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名人轶事辑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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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名人轶事辑览-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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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骤至,不及避,因匿炉坑中。久之不闻玉音,乃作吴音问人曰:‘老头子去否?’上大怒,欲置之法。先生徐曰:‘先天不老之谓老,首出庶物之谓头,父天母地之谓子,非有心诽谤也。’上大悦,乃舍之。此钱黼堂侍郎樾亲告余者,以南书房侍臣相传为故事云。”昭为乾嘉时人,与昀同时,使果为昀事,不应言之凿凿而反误为康熙时何焯事也。此事是否确有,抑好事者附会之词,尚难置断,而此一传说,要当在昀之前,与昀无涉耳。焯虽亦有名学者,而声誉之家喻户晓,视昀自远不逮,其为昀所掩,亦无怪也。(《滑稽故事类编》荟萃群言,颇为佳构。)若此类考证,则别为一事矣。鄙意书中如能逐条均注明见于某朝某人某书,更于读者为便。其《索隐》中说明“滑稽行为与行状滑稽之区别”,甚有识。尝见记述痴呆之人而反成为聪慧逾常者,昧于此种区别故也(如林纾《畏庐琐记》记“书痴”之类是)。此旨吾前于《随笔》中曾略论之。今杨氏所言,益朗若列眉矣。各种故事之沿袭演化,如有人广搜精考,编次成书,亦一佳事。吾所试为者,散见于《随笔》,觉此种工作,亦似有趣致。    
    《凌霄一士随笔》卷5    
    纪晓岚真胜人一筹    
    乾隆中,每岁巡幸热河,必于中秋后一日进哨,即木兰围场也。重阳前后出哨,跸路所经,有所谓万松岭者,为重九日驻跸登高之所。岁庚戌,上驻此,顾谓彭文勤公,令将旧悬楹贴,悉易新语。公构思甚苦,偶得句云:“八十君王,处处十八公,道旁介寿。”苦无对,因驰一纸书,属纪文达公成之。文达笑曰:“芸楣又来考我乎?”立就余纸写对句云:“九重天子,年年重九节,塞上称觞。”公得报,叹曰:“晓岚真胜我一筹矣。”    
    《栖霞阁野乘》卷下    
    善雅虐    
    文达最工雅虐,帝亦深知之。会公亲丧其偶。一日,召对之暇,问公曰:“闻卿伉俪之情甚笃,际此悼亡必有悱恻动人之作,可得闻乎?”公对曰:“老年夫妇,一旦乖离,情乌能已然。欲为文祭之,又苦下笔难成只字,不得已节兰亭序数行聊以塞责。”因自诵:“夫人之相与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记,放浪形骸之外,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谓自此而止,帝不解。公笑曰:“夫字不圈声,请帝再诵之可会臣意。”帝如其言,果再诵之,不数语,即发为狂笑。    
    《南亭笔记》卷5    
    纪文达访获《永乐大典》    
    朱竹篘官翰林时,寻访《永乐大典》不获,每太息曰:“被李自成衬马蹄矣!”不知三百余年埋藏灰尘中,卷帙实裒然无恙。纪文达公在翰林院署斋戒,始于敬一亭上得之。(按《鲒?〃亭集》,谢山先生尝与临川侍郎就翰林院同抄《永乐大典》中秘帙,是物色此书,不始于文达。或秘阁清严,陈编繁冗,自二公后无问津者,故文达以为创获耳。)每直宿之暇,翻阅一过,已记诵大略。后纂辑四库书,经文达一手裁定,宜其溯源彻委,抉奥提纲,如驾轻车而就熟道也。见刘文恪公权之所作公遗集序。    
    《郎潜纪闻二笔》卷6    
    四库全书表文    
    乾隆四十八年,编纂《四库全书》告成,进呈表文系献县纪文达公昀所撰,刊入全书卷首,公《遗集》中亦编入焉。公门人长沙刘相国权之跋其后云:“四库全书开馆,吾师即奉命总纂,自始至终,无一息之间。不惟过目不忘,而精神实足以相副。经手十年,故撰此表,振笔疾书,一气呵成,而其中条分缕晰,纤悉具备,同馆争先快睹,莫不叹服。总其事者,复令陆耳山副宪锡熊、吴稷堂学士省兰合撰一表,属吾师润色,终不惬意,仍索吾师所撰表,列名以进。高宗纯皇帝谓:‘此表必纪某所撰。’遂特加赏一分,咸惊睿照之如神也。”按:《全书总目提要》二百卷,亦公所撰。说者谓公才学绝伦,而著述无多,盖其生平精力已毕萃于此书矣。    
    《冷庐杂识》卷1    
    善诙谐    
    河间师善诙谐,前办四库书时,凡书有错误,各纂修推诿处分,多有言张冠李戴者。师题一绝于壁云:“张冠李戴且休论,李老先生听我言,毕竟尊冠何处去,他人戴者也衔冤。”又尝云:“朱石君,人仰之如禹皋稷契,而日托于韩柳欧苏,彭芸楣,人视之如韩欧柳苏,而日居于禹皋稷契,二公情况相肖。”    
    《榆巢杂识》卷上    
    纪文达奉旨纳妾    
    河间纪文达公,为一代巨儒。幼时能于夜中见物,盖其秉赋有独绝常人者。一日不御女,则肤欲裂,筋欲抽。尝以编辑《四库全书》,值宿内庭,数日未御女,两睛暴赤,颧红如火。纯庙偶见之,大惊,询问何疾,公以实对。上大笑,遂命宫女二名伴宿。编辑既竟,返宅休沐,上即以二宫女赐之。文达欣然,辄以此夸于人,谓为“奉旨纳妾”云。    
    《栖霞阁野乘》卷上


第四册纪昀(1724—1805)(3)

    纪文达不轻著书之原因    
    纪文达平生未尝著书,闲为人作序记碑表之属,亦随即弃掷,未尝存稿。或以为言。公曰:“吾自校理秘书,纵观古今著述,知作者固已大备。后之人竭其心思才力,要不出古人之范围,其自谓过之者,皆不知量之甚者也。”我辈薄植,偶作一二短书杂说,辄穔穔姝姝,有亟于表?3之心,读此能不颜厚。    
    《郎潜纪闻二笔》卷6    
    纪晓岚以博雅见称    
    北方之士,罕以博雅见称于世者,惟晓岚宗伯无书不读,博览一时。所著《四库全书总目》,总汇三千年间典籍,持论简而明,修词澹而雅,人争服之。今年已八十,犹好色不衰,日食肉数十斤,终日不啖一谷,真奇人也。    
    《啸亭杂录》卷10    
    纪文达食性之异    
    公平生不谷食,面或偶尔食之,米则未曾上口也。饮时只猪肉十盘,熬茶一壶耳。宴客肴馔亦精洁,主人惟举箸而已。英煦斋先生尝见其仆奉火肉一器,约三斤许,公旋话旋啖,须臾而尽,则饭事毕矣。听松庐诗话云:“姜西溟不食豕,纪文达不食鸭,自言:‘虽良庖为之,亦觉腥秽不下咽。’且赋诗云:‘灵均滋芳草,乃不及梅树。海棠倾国姿,杜陵不一赋。’以梅花海棠为比,虽不食鸭而鸭之幸固已多矣。”芝音阁杂记云:“公善吃烟,其烟枪甚巨,烟锅又绝大,能装烟三四两,每装一次,可自家至圆明园吸之不尽也。”都中人称为纪大锅。一日失去烟枪,公曰:‘毋虑,但日至东小市觅之自得矣。’次日果以微值购还。盖此物他人得之无用,又京中无第二枝,易于物色也。    
    《清朝野史大观》卷9    
    其二    
    纪文达公自言乃野怪转身,以肉为饭,无粒米入口,日御数女。五鼓入朝一次,归寓一次,午间一次,薄暮一次,临卧一次。不可缺者。此外乘兴而幸者,亦往往而有。    
    《虫鸣漫录》卷2    
    纪文达不没人长    
    乾隆丙子,纪文达公以扈从道出古北口,偶见旅壁一诗,剥落过半,中有“一水涨喧人语外,万山青到马鱖前”二句,公奇赏之。壬午顺天乡试,公充同考官,得朱子颖孝纯投诗作贽,则是联在焉。因叹针芥之契,果有夙因。后公出督闽学,严江舟中赋诗云:“山色空蒙淡似烟,参差绿到大江边,斜阳流水推篷望,处处随人欲上船。”尝语子颖,谓此首实从万山句脱胎,人言青出于蓝,今日乃蓝出于青。此固骚坛佳话,亦可见前辈之虚心盛德,不没人长也。    
    《郎潜纪闻初笔》卷8《栖霞阁野乘》亦载    
    临事敏捷    
    文达素喜诙谐,与王梦楼交尤莫逆。一日退班独早,忽忽至王寓所,遣家丁寄语夫人曰:“顷在南书房,奉旨封王文治妻为光华夫人,特来贺喜。”夫人疑信参半。梦楼归,夫人语以故,梦楼曰:“若为晓岚所绐矣。”夫人诘其故,梦楼不语。    
    《南亭笔记》卷5    
    纪文达医瘤    
    纪文达公生平喜诙谐,朝士常遭其侮弄。有某太守入都,通刺来谒,公见其左额有赘疣,大如核桃,讶然曰:“君坐黄堂典剧郡,而此疾未除,观瞻不雅。将来荐蒙超擢,开府对圻,尤不足以威僚属,盍亟疗治之乎?”某对以历经数医,均未奏效,公曰:“烂面胡同,有刑部郎中某,蒙古人,善治瘿疣,屡著奇验。第自秘其术,不轻为人医,君以厚币而往,庶无靳矣。”某唯唯。越日,备重礼往见。某郎中者,怪其无因而至,衣冠出迎。某见其右额亦有一疣,大小相若,始悟公与之戏,不觉哑然失笑,而所馈之物,已不能返璧矣。    
    《栖霞阁野乘》    
    纪文达公二事    
    纪文达公为当代名臣名儒,天下望之若泰山北斗,而好行方便,士大夫乃阴受其福而不知。家大人曾述其二事云。一为嘉庆年间实录馆奏请议叙,有以过优为言者。上以语公,公不置可否,但云:“臣服官数十年,无敢以苞苴进者。惟亲友倩臣为其先代题主或作墓志铭,虽厚币无不受者。”上冁然曰:“然则朕为先帝施恩,亦有何不可!”遂置不议。    
    又某科考试,差后外有宣布前十人诗句姓名者。御史某密以陈奏。上召公论其事,公奏曰:“臣即泄漏者。”上问其故,对曰:“书生习气,见佳作必久吟哦,阅卷时或记诵其句,出而欲访为何人手笔,则不免于泄漏矣。”上含笑,其事亦寝,士林颂之。张南山(维屏)曰:“或疑文达公博览淹贯,何以不著书。余曰:‘公一生精力具见于《四库全书提要》,又何必更著书。’或又言:‘既不著书何以又撰小说?’余曰:‘此公之深心也。盖考据论辨之书至于今而大备,其书非留心学问者多不寓目。而稗官小说、搜神志怪、谈狐说鬼之书,则无人不乐观之。故公即于此寓劝戒之意,托之于小说而其书易行,出之以谐谈,而其言易入。’”然则《如是我闻》、《槐西杂志》诸书其觉梦之清钟,迷津之宝筏乎!按近今小说家,有关劝戒诸书莫善于《阅微草堂笔记》。第以熟在人口,家有其书,不可复录。且时代稍远与余书专采近事之例不合,故都从舍旃也。    
    《北东园笔录初编》卷1    
    独不善书    
    河间师,博洽淹通,今世之刘原父、郑渔仲也。独不善书。即以书求者,亦不应。尝见斋中砚匣,镌二诗于上云:“笔札匆匆总似忙,晦翁原自笑钟王。老夫今已头如雪,恕我涂鸦亦未妨。虽云老眼尚无花,其奈疏慵日有加,寄语清河张彦远,此翁原不入书家。”    
    《榆巢杂识》卷上    
    纪大烟袋    
    河间纪文达公酷嗜淡巴菰,顷刻不能离,其烟房最大,人呼为“纪大烟袋”。一日当直,正吸烟,忽闻召见,亟将烟袋插入靴筒中,趋入,奏对良久,火炽于袜,痛甚,不觉呜咽流涕。上惊问之,则对曰:“臣靴筒内走水。”盖北人谓失火为“走水”也。乃急挥之出,比至门外脱靴,则烟焰蓬勃,肌肤焦灼矣。先是,公行路甚疾,南昌彭文勤相国戏呼为“神行太保”,比遭此厄,不良于行者累日,相国又嘲之为“李铁拐”云云。    
    《庸闲斋笔记》卷5《栖霞阁野乘》亦载


第四册纪昀(1724—1805)(4)

    无不可对之联    
    河间纪文达公,一代儒宗,壬秋绝学,而属对之妙尤人所难能。相传浙人有父子同举戊子乡榜者。浙音父戊同,于是出句云:“父戊子,子戊子,父子戊子”。数年久无能对之。其后文达入都,往谒于金坛相国,座客举此属对。是时金坛方领户部尚书,门人金文简,在座,则户部侍郎也。文达曰:“是不难,本地风光亦有之矣。师司徒,徒司徒,师徒司徒。”可称绝对。    
    其二    
    文达好作楹联,同乡某父子二人,同为戊子科举人。因有“父戊子,子戊子,父子戊子”之对。久思下联不得。或曰:“纪某自称无不可对之联,盍以此难之。”时适有师生二人同官户部者。纪侦得之,即谓或曰:“师司徒,徒司徒,师徒司徒。”    
    《南亭笔记》卷五    
    其三    
    常集市上招牌为对:神效乌须药,祖传狗皮膏。追风柳木牙杖;清露桂花头油。博古斋装裱唐宋元明名人字画;同仁堂贩卖云贵川广地道药材。    
    《妙香室从话》卷3    
    其四    
    吾师纪文达公尝言,世间书籍中语,无不可成偶,客举“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公曰:“有寡妇见鳏夫而欲嫁之。”又举“孟子致为臣而归”。公应曰:“伯夷非其君不仕。”皆信口拈出,不假思索,自是别才。    
    《浪迹丛谈》卷7    
    借小说回目属对    
    纪晓岚有陆士龙癖,每笑辄不能止。尝典某科会试,试毕,左右传新科状元刘玉树来谒,见之便询其寓何所。刘对曰:“现住芙蓉庵。”纪闻此语,忽笑不可仰,旋退入内,久不能出。有顷,命刘暂归府第,刘退惴惴然。他日再见,探其故,始知纪是日适成一联云:“刘玉树小住芙蓉庵,潘金莲大闹葡萄架。”借用小说回目,作偶句,而属对绝工,深自赞喜耳。    
    《新世说》卷7    
    戏馆对    
    纪晓岚戏馆对最多,其尤脍炙人口者云:尧舜生,汤武净,五霸七雄丑脚耳。汉祖唐宗也算一时名角,其余拜将封侯不过掮旗打伞跑龙套。四书白,五经引,诸子百家杂曲也。杜甫李白能唱几句乱弹,此外咬文嚼字,都是求钱乞食耍猴儿。    
    按此世传为晓岚先生之作,上下古今包括一切。其手笔之大、眼界之宽洵有非先生不办者。或曰:“跑龙套之名词不典,且不知起于何时。恐系近人伪托。”然先生性喜诙谐,往往涉笔成趣。今以跑龙套对耍猴儿,亦适见其巧。又何必疑其伪托而聚义纷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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