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规模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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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规模奇迹-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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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出现糟糕的状况逃走就好了,于是我找到了结论,试着窥探教室中的样子。“唔啊!”教室里比我想的还要宽广,不由得四处看起来。和高中的教室比,这里简直比五六个拼接起来以后还要大,而且学生们都挤成一团,一个挨着一个。
高中的教室里上课前也很热闹,但大学的级别可就完全不同了。现在的教室里似乎有一个二三流的音乐家在里面开演唱会一样热闹,让我不由得想要找对耳塞。里面和雨天的寂静毫无关系,我下意识堵上耳朵,才总算想起到这里来的本来目的。妹妹(虽然她比我年纪大)在教室中间的通道上向前走。这么多人,她似乎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在入口处也不能一直站着,于是决定追上她。其实只要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座位坐着观察就好了,可不巧眼睛不好,也没想到竟然会离了这么远的距离。哥哥是不是也在这里呢?要不要找他帮帮忙。我虽然有一瞬间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总归是我自己的事情,把哥哥也卷进来可不太好。
猫着腰,悄悄移动着。似乎更添加了可疑的氛围。妹妹坐教室的最前排,用手拄着脸。前面几排座位几乎都是空的,显示出学生们的上进心。
妹妹似乎没有要等候的朋友,一个人孤零零的。
说起来,他似乎也说过“妹妹不太擅长和别人交流”。不论是哥哥还是他,我周围似乎都是交友范围狭窄的家伙。当然,其中最甚的,自然是我自己。
两天前才见过一次,也许她会记住我,考虑到这种可能性,也许保持一点距离会比较妥当,于是我坐在了隔了三个台阶左右的座位上。旁边的男学生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看着我,我努力挺直了腰掩饰着自己的害怕。一身冷汗地想象着自己伪装学生的身份诈骗败露之后的后果。不过要是被搭讪的话也很困扰,我用玩笑话掩饰着不安,往下盯着妹妹。啊——心脏好烦。
妹妹坐在最前排的座位上,是不是眼睛不好呢?看起来没有人和她混熟,所以一个人孤零零地散发着“不要接近我”的气场。从正面看,眼神险恶又更加强化了牢固的拒绝之壁。高中的时候也有几个这种人,休息的时候趴在桌子上,明明没有睡着却闭着眼睛。和周围喧闹的学生不同,陷入孤立之中。可是他们又在内心的某处憧憬着嘈杂的气氛。
二年级的时候,也明白了处于那种立场的心境。幼儿园和托儿所里没法混入圈子,又不愿意说“和我一起玩”的小孩,在集体生活中就一直无法融入人群里。而有的老师不能视而不见,还有一些有责任心的孩子王,强行把这些孩子塞进群体之中,他们也只能在集体中浑浑噩噩格格不入。无非是在群体外和群体内被孤立的区别而已。也许从旁人眼中看,在集体的尾巴上一个人孤零零的样子也许更加整齐一些,但大多数孩子都会想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毕竟,双方都不甚讨喜。
我想着想着,背更加不能弯下去了。堂堂正正挺直腰板,就像为了抗拒。虽然内心更想用手撑着放松一下,但更想着这个不明就里的所谓帮忙。
已经开始上课,周围的嘈杂却没有停下。讲台上的老师也不说什么,握住麦克风,开始说一些很专门的经济方面的话。唔——对于不看报纸的我来说根本听不懂这些话题。
结果,妹妹周围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上完课,妹妹就走下了大学门口的大坡,乘地铁回家去了。啊啊对了,之前还去了食堂一样的地方还了杯子。因为妹妹已经离开,我在大学里面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办,于是顺便就一起到了车站,坐地铁准备回家。
在地铁上,妹妹几次回头,露出警戒周围的样子。又一次甚至看到了我,让我有些心惊,不过似乎因为自己不抬起眼,没有看到她有注意到我的反应,于是继续跟着她。妹妹是对视线比较敏感,还是因为经常被人跟踪呢?
这一天总体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过,其实自己是来观察“发生了”什么,所以事实上很难判别。
接下来,在大雨中跟踪她的第二天,天气一转成了大晴天。午后我便来到了他的公寓里,虽然他没有在。
在鞋店打完工,我顺便就去了他的公寓,因为没有人就擅自上去了。进他家是得到他的许可的。在玄关脱下鞋,把它扔进那群鞋伙伴里面。“哗啦”拉开房间的拉门,工作的疲惫让我觉得房间里仿佛有波涛拍打着沙滩一样的错觉。翻滚在地上,是让人舒服的疲劳感,还有肌肉的疼痛。
昨天在大坡上如同柔道部的合宿一样上上下下,结果就迎来了肌肉的反抗。安静而平稳的疼痛一阵阵地扎根在我的小腿腹。
我以蛙泳的姿势挪动着手脚移动着。但是力量丧尽,只能趴在地上。
我的所作所为真的合适吗?但要是我能做的话,也许只要经过一定的时间,也能被人所接受吧。哎,将来的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
两天前他亲口告诉我的事情仿佛又从榻榻米的缝隙中苏醒过来。
他从储物间里拿出一些被划得破破烂烂的画。
“我只要一画画,妹妹注意到的话就会把画划破。”
他一脸复杂的表情饱含了喜怒哀乐却又难以言明,似乎是在苦笑着没有规矩的小孩做的恶作剧,说明了他妹妹的奇怪举止。被划伤的画们已经无法复原,看起来像一堆伸长了舌头的鬼脸。
几天前妹妹来到这个房间,也是看好了他没有在的时候,来确认有没有画画吧。
“我能搞清楚的理由只有一个,但是又觉得不像。我单方面逼问她,她也不会对我说半个字。所以我很想知道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以干预别人的兴趣为兴趣,我无法理解这种人的心境,只能支支吾吾地点着头,表示“我在听”。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但关于妹妹的心情,一下子还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回答。
“我还是要画画。这一次我要知道妹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不光是为了完成我的画……也许也是为了她吧。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你能帮我的话就太好了。”
这就是他要我“帮忙”的事情。于是我昨天跟了妹妹一天。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也许是一个小小的提示。只要他不画画,妹妹和他的关系就还算平淡,不会陷入险境,维持在普通的水平。但只要一画画,就一刀两断。
“唔……”
我在榻榻米上做着自由泳(虽然我在水里不会游泳),开始推理这一事件的前因后果。黄金色的脑细胞(烦躁不安的)被驱动起来,想要彻底究明妹妹身上到底发生了是什么。当然,其实只是在他到来之前消磨时间罢了。
“唔嗯嗯嗯……”那个是那样,这个是这样,“嗯唔唔唔”。
不好,黄金色的脑细胞涂层开始一点点剥落,大概是过剩的热量导致的吧。停止思考。肯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理由。人类的行动往往都是被单纯的欲望驱动的。
“那就是说,”
也许只是单纯非常讨厌他画的画。
我趴在榻榻米上,偶尔翻来翻去,他总算来了。“好像你才是住在这个房间的一样”,他说笑着,脱掉了鞋子。
“欢迎回来——”
“嗯,你工作也辛苦了。”
说着,他似乎有点困扰地笑了笑。
“怎么了?”
“刚才想一会儿去踢足球的,结果藏在草丛里的球不见了。”
“哎呀哎呀。”
“这已经是被偷走的第三个了吧。还得去买新的。”
他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看着他的身高,脚步声居然这么轻——让人感到一阵羡慕。
“球被偷了很开心吗?”他的表情似乎就是这样。
“每次我都换一个藏球的地方,但是每次都会被找到,然后被偷走。所以想着这次总算找到了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啊,真是小孩子一样。”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肯定了自己盗窃的被害者身份。他坐在我的头前,我窸窸窣窣地卷起膝盖,慢吞吞地坐起来。
“今天也去大学了?”
“嗯,追着妹妹去的。是不是很像妹控?”
“不是像,根本就是。”
“是吧。”
他又似乎有点困扰地笑了笑。那样子有点像在说别人一样,这就是所谓不自觉的偏爱吧。
“要是被妹妹发现的话我们可就真的成跟踪狂了。”
“不用发现,已经是了。”
“是吧。”
我也有点疑惑。说起来,犯人如果是他,我也会认为那只是有点可疑的程度。而我自己就不一样了。
“话说,是周六?”
他发起的没有美术馆的约会,我顺势确认了一下日期。就好像完全没有在意识里放入此事,在快要忘记的时候去故意确认一下。看上去似乎是要掩藏自己的害羞,但我其实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嗯,一起去玩吧。当然先要把刚开始画的画藏起来再去。”
他对自己的境遇开着玩笑,干笑着。
不一会儿,如同维护标准一样,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平常。
“有一些事情我似乎明白了。不,应该是想起来了。只是在之前,”
“……之前?”我顺着他的态度,摆弄了一下脚踝和手腕。酸麻酸麻的,已经麻痹了。
“哎呀,真是麻烦……应该说事情比较复杂吧。”
他如同审视着花婿的父亲一样,苦涩的表情伴随着微妙的成就感。
“似乎有个男的对妹妹表白,然后还缠着她和她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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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说,在我意料之外的是我先被刺中了。
并不是瞄准了她,然后我去挡住的时候被刺中,而是直截了当地,一下子。命中目标。刺下去?
从我的身体里抽出来后远离而去的刀子,没有生锈,刀刃非常漂亮。我跪了下去,卧倒在美术馆硬质的过道上。自己完全没有办法防御反击,膝盖之后下颚也砸在地上,眼中的世界旋转起来,几个小星星在飞舞。
“唔……啊……”
呻吟中,我想要把身体一点点蜷起来,但于事无补。腹部在叫喊,大声地喧闹。啊啊,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了,流出来了,量有多少?我看不见,但是正在积累,内侧有湿润的感觉。呼噜噜,血液形成了漩涡,哎呀,糟了,就跟拔掉了浴盆的栓子一样。
滴答滴答从头上滴落在地面的东西,绝对不是屋顶漏雨。
头的一旁那纤细的脚迈出步子,走进女厕所去了。
我尽最大努力用模糊的视界看着,大口喘气。
啊——还以为要死了。至少免除了即死的危险。
还得再老实一点,免得对方回头补刀。当然也不能就这样优哉游哉地放松下来,再过几秒钟爬起来,给对方来个背后偷袭。
看过那本漫画实在是太好了。不过那漫画里面说的是飞刀吧。普通人的刀不会瞄准头部,多半刺中腹部也能杀死,而且无论身高差有多少,腹部总是容易瞄准的。考虑到这一点,我进行了漂亮的防御……但也并非完美,毕竟并不是毫发无损。
为了防备跟踪狂,我在腹部塞了一本杂志。突然就派上了用场,杂志本身也一定惊讶得一身冷汗吧。可是周刊杂志的厚度还是不太够,刀刃穿透了纸张,不深不浅地刺中了我。
“要是月刊……至少是周刊合并本就好了。”
要是厚厚的少女漫画如何呢……啊啊,但那个从外表看起来实在是太奇怪了,要是被她甩了可就本末倒置。我这个体格要是大腹便便反而会引人注意。而且不管什么体型,只有一个部分突出一个梯形的话,那也显得太露骨。不光是引人注目,而是拖后腿了。
可恶,对我来说如此重要的同她第一次约会,竟然因为别的事情变得重要起来。
要是像游戏里那般,突破重围,自己来到决胜之地……却无法实现。灾难总是长了脚,悄悄靠近你,喜欢“哇呀!”一下从背后吓人的恶作剧。
可人类的力量总是多到过剩,脆弱的人们忍不住它的诱惑。
我站起来,死死咬着牙。
抽搐疼痛的腹部如同有透明的血液在滴落。
这伤口没问题吧?需要止血吗?被血染湿的杂志贴在肚子上,搓了一下表面便扭曲了起来,看起来真恶心。衬衣上的洞和周围的蓝色一起,如同在海面撕开的裂纹。滴在地上的血液被鞋跟擦着拖着。看来刺杀之人并不怀疑我受了致命伤的原因,是对刀刃附着的血液感到了满意。
但现在,不追上刚才那个女的话,我就没有为了保护她而存在于这里的理由。
“僵尸……”
我小声宣告复活,从包里拿出小刀,拿掉了包裹的手绢,握在手上。
刀并没有为了现在这紧急的时刻准备好自己隐藏已久的爪牙,完全没有恢复光彩。褐色的锈斑掉落下来,让人怀疑是不是经用。不过只是刺过去的话,刀身形状还算完好,算是能鞠躬尽瘁吧。
现在不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的时候,对方既然有刺人的胆量,那么无论身心还是技术都一定有充分准备。可现在叫工作人员来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突击。
多谢!
给了我突入女厕所的大义名分!
我握紧刀柄,冲入厕所内。我想象着无数在何时何处如何挥舞小刀的可能性,警戒着转角、死角。不过里面没有足够的距离,于是我立刻冲进了只有打扫卫生的时候才能窥见一两眼的女厕所。“啊啊啊啊啊!!!!”
悲鸣响了起来,不是我也不是她,而是在洗手的女生。她看见我出现在镜子里,突然腰一软,后脑勺砸在洗面台上,坐在地上。“啊!”我也吓了一跳停了下来,这一瞬间要是被人袭击就万事休矣了。于是立刻朝旁边跳了一步,警戒着四周却没有发现其他人影。到底去哪里了?厕所的隔间?那么一下子就藏起来了?还是在等着她出来,在别的地方候着?不过我看了看,似乎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隐藏。
慢着,刚才刺中我的真的是跟踪狂?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也许只是普通的杀人狂而已。真是麻烦,可是我似乎见过那张脸。要说是偶然,似乎可能性比较低。
而且,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必须要处理一下缩在厕所角落的那个女生。
客观地分析一下我现在的情况。
拿着刀、衣服破了一个洞的男子堂堂出现在女厕所里。
不妙,真的不妙。
冷汗一下子喷发,透明的血液也加快了速度。
那个女生快要吓哭的样子看着我,真是不好。
这样下去工作人员要关注的可就变成我了。罪状总是能编造出来的。怎么办,撤退吗?“啊,走错厕所了”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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