名将躺在木板上的人扔到山下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后。见她意欲夺回玉佩与铜哨子,其中两人立即使上前,一人一边控住了她两只臂膀。

    “如此情深,真是妙极……”凌漠云缓缓抬眸望着她,“霜儿只须好好听为师的话,为师很快便会将这美玉还你!”

    “凌漠云,你难道还想着让我喝那‘忘忧药’么?除了这一招,你对东昊便再也使不出别的招数了么?”慕容映霜冷冷讥讽道,甚至想借机激怒他。

    她从他深思而决然的眼神看出,他定会加重“忘忧药”份量,势必让她彻底忘掉过往的一切,才肯罢休。

    想起上月喝下三道药醒来之后自己的茫然无知,她恐惧得身子都轻轻地颤了起来,却不得不着力掩饰着,不想凌漠云看出自己的这种恐惧。

    “既然是妙极之招,为何不用?”凌漠云淡淡笑着,不为她眸中的讥讽与怒意所动。


    洛都皇宫御书房内,轩辕恒与霍萧寒正在商议军政之事。

    俊美的帝皇,冷厉的眼神中有着常人分辨不出的落寞。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荒凉与伤痛。然而,他还是极认真地听霍萧寒禀报着边关的情形。

    禀报完毕,临近告退之时,霍萧寒忽又道:“皇上,关于西南边关两国军防布局与地形,末将已将完整图册绘出,请允许末将为皇上奉上。”

    “拿上来吧!”轩辕恒的声音仍是如常的冰冷平淡。

    “是!”霍萧寒转身走到御书房门口,对着房外喊道,“霍琛,将图册奉上来!”

    徐公公将房门打开,一名年轻的将军府侍卫便捧着一卷图册,低首抬步走了进来。

    轩辕恒漠然地看着那侍卫将图册放到面前案上,恭敬地展开。然而,他的眸光却在无意间扫过那侍卫的脸时,掩不住几分惊诧:“他是……”

    “回禀皇上,这是末将的贴身侍卫,姓霍名琛。”霍萧寒平静回道。

    “霍琛?从此便姓霍了……”轩辕恒心中了然,轻轻自语。

    “正是,皇上。那日众官兵将他从绝顶上抬回了大将军府,无忧长公主见他可怜,便亲手为他治好了伤。他康复之后,便说极想留在末将身边,此生愿作一名忠心耿耿的侍卫。末将也认为,他做一名大将军府侍卫极是合适。跟在末将身边,此后再也没有人,会想起他到底是谁。”

    “好,朕知道了!”轩辕恒轻轻点了点头,黯然长叹,随即又道,“你们退下吧!”

    想起那个越来越将他的一颗心占得满满的女子,他的心底再次隐隐地痛了起来。

    每每这个时候,他便再不想见任何人,只想独自静一静,回味着她的音容笑貌,甚至缕一缕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尽管这样做会让他的心再次痛得滴血,可是他无法让自己忘记她。

    有人说,时间是消灭一切痛苦创伤的良药。

    可是他为何对她,她离去的日子愈增,他对她的思念却是浓烈一分?而那痛苦也更鲜明一分?

    “末将告退!”霍萧寒说着,便想带着那侍卫霍琛离去。

    霍琛恭敬地面向着轩辕恒后退了几步,却突然跪在地上,用力地叩了一个响头,然后又在轩辕恒与霍萧寒略显惊愕的眸光中抬起头,大胆说道:“皇上宽厚仁慈,如此明君实是东昊百姓之福。霍琛跪谢皇上不杀之恩,也跪谢皇上放过慕容氏九族无辜妇孺!五姐若是知道皇上的大恩大德,定然也会感激不尽!”

    “朕当日当众射你一箭,欲夺你性命,你竟然不恨朕么?”轩辕恒眯眸看着跪在下方之人,冷冷问道。

    “霍琛不敢恨皇上!霍琛身为逆臣之子,即使被皇上一箭射死,也是命该如此。可是皇上的箭并没有射中要害,霍琛感激皇上有意饶过小的一命!”霍琛一张稚嫩英俊的脸上,满是的诚恳与激动。

    “你不必感激朕。是否有意饶你一命,便连朕都也说不清楚……”轩辕恒似是又再陷入了沉思之中,“既然你中了朕这一箭也未死,便是你命大!往事你不必再提,从此世间再无慕容华琛,只有大将军府的侍卫霍琛了……”

    “是,谢皇上隆恩!”霍琛再次磕头谢恩,与霍萧寒一起退了出去。

    偌大的御书房内,只留下轩辕恒一人独坐沉思,那英伟的背影更显得落寞孤清。

    慕容华琛说,她若是知道他为了她所做的一切,定会对他感激不尽。

    真的会是如此吗?轩辕恒并不敢确信。

    即使她未死,他有机会对她解释一些真相,她也仍会恨他的吧?

    他虽没有亲手杀她娘亲,可是她娘亲却因这场变乱而死,怎能说与他无关?

    他虽没有射死慕容华琛,甚至事后还让霍萧寒派人将他接回大将军府,甚至以一个帝皇最仁厚之心,留下了罪臣九族众多人命。

    可是,当初他那支银色羽箭狠狠射入她亲弟胸膛之时,也深深地射伤了她的心吧?那些曾经的伤痛,又岂能轻易抚平?

    这一个月来,他无法控制地日夜思念她,为她的生死未卜寑食难安。

    他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过错来。一开始,他确实生气她不懂领他的情,可是如今,他已追悔莫及。

    当初,他处心积虑,以极大的耐心等待时机,只为了让她有机会摆脱慕容家女儿的身份。他精心为她铺了一条与慕容嵩彻底决裂,甚至可是站上后位与他并肩一生的路。

    他以为,他对她的爱,已深得足以令自己惊讶,也深得足够让她感受得到。

    可是她却并不领情,她宁愿选择死,也不肯走他精心铺好的路。

    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这一个多月里,他日夜痛苦追问,反复求索,直到他终于恍然大悟。

    他以为自己算计好了一切,却独独没有算计到她的心!

    她若然不愿背弃族人,不愿背叛亲情,即使他对她的爱再是深沉诱人,她也也不能要吧?

    那日在绝顶之上,他这样逼她二选其一,是否太过残酷,也太过冷硬?

    有时他甚至会想,若然她侥幸未死,可以重新完好无缺地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感谢上苍眷顾,甚至不顾一切地向她承认自己的过错,恳求她的原谅。

    尽管,他曾经做过的一切,都是他身为帝王所必须做的。但是,他愿意向她道歉,只要她能活着回来。

 又听哨声

    魏芷依在大将军府下人的引领下走在回廊中,远远地看见了正领着一众随从回府的霍大将军。

    无意中看见紧跟在霍大将军身后的年少侍卫,她不禁神情一愣。

    那少年怎地看着有点面善?难道……莫非……

    魏芷依愣了愣神,加快脚步往大将军夫人、无忧长公主轩辕梦儿的住处走去。

    轩辕梦儿正坐在房内。见魏芷依一面皱眉沉思一面快步走了进来,她连忙站起身来,将侍女们唤了出去,又拉着魏芷依的手坐了下来:

    “今日怎么又是愁眉不展的?是不是又为你那诺哥哥伤心气恼了?窀”

    “伤心,那是免不了的……气恼,那也是白费功夫!”魏芷依在自己的好友面前,微微噘起小嘴,既是伤感又是委屈地嗟怨道。

    忽又想起在回廊处见到的年少侍卫,她不禁好奇问道,“对了,霍大将军身边有个小侍卫,是不是姓慕容……”

    “你胡说什么?他姓霍,是大将军新收的心腹!”

    轩辕梦儿用眼神制止她再说下去,“我告诉你,你今后若是看到了什么,便假装什么都看不见!你若想到了什么,便让它烂在肚子里……此事,千万不能瞎说,知道么?”

    望着轩辕梦儿认真警告的眼神,魏芷依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便是见了你姐姐,你也不能跟她提起此事,知道么?”轩辕梦儿又不放心地提醒道。

    “好了,我明白了。”魏芷依应着,再次变得神情落寞,“她果然是个很特别的女子,不仅皇上愿意为她做许多的事,便连诺哥哥……也是如此。”

    “你还是认为,我三王兄不是去云游四海,而是去寻找慕容映霜去了?”轩辕梦儿问道。

    魏芷依轻轻点了点头,忽又伤心说道:“可是,他给皇上、太上皇与太后都写了信函,为何偏偏一个字都不肯留给我?即使他是去找她,不管是实话想告,还是同样编个理由骗我,都可以啊!可是,他却一个字都没有留给我……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泪水早已随着逐渐哽咽的声音扑簌而下,魏芷依悲伤得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别哭啦!”

    轩辕梦儿一边急急帮她抹着泪,一边心疼地安慰道,“我那三王兄,就是个坏蛋!不仅是个坏蛋,还是个蠢蛋,放着这么好个姑娘不懂得心疼,真是让人生气!可怜的依依,怎么一说到这事儿就哭呢?其实,我觉得三王兄也不是不想给你留信,他是不好意思说假话骗你……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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