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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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犬-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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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等到他死,不如,先下手为强。”雷森将安磊拖到身边,咬紧了牙齿。
  越听越迷惑的言六煌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他只有皱着眉头再问:“你到底是要安贵死还是要毁了七夜?”
  “我要他死,也要毁了七夜。不,我要毁了他的黑暗帝国。”雷森说这话时,就算隔着眼镜,言六煌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雷森眼里深深的恨意。
  那恨就像一只火鸟,它身上的羽毛正在燃着烈火。它扬起头,想要飞,想要烧毁一切。
  “你……疯子!”曾经有无数人说个言六煌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但看着雷森隐忍着怒火却更加骇人的模样时,他想,这才是真正的疯子。
  早就听说了安贵对这个长子是宠爱非常,就算雷森已经三十五岁了,但安贵依然任他任性无常。可是,怕是所有人都想不到,这如恶魔的安贵唯一宠爱的儿子却恨他如此之深。想不透这其中的缘由,言六煌终究还是有些怀疑。
  “不用怀疑,你只要告诉我,这场交易你是YES 还是 NO?”雷森看出了言六煌脸上的疑惑,他没有解释,反而逼着言六煌尽快做出决定。
  而于一旁受着雷森挟持的安磊却是明白了二十年没有归国的雷森如何会在此时归来,在这个安贵被查出癌症末期的时候,回来了。二十年前那个夜晚虽然带给了安磊无尽的痛苦,但也让安磊明白了雷森是个有着恋母情节的男人。
  果然,雷森将母亲的死除了归罪于自己和自己的母亲,还有另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他就是安贵!安磊只要一想到刚才雷森眼里的仇恨之火,他就知道,雷森是要将安贵拉入地狱。
  毁掉一个人,如果只是简简单单杀了他,那么真的是给了这个人解脱的机会。只有让这个人从拥有一切到一无所有,到众叛亲离,到无能为力,才是最可怕的报仇!
  “YES!”言六煌于低头之际瞥见了安磊眼中的了然,顿时开口答应了雷森的交易。
  “那滚吧!”雷森推了推安磊,抛下一句,便打算离开。
  霍地,言六煌拉住雷森的胳膊,皱着眉头,“你让我滚?”
  “话说完了,不滚你还打算做什么?”雷森侧过头,眼皮一眨,一副不将言六煌放在眼里的模样。
  “你——我,哈,哈,你们兄弟俩都是疯狗是不是?”气到不行的言六煌指了指雷森又指了指安磊,终究考虑到说话的人是雷森以后,只能放弃杀人的冲动。
  不等言六煌话毕,雷森就转过头,推着安磊向着七夜走去了。
  说完话的言六煌才回过神,定睛一瞧,看着雷森和安磊离开的背影,气得对着身旁的栏杆便是一脚。轰一声,栏杆应声而倒。
  握了握拳头,言六煌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七夜之街。
  “哥哥的恋母情节很重啊。”路上,尽管被雷森一直用手枪抵着,但却奇怪得并他不担心雷森会杀自己。
  听出了安磊话里的嘲讽,雷森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继续朝着七夜走去。
  “哥哥说过让我恨你,那你呢?你恨我吗?”突然,安磊停住了脚步,转到了雷森的面前,面对面的对视着。当然,如果忽略安磊腹前的手枪的话,还算一副兄弟相爱的画面。
  看着抵在自己鼻尖处的那张脸,雷森将手中的枪提到安磊的胸口处。尽管隔着手枪,但雷森仿佛却能感觉到安磊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你恨我吗?你恨我吗?你真的恨我吗?”安磊越说越起劲,将自己狠狠地抵在雷森的身体上。直至零距离,安磊竟伸手霍地抱住了雷森。他凑在雷森的耳边,轻轻吐气:“哥哥,你真的恨我吗?”
  “当你以为你能拉起一个人,却只拉起一只手的时候,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雷森的手依旧没有松开枪,另一只手随意地摆着身边两侧,任着安磊放肆。
  “无可救药?”安磊虽然不明白雷森如此问的寓意在哪里,但他还是认真地回答雷森。
  “不,这意味着他已经烂掉了。和一个烂掉的人谈感情有用吗?”雷森退离了身体,正对着安磊。
  听到此,安磊的身体顿时一僵。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雷森,竟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雷森而言,他的生命只是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而在死亡之前,他必须好好把握这两天,用力地绝望。为了报仇,过去的二十年对他来说既像痛苦的两万年又像一晃而过的一秒钟。什么都不重要了,也没必要让谁来记得他来过,他的生命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这一生,雷森只为复仇。
  看不懂雷森这一副被仇恨迷惑的表情,安磊突然觉得雷森真的就是当初二十年前自己看到的那个天使。只不过这个天使的温柔其实如刀,让安磊不知该还他怎样的笑。
  早在那一个罪孽深重的夜晚,安磊就明白了自己一生都只有任雷森摆布。就算他给了自己一个圈套,自己也不能跑也不能遁逃。那些日夜缠绕自己不能睡眠的欲望,安磊再也不能欺骗这是仇恨的根源。
  不管爱情多累赘,安磊也无法后悔,甚至到最后连幻想都只能被雷森支配。
  “我,来拉你,好不好?哥哥。”安磊吞了吞喉咙,在回忆无数个夜晚里那些涌入的感情已经侵蚀掉了他的心。最后,连他抱着雷森的手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第十章

  “我,来拉你,好不好?哥哥。”安磊吞了吞喉咙,在回忆无数个夜晚里那些涌入的感情已经侵蚀掉了他的心。最后,连他抱着雷森的手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雷森对于安贵的恨来自于他对母亲无限的爱,如果说恨亦是一种罪,那么爱就是雷森唯一的原罪。
  “这算变相的求爱吗?”雷森笑了笑,勾起的嘴角有着分明的不屑。高傲的狮子,就算孤独,那也是孤独的王者,容不得谁来可怜。
  “算!”安磊没有躲避,只要明白了自己的心,他再也不想逃避。这逃避的表演他已经演了二十年了,他不想再在舞台上生活了。
  就算不能主宰雷森的生命,安磊也愿意和雷森共同过完剩下的生命。
  但他忘记了,他的意愿不代表雷森的想法。霍地,雷森推开了安磊的身体,将手中的枪抵在安磊的左眼上。
  感觉到眼皮上强烈的压迫感,安磊咬紧了牙齿。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该不该和雷森计较,毕竟不痛的人不受煎熬。
  “你怕吗?我说爱,你怕了吗?雷森,你敢承认吗?”安磊抬起胸膛,像只愤怒的老虎咆哮着,狂吼着。
  雷森再次加重手中的枪,仿佛要将枪口狠狠地嵌进安磊的眼球里。很快,安磊的左眼凸了出来,顿时窝进了黑洞洞的枪口里。
  尽管痛,但安磊绝不放过这次机会。他伸手握住枪把,右眼死死地盯着雷森,然后将手中的枪压了下去。立刻,随着安磊凶猛的力度,他的左眼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红色的血液蜿蜒地爬过安磊左边的脸颊,像是伤心的血泪,更像是骇人的控诉。而安磊的右眼尽管完好,却比那淌着血的左眼还可怕。爆出的黑色眼球,瞪圆的眼睛,充满了执念,丝毫不放过雷森。
  再也受不得这样的刺激,雷森霍地抽回了手。立马,安磊也随即松开了手,枪碰一声落在了地上。
  闭着左眼,安磊慢慢走到了雷森的面前。他将自己受伤的左眼放到雷森的面前,一副狰狞地模样。容不得雷森躲闪,安磊紧紧地抓着雷森的胳膊,用尽全身所有的爱与执着咄咄逼问:“恨吗?你到底恨不恨我?你敢说吗?再像那晚一样,说一遍!”
  “你最好恨我,就像我恨你一样。”再说一遍当年的话,雷森的心脏跳得飞快。尽管他说这话是面无表情,声音淡漠得可怕。
  “不对,你应该充满恨意的。哥哥,再说一次!”安磊将嘴唇凑到雷森的嘴前,顿时,暧昧涌动。
  听着安磊那一声哥哥,雷森细长的手指应声抖了一下。他红色的嘴唇在安磊的血液下,显得越见迷离而色、。情。
  “你最好恨我,就像我恨你一样。”雷森微张开嘴,这次,他拔高了声贝。
  “不对,你的声音应该很沉。哥哥,再说一次!”安磊说这话时,竟伸出舌头将嘴唇周围舔了一圈。舔完后,赫然粉红色的舌头成了腥红一片。
  一低眼,便瞧见了安磊脸上缓缓滑动的鲜血,雷森握了握拳头,想要再次开口。但声音却如何也发不出,他一咬牙,竟出手抱住安磊的脑袋,狠狠地吻上了安磊西腥红的左眼。
  带着锈味的血侵蚀着雷森敏感的舌头,不停地辗转,雷森仿佛要用自己的舌头将安磊涌出的鲜血一一舔净。
  此刻的雷森去掉了假面的累赘,于七彩繁华之中,这样的湿吻显得特别诱惑人。趁着雷森忘情之中,安磊伸手将雷森的眼镜摘掉,然后凶猛地扔到了旁边的草丛中。
  霍地,雷森想要出手阻止安磊。但显然没能来得及。
  “我们来谈爱,敢吗?”安磊抓着雷森的肩膀,将他拖开,面对面问道。
  这样狂妄年轻的老虎用着如此的姿态,让雷森一贯高傲的王者都不知所措了。他想要开口否认,如若是平常,他一定冷冷地推开安磊,然后拿起地上的枪,灭掉这个碍眼的人。
  但真的或许是雷森害怕了,他骄傲的头颅在那一刻奇迹般低下,温柔地吻上了安磊的唇。没有□的过度,仅仅是唇与唇的碰触,像极了十八岁纯洁的爱情。
  不过,却让早已在复杂世界里沉沦的两个人,渐渐迷失。
  圣旨不能被这样简单的迷惑,安磊忍住所有的欲、。望再次推开了雷森。他捧着雷森的后脑勺,像个趁火打劫的盗贼,再问:“还恨我吗?”
  “恨。”雷森虚着眼,掩去其中的光彩。但姿态俨然像是示弱。
  “那爱呢?”安磊充满期待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雷森,抓着雷森的手竟控制不了力度,于不知中渐渐加力。
  听到那禁忌的一个字,雷森霍地睁开眼,看向安磊。自从母亲死后,雷森就再也不再相信爱,也不再谈爱。如今猛然听到这爱从安磊的口中说出,他的心,乱如麻。
  “爱呢?”安磊深情似水的眼睛渐渐迷惑了雷森,加上那一声声爱,仿佛彻底让雷森失了神。
  就在雷森张开嘴,欲要回答时,只听闷哼一声,雷森瞪圆了双眼倒向了安磊。待雷森这一倒,安磊才看清了对面举着枪的人。
  “BOSS,我杀了他,你可以回去了。我杀了他,我为你报仇了!”强子拖着负伤的腿,高兴地看着安磊,慢慢走了过去。
  安磊的胳膊上搭着雷森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手上仿佛被许多浓稠的液体所缠绕。很重,很重。他愣了愣,没敢将手伸出来看个明白。
  等强子刚一到安磊手臂能及的地方,不待他反应,安磊便抢过强子手中的枪,咬紧了牙齿对着强子便是砰砰砰的乱射了起来。很快,枪没有了子弹,一脸不能相信的强子晃动了下,便轰地躺在了地上。
  终于,安磊睁开的左眼,血将白色染红,甚至还侵红了眼球。他一用力将雷森打横抱了起来,雷森胸口漫出的血已经将黑色的西服弄湿,还染了安磊一手的红。
  抱着雷森的这一路上,安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像是悲痛欲绝的老虎无处宣泄自己的痛苦。他咬紧了牙齿,蠕动的嘴巴不住地颤抖。到最后,甚至连他的右眼都流出了红色的泪水。
  挂着两行血泪的安磊于七夜之街上,令所有人胆怯。一见着路边有车子停下,安磊便抱着雷森坐了进去。
  “马上,到医院。”安磊对着司机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空洞却又似乎装满了东西。
  虽然在七夜之街已经混了很久了,对于打打杀杀什么的,司机也已经看得多了。但如此骇人的情景,司机任全身打了个冷战。他立马发动车子,朝着离七夜之街最近的医院赶了过去。
  坐在车子上,安磊的手已经被雷森涌出的血彻底染红。仿佛感觉到了雷森正在渐渐逃离自己,安磊的嘴唇止不住地发抖。他不敢想,不敢去相信。
  一向不怕天不怕地的安磊,此时,他发现其实自己的心已经跑到了喉咙口。若是雷森没有了体温,他怕自己一眨眼,心也从喉咙口飞了出来。
  车子刚停,安磊便急忙打开车门抱着雷森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医院。他一进大门,便抓着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咆哮道:“救他!救他!”
  被抓着的医生显然被安磊脸上的血痕从惊住了,他瞟见雷森身上的血,连忙拉着雷森走到急诊救护室。
  看着雷森被放在冰冷的白色床上,安磊竟没有勇气松手。他怕自己这一松手,就再也没有机会抱住这个骄傲的男人了。
  “请你先出去好吗?”医生对着安磊严肃地说道。
  “救他!”安磊回答得依旧是进门的那句,救他,仿佛此刻的安磊除了这句话再也说不出其他了。
  “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他的。但是,你必须要先出去,我们才能工作。”医生认真地解释道。
  听到了医生的许诺,安磊渐渐低下了眼皮,他看着自己沾满雷森鲜红的手从雷森的身体下抽出,那么无能为力。
  被护士推出了急症室,安磊用双手按在门上,将脸贴在上面,静静地守护着里面的人。
  “先生,我们医生会尽量抢救你的朋友的……”护士见着安磊受伤的眼睛,想要带他去就医。不料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安磊厉声喝住了。
  “他不是我朋友!”安磊大声地反驳道,直至护士被吓得面容失色,他又化了一脸的温柔贴回门上,轻语:“他,是我哥哥。”
  “啊……”护士被吓得没有回过神,只能愣愣地回了句啊。待回过神想起要找病人的直系亲属签字时,护士一瞧见安磊满身的血,低了低头,还是怯懦地走开了。
  守在急症室外的安磊感觉此刻的时间过得如此的漫长,他仿佛都能听到那些一嗒一嗒时光流走的声音。他的全身泛着冷气,像是生命的热源是与雷森紧密相连的。
  一个人可不可以爱另一个人二十年如一日,安磊不知道。但他清楚,他可以恨雷森二十年如一日。这绝不是恨,没有什么恨在恨的基础上可以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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