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是五年级的学生，按照道理来说已经可以无需家长同意在没课的日子里离开学校出去玩。或者在暑假寒假的日子里召集一群嘻嘻哈哈的女生开个睡衣派对之类的。但是，很可惜，这一切在她的监护人面前都是做梦。
哈莉觉得大概三年来她的唯一噩梦不是伏地魔也不是越来越难的考试和作业，而是那个恨不得把她拴在皮带上的教父。
“我觉得你这样不行，真的。”
在距离开学前一天晚上，赫敏按照惯例收拾好行李到她家过夜，她和罗恩大概算是西里斯认可对哈莉无害的少数人选。自从发生了二年级的事件后，西里斯就一反常态，小心翼翼到了病态的地步。哈莉每天都得和他联系无数次告诉他自己没有淹死在洗脸盆也没有被谁暗算绑架。至于各种稍微有点危险的活动更是被全面禁止。要不是她赌咒发誓再加上有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做担保，哈莉估计西里斯恐怕连魁地奇球队都不会让她继续了。见鬼，那可是西里斯，总是念叨着要把波特家勇敢精神发扬光大的西里斯！
哈莉一度觉得他简直不正常了。
“我真的觉得你这样不行，哈莉。”
以为哈莉没听见，赫敏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哈莉苦闷地叹了口气。
“是的，我知道，可我也没办法啊，他是我的教父，我的监护人。”
赫敏翻个身趴在枕头上，很认真地说：“我们都知道这一点，可哈莉，你已经十五岁啦，却从没在外过夜，也没参加过任何派对和聚会。每天一到下午六点就准时回宿舍。我敢发誓连纳威都没你这么可怜，好歹他还和几个三年级的学生约会过呢。”
哈莉翻翻眼睛：“你试试去和西里斯争论一番，他才不会讲道理呢，我怀疑哪怕我三十岁了在他看来还是一个只会嗷嗷叫的婴儿，走几步路都会有摔死的危险。”
“所以这是不正常的啊，你不该让他这样干涉自己的生活，拜托，你是他的被监护人，又不是他的囚犯。他看管你也看管得太死板了一点。”赫敏看看卧室的门，小声地说，“明明他自己的私生活就很丰富多彩……”
“嗨，别在我面前说我教父的坏话。”哈莉不高兴地说，“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他的感情生活很丰富，比起你们只能报纸娱乐版，我有第一手资料。”
“他可以自己不断和各种女巫约会，却不准你和任何五岁以上的男生出去喝杯饮料，哈莉，这可太不公平了。”赫敏皱着鼻子说。
哈莉沉默一阵，倒在枕头上：“他只是关心我，不想我有危险。呃，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古板的，只是他担心接近我的人会不怀好意，你知道的，在很多人眼中，我不是我，我是哈莉波特。”
“好吧，又绕回老路了，之所以他看管你越来越变态，都是你自己给了这个机会！所以就不要在我耳朵边上发牢骚，埋怨为什么所有姑娘都能穿超短裙化妆，你却连睡衣都得是长袖的！”
赫敏气呼呼地说完，翻身睡了。哈莉无言地盯着天花板，心想，哪怕是最好的朋友，看来也不是能完全理解自己的真正烦恼啊。
十二岁的哈莉波特每天睡在床上想得最多的是明天吃什么以及作业怎么办，然而十五岁的哈莉波特究竟在想什么，哈莉觉得恐怕自己都不太明白。没错，她的确对于现在的生活有很大不满经常抱怨，但就连赫敏这样聪明的姑娘也没有明白她抱怨下面的真正含义。也是呢，如果赫敏能感觉出来的话，她就不会三天两头的和罗恩吵架气得一抖一抖啦。
果然长大的过程里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一点那些青春文学倒是说对了。
52
52、第五十一章 。。。
哈莉是在一片嘈杂中醒来的，也许是因为昨晚上翻来覆去到很晚才睡的关系，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两个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头痛欲裂。她吸吸鼻子，觉得似乎有点着凉。说来也奇怪，她只要没睡好就必定会感冒，哪怕天气并不寒冷，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用。
“哈莉，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是不是又感冒了？”
作为她的密友兼室友，赫敏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哈莉一边整理着乱蓬蓬的头发，一边打着哈欠用脚在地板上寻找拖鞋，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没问题，千万别嚷嚷，我可不想被逼着喝药，每次一喝那玩意儿我就觉得脑袋快着火了。”
她们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收拾了一番，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吵闹声中下了楼。
这栋属于布莱克家族的古老大宅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至少在哈莉看来，没有那么阴森和恐怖了。三年的时间里西里斯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收拾他的家族遗留在屋子里的各种古怪布置，期间甚至还动用了几次魔法部的傲罗进行协助。很多家具都被清理了出去，那些造型诡异的烛台吊灯以及墙壁上装饰着的小精灵脑袋也全部被没收。唯独布莱克家人的那些画像是个麻烦，只要有人一靠近他们，他们就会发出恐怖的尖叫和怒骂，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一切。最后西里斯和卢平一起把他们全部弄到最顶端的阁楼里，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反正哈莉是再也没有找到过那扇阁楼的门。不过偶尔晚上她在走廊上行走的时候，隐约还是能听见回荡在空气中的喃喃低语，让她不寒而栗。
克利切对于布莱克家族的大清扫肯定不会欢欣鼓舞，实际上他恨不得杀了布莱克家族的最后继承人，如果他能够做到的话。哈莉不止一次地看见他隐藏在角落里，用发红的眼睛怨毒地注视着，诅咒着，最后让她想要尽量表现得和蔼一点的打算也变成了泡沫。
“别管他，就当他不存在，反正他就是一个脑子坏掉的白痴小精灵。在他看来，我们一家都是英雄，只有我是那个大逆不道的叛徒。”
西里斯总是这样说，用一种不耐烦的厌恶口气。哈莉也只能算了，幸好，他们还有另外一只自愿来帮忙的小精灵——被马尔福一家驱除的多比。多比很乐意为哈莉服务，每个月只需要一点点少得可怜的报酬就心满意足了。就这样克利切也视他如怪胎，粗暴地辱骂多比，说他是小精灵里的败类。多比看来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些问题，十分谨慎地保持着距离，于是两只小精灵在这座大宅里倒也相安无事。久而久之，哈莉也就习惯把克利切当做不存在了。
不过偶尔还是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比如说多比忙不过来，西里斯要克利切帮着做点什么的时候。哈莉站在楼梯口，看着乱糟糟的客厅，不禁叹了一口气。赫敏司空见惯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克利切，你要是再敢偷偷摸摸地把那些垃圾拖到厨房里藏起来，还悄悄往我的咖啡里吐口水，我就直接他/妈的丢一只袜子让你滚出这里！”
西里斯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袍，头发乱糟糟地堆在脑袋上，脸色铁青，挥舞着手里的报纸，怒气冲冲。
“是，尊敬的主人。”克利切貌似恭敬地回答，但是一转身他就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无耻的、肮脏的、可怕的败类……哦，天啊，要是我的女主人看见一个泥巴种站在她的客厅里，不知道会多么生气……”
西里斯看上去快要气炸了，不过也许和他正散发着浓浓的酒气也有很大关系，昨晚哈莉看着钟一直走到了凌晨才听见他从飞粉路回来的声音。最近他似乎正和一个来自保加利亚的女巫打得火热，哈莉不快地皱皱鼻子，发誓在那酒气里还闻到了奇怪的香水味道。
“快走吧，克利切，现在我们不需要你做什么了。”
不管怎么样，哈莉还是不太想看见西里斯一脚踢在那只老得牙齿都快掉光的小精灵身上，急忙劝阻。她环顾了一下客厅，发现自己和赫敏的箱子都已经收拾好，满满当当地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地盘。
西里斯看着克利切慢吞吞地消失在客厅通往厨房的门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后他掩饰住了这种不快，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像是要表示歉意一样地胡乱挥挥手。
“抱歉，姑娘们，让你们看见我乱七八糟的样子了。时间还早不是吗，我本来想安排好一切再送你们去车站，不过……”
他搓了搓脸，咳嗽了几声。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先吃早饭，我去收拾一下，很快就回来。”
啪的一声，多比从空气中弹出来，手里端着一大盘煎鸡蛋麦片还有其他什么的，喜滋滋地摆在餐桌上，充满期待地看着哈莉：“早上好，哈莉波特。”
“你好，多比。”
哈莉和赫敏坐下来，看见面前放着的牛奶，赫敏还没说什么，哈莉就先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又是牛奶，只有小孩子才喝牛奶，我想要咖啡。”
“胡扯，你就是小孩子，小孩子要多喝牛奶。”
西里斯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也许是在刷牙，也许是在刮胡子，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哈莉瞪着那杯牛奶，满心不快。
“哈莉波特，你还需要其他什么吗？再来一块煎蛋？”
多比尖声尖气地问，似乎随时准备往她的盘子里塞食物，哈莉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食物，摇了摇头。赫敏吃着自己的那一份，发出了很响亮的咂舌声，哈莉愕然地看着她。
“快点吃你的吧，哈莉。”她不客气地说，“我看不出多喝点牛奶对你的健康有什么坏处。在学校里的时候你不是每天都喝牛奶吗。”
这又不一样！哈莉愤愤不平地想，这根本不是牛奶不牛奶的问题，而是——而是——反正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大清早的心情就那么不好。啊，是的，一定是因为西里斯居然又一个人跑出去找乐子，第几百次地拒绝了她期望和其他同学一起晚上出去玩的请求。这太不公平了！
她就在这样的心情下吃完了早饭，随后和终于身上不带酒气也不带香水味道的教父一起上了事先找好的车，西里斯的心情似乎比较好了一点，一路上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哈莉在学校应该注意的事情，以及他在哈莉的箱子里又塞进了什么什么新的玩意儿。他用一种忧虑重重的语气拜托赫敏务必要好好照顾哈莉，最好一分钟都不要离开她。一旦有任何意图不轨的对象企图接近哈莉，绝对不要心软，绝对要第一时间告知他。
“得了吧西里斯，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实际上，暑假里我才过了十五岁的生日。”
哈莉翻着眼睛不耐烦地说。
“是啊，十五岁，就好像我没有十五岁的岁月一样。我可是清楚得很，那些十五岁的小家伙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当你发现糟糕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太晚了。”
他们到了车站，西里斯一边把那些行李从车子里搬出来，一边用十分严肃的口气说。哈莉还来不及反驳，远远看见罗恩和纳威，以及其他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走过来，只好换上一副笑脸。
“暑假怎么样？”
罗恩笑嘻嘻地说，他看上去不止被晒黑了一点点。他和他们全家在暑假去了埃及，哈莉羡慕地看着他，她甚至连伦敦都没有离开过呢。
“还好吧，你呢。”赫敏问。
“棒极了，你实在应该和我们一起去的，埃及，那简直是你想都不敢想的体验。”罗恩兴奋地回答，金妮站在他身边，笑着和她们问好示意。
哈莉看看正在和韦斯莱夫妇寒暄的教父，满心期待他可以听听这边关于暑假的见解，可是他就像忽然变迟钝了，假装忘记了关于这件事哈莉和他的争论。
“亲爱的，见到你们真高兴。”韦斯莱太太热情地拉着哈莉和赫敏，“真可惜，你们没有和我们一起去旅行。罗恩还有金妮一路上老是说到你们。”
赫敏只是微笑，哈莉有点抱歉地看着她。实际上赫敏是可以一起去的，但是为了陪着哈莉，她拒绝了邀请。西里斯很响亮地咳嗽了一声。
“呃，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会带着哈莉出去玩的。”
“是啊。”哈莉干巴巴地回答，她真的不想回忆就在两天前才因为这件事和西里斯有过一次不太愉快的谈话。其实她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和他道别的，因为这一下离开，她得等到圣诞节才能再见到自己的教父了。哈莉不想怀着这种心情去学校。不过看起来似乎一切并没有太大的好转，因为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对着西里斯笑一下，而西里斯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闪着她的视线，看来他以为哈莉还在为那事生气呢。
站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一看就知道是新生的孩子兴奋地跑来跑去，时不时就有人对着哈莉指指点点——“嘿，看，那边那个女孩！”“是啊是啊，那是哈莉波特，她和报纸上一样！”“你看见她那条伤疤了吗？”
这一切当然不能让哈莉的心情得到好转，尤其是在看见有不少女生在看着西里斯，吃吃发笑之后。
“我们先上车吧。”她拉着赫敏的手说。
“这么急干嘛，等着其他人一起啊！”罗恩茫然地在后面叫着，但是金妮果断地甩下他和哈莉一起上车了，罗恩只好匆匆忙忙结束和几个男生的话题，挤过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抓住了车门。
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了一个空的包厢，哈莉坐在窗边，看见西里斯站在那里，努力地对她微笑了一下，多多少少有点尴尬的样子。
“到了学校记得让猫头鹰带信给我。”
“我会的。”哈莉用毫无起伏的口气回答。
“呃，不和我说再见吗，哈莉？”西里斯笑得更尴尬了，对他来说这是很罕见的场景。
“再见，亲爱的西里斯。希望你在我不在的日子里过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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