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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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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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里面乱糟糟的,车子切入内线,我已经看不见那台银色的奥迪了。
  
  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彷佛还感受到某人那里的热度。。。。。。
  
  可恶!拼命在裤子上擦拭什麽也没沾到的手,却擦不掉如影随形的肮脏感。
  
  嘴唇有阵刺痛,抬起手去擦自己的嘴,这才发现手背上残留着擦拭时留下的血痕。我後知後觉的想到,这只手,刚刚被抓去碰到那个变态的下。体,突然有些作呕。
  
  PDA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忍着口腔中不住涌出的酸水,电话那头的傅昭龙的笑声传来,「刚刚的几次亲吻,你都没有吐出来,这是好现象。」
  
  我终於吐了出来。
  
  ※ 36。
  
  司机听到呕吐声,惊讶地从後照镜看我,「辛少爷!」
  
  因为一整天都没吃什麽东西,其实只吐出了胃酸,暗红色的酸液,渐到了椅背和後座的地上,连自己的裤子上,都沾了一些。
  
  汽车中充满了恶心的呕吐气味,我感觉自己的食道烧灼的厉害。
  
  司机叹了口气,「您的左手边,有一包湿纸巾,卫生纸在您的後头,这是矿泉水,给您漱口,後头有个小垃圾桶,您可以先把垃圾丢在里面。」
  
  放下手中的手机,我依司机的指示,找到了清理的工具。一边清理,正好看到休息站快到的指示牌,「我们去休息站,清理一下可以吗?」
  
  司机很为难,「少爷交代过,无论如何不可以中途停车。」
  
  讲到「少爷」,我这才想到电话还没挂上,拿起那只PDA手机,「傅昭龙,我要去休息站。」
  
  电话那头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正在疑惑是不是电话已经挂上了,就听到傅昭龙的声音,「你时间还抓的真准。」
  
  「因为你令我恶心!」
  
  「这句话换不到去休息站的回应喔。」傅昭龙笑得很可恶,「换个答案来听听吧,例如说,你其实只是晕车?」
  
  我根本不想理会这个自说自话的变态;直接挂上电话,对着司机说:「傅昭龙已经答应了。」
  
  司机有些犹豫,似乎在想要不要相信我的话。
  
  「如果你是要载我去台北的话,就算没有塞车,我们至少也还要一个多小时才会到台北,在这种气味底下,不要说我难过,你一定也很难过。」
  
  「少爷怎麽交代,我们做下面的人当然就怎麽做。」司机从後照镜对我露出无奈的笑容,「出发前少爷就交代过了,无论发生什麽事,除非他亲自下令否则不能擅自变更路线。」
  
  「你不相信傅昭龙已经答应了?」我恼羞成怒,傅昭龙的电话刚刚是被我硬挂断的,如果司机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转念一想,试探着问,「如果我愿意和你合作呢?」
  
  司机似乎也受不了汽车里面的酸味了,按了个按钮,将车窗打开。
  
  「。。。。。。那要看辛少爷想要怎麽合作了。」沉默了一下,司机问我。
  
  打开的车窗,让整个车内充满轰隆隆的风声和车声,我不得不加大声量。「你要我当太阳,那我就当太阳。只是──你要教我。」
  
  「教你?」司机似乎觉得我的要求很不可思议。
  
  「我就是不懂要怎麽当太阳。」
  
  「怎麽会不懂呢?对少爷热情一点丶主动一点丶乖顺一点,让他觉得,你真的喜欢他不就好了?」
  
  「我明明就很讨厌他。」我咬牙切齿,「你也看到了,他一碰我,我就想吐。这种东西要怎麽假装?」
  
  「那就想想,你要怎麽样才会那麽不讨厌少爷?」
  
  「只要对象是他,我就不可能不讨厌!那个人让我恶心!」
  
  「你到底讨厌他什麽呢?」司机的声音听起来很高深莫测。
  
  「他。。。。。。」他j□j了我,那是最初厌恶与恐惧的源头。但是,一再向人倾诉这种事情,让我觉得自己很窝囊。
  
  其实,司机要我当太阳,他才愿意和我合作的理由,我不是不懂。以柔克刚的道理,谁都知道,如果无法松懈傅昭龙的心防,那麽,我又有什麽利用价值呢?
  
  要我对傅昭龙热情一点丶主动一点丶乖顺一点,让他觉得,我真的喜欢他──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做不到。
  
  对了,我想想,讨厌傅昭龙什麽。
  
  ──扣掉他j□j我的部份,我讨厌这个人吗?当然是讨厌的,随便就绑架丶用药丶说不定还有官商勾结和盗卖器官,那麽神神秘密的,不把别人的想法当一回事,自以为是,我当然讨厌他!
  
  然而,认真去想,我最初爱上的那个人,傅一荣,其实也是很神秘的。神秘而美丽,一朵笑,像是白莲,一身红衣,艳如玫瑰。。。。。。我当然不讨厌傅一荣。如果对我绑架或用药的是傅一荣,我应该会感激涕零吧?为自己终於得到新爱人而的重视而欣喜不已。
  
  所以,我讨厌傅昭龙,倒不是因为他是怎样的人,而是一看到他就讨厌吧。既然如此,要怎麽样才能不那麽讨厌?
  
  但,假如换个方式相识,我还会这麽讨厌他吗?他长得和傅一荣有些像,如果我能一眼就爱上傅一荣,难道真的不可能喜欢上傅昭龙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是否不看那场暴虐的j□j,我都讨厌傅昭龙,我装不来自己喜欢他。
  
  「无论你讨厌他什麽,就告诉自己,那个人不是他。」司机的话听起来又像是打哑谜了。「想想你讨厌他什麽,告诉自己,那个你讨厌的他,都不是他。然後,努力去告诉自己,你很喜欢这个人。等到你自己都相信了,就不需要假装了。」
  
  「怎麽可能会相信!」我不能理解司机的话。「他明明就。。。。。。」
  
  「这样吧,如果我告诉你,少爷其实有很悲惨的童年,他的本质是很善良的,那麽,你会相信吗?」
  
  「悲惨的童年?他?」我皱起眉,这麽变态的人,如果有悲惨的童年,那就是很合理的解释了,「他发生什麽事了?」
  
  是多悲惨的童年,会让他变得这麽变态,这麽讨人厌呢?
  
  车内的酸味已经散去,司机关上了车窗,车子里恢复了安静,我这才发现PDA手机在响。司机没有回答我,示意我接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傅昭龙有些冷然的声音,「你在搞什麽?」
  
  我想,傅昭龙大概是为了我挂他电话而生气,趁机再次要求,「我很不舒服,我要去休息站!」
  
  「叫司机听电话。」他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怒气。
  
  司机似乎也听到傅昭龙的声音,只见他颤抖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
  
  「干嘛?他在开车,有什麽事情我帮你转达好了,我不想让开车载我的人讲电话──尤其是在高速高路上。」
  
  「把电话给他。」傅昭龙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你不是想去休息站?」
  
  我只好将手机交给司机,「傅昭龙要跟你讲话。」
  
  我发现司机的脸色突然有些苍白,「好。。。。。。是的。。。。。。可是。。。。。。是,我知道了。」
  
  讲了几句话,手机重又被交回我手里,车子也开始切往外线,「你到底跟他说了什麽?」
  
  傅昭龙听起来心情似乎已经好了很多,「乖乖,去到休息站,好好清理一下吧。你今天似乎没有吃什麽东西吧?去休息站,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我们台北见。」
  
  电话又莫名奇妙地挂掉了。
  
  「到底怎麽回事,你脸色很难看?」我看着司机,司机却不再回覆我的话了。我有些愤怒地问;「他到底跟你说了什麽?」
  
  司机叹了口气,「辛少爷,如果您不想害我的话,就别再跟我说话了。」
  
  我闭上嘴,瞪着车窗外的景致。不再与司机说话,倒不是因为不想害他,而是我强烈感到需要整理一下目前的情况。
  
  傅昭龙到底跟司机说了什麽话?为什麽司机突然不敢跟我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19〉逃亡

  37。
  
  先不说傅昭龙跟司机说了什麽,我想,至少,里面一定包含了司机不准再跟我交谈的这个指令。
  
  我不能跟司机说话──所以,傅昭龙可以听到我和司机说的话?那麽,车上有窃听器?还是,在我的身上?
  
  不,应该不至於在车上,如果在车上,司机每天跟车子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在我的身上,那最有可能有问题的,就是经过傅昭龙的手,而且非要我随身携带不可的三样物品:项炼丶手表和PDA手机。
  
  那麽,是项炼吗?
  
  拔下颈项上的垂坠饰品,打开,因为我早已将和许永志合照的的照片另外拿走,因此,里面空无一物。仔细前後左右翻看,并没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这个饰品太扁,所以,要说有什麽机关,机率实在太小了。
  
  将项炼挂回脖子上,拔下手表把玩着。上次用力敲也敲不坏的,被我用力扔下楼竟还是正常运作的手表。
  
  我不玩手表,不过,像这麽厉害的机械表,肯定价值不菲,拿到耳边,还可以听到规律地运转声。很有嫌疑。但是,要说装窃听器,滴滴答答的秒针走动的声音,为免也太干扰。
  
  我的目光转向PDA手机。最新型的PDA手机,功能很强大,可是,对我来说,目前为止只有接听傅昭龙电话这唯一一项功能。
  
  上次的窃听器,就是摔坏PDA手机时发现的。
  
  但是,如果是PDA手机,上次司机送手机回来给我时,明明也放胆地打了「北风和太阳」的哑谜,为什麽那时候,傅昭龙没有警告司机不准和我讲话?
  
  如果,不是项炼丶也不是PDA手机,那,经过傅昭龙的手,我还随身携带的,会有什麽?我漏掉什麽了吗?
  
  我的目光望向手上的宽版白金戒指,用右手食指不自觉地轻抚着光滑的戒面。我嘲笑着自己不合理的怀疑,不说这是许永志送我的戒指,根本不可能有什麽机关,就算傅昭龙想要在上面做什麽加工,白金的材质也不可能塞进其他的东西。
  
  看来,最有嫌疑的还是这只手机。就当是这只手机吧,无论是我身上的什麽,总之,傅昭龙一直在监控着关於我的所有事情,是确定的了。
  
  然而,扣掉刚刚和司机的对谈,司机送手机回来给我时,甚至是昨天,就是据说我中毒那天,送我回家的车上,司机也跟我说了话,那时候也没有受到什麽警告。
  
  为什麽现在才突然警告司机不可以跟我交谈呢?
  
  是傅昭龙那段时间刚好没听见吗?可是,以他对我这麽巨细靡遗地控制来说,就算他正好在处理其他事情,当下没听见,肯定也会有其他人员帮他留意并且报告吧?
  
  所以,傅昭龙生气的理由,和我与司机正在谈话的内容有关?这次司机说了什麽不该说的了吗?刚刚傅昭龙打电话来之前,司机正在跟我说什麽呢?
  
  北风和太阳的哑谜,上次已经说过了。。。。。。
  
  这次主要新提起的话题,应该是傅昭龙的童年。所以,是有关他童年的事情吗?傅昭龙不希望司机对我说这些事情吗?
  
  他的童年,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吗?这与他的据说不是黑道老大,却似乎拥有无上影响力有关吗?
  
  我的脑袋转得飞快,一一抽丝剥茧,虽然似乎抓到了什麽曙光,仔细一想,却觉得始终像在雾里看花。
  
  摇摇头,撇开乱糟糟的各种想法,发现车子正要开入休息站。
  
  因为是周五的晚餐时间,休息站的车子并不少,司机寻找着离洗手间比较近的停车位。
  
  我的心脏跳得有些快──如果要逃的话,这是一个机会。虽然,很可能会害到司机。但,为傅昭龙做事的人,无论是否与他对立,是能有多清白无辜?
  
  现在监视我的只有司机一个人,他还要清理被我的呕吐物弄脏的车子,假如我真的躲起来的话,休息站这麽大,他哪里找得到我?
  
  车子停妥了,我故作不经意地将手表和PDA手机搁在汽车後座的缝隙间──毕竟,要追踪到我,这个东西最有嫌疑会泄漏我的行踪。
  
  司机拿着抹布,和我一起下车,打开後车箱,拿了一只小水桶出来。我故作镇定地等他锁上门,背着我的包包,和他一起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司机要清理车子,势必没有那麽快,我主动对司机说,「我上个洗手间,等等顺便进去买东西,我们十分钟後在车子边见。」
  
  他见我主动和他约时间,大概也没想到我还打着逃跑的主意,於是对我点点头。当然,也不排除他自以为在举目无亲的高速公路休息站,我没车子也跑不掉。
  
  我在洗手台洗了脸,走进厕所,想了想,顺手将傅昭龙给我的那个颈炼也丢进垃圾桶,虽然我觉得这个东西有古怪的机率很小,但是,也不想冒险。
  
  原想悄悄走另一个出口离开,但是,想一想,我还是光明正大地走原本的入口出来。
  
  我看到司机还在出口处装水。
  
  对司机点点头,我尽量镇定地走入卖场中,就算傅昭龙安排了其他的人手,人一多,要找到我就有困难。
  
  混在人数不少的休息站卖场内,我想着要如何尽快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时间,但是,越快找到离开这个休息站的方法,对我来说就越安全。
  
  正在想着要如何尽快离开,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手机震动起来,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迟疑地接起来,却不敢回话。
  
  电话那头传来我熟悉的声音。
  
  「燕子,是你吗?」竟是吕钏儿。
  
  「钏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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