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谁家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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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谁家新妇-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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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上,苏轩仍抱着书,回味先前秦子浚的详解,自言自语地道:“秦叔叔待我真好。”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冲着苏云岫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待娘也是极好的。”说罢,还朝她眨巴眨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好似要在她脸上看出朵花来。
“你这孩子,瞎说些什么。”苏云岫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人小鬼大,净整些有的没的,也不怕被人笑话。”
苏轩却有些固执,一脸严肃地继续道:“娘,孩儿也很欢喜秦叔叔的。”那个林家,他才不要去。
苏云岫的眼神闪了闪,叹着气,伸手拥过他的肩膀,将他搂在自己怀里:“傻孩子,为娘有你就够了。”
“可是……”苏轩抬起头,他可不想母亲因为自己,就这样孑然一身,一世孤苦。莫说是本就很照顾自己关心自己的秦子浚,便是其余旁人,若母亲欢喜,他……也会欢喜的。
“哪有什么可是?”苏云岫心里发涩,自己,还是伤着了孩子,短短时日就忽然长大了,竟要他操心这些,“你秦叔叔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为人处事坦坦荡荡,是为娘的知己良友,也是你的长辈,以后可莫要再说这些个玩笑话儿。若是叫旁人听去,以后还如何相处?”说罢,微微停顿了片刻,柔声又道,“你只要安心学习,其余的,都有娘在,毋需你这般劳心费神。”
苏轩闷闷地垂下了脑袋,低低地应了一声:这回,确实是他唐突了,也急躁了。

☆、抢先机云岫巧落子
过完十五,年味已尽数散去,书院开课了,伙计帮工们也都回到铺子里,一切又恢复了起初的热闹。打点好杭城事宜,苏云岫同秦子浚一道北上,她原也犹豫留苏轩一人在家是否妥当,后来还是被说服了,打点行囊坐上马车,一路往姑苏城驶来。
“总不解你为何如此持之以恒,却不曾料到,竟早早就存了这份心思。”车厢里,秦子浚摇头轻叹,虽然早知乐善堂并非单纯只为行善积德,却没想到竟会有这般深意在,“十年磨一剑,委实难为你了。”
苏云岫斜倚在车窗边,微垂臻首,纤细的双手交叠在墨绿百蝶争春裙上,似乎连每一丝细纹都能看得清楚:“不觉得我心机深沉?当初我在药坊草创之时,便一意孤行搭起了乐善堂的架子,日积月累,年复一年,就是为了今日今时,以清善之名为矛,挟持民意为盾,只为己身如愿,是不是很冷情?”
秦子浚默默地看着她,却看不到她的神情,只看到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浅色唇畔一开一合,吐出的话却这般漠然,还带着几分深埋的轻嘲与自伤,让他的心也跟着一阵抽痛,悄悄地伸出手,又猛地缩了回来,只是温声道:“为母则强,林家如此待你,你会早做准备也是应当的。明白你的用心,我只觉你不易,也为澹宁高兴,能有你这么位母亲,是他的福气。”略微停顿了片刻,犹豫着又道,“我也盼着你能得偿夙愿,诸事顺遂。”不论如何,我都愿助你一臂。
苏云岫抬眸朝他浅浅一笑:“我知你意,苦心筹划至今,我定然不会功亏一篑的,你不必为我担心。”
秦子浚也知她不过是一时落寞,不会让自己沉沦在自怨自艾里,也就温和地朝她笑笑,挑帘看了眼车外,已到了苏州境内,巍巍高墙俨然在望:“到了。”
苏云岫也侧身掀起帘子,静静看马车缓缓行至城门口,车夫跳下车,同守门兵士说了几句,复又上车,往城内逝去。
眼下仍是初春,柳未绿桃未红,姑苏城也少了几分袅娜迷离的韵味,不过苏云岫此时也无心美景,每日四处奔波,自东郊往西隅,此县到彼县,将那一处处零落如棋子的粥摊药棚尽数规整起来,好在这边的掌事的年前便已在着手处事,门路儿摸得十分清楚,眼下又是新年伊始百废待举的时候,衙门也好,百姓也罢,也都盼着开年能得个好兆头,自然不会阻扰这般体面又得益的善行。
很快,一块块乐善堂的匾额便如雨后春笋般,仿若一夜春风过后,便茁壮在街头巷尾。百姓们这才发现,原来那些个不起眼的小屋小舍,每日里从门前来往经过的,竟然都是乐善堂。记性好的,也忆起了某年某月,这里曾有个施粥的棚子,那里有间赈灾的门面,谁家的崽子当年就是在这义诊时治好的病,谁家的老妇人就靠着这领的救济粮熬过的日子……
听到这些个消息,年老的会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好人好报”,壮年的会挽着袖子往铺里走走,看能不能也得份活计,既能免饭食还能拿工钱,说不出又是行善积德颇有脸面。一时间,乐善堂前人满为患,便是那些个偶尔路过的,也会好奇地停下脚步张望一番,朝旁人打听一二。
更不消说那些个茶楼里闲话的,提着笼子遛鸟的,还有街头巷尾得助过的小乞儿甚至编了顺口溜儿一蹦一跳地去领馒头,这般口口相传,乐善堂在民间坊里的名声也越来越好。
如此衍生,如此扬名,却少有阻碍,便是那些繁衍几世的大家,亦是交口称赞,来己处之时,更是喜闻乐见。原因无他,家族大了,人丁繁盛,主家近支倒还好,那些旁宗庶支,亦不乏贫寒者。苏云岫这一举,也正好解了诸君燃眉,各姓族长宗亲虽自矜身份,不会唐突直白地开口,但若是真过来了,也就顺手推舟,鲜有拒之门外之人。
而苏云岫和秦子浚图谋的,从一开始,便是这些自诩礼义廉耻孝悌忠信的世家宗族。更应该说,是将目光落在了城西太湖南阳山下的林氏。
待布局至此,方算此间事了,这才有了闲情逸致往城中各处走走,既是赏景游玩,也是访查寻踪。
城东望江楼是苏州首屈一指的酒家,过往的脚商,散漫的纨绔,游学的书生,三教九楼纷繁错杂,消息自然也极为灵通。更有甚者,偶有乔装出行的官老爷,也会来此间小坐,听一听民声民情,看一看乡土风俗。
眼下并非饭点,望江楼里并未十分多人,楼下厅堂里,几个闲汉子坐在四方八仙桌上畅声阔谈,旁开还有三两桌稀稀拉拉坐着些商贾模样的,时不时搭讪几句,倒也有几分热闹;楼上包间内,苏云岫和秦子浚临窗而坐,桌上摆着几碟点心,和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听屋外隐隐约约传来的人声,皆是面上含笑,一派悠然惬意的模样。
“如今,你可能放心了?”秦子浚笑容一如佳酿清冽醇香,拿了只茶杯在手里把玩,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道,“眼下也算有了立足之地,你也不用再天天盯着大伙跟陀螺似的瞎转,还日日紧锁着眉头茶饭不香了。”回想起这些时日的忙碌安排,秦子浚心里暗赞,谁能想到,将街头乞儿地皮收拢过来,竟能有这般造势,听着屋外的议论纷纷,想来眼下的姑苏,已少有不闻乐善之民众吧。
苏云岫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前阵子因她的焦急不安让他也跟着头疼,不由讪笑道:“小心行事些总是好的。我哪会想到,一切竟能进展得如此顺利。”她原以为,林如海既会派人跟踪,也就会盯着她的言行,要是发现得早了,被暗中拦阻破坏岂不是功亏一篑?没想到,居然一路畅通无阻,什么事也没有,害她白担心了一场。
虽不曾听到她心里的诽谤,但看那神色,秦子浚业已猜出几分,摇头笑道:“我倒以为,此事如此顺利得成,其间还有澹宁的一份功劳呢。”
经这一提醒,苏云岫也恍过神来,不知究竟该做何表情,抚额叹息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敢情我们这还算是故布疑阵了。”没想到留苏轩在家,竟还有这般好处。心里盘算着,回头便给苏轩捎封信过去,将这事同他好生说道一番,也省得他总是遗憾自己不能一起参与进来。

☆、明因果贾敏强济神
苏州离扬州本就不远,如此热火朝天的义举,自然也随之传到了扬州,更甚者,当有传闻说是下一站便是此地,坊间邻里议论得更是起劲了。当林如海偶然间出门上街,听到这些谈资见闻,已是遍地开花、落户淮扬之时。
“你是说这乐善堂在苏州极有声誉,便是族里也都有所惠及,交口相赞?”林如海语气平平,不辨喜怒,却让林平结结实实出了一身冷汗,佝偻的背弯地更低了些,“差人往苏州回来的通报,是这样说的。”
“罢了,你退下去吧。”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林如海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心中苦笑,难为她竟能想出这般曲线救国的法子来,更叫他震惊的,还是十年隐忍筹备,想必,当初怀着苏轩南下时,便已有了这番思量吧。
好一个眉山夫人!
原本,在他心里,其实并未将苏云岫看得多重,不过是念在苏轩情面上,也愿意看护两分罢了。当初获知苏轩身世之后,他会急切地前往相见,一来是确实迫切想再见苏轩,迫切盼他早日回林府,二来也是心中笃定生不出太大的事端来,不过是一介纤纤弱柳之辈,和一个年少孩童,能掀起多大的波浪来?
而两次相见,他虽皆是一顿纰漏负气而归,但也因这空有疾言厉色而无其他举措,让他十分安心,道她不过是个寻常女流罢了,却忽略了经历过十年风雨坎坷的眉山夫人,早非当年那个空有风骨傲气的姑娘了。
没想到,却真是他轻看了。
“无权势可以依靠,无利帛动人心,不若求这善名良誉为己身护航。世人最兴名利权,蛇打七寸,还真真好计。”手指时重时轻地敲打着案面,深一下,浅一下,显得有些凌乱,林如海眸色沉沉,似是自言自语,“明明可以润物无声,却偏偏弄出这满城风雨的架势,这算是在跟我下战书,宁可落籍商贾,也要求一个堂堂正正?”
当林如海感慨万千、苏云岫好笑错因错着时,贾敏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正房里,众人皆是垂首拱立、凝神屏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一个不慎,惹恼了端坐在上位的主子。便是平日里极有脸面的大丫鬟锦绣,此刻也缩在角落里,恨不得将整个人藏起来,心里忐忑着,暗自祷告佛祖菩萨,但愿太太莫要惦起自己,要不然,不是自个儿吃了挂落,就是叫她去找林继善。可眼下,她哪敢去前院找人啊。
“这么说,连林砚也过去了?”袖口里的手用力地攥成了拳,啪地一声轻响,一小截涂着艳色富贵牡丹图案的蔻甲从水袖里坠下,落在西域番莲图纹的绒毯上,分外触目,贾敏丝毫不曾觉察到这些,只盯着矮几上的茶盏,似乎要透过瓷花看到最深处一般。
世家高门,几乎户户都有些隐私的力量,行暗查、侦探、跟踪之责,林府自然也不例外。而林砚,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没想到,这回竟连这般得意的能手都派遣了出去。
贾敏只觉得心痛,像是赤脚踩在三九天的雪地里,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让她不由地轻颤:没想到,竟会是她!谁能知道,十二年前那个狼狈而去的失贞姑娘,竟然会有今日的作为,若是,当初不曾出府……贾敏只觉满嘴苦涩,没想到,竟还是自己成就了她,成就了这个眉山夫人,还成就了她的儿子。
眼看着她的神色不对,李嬷嬷连忙朝屋里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连忙静悄悄地退了出去,等离得远了,才敢长长地吁一口气,然后纷纷往各处忙碌。
“太太,”李嬷嬷担忧地看着贾敏,忍不住轻声劝解,“您可要当心自个儿身子,前儿孙大夫不还说过,让您静心调养,不可再劳心费神。您的身子矜贵,可犯不着为了些低贱胚子而跟自己过不去啊。”
“出了这档子事,你叫我如何放心得下?”贾敏幽幽地叹道。她和林如海年少夫妻,怎会不知这些年,他日夜盼着的就是要个儿子,可自己偏偏只育下黛玉,又伤了身子,再想要子嗣都是碍难的了。前些年好容易府里有了个男孩,偏偏三岁又去了,偌大的林府就黛玉一个孩子,老爷也都快死心了,认为是自己命中无子,可眼下,却忽然冒出个养大的儿子来,还是个出挑的,又怎会不动心?
“老爷待太太如何,这些年,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就算那贱蹄子进了府,也万不能越得过您啊。”李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老爷的,谁说得准呢。就算真是,那也得叫您一声母亲,将来有出息了,霞帔诰命也是您得的,与那女人可没半点关系。”
贾敏的眼睛一亮,脑中的思绪也重新回笼过来,点头道:“你说得极是。”再如何,她也是林家的当家主母,唯一的女主人,就算有子傍身又如何,只要到时候抱养到自己跟前,就是她贾敏的儿子。想到这,贾敏的情绪略微好了一些,可真的要让苏家母子进府,她又觉得膈应,有苏轩在,又过了这些年,老爷对这苏云岫必定会多几分怜惜,而那女人,却又是个能耐的,不由迟疑道,“嬷嬷的意思是……当真要她进府?”
看她仍然踌躇不决,李嬷嬷不由急了起来:“我的太太,眼下可不是犹豫的时候,您想想老爷,老爷会让林家的血脉遗落在外?”纵然老爷跟太太的感情再好,可也不会为了太太罔顾宗嗣承继,眼睁睁看自家子嗣在外漂泊吧。
一想到林如海竟瞒着自己暗中派遣林砚往杭城的事,贾敏的脸色越发不好了,是啊,是她天真了,夫妻近二十年,难道她还会不明白林如海的心思?思及自己的枕边人,竟然在外不辞辛劳地往来奔波,去看望另一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贾敏只觉得心里又苦又涩,为了有个儿子,这么多年她不知喝了多少汤药,可却只挣扎着有了黛玉,而那女人,不过春风一度,却……
可眼下,她还能如何?贾敏面色如霜,惨淡地露出个笑来:“嬷嬷放心,我心里明白。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黛玉早做打算。我这身子,实在是……”若非这些年日日延医,用诸多名贵药材养着,她的身子早就垮了,可究竟还能拖多久,谁也说不准,她也没奢望多远,只盼着能熬到黛玉成人,替她寻一门好亲事,眼下忽然冒出个苏轩来,她怎能不好生筹谋一番,这偌大的家业,总不能叫外人夺了去。
“嬷嬷,去与我打一盆水来,我要净面。”低头看了会断掉的蔻甲,褪去艳丽与光鲜,却是光秃秃的丑陋,苍白得厉害,贾敏索性起身,自针线篮子里拿来剪刀,将其余的尽数剪去,既然断了,倒不如断个彻底,“差人去看看,老爷可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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