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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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犬-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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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维持这么久。
  再见雷森,他知道,他恨着这个男人。但他更爱这个男人,这就是痛苦并快乐着。
  抬头上的手术灯一闪一闪的,安磊将与雷森短暂的过去一一回忆。为了复仇,为了骨头里铭刻的爱,他成年后就请私家侦探一直调查雷森。所以,雷森的一切他没有不知道的。
  不过,一想到那些回忆里没有自己,安磊便低下了头。随即,他轻喃自语:“哥哥,我爱你啊……”

  第十一章

  不过,一想到那些回忆里没有自己,安磊便低下了头。随即,他轻喃自语:“哥哥,我爱你啊……”
  话刚毕,安磊头上的手术灯便熄灭了。那一刻,安磊觉得审判幸福的时候来了。从来没有信奉上帝的心情,这一刻,安磊合拢了双手,笔直地站在门外。
  “哐当”一声,手术门被从里打开了。出来的是执刀的主医师,也就是刚才安磊抓着的医生柯雄。他一出来,瞧着安磊的脸不由惊呼:“这么长时间,怎么没去弄弄你的伤口呢?”
  安磊没有回答,他双眼直视着柯雄,里面有难得的胆怯,和渴望。
  “啊,你带进来的人已经没事了,生命力很顽强啊。”柯雄插着大褂口袋,像是对刚才的手术做的特别成功而自豪。
  此话刚完,雷森便被人推了出来。看着满脸苍白的雷森,没有往日的不可一世,安磊滚动的喉结显露了他所有的感情。
  一转头,柯雄便瞧见安磊泛着泪花的眼睛,那眼睛里的感情太深了,不由地有些震撼。他笑着走到安磊的身旁,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
  这刻,安磊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失而复得。
  他跟着雷森的车走到了一个加护病房,但很快,他的步伐便被护士挡住了。
  “先生,这里是加护病房,你不能进去。”这位护士有些上了年纪,说话一板一眼。
  若是放在平常,这样讨人厌的东西出现在安磊的面前,他一定会像个疯狗一样杀了她。但此刻,什么都不重要,安磊听话地停下了脚步,走到了玻璃窗前,静静地看着已经被安置在床上的雷森。
  带着氧气罩的雷森,于此刻,像极了温室里的花朵。那么美丽,又那么脆弱。
  守在这雷森病房外的安磊已经不知不觉过了两天了,没有走开,没有吃喝,像个盔甲战士保护着他的将军。
  柯雄见此走了过去,对于安磊这样变相的自残身体,作为医生,他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尽管已经劝过安磊很多次了,但都被安磊强硬地拒绝了。
  这回,柯雄打算用些手段了。他走到安磊的身旁,并排着,看着窗子那一面的雷森,温柔地开口道:“听说他是你哥哥,他一定很疼你,对不对?”
  看出了雷森与安磊之间较大的年龄差别,柯雄想或许是哥哥自小对幼弟太过宠爱,才使得弟弟对哥哥这么重视。
  “不,他很恨我。”听了柯雄的话,安磊勾着嘴角像个孩子笑着回答。
  柯雄诧异极了,他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接话。本来想着利用两人的深深的感情,来让安磊去包扎伤口吃饭这些,现下,他是完全不明所以了。
  “知道吗?他真的很恨我。”安磊转过头,高兴地说着。
  看着安磊裂开的嘴,还有若隐若现的酒窝。柯雄瞪大了眼睛,指着玻璃窗里的雷森,又看向安磊,一副不能相信,“那你呢?”
  “我和他恨我是一样的。”安磊回忆着雷森嘴里的那一句话,他说出口的那一刹那,他设想着,自己其实是雷森。
  听到这里的柯雄张大了嘴巴,他摸了摸脑袋,简直不能相信这样不吃不喝不睡不包扎伤口守着一个人,是因为恨啊!叹了口气,柯雄抬起头正欲开口开导安磊时,突然,一阵有规律的脚踏声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一回头,柯雄便见着十来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气势汹汹得朝着他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尽管住着拐杖,但气场不小,颇有老当益壮的感觉。
  柯雄皱了皱眉,没有出声,身体往后退了退。
  “你在找死!”安贵一到柯雄面前,便举起手中的拐杖对着安磊下去了。
  但安磊毕竟是受过安贵一手栽培的人,就算两天不吃不喝,他依旧屹立不倒。霍地,他于半空中抓住了安贵的拐杖,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搁在嘴前,轻轻嘘了声,“别吵着我哥。”
  “你哥?你这个野种还配叫阿森林哥?你派人打伤的阿森,还在这里装神弄鬼啊!气死我了!来了,给我打断这个野种的狗腿!”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对安磊所有的疼爱,更在得知了自己到了癌症末期后想要将安氏交予安磊,安贵就是气得全身发抖。
  安贵想要抽回自己的拐杖,但却被安磊死死地抓住。此时,安磊的神情变得可怕而狰狞,他将身体压向安贵。
  强烈的压迫感致使安贵心颤下,他左右晃动想要摆脱安磊,却始终不及安磊的力量。最后,他对着身后的手下怒吼:“你们这群混蛋,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他!”
  “他是我哥哥!他是我哥哥!”安磊没有理会向他走来的十几个打手反而执着于刚才安贵所说的话,在他的心里,哥哥比爱人什么的更重要,更重要。
  人一生可以爱的人有很多,但安磊爱着的哥哥只有一个。
  听着安磊在咆哮,安贵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安磊。他疑惑着,对于安磊与雷森之间的仇怨他是最清楚的。但此时安磊的表现让他没来由地心慌,跺了跺脚,安贵趁安磊失神之际抽回了拐杖,忙退到了一旁。
  见着安贵到了安全的距离,安贵的打手瞧了瞧往日的太子爷,愣了许久,在见着安贵又要发火之时,他们齐齐冲了上去。
  “啪”一声巨大的门响止住了众人的步伐。
  安贵一抬头便瞧见了靠在门上一身病服的雷森,没有带眼镜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分淡漠。苍白病态的肌肤让安贵很是心痛,他连忙走了过去。
  “哥哥!”但在安贵之前,安磊已经飞奔到了雷森的面前。他不停地吞咽着喉咙,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想念,直直地盯着雷森。
  一瞥就能看见安磊厚厚的胡渣,还有落魄的模样,雷森眨了眨眼,错开安磊走到了安贵的面前。
  “他是我弟弟,除了我,谁都不能动他。”雷森的声音虽然轻,但半虚着的眼有着浓浓的警告。就算对着安贵,雷森的气势依然不减。
  “是这个野、。种打伤你的!他还差点害死你!阿森,你到底在做什么?”安贵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安磊怒吼。
  “这个野、。种是我的,麻烦安先生不要随便叫他的名字。”雷森霍地伸手拉过安磊将他拥入怀中,挑衅地看着安贵。
  被按在雷森怀里的安磊此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乐得快要融化,每一个神经,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热,灼烧。
  “我是你父亲!”一听到雷森嘴里那个安先生,安贵就觉得自己脑子瞬间有一大团血从脚底冲了上来。等他再要开口时,哐当一声,竟倒地不起了。
  见此,雷森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反而将自己的身体压在安磊的身上,像是被安磊背在后背一样。雷森凑到安磊的耳边,轻语:“我的野种弟弟,带我去吃饭吧。哥哥,走不动了。”
  安磊身体一震,走不动了,雷森这句走不动了,是在向自己示弱吗?是在全身心的相信自己吗?安磊点点头,双手一勾,背着雷森朝着太阳刺目的地方走去了。
  见着安贵的两个儿子这样离开,众手下皆不知所措。倒是柯雄本着医德为首靠了过去,他看了看安贵,便抬头对着安贵的手下道:“你们老板只是气晕过去了,没有大碍。你们可以把他先抬到病房里,我再好好看看。”
  众手下听此,连忙抬起安贵跟着柯雄去了病房。
  这一天,台北市最重要级的人住进了这家医院。很快,安贵被查出癌症末期的消息于这日太阳落山之前轰动了整个台北。
  翌日,太阳初升。台北市政界、财经界、法界等全部派了代表前来慰问安贵,可当他们还没到安贵的病房前时,那一排排黑色西装打扮的人便挡去了他们的去路。
  言深是第一个见到安贵的,他像极了狐狸的长相就算不笑,也给人一种奸笑的感觉。
  “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上了年纪大的人有点小病小痛都还得感谢老天保佑。若是得了什么绝症之类的,怕就是上帝的惩罚了,只能认命了。”言深坐在安贵床边的椅子上,慢慢地削着苹果,说得话带着无形的刺。
  躺在病床上的安贵半闭着眼,没有开口。
  但素来安贵就爱保养,当年办六十大寿的时候,还被众人赞是三十的壮年小伙。今日言深瞅着安贵耳鬓旁的缕缕白发,便知道这癌症将他安贵竟折磨得如此之衰,心中便有了几分打算。
  “我们也斗了很多年了,国王的宝座你在死前是不是也该让兄弟我坐坐啊?”言深将削好的苹果,动作轻柔地递给言深。
  倒是一旁的周晓听了言深的话,顿时,胸脯一挺,将怀中的枪抽出来对准了言深的太阳穴。
  “收着,别丢人。”安贵泰然自若地接过言深的苹果,命令周晓放下枪。
  立马,周晓便收回枪又站回了安贵旁边。
  “现在的年轻人不想我们那会,什么兄弟义气最重要了,连老大都可以不顾的。想当年我为了哥哥你,也是被逐出了帮派。不过,倒好,哥哥倒是做了几十年大哥。”言深眯着笑眼,直直地瞧着安贵。
  言深话一出,安贵要苹果的嘴立时顿了顿。他睁开眼皮回盯着言深,瞅了半天,懒懒问道:“你说这些个到底是要做什么?”
  “哥哥欠我的债怕是还不了,不如,就把你的宝座让给我好了。”言深也不怕别人再拿枪指着他,他直起上身,逼视着安贵。
  那理所当然的气势,像是安贵真正他欠了许多一样。

  第十二章

  那理所当然的气势,像是安贵真正欠了他许多一样。
  “我快死了,你就不能照顾一下老人家的心情吗?”安贵淡淡地笑了起来,他咬下一口脆生的苹果。
  听到了安贵那样自大无人性的人说出我快死了,刚才一身嚣张气焰的言深顿时垮下了肩膀。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满是茧巴的手,忽地又愤怒地抬起头看向安贵,“再意气风发的人也会有老的一天也会有死的一天,为什么,你到死都不能让我赢一次?”
  “我有一个美艳照人的安太太,为了她我失去了陪我共患难的妻子,为了她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儿子。可是,将她娶进门二十年,我重来没有碰过她。告诉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安贵将手上的苹果来回地扭动,歪着头,皱着眉望着言深。
  顿时,言深愣住了,他的眼珠子慌张地左右转动,不敢看安贵。
  “这世界上由我的精、。子变成的孩子怕是我两个手都数不完,我为什么会娶那个女人?告诉我?”安贵双手霍地撑着棉被,撑大了脸上所有的皱纹,像是老迈的狮王张开了他所有的的爪子,怒吼:“为了你!如果不是你骗我要娶她,我怎么可能气昏了头强、。奸了她,以为那个野、。种是我的!如果不是你骗我说爱她,我怎么可能糊涂了娶了她做我安贵的太太!我安贵啊,安贵啊,一生自问除了你言深,我谁也不欠。但我在你身上栽得跟头也不少啊,带着顶绿帽守身几十年,说出去,我怕我安贵祖宗十八代也要笑掉牙啊!”
  在场的所有人听着安贵的咆哮,皆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而言深更是面色铁青,然后霍地装成惨白色,可怕的老态如安贵一般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他不可思议地会想着安贵刚才的话,他看着安贵手里捏成渣滓的苹果,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这一室诡秘的沉默中,突然,一声砰响,安贵倒向了床头……
  “老板!老板!……”众人一阵慌乱,齐声呼喊。周晓倒是个头脑清楚的,他立马窜到门口,打算叫医生。
  但一开门,他便惊呼了声。门外本有的两排打手全部被人一枪毙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血染红了白色的砖。周晓直视而去,双手握着两把枪的安磊一身戾气地站在他的对面。
  此时,绯红色的血沾在安磊的脸上,灰色的大眼睛,凸出的白色,龇牙咧嘴的模样,让他像极了一个拥有人的姿态的猛兽。突然,安磊转过头,可怕的却是他充满了悲伤的眼睛。他看着周晓,像是被无尽了枷锁捆绑住的困兽,他张开嘴,朝着周晓举起了枪。
  不知是怎么回事,或是被安磊的痛苦又可怕的模样所吓住,那一刻,周晓闭起眼没有了知觉,他竟然没有动。空寂的长廊里,忽然,安磊扳机的声音响了起来,但后面却没有了声音。疑惑地周晓睁开了眼睛看去,原来,安磊没有了子弹了。
  没等周晓反应过来,安磊就像一只老虎咧着牙朝着他扑了过来。安磊将周晓压倒在身下,恶狠狠地抓着他的脖子。充血的眼睛里除了红色,就剩下肆虐的暴力。
  还在呼喊安贵的人们一瞧着周晓要被安磊活活掐死忙赶过来想要拉开安磊,但此刻的安磊力气大的吓人,五六个人竟都拉不动他。
  这时,不知何时起身的言深握着枪指着安磊的太阳穴,轻声命令道:“放开他!让他去叫医生!”
  安磊动作缓慢地扭过头看向言深,只是伴着扭动那一声声骨头作响的声音分为骇人。安磊本冰冷的眼睛在瞧着言深灰色的眼睛后,哗地,面容一慌,他双手撒开站了起来。
  得救的周晓连忙爬起身冲出了病房,再也不敢多久停留。
  “你听到了?”言深将手中的枪收回怀里,一副似笑非笑地看着安磊。
  “没有。”安磊擦了擦手上的血,摇摇头,否认了。
  言深勾着笑,跨到安磊身后,看着满地的尸体,又转回头笑的得意地盯着安磊,“那这些呢?”
  “他们挡着我的路了。”安磊狂妄地扭了扭了脖子,他抬起脚便要离开。
  突然,言深伸出手拉住了安磊的胳膊,满脸嘲讽地说道:“养了二十年的人都快死了,你就怎么走了?”
  听了言深的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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