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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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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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A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忍着口腔中不住涌出的酸水,电话那头的傅昭龙的笑声传来,「刚刚的几次亲吻,你都没有吐出来,这是好现象。」
  
  我终於吐了出来。
  
  ※ 36。
  
  司机听到呕吐声,惊讶地从後照镜看我,「辛少爷!」
  
  因为一整天都没吃什麽东西,其实只吐出了胃酸,暗红色的酸液,渐到了椅背和後座的地上,连自己的裤子上,都沾了一些。
  
  汽车中充满了恶心的呕吐气味,我感觉自己的食道烧灼的厉害。
  
  司机叹了口气,「您的左手边,有一包湿纸巾,卫生纸在您的後头,这是矿泉水,给您漱口,後头有个小垃圾桶,您可以先把垃圾丢在里面。」
  
  放下手中的手机,我依司机的指示,找到了清理的工具。一边清理,正好看到休息站快到的指示牌,「我们去休息站,清理一下可以吗?」
  
  司机很为难,「少爷交代过,无论如何不可以中途停车。」
  
  讲到「少爷」,我这才想到电话还没挂上,拿起那只PDA手机,「傅昭龙,我要去休息站。」
  
  电话那头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正在疑惑是不是电话已经挂上了,就听到傅昭龙的声音,「你时间还抓的真准。」
  
  「因为你令我恶心!」
  
  「这句话换不到去休息站的回应喔。」傅昭龙笑得很可恶,「换个答案来听听吧,例如说,你其实只是晕车?」
  
  我根本不想理会这个自说自话的变态;直接挂上电话,对着司机说:「傅昭龙已经答应了。」
  
  司机有些犹豫,似乎在想要不要相信我的话。
  
  「如果你是要载我去台北的话,就算没有塞车,我们至少也还要一个多小时才会到台北,在这种气味底下,不要说我难过,你一定也很难过。」
  
  「少爷怎麽交代,我们做下面的人当然就怎麽做。」司机从後照镜对我露出无奈的笑容,「出发前少爷就交代过了,无论发生什麽事,除非他亲自下令否则不能擅自变更路线。」
  
  「你不相信傅昭龙已经答应了?」我恼羞成怒,傅昭龙的电话刚刚是被我硬挂断的,如果司机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转念一想,试探着问,「如果我愿意和你合作呢?」
  
  司机似乎也受不了汽车里面的酸味了,按了个按钮,将车窗打开。
  
  「。。。。。。那要看辛少爷想要怎麽合作了。」沉默了一下,司机问我。
  
  打开的车窗,让整个车内充满轰隆隆的风声和车声,我不得不加大声量。「你要我当太阳,那我就当太阳。只是──你要教我。」
  
  「教你?」司机似乎觉得我的要求很不可思议。
  
  「我就是不懂要怎麽当太阳。」
  
  「怎麽会不懂呢?对少爷热情一点丶主动一点丶乖顺一点,让他觉得,你真的喜欢他不就好了?」
  
  「我明明就很讨厌他。」我咬牙切齿,「你也看到了,他一碰我,我就想吐。这种东西要怎麽假装?」
  
  「那就想想,你要怎麽样才会那麽不讨厌少爷?」
  
  「只要对象是他,我就不可能不讨厌!那个人让我恶心!」
  
  「你到底讨厌他什麽呢?」司机的声音听起来很高深莫测。
  
  「他。。。。。。」他j□j了我,那是最初厌恶与恐惧的源头。但是,一再向人倾诉这种事情,让我觉得自己很窝囊。
  
  其实,司机要我当太阳,他才愿意和我合作的理由,我不是不懂。以柔克刚的道理,谁都知道,如果无法松懈傅昭龙的心防,那麽,我又有什麽利用价值呢?
  
  要我对傅昭龙热情一点丶主动一点丶乖顺一点,让他觉得,我真的喜欢他──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做不到。
  
  对了,我想想,讨厌傅昭龙什麽。
  
  ──扣掉他j□j我的部份,我讨厌这个人吗?当然是讨厌的,随便就绑架丶用药丶说不定还有官商勾结和盗卖器官,那麽神神秘密的,不把别人的想法当一回事,自以为是,我当然讨厌他!
  
  然而,认真去想,我最初爱上的那个人,傅一荣,其实也是很神秘的。神秘而美丽,一朵笑,像是白莲,一身红衣,艳如玫瑰。。。。。。我当然不讨厌傅一荣。如果对我绑架或用药的是傅一荣,我应该会感激涕零吧?为自己终於得到新爱人而的重视而欣喜不已。
  
  所以,我讨厌傅昭龙,倒不是因为他是怎样的人,而是一看到他就讨厌吧。既然如此,要怎麽样才能不那麽讨厌?
  
  但,假如换个方式相识,我还会这麽讨厌他吗?他长得和傅一荣有些像,如果我能一眼就爱上傅一荣,难道真的不可能喜欢上傅昭龙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是否不看那场暴虐的j□j,我都讨厌傅昭龙,我装不来自己喜欢他。
  
  「无论你讨厌他什麽,就告诉自己,那个人不是他。」司机的话听起来又像是打哑谜了。「想想你讨厌他什麽,告诉自己,那个你讨厌的他,都不是他。然後,努力去告诉自己,你很喜欢这个人。等到你自己都相信了,就不需要假装了。」
  
  「怎麽可能会相信!」我不能理解司机的话。「他明明就。。。。。。」
  
  「这样吧,如果我告诉你,少爷其实有很悲惨的童年,他的本质是很善良的,那麽,你会相信吗?」
  
  「悲惨的童年?他?」我皱起眉,这麽变态的人,如果有悲惨的童年,那就是很合理的解释了,「他发生什麽事了?」
  
  是多悲惨的童年,会让他变得这麽变态,这麽讨人厌呢?
  
  车内的酸味已经散去,司机关上了车窗,车子里恢复了安静,我这才发现PDA手机在响。司机没有回答我,示意我接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傅昭龙有些冷然的声音,「你在搞什麽?」
  
  我想,傅昭龙大概是为了我挂他电话而生气,趁机再次要求,「我很不舒服,我要去休息站!」
  
  「叫司机听电话。」他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怒气。
  
  司机似乎也听到傅昭龙的声音,只见他颤抖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
  
  「干嘛?他在开车,有什麽事情我帮你转达好了,我不想让开车载我的人讲电话──尤其是在高速高路上。」
  
  「把电话给他。」傅昭龙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你不是想去休息站?」
  
  我只好将手机交给司机,「傅昭龙要跟你讲话。」
  
  我发现司机的脸色突然有些苍白,「好。。。。。。是的。。。。。。可是。。。。。。是,我知道了。」
  
  讲了几句话,手机重又被交回我手里,车子也开始切往外线,「你到底跟他说了什麽?」
  
  傅昭龙听起来心情似乎已经好了很多,「乖乖,去到休息站,好好清理一下吧。你今天似乎没有吃什麽东西吧?去休息站,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我们台北见。」
  
  电话又莫名奇妙地挂掉了。
  
  「到底怎麽回事,你脸色很难看?」我看着司机,司机却不再回覆我的话了。我有些愤怒地问;「他到底跟你说了什麽?」
  
  司机叹了口气,「辛少爷,如果您不想害我的话,就别再跟我说话了。」
  
  我闭上嘴,瞪着车窗外的景致。不再与司机说话,倒不是因为不想害他,而是我强烈感到需要整理一下目前的情况。
  
  傅昭龙到底跟司机说了什麽话?为什麽司机突然不敢跟我说话了?
  
  
  
  ※ 35。
  
  讲到看心理医生,我才想到本来约了今晚的门诊,看着外头高速公路的景致,我想,今晚肯定是去不成了,等等要打个电话,取消预约吗?
  
  心理医生,吕钏儿,漂亮丶成熟又温柔的女人,玉莲的朋友。
  
  玉莲已经受到伤害了,如果我让吕钏儿也知道太多,接下来,傅昭龙会不会转而对付吕钏儿呢?
  
  「你知道我看去心理医生?」我戒备地看着傅昭龙。
  
  「所有你靠近的人,我都会知道啊,毕竟你是我心爱的人啊,你的举止动静,总是要多了解一点才好。」傅昭龙笑眯眯的,手还在我的脸颊上大吃豆腐,「虽然我对你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没兴趣,不过,如果和谁走的太近的话,我还是会吃醋喔。」
  
  「我不是你心爱的人。」他那样说只让我觉得想吐。肉麻当有趣,这个人真是莫名奇妙,又变态到极点!
  
  他没有与我争辩这个问题,只是兀自抚摸着我的脸,「等我忙完,我们再好好相处,好吗?我真的是太忙了。。。。。。」
  
  我别过脸,躲开他的碰触。
  
  恶心!恶心!恶心!
  
  一直说什麽太忙了,那为什麽还有空来纠缠我丶危害我?甚至,说不定玉莲的事,他也有份。
  
  何况,除了铲除异己,像傅昭龙这样的人,还有什麽好忙的?忙着官商勾结?还是忙着盗
  卖人体器官?
  
  他收回手,凑到自己的鼻尖,「好香,我的手指有你的香味。你想闻闻看吗?」
  
  「你这个神经病!」这是调戏,是性骚扰,是变态的纠缠。
  
  看到他带笑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的反应又让他开心了,咬咬牙,我只能转开视线,目光落在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
  
  然後我看到左手无名指上,那只宽板的白金戒指──我想到了许永志;突然有些想哭。
  
  恍若置身云雾里的诡异处境,费心费力去应对眼前的恶魔,全部都是以前和许永志在一起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忍不住回想起与许永志短暂不到一年的缘分,那时候,好简单丶好轻松丶好甜蜜。
  
  我记得我们曾一起搭火车去垦丁玩。
  
  望着窗外的风景,我们的手在衣服底下偷偷交握。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车窗外,加速离开的风景,心里很甜,那时候,我曾以为会那样到天长地久。
  
  那才是心爱的人。。。。。。才是爱情。
  
  至於,傅昭龙,他只是个变态的强。暴犯!
  
  什麽叫j□j丶什麽叫做心爱的人,他根本就不懂;他只是把我当成有趣的玩具,玩弄着丶摆布着,说着似是而非的调戏语言。那不是爱。
  
  他不配说爱,也不配说什麽心爱。
  
  傅昭龙凑了过来,「虽然说要等你主动来亲我,或是主动来要我亲你,不过,最近事情这麽多,每次见面都这只样匆匆忙忙。。。。。。再等我两天吧,嗯?」
  
  我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根本不想理会这个人的自言自语。他自以为是谁呢?我的情人吗?我根本不介意他忙不忙,更巴不得我们永远没有办法相处。何况刚刚他才对我舌吻,那难道是我主动的吗?我真遗憾自己方才没能再次吐他一身!
  
  傅昭龙似乎还想再说些什麽,车子里却传出了一阵音乐声。
  
  那是傅昭龙的手机铃声。
  
  「恩,知道了。」这通电话很简短。傅昭龙只回覆了一句话,就挂上了。
  
  他对司机说了一个数字,我後来才知道,那是高速公路公里数。
  
  司机回覆知道了之後,傅昭龙转头,对我说,「再等我两天,司机会送你回台北我的住处,你在那里住两天吧,现在状况有些混乱,我担心你受伤。对了,你的东西我不收走,不过,这两天安分一些,好吗?」
  
  听不懂他在说什麽,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介意你惹事,不过,我底下的人应该会很介意吧,不要太为难他们了。」他笑着打哑谜。
  
  我注意到司机减速并打起方下灯,疑惑地望向外头,突然发现发现前方的路肩有辆银色的奥迪停在那里闪黄灯,司机驶向路肩,在那台银色奥迪的前方几公尺处,停了下来。
  
  我讶异地回头看那台闪黄灯的奥迪,发现那台车的车牌开头,竟有个「使」字,脑袋还没转过来,身旁的傅昭龙就突然凑了过来,一手制住我平放於膝盖的手,一手压制我的喉咙,湿热的嘴唇凑了上来。
  
  那是一个很残暴的热烈亲吻。
  
  因为压住喉咙的手很用力,我根本没有办法呼吸,自然地张口吐舌,却被他卷入口中,用力吸吮。此时,压制喉咙的力道微微放轻,我的舌头尝到了他唾液的味道,并感受到被用力吸吮与咬噬的疼痛。
  
  我听到自己闷哼出声,却分不清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恶心。
  
  他终於放松吸吮的蛮力,我缩回自己的舌,他的舌却接着探进来,舔着我的唇齿和牙龈,牙齿用力啃咬,像是在吃什麽绝佳美味的食物。
  
  虽然舌头仍疼得发麻,我却尝到的腥咸的味道,那是我的血。
  
  他终於放结束这个充满掠夺意味的亲吻,声音有些哑,因为脸还离得很近,说话的气息全都喷在我的脸上,「真舍不得放开你,辛。。。。。。」
  
  他抓着我放在膝盖上的手,去碰触他的胯。下,那里竟卑劣又变态的起了反应。我急忙缩回已经没有被用力箝制住的手,又气又怕地骂道:「色。情狂!强。暴犯!」
  
  傅昭龙笑得很高兴,从司机已经恭敬打开的车门跨了出去。他一走出去,司机便将车门关上,绕回驾驶座那边,重新开车。
  
  我回头,看见那台银色的奥迪,也有位司机,帮傅昭龙打开车门,让他坐了进去。
  
  我楞楞地想起,使字头的车牌,那是国外大使的座车。。。。。。为什麽,要在高速公路上换车,还是某个大使的座车呢?
  
  为了躲避谁?还是为了要见谁?连国外的大使座车都出现了,这个傅昭龙到底是谁?
  
  脑袋里面乱糟糟的,车子切入内线,我已经看不见那台银色的奥迪了。
  
  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彷佛还感受到某人那里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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