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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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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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只见夹在他们二人中间的竟是清月,心中一阵困惑。清月抬起头,轻蹙着蛾眉,闪着水光的眼里有一点失望也有一点悲凉,却仍是拉着他的手微笑:“火莲哥哥从不轻易给人这般毫无戒备的拥抱,只有阿飞。”只有他。
在清月饱含深情的凝视下,火莲目光暗下来,尽可能的克制着不皱起眉头,然而胸口窒闷呼吸不畅,不禁走开两步深深吸进一口气。林间草叶的芬香让脆弱的神经略微舒缓,视线越过竹叶间的缝隙望向高远的天空,山上云雾轻薄,随风飘散。三个人的身影,终是走散了。
阿飞,你的离去,留给我一个又一个解不开的结。你可知此刻清月仍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因她想见你,她放不开你,她在提醒我,我们应该并肩而立。
清月轻摇火莲的手臂,不见回应,抬头瞧瞧火莲神色紧绷的侧脸,再回头看愣在原地的方旭。方旭感到视线的接触很有礼貌的露出个微笑,正想开口问问怎么回事,忽听清月咕哝一句:“讨厌。”方旭咧嘴,关我什么事啊。
远处石路旁,展颢皱眉道:“这个傻孩子!”就朝这边走了过来。秋娘急跑两步都跟不上展颢的步伐。方旭正在纳闷,忽然余光瞥见一个黑袍散发的身影靠近,不禁转头去看,视线触到熟悉的刚毅冷峻的面容,全身肌肉顿时紧锁,竟是动弹不得。眼见展颢越走越近,就要进入可以谈话的距离,方旭不知所措,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寒暄几句,或者只是叫他一声——叫什么呢,这也是个问题。方旭几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不过展颢的行动证明了方旭此刻的犹豫完全是多余,因他快步走上前只为拉走清月,展颢低声斥道:“你怎么挤到两个男人中间去了!”说完看一眼火莲,眼里的寒光让火莲面色一紧。
方旭以为展颢也会冷冷的瞥自己一眼,可是没有,清月嘟嘴不理教导,展颢只在那与她耐心的交涉着。方旭心中像是压过一辆马车似的。虽然是预想之中的事,却是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助,有点山风一吹就要倒的感觉。不过他很好的收起了茫然彷徨的情绪,因他下一刻就看见了秋娘。舒展的眉眼,温和的笑容,好似阳光照进了深渊里。方旭立刻把嘴角弯上来,跑上前去:“娘!你和……你们也来了!”
秋娘看得出方旭的笑里带着点凄凉的意味,心中不禁疼惜,这凄凉倒与火莲的不同。火莲平日里就算是于伤感之中强自欢笑,也是带着股要耍赖的尽头。秋娘拉着方旭温和的笑道:“你不是在开封府任职吗,怎么来了祺山?”见他一身缟素的白衣,秋娘心头忽的抽紧,颤声:“难道是恩公他……”方旭黯然点头,轻声:“师父过世了。”
穿过翠竹密林,沿山间小路直上,峰顶崖边是几座不起眼的小竹屋笼罩在日光之下。屋棚院栏看似破旧倒也整洁,院中种了些花草,都是鲜少得见的品种,不甚柔和的山风吹起一阵,浅淡的花香弥漫在蒸腾的云雾里,虽是崖边风冷刺骨却令人心中顿生暖意。展颢再一次感叹,当年曾挽救妻子性命的医药圣手荆琛荆老前辈的居所,只是如此。简单,幽雅,不染尘嚣。展颢这样想着,脚步压得更轻,仿佛生怕打扰了此处的宁静,这片宁静,温和如暖日,可以令任何怨毒暴戾之气消弭溃散。
一个温和的声音自屋中传出来:“可是展将军?……”那人笑着起身开门,“这回可有带姐姐一同前来?”
展颢闻言,眉心凝结的沉郁之色渐舒了开,嘴角抿出笑容,他几步登上台阶,伸出双手去握住那人的肩,那人也回握住展颢的手臂。“我哪里还是什么将军,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展颢笑问,“既然与秋娘姐弟相称,你还与我称唤的这么生分做什么?”
那人笑得温和,瞥见正走上竹阶两眼含起泪光的秋娘,激动的唤一声:“秋姐姐!”视线转向展颢,笑:“看来我该叫你一声大哥!”展颢道:“这才是一家人!”转身携了秋娘,并唤了影卫和驼子一同进了竹屋。
火莲皱着眉立在院门口山风里,清月疑惑的扯扯他,轻声:“火莲哥哥,我们也进去么?”方旭也过来:“这里风大,进去说话吧。”火莲叹口气:“走吧。”原本与李镜再见实是幸事,可他此时却高兴不起来,眉头纠结着,心里郁闷着:怎么回事,我又多了一个叔叔?!爹啊,咱能少认一个兄弟吗?!
火莲没好气的跨进竹屋,惊觉屋里肃静非常。展颢跪叩在荆琛灵前许久还未起身,秋娘再焚一炷香,又行叩拜。李镜上前扶起二人。秋娘悲声:“十多年过去,我未曾回祺山谢过恩公,想不到竟不能再见……”李镜安慰道:“师父教导,救人于病痛苦难是医者之责,无需挂怀记惦,道谢更是不必的。”展颢点头,回身看了一眼,这一眼扫过火莲,也扫过方旭。毕竟,他要感谢荆老前辈的事不止一桩。
火莲正在那和方旭小声嘀咕:“原来这就是你师父,来头真不小……想不到李镜是你师兄……”忽然瞥见展颢正朝这边招手呢,火莲看一眼方旭,方旭没反应,看清月,清月正低头揪着衣裙,再指指自己的鼻子,得到确认,立即上前两步。展颢揽过火莲来到灵前,手指指地,火莲立刻领悟跪下叩头。
“这个人,救了秋娘,救了你的母亲。”火莲闻言不知怎的心头一紧,急切又担忧的抬起头看向展颢,正与展颢视线相交。展颢道,“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们三人一家和乐美满的今天。”
秋娘听着展颢与火莲说话,不由朝屋门方向望了一眼。方旭仍立在门口,神色淡然的面无表情,眼睛里很有些脆弱和迷茫却难以掩盖。在这张复杂的脸上,看得到展颢的影子。许久,方旭轻转过头,目光碰撞,很自然的与秋娘相视一笑。秋娘深感安慰,他聪明,懂事,知进退,能用微笑代替了眼泪,旭儿能得方大人的抚养教导当真有幸。
反观展颢,虽是有儿有女,虽是数十万人的领袖统帅,却仍是一副跟谁都要掐出个所以然的德性。还有火莲,只知上前,不知退后。一个比一个倔,整天闹腾的不行。秋娘叹口气,真是家门不幸。
可却又忍不住的走过去拉起火莲,轻抚着他被冷风吹得苍白冰冻的脸。山上这么冷,今日雾气又重,可会冻坏了我的孩子?伸手为火莲紧了紧身上的衣衫,不禁眉尖蹙起,竟穿的这么单薄,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就是长不大呢?秋娘解开自己身上的斗篷就要给火莲披上,火莲退一步低声:“娘,不用了……”秋娘这才蓦地惊醒,握着斗篷的手停在半空,眼前似有一片刀锋划过,刺破了血肉扎进了心里。
展颢道:“他身体强健足以御寒,不需要这么多累赘的衣物。倒是你,小心寒凉侵体再受病痛……”说着接过斗篷重又为秋娘披上,秋娘略有些僵硬的微笑着低下眼帘,眼睫颤抖不止,担忧的再望向门口。屋门半掩,方旭不在。
秋娘眼里蒙了一层水雾:“旭儿……”
李镜轻拉她的手臂,温和的道:“刚才我让方旭回去准备酒席了。”火莲奇道:“回去?回哪儿去?”李镜笑道:“这山崖竹屋是师父的居所。自从我带了杜芙回来,师父嫌人多吵闹,便遣了我们到别处居住。东面山谷有一处宅院,离这儿并不远,咱们且去那里。”
李镜带引着众人出屋往东而行,一路上秋娘心中不曾安宁,抬头颤声:“小镜子,我……是不是做得过分了?可会伤了旭儿的心?”李镜微笑着压低声音:“姐姐莫要担忧。姐姐的家人,姐姐自然关心。方旭也有他的家人,对他如视心肝。”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终于结束,磨叽好久啊好久,咱们慢慢来,风雨在后面~

☆、去伪存真

秋娘和杜芙收拾了酒席碗筷,展颢等在李镜的宅院厅堂闲话品茶,火莲无聊的窝坐在角落里,不知何时从桌子下面摸出个白瓷小酒壶来,侧起身子略掀起碗盖,悄悄给自己满上,再把酒壶藏回了原处,左右瞄一眼,没人发现。
火莲松口气靠坐在椅子里,装模作样的抿一小口“凉茶”,自豪的藐视一下众生。却笑不出来。皱起眉头又喘一口大气。方才这顿饭吃得真不是滋味。
李镜一口一个大哥的给展颢敬酒,方旭在一旁故意三句话不离“师兄”,一边吃喝一边朝火莲扬眉挤眼乐得直往外喷饭粒。火莲又气又无奈,心里一直打哆嗦呢,就怕方旭朝他来一句:“叫叔叔!”那可就太令人惆怅了。
不过火莲很有把握的估计着方旭是做不出这事也说不出这话的,原因很简单。难道方旭敢与他亲爹称兄道弟吗?借他十个胆!
当然,这并不是火莲此时愁眉不展的主要原因。主要的原因是方旭带来了京城的消息。不太好的消息。
方旭所言,京城有风言风语说乱党曾在不久前占居边境,控制边军与辽人擅自征战,更有人言乱党此举企图破坏和平盟约挑起宋辽战乱。于此朝廷之中也颇有议论,只是陈方将军一再以书信申辩断无此事,有心控诉之人一时又苦于抓不到切实的证据,这才将此事暂压了下来。
然而近日里京城周边又连续出现了几起聚众斗殴事件,有朝臣提议委任开封府专门审查办理。方旭觉得奇,因市井琐碎之事,本无需惊动府衙,哪知派去搜查的衙役在出事的酒馆茶坊皆发现了相同的莲花标记。更奇的是,此事衙役们还未来得及回府禀报包大人,就已经传至街头巷尾,人人皆知有乱党盘踞京城。
木刻莲花,是无间道的徽征。无间门下各处产业皆有此刻印用以辨认不假,但却不是任谁都能轻易发现了的。
“看来,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逼得朝廷不得不彻查无间道。”展颢如是说。
是什么人在出卖无间道的联络网,刻意策划暴露京城据点,众人皆心中有数。火莲一语不发的低下眼帘,眼底那一抹越发薄弱的光彩终于缩成了乌黑一团,碎成千片。
手里忽然一轻,茶碗被身旁的清月抢了去,火莲大惊再要抢回来,碗中酒液已经一滴不剩了。清月沉默的半垂眼帘,眼里含着被烈酒呛出来的水光,抬袖抹一下嘴角,站起来,轻声:“……我肚子疼。”
火莲直傻眼,怎么又是肚子疼!我知你为莫飞伤心,你想借故离席就不能换一个说法吗?!火莲一直很纳闷为什么女孩子总会用肚子疼作为借口避开许多宴席聚会,可是这么多年里,清月此举竟是百试不爽。
正如此时。展颢点了点头,秋娘也关心的:“去歇会吧。喝点热水。”清月“嗯”一声,闷着头往门口走,脚步摇摇晃晃的,险些歪倒。秋娘忙过来扶住,扑面一股酒气。看看清月桌上堆着两个茶碗,再看火莲,只见火莲无辜的眨眨眼,眼里急切的传递着:娘,保持沉默!
秋娘气得无语,蹙眉瞥他一眼,心疼的问清月:“秋姨陪你去客房睡一会儿,好吗?”清月低着头咬了咬唇,摇头轻声:“我一个人可以的。”
秋娘跨出屋门,目送着清月一步两晃的扶着廊柱走去客房,抬头见天色已暗,再看火莲也是一脸疲惫样,便与展颢商量着今晚歇在山上,明日再行。
夜深,展颢辗转难眠,重重忧思几次把他从梦境里纠醒,索性起身披衣出屋。山上的夜风更冷,月更明,展颢踏着月色走出宅院,决定再一次前去山崖竹屋。
一路走过竹林,月光隐在朦胧云雾中。若不是崖边竹屋里仍点着通明的灯火,展颢几乎就要在重重夜雾里迷失了方向。未入屋门,屋里已有细微动静传出。展颢正色肃颜,踏上竹阶正要推开房门,门已开,李镜微笑:“大哥。”
“是你,”展颢像是松了一口气,视线探向李镜身后,缓步走进竹屋,目光锐利的四下扫了一眼,“这么晚还在?”
“给师父守灵。”李镜答道,瞧着展颢的神色,似乎在防备着什么,疑惑道:“大哥以为是谁?”
“莫飞来过没有?”展颢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李镜愣了一下。莫飞?是酒席上你们说起的无间叛徒?我见过吗?在脑海里仔细搜寻着,好似在京城里遇到过,和火莲一起的那个小子,斜系长发,淡蓝衣装。李镜摇头:“京城别后,未再见过。”
展颢神色肃穆:“荆老前辈去世,你可在旁?”李镜不明其意,点头道:“师父去的安详,并未有异。”忍不住奇道:“大哥觉得,莫飞会来祺山?会对师父出手么?师父已经十几年不曾下山,应当不至与人结仇。”
展颢微微颌首,敛眉叹道:“莫飞有重伤在身,肯定会四处求医。我只怕他求医不得,生出杀心。”展颢走上前焚一炷香,眸中闪过几分愧疚,“怪我考虑不周,先前带陈熙来过祺山寻求医治,不知此处会否被莫飞盯上。荆老前辈过世,我还担心是不是莫飞下的手……”
李镜这才明了,温和的道:“大哥多虑了。京城时,我曾试过莫飞的身手,他虽武功修为不浅,却还不至能伤得了师父。”展颢笑笑点头,郑重地嘱咐李镜道:“他不来就最好。他若来了祺山,切不可为他医治。”李镜笑:“这个自然,如何处置门中叛贼,大哥自有计算,李镜断然不会出手干预。”
林间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风声,屋内二人皆是神色一凛。若不是展颢略一抬手制止,李镜肯定早已冲出了屋去。师父灵前,竟敢窥探觊觎,这是不容许的冒犯。沉默良久,展颢听着屋外的人走得远了,眼中闪过一丝抽痛,向李镜歉然道:“是火莲。他没有歹意,大约是跟着我来的。”
天微微亮,有鸟群安静的在山中宅院上空飞翔盘旋,忽然一个人影攀上树枝翻过院墙冲进了屋内,鸟儿受惊扑打着翅膀四散而去,留下一连串的鸣叫。其时,汪勇正睡得熟,生生被吵醒,迷迷糊糊的想睁眼,还没睁开又睡了过去。梦里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拖拉椅子的摩擦声,还有一下尖锐的重压直扑在胸前,汪勇想再睡也不行了,恐慌不安让他睁眼醒了过来。迷蒙中惊见一把短刀正竖在胸口,半个刀身已没入体内,刀锋上的冷光直晃眼,饶是汪勇身经百战,面对死亡也禁不住大骇:“啊啊啊——”然后咬牙闭嘴,心想:我半生戎马,战场上都未曾退缩惧怕,死就死了,总不能死时还要狼狈呼喊,白白让贼人嘲笑了去!
可他到底还是惊得毛骨悚然,顿时冷汗下来了,估计着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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