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间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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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间谍者-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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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东西摊开放在桌上, 并进行了仔细地检查。 经过一番努力,我们终于见到了
“真家伙”——职业间谍完整的工具包。朗斯代尔的工具包里有两台专门用于复制
文件的微型照相机,一台是米诺克斯牌,另一台是普拉克蒂拉牌。米诺克斯牌照相
机里还有一卷照过的底片。我们把这卷底片冲印了并进行翻拍,然后又把它放回相
机。这些照片看起来与间谍活动毫不相干,朗斯代尔在某个城市——后来我们经过
大量的分析认为,这个城市就是布拉格——和一个满面笑容的女人的合影。箱子里
还有一本如何学打字的书,我们一看就知道这必然与密写有关。我用细小的光束对
每页纸的边缘进行了检查,发现上面布满了微小的凹痕;朗斯代尔就是用这些书页
作为他密写的复写纸来书写那些看不见的密文。我们把这本书送给了原子武器研究
集团的摩根博士,对促进他研制侦破密写的新方法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最使我们感兴趣的东西是,一只放在木碗里的龙森牌打火机。我们用摩根的方
法对打火机进行了X 光检查,发现打火机底部是空的,里面装了许多小东西。我们
用橡皮吸球和小镊子把这些东西夹出来,原来是两本微型的一次性密码本。其中一
本就是现在使用的,在折好的那页纸上还有一张地图参考资料清单,是以我们监视
队使用的伦敦地图册为基础而编制的。
    自从“筏夫”行动后,我就一直在研究怎样收集苏联秘密无线电通讯的情报。
因此,当我看到朗斯代尔的密码本以后,我马上就知道这是苏联密码。这不是什么
波兰情报员干的,而是彻头彻尾的克格勃行动。如果我们把他的密码本抄下来,并
跟踪信号,我们就能利用朗斯代尔同莫斯科的无线电通讯来破译莫斯科的密码。但
遗憾的是,朗斯代尔的箱子里没有信号计划,这样我们也就无法知道他收听莫斯科
广播的时间和频率了,因为每周莫斯科发来的电讯是不计其数的。此时“筏夫”却
使我们有了一个重要的突破。我们在白色大厦朗斯代尔隔壁的套间里设立了基地,
用“筏夫”进行监听。也许这样,我们可以找出朗斯代尔在他的接收机上收听莫斯
科广播的时间和频率。
    然而,要把朗斯代尔密码本上的密码抄下来而又不引起他的怀疑却是一件相当
困难的事。如果不接触每一页密码纸那我们就无法破译朗斯代尔的通讯。我们从无
线电发射工程委员会获悉,瑞士情报局最近发现一本被人扔掉的克格勃一次性密码
本。于是我立即打电话给军情六处,请他们向瑞士人询问是否可以把这本密码本借
给我。他们欣然同意。我开车去了伦敦机场,迎接专门护送密码本的英国皇家空军
飞机。这本密码本和朗斯代尔的密码本非常相像,每张纸的边缘都有一层薄薄的胶
水,作用在于粘住纸页。我们刮下胶水,并对它进行了化验,发现这种胶水不是西
方国家制造的,但邮局的技术人员却说,他们也能够仿造这种胶水。
    九月十七日,星期六傍晚,我们又到米德兰银行去拿箱子,并把它带到圣保罗
去。我们仔细将密码本一页一页地撕开,并分别拍照复制,然后再把原件放在特制
的装钉架上,紧紧夹住,用自己仿制的胶水抹在边缘,重新把密码本粘好。星期天
一早,我们就把箱子放回了银行,等朗斯代尔去取。
    几天以后,我接到托尼·塞尔的电话。从他说话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很焦急。
    “你应当赶快来看看‘狮子胡须’的录音记录。”
    “狮子胡须”是对苏联使馆继续进行“筏夫”行动的代号。我叫了一辆出租车,
直奔肯辛顿公园。下车后,我偷偷溜进了隔壁街上的保安楼。塞尔已经在厅里等我
了,他交给我一页“狮子胡须”录音的记录纸,纸上有许多孔。
    “你能猜得到这是什么吗?”他指着九月份大使馆里接收机活动两次突发的情
况问道。
    “这几次情况发生在哪几天?”
    “好像是九月六号,是星期二;另外一次是上星期日,十八号。”他回答说。
    “天哪!”我惊叹不已,“正好是我们银行行动的日子!”
    在这两次到银行去取朗斯代尔的箱子的行动中,我们并没有派许多监视员。我
怀着痛苦和失望的心情把记录纸带回莱肯菲尔德大楼,并把苏联接收机活动的具体
时间和A 处四科记录的监视员行动时间进行了核对,结果发现“狮子胡须”记录和
A 处四科的记录完全吻合。苏联人一定已经猜到我们对朗斯代尔采取了行动。
    我查阅了两三年以来的所有“狮子胡须”记录,并逐一仔细核对,试图了解一
下苏联人是否有在星期六下午和星期一晚上使用过接收机的情况。我发现,除了我
们去银行的这两次,苏联人从来没有在午夜到早上五点之间使用过接收机。
    我把这些资料送给琼斯,然后我们一起直接来到霍利斯的办公室。听完我们的
汇报,霍利斯并不感到吃惊,他同我们一样认为泄密的证据是确凿的。他指示琼斯
对监视队进行一次紧急调查。我们一致认为朗斯代尔是克格勃的非法分子。霍利斯
主张把这个案子从D 处二科移交给主管反苏联间谍的D 处一科,由马丁负责办理。
    从表面上看,检验朗斯代尔是否发现了我们对他产生的怀疑,最好的试验就是
看他的出国。我们一致认为,如果他一直不回英国,那就证明他已经听到了风声,
如果他回来了,就说明他还不知道我们在监视他。朗斯代尔对霍顿说,他将争取在
十月一日赶回同他们见面。琼斯对监视队的调查又一次失败,使得莱肯菲尔德大楼
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霍顿到了伦敦,但却没人同他见面。好几天过去了,仍不见
朗斯代尔的影子,琼斯为此很着急。到十月十七号,在沃尔杜尔街朗斯代尔办公室
对面的观察站的工作人员发现朗斯代尔走进了这幢大楼。我们不遗余力,全力跟踪,
在紧张气氛中,日益加剧的疑团终于解开了。
    朗斯代尔很快恢复了他过去的生活:经营自动电唱机,会见霍顿,会见其他的
漂亮女子。在十一月初之前,他一直没有回到白色大厦他自己的套间里。他在这段
时间住在什么地方一直是个谜。每天晚上他离开沃尔杜尔街的办公室以后便向西走。
自从朗斯代尔回来以后,阿瑟和我就对监视队的行动进行了严格控制。我们敢肯定
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必须停止公开监视,在所有行动中停止使用无线电。吉姆·
斯卡登对这种侵犯他管制权的事大为生气。他从未听说过“筏夫”,因而不知道为
什么要禁止使用无线电。他跑去找琼斯,但琼斯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这样做是无可
非议的。
    阿瑟和我都很清楚,在任何地方跟踪像朗斯代尔这样受过训练并有经验的情报
员而不被他发觉,简直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们设想了一种灵活的方法。每天晚上,
我们让一队监视员跟踪他,但只跟一小段,然后悄悄溜走。第二天又换一队监视员,
在上一队监视员离开他的地方跟踪他,又跟一小段。如此继续跟踪下去,使他从沃
尔杜尔街办公室与目的地之间的距离不断增加。整个行动花了两个星期。我们调动
了妻子和办公室的志愿人员协助监视队,这样我们就可以不让一个面孔出现两次。
最后,我们跟到了伦敦西区的鲁斯利普镇克兰利花园四十五号。显然,朗斯代尔是
与这家的主人住在这个小房子里的。这对夫妇叫彼得·克罗格和海伦·克罗格,是
新西兰人。他们开了一家小书店,专门出售美国古典书籍。我们在房子的对面设置
了一个固定观察站,等待着,并断定夫妻两个都没有发现我们。
    十一月中旬,朗斯代尔从米德兰银行取出他的箱子,然后搬回自己在白色大楼
的套间。我们马上派了通讯总部的技术员阿瑟·斯班塞到隔壁的套间去进行“筏夫”
监听。在以后的三个月里,斯班塞几乎没有离开过套间。我们还在朗斯代尔接收机
的交流电源上安置了一个非接触性窃听器,与耳机上的蜂音器相连接。斯班塞整天
戴着这个耳机,因此即使朗斯代尔在深更半夜打开接收机,斯班塞也会被耳机中的
蜂音器的声音惊醒。只要蜂音器一响,斯班塞就打开“筏夫”接收机,开始调频,
寻找朗斯代尔的频率,然后立即报告帕尔默街的通讯总部。帕尔默街的总部接到信
号后,又立即把信号发向切尔特南总部。那里,有一位叫比尔·柯林斯的密码分析
员便用复制的朗斯代尔的一次性密码本破译电讯,并用专用密码电传线把所破译的
密码送回在伦敦莱肯菲尔德大楼等待的阿瑟和我。
    然而,柯林斯却始终无法破译朗斯代尔第一次收到的电文。这次电文中没有指
示器组,指示器组是一组非密码信号,换句话说,是一组由一次性密码本编成的非
密码信号。收报人必须把这组信号与一次性密码本全部吻合,方能破译(直到朗斯
代尔被捕以后,我们才发现这组电文的指示器组用的也是密码,即用他的真正出生
日期)。
    阿瑟和我猜想,朗斯代尔也许知道他的密码本已经泄露,于是便换用另一本从
国外带来的新密码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偷偷进入他的套间,对他的打火机
进行一番仔细的检查,看看他是否用过他装在里面的密码本。于是,温特博恩和我
乘朗斯代尔到苏福克办理自动电唱机业务时闯进了他的套间。这个套间简陋狭小,
大概只够放一张床。我们拆开打火机,发现密码本仍在那里,只是刚刚撕掉了几页,
这说明他仍在使有这个密码本。我仔细查看了一番,明白了朗斯代尔在翻译从莫斯
科发来的电文时所使用的行数比所需的行数多。只要多用几行往下查,就可以将电
文准确地译出来。
    在以后的两个月中,我们对朗斯代尔每两周一次的莫斯科的电文成功地进行了
监听,绝大部分电文是发给代号为“伊朗国王”的克格勃间谍霍顿的。电文还指令
朗斯代尔如何对付霍顿,向他提什么样的问题,从他那儿弄到波特兰的哪种文件。
另外还有一些朗斯代尔的私人电文,这些电文将他的妻子和孩子在苏联的情况告诉
了他,此外还说,他已经在国外干了五年秘密工作,妻儿们希望他能尽早回家。
    一月二日,星期一,霍利斯主持对该案件进行一次全面的审议。阿瑟极力主张
我们让它继续进一步发展,他凭直觉感到朗斯代尔是个极其重要的非法分子,他只
与霍顿这个间谍发生联系。另外,我们对克罗格夫妇的情况也一无所知,只晓得朗
斯代尔搬进去不久,这幢房子就安上了高级查布牌锁,甚至连窗子也上了锁。更令
人费解的是,在连通屋顶的地方也上了锁。根据我们所收集的情报,朗斯代尔很有
可能是一个庞大的间谍网的成员之一。琼斯和我都赞同阿瑟的分析。霍利斯同意与
海军部(霍顿所出卖的正是他们的机密)联系,请求他们在三个月内不要惊动霍顿。
海军部同意霍利斯的请求。为了尽可能不担风险,阿瑟决定,停止一切公开侦察,
只用“筏夫”截听朗斯代尔的无线电通讯,试图顺藤摸瓜从中抓出更多的间谍。
    然而,两天以后,我们的计划却被破坏了。美国中央情报局派驻伦敦的美国大
使馆负责与军情五处联络的官员克利夫·克拉姆给霍利斯送来一封密信。信中警告
军情五处,“狙击手”告诉中央情报局说,他打算在第二天,即一月五日叛逃美国。
霍利斯又一次召集我们开会。现在真的只有一个行动路线了:如果“狙击手”叛逃,
那么霍顿、朗斯代尔甚至还有克罗格夫妇都会被他的叛逃所惊动。我们必须在他们
撤退之前把他们抓获归案。凑巧得很,霍顿与朗斯代尔在一月七日也就是星期六将
要会晤,而且按常规,朗斯代尔在那天凌晨将收听莫斯科的电讯,我们可以从他收
听的电文中弄清莫斯科是否在为他报警。
    逮捕这些人必须做好大量的准备工作,为了安排这些工作,我已经有三天没睡
觉了。霍顿案件的办案人员查尔斯·埃尔韦尔遵命去波特兰,一旦得知逮捕完成,
就对霍顿的住处进行搜查。比尔·柯林斯从切尔特南过来,守在帕尔默街的总部里,
等候莫斯科的电文,只要电文一到,他就立刻着手破译。特别行动处正在朗斯代尔
套间门外待命,只要莫斯科一来电叫霍顿藏起来,就立即将霍顿逮捕。
    星期五夜里,阿瑟和我守在莱肯菲尔德大楼里三楼上的行动室里,通宵警戒。
那个房间狭小得很,墙壁上漆的是那种令人讨厌的棕色油漆,乍一看去好像是间牢
房。墙边摆着一张铁床,中间是一张小桌子。地上横七竖八地摆满了电线。桌上几
部电话直通特别行动处总部、通讯总部和局长。一只小扬声器一直通到朗斯代尔在
白色大厦的套间里,只要套间里有声音,就立即可以传过来。
    阿瑟伏在桌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香烟。温特博恩既紧张,又兴奋,他很少
说话。琼斯脱了鞋,但却穿着裤子,靠在床上。他是D 处的处长,对部下关怀备至,
坚持与大家共同战斗。他还到“牧羊人市场”的小酒馆买了些三明治来请大家吃。
我们一边喝苏格兰威士忌,一边抽烟,消磨着时间。烟灰缸渐渐被烟头塞满了。
    朗斯代尔在城里消磨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傍晚后,在夜里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了。
我们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他们此时正在打情骂俏,扬声器里传出了他们的淫声秽语,
我急忙关上扬声器。等他们的房间恢复宁静之后,我问阿瑟,朗斯代尔会坐几年牢。
    “我看至少十五年。”他说。
    温特博恩的脸上显露出一种惜事怜人的表情。他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此时他想
到一个人的生命即将毁灭,他不应当幸灾乐祸。我自己又斟了一杯威士忌。
    我嗫嗫嚅嚅地说:“我不禁想起他的老婆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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