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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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宁静致远-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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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估计她是打算今天认亲时戴的。这里有个习俗,新娘子嫁人当天是不能戴太贵重的首饰的,怕压住福气,其实就是怕路途遥远,万一路上不小心丢了,哭都没处哭去。
唐宁不动声色接过荷包,笑着道了谢,可能因为他是秀才,赵慧娘对他有些诚惶诚恐,唐宁反倒觉得这样挺好,有顾忌总好过没顾忌。他摸了摸手里这个荷包,暗自撇嘴,比程姐姐做的差远了,绣工先不谈,只看布料,粗糙而且很薄,他都能摸到里面只放了一个铜板,赵家有那么穷?
此时唐宁却没心思琢磨这些,他一会还要打起精神好好演场大戏。
认亲完毕,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这顿早饭吃得唐宁很不舒服,所有人都做着,只赵慧娘里里外外忙活,端饭递筷子,也不上桌,只在旁边伺候着唐木匠和唐婶子。唐宁知道这是规矩,算是婆家给新媳妇的一个下马威,可他还是心里膈应,暗自决心,另盖个院子,成亲以后和唐木匠分开过,决不让程姐姐受苦。
吃完饭,赵慧娘收拾碗筷,妞妞起身往外走,唐宁冷不丁来了句:“妞妞,你的耳环掉了。”
妞妞反射性地掏身上的暗袋,摸到耳环,居然还没反应过来,正想说没有掉,就被唐宁抓住手腕,猛地拽出,用力掰开,那副金耳环便这么明晃晃地躺在她的手心。
赵慧娘端碗的手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耳环,随即目光上挪,射向妞妞羞红的脸。唐木匠唐婶子唐木唐云全都怔住,大嫂有多少嫁妆,他们都清楚,那耳环最贵,怎么会不认得,屋子霎时安静下来。
唐宁心中一笑,他就知道妞妞没有把东西藏起来。也许是因为她从别人屋里偷得太多,也许是因为她对唐家没有安全感,妞妞从不把偷的东西藏自己屋子,而昨天闹到很晚,她绝没有时间跑外面去。
唐宁也不避嫌,伸手又从妞妞口袋里掏出一把零碎小东西,哗啦啦往桌上一撒,颇有气势。
众人一扫,都是邻里乡亲常用的东西,不值什么钱,却还是觉得很丢脸,他们实在不好意思把这些还回去。
唐宁拿起耳环,郑重递给赵慧娘,“大嫂,真是对不住,妞妞她不是故意的,她从小就有这毛病,怎么改都改不了。”
此时,唐婶子也反应过来,疾步上前,当头便给了妞妞两耳光,牙咬的死紧:“你这孽畜,怎么总是改不了这臭毛病,整天就知道偷偷偷,手上长疮了?不偷能痒死你?当初就因为你偷钱,才害得我难产。现在居然偷到自家人身上了,还不快给你大嫂磕头赔不是?”
唐婶子脸色通红,额头直冒青筋,她处心积虑把侄女嫁过来,就是想着能有个自家人帮衬着,她的日子也好过些,至少侄女嫁过来能名正言顺拿钱管家,以后她老了,也能有人伺候。哪想第一天就被这个蠢货把人得罪了个彻底,偷新媳妇嫁妆,还是亲表妹,亲小姑偷的,还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脸都给丢尽了。若是侄女和她不亲了,甚至有了仇,她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她现在就指着大儿子大儿媳养老呢。
其实唐婶子更恨戳穿一切的唐宁,唐宁这做法真是丝毫不给面子,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端地狠绝,他才十一岁啊,不仅有了秀才身份,还有如此心机,唐婶子想想都心寒,对唐宁是又恨又怕。
她不能对唐宁怎样,只能把满腔愤怒发泄到妞妞身上,其实她刚刚那些话也有替妞妞和自己开脱之意:侄女,你看妞妞从小就偷,不是故意针对你,我都吃过亏呢,而且吃的亏还比你的更大。再说咱也是自家人,妞妞偷东西,你这个做亲表姐亲嫂子的名声也会受损的。
赵慧娘看着是个明白人,她很清楚其中的道理,所以她只是接过耳环,低头默默忍下这口气。
赵家姑侄精明通透,可妞妞却是个糊涂人,她完全不能领会唐婶子话里的意思,只知道唐婶子又拿旧事戳她心窝,还打她,妞妞骨子里的横劲蓦地爆发出来,她索性坐地嚎啕:“你凭什么打我,我偷钱还不是被逼的,这个家又不是我的,这几个姓唐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肯定就等着我长大,随便找个歪瓜裂枣的男人,拿些破烂东西当嫁妆把我嫁了,顺便还能赚笔聘礼银子!我就不能多为自己想想?你自从有了弟弟以后,管过我一天吗,我偷了这么多年,怎么今天被人抓住了,你掉了面子才来教训我,早先死哪去了?哎哟喂,我怎么这么命苦,亲爹早死,后爹不理,哥哥刻薄,亲娘不爱啊——”
唐大嫂气得直哆嗦,想拉起妞妞都没力气。唐木匠坐在一旁抽闷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爱上了抽烟这玩意儿;唐木左右为难,他一向拿妞妞没办法,而且吃亏的还是他媳妇,而他媳妇又是妞妞的亲表姐,唐木混乱了;唐云早就得了唐宁嘱咐,今天打定主意不出头,留给唐宁处理,好让他在家中树立威信;赵慧娘更是缩头,她不上去踩一脚就不错了。
唐宁淡定地看着地上打滚撒泼的女孩,妞妞什么德性他早就清楚,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些脑子,知道为自己打算,虽然想法粗糙,但还算有理,好些拖油瓶都是被这么嫁出去的。
折腾了好一会,唐宁看母女俩也没什么力气了,便微笑看着唐婶子道:“娘,妞妞这些年总是往外跑,好好一个漂亮乖巧的女孩子,性子都给跑野了。如今她都十一岁了,别人家的闺女到这年纪,早就开始学些女红厨艺,好备着嫁人呢。我看妞妞也该开始准备着了,她手指灵巧,拘在家里学几年针线,既能养性子又能博个精通女红的好名声,有了这些,将来嫁个好人家不在话下,你看如何?”
唐宁拿妞妞这个不讲理的没办法,可唐婶子能管住妞妞。而唐婶子现在只有妞妞这个亲闺女,若是妞妞嫁得好,她自然就能过得好。况且她们母女现在又得罪了侄女,万一将来侄女靠不住了,还能指望女儿女婿。
不得不说,唐婶子的心思算是被唐宁摸透了,她开始犹豫不决,倒不是她对唐宁的提议有什么意见,而是不想唐宁说什么她便答应什么,她知道她这一同意,有一就有二,唐宁能做一回主,就能做两回三回,渐渐地家里做主的必然是唐宁。
唐宁目光一闪,又笑着加了句:“再说,这次出去,我交了些同年好友,先生也有些故旧,和知县大人关系也好,到时候给妞妞找个的人家,应是不难的。”
唐大嫂听到“”,怦然心动,诱惑太大,不容她拒绝,于是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
目的全部达到,唐宁大获全胜。
然而唐宁却没高兴多久,没几天,他便听到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什么,你要离开?”
   
☆、第三十九章 离乡

冬日的夕阳;总是清冷。
唐云坐在树枝上,俯下身;伸手,唐宁默默抓住他的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一黑一白。
唐云用力;把唐宁拉到身边;寒风凛凛;两人相互依偎着,默默看向远处。
白雪覆盖着苍茫的田地,在残阳的映照下;反射出幽幽的橙红。
唐宁深吸了口寒凉的空气,感受胃里一片凉意;渐渐弥漫向四肢。
“二哥,你真要走么?”
“嗯。”唐云盯着天边的红霞,轻轻嗯了一声。
唐宁再次沉默,他明白二哥的志向,不管他怎么不舍,二哥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外面有更广博更精彩的世界在等着他。
唐云搂住弟弟肩膀,“大哥娶了媳妇,你也考上了秀才,我也没啥好担心的了。我打听过,赵家的男人不似他家的姑娘,都挺忠厚的,大嫂也不似咱娘,虽然抠了点,但心眼不错,大哥的钱由她管着我也放心。不过你的钱也要收好,不要给大哥了,你自己留着,以后娶媳妇考举人都要用得到,每年县衙发的米粮,米留给家里,钱自己收着。”
“二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心里有数,该给的我一分不少,不该给的我也不会给。你出去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去最南边,沿海那边,听说和洋人做生意很赚钱,我想趁着做的人还不多,抢先赚一笔。”
“你一个人去?你只是听说而已,万一不是呢?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不说其他,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山贼强盗,你不能先在渭海的港口找生意做么?等站稳脚跟,再做海上运输,到时从南边运货过来,一样能赚不少钱呢。”
“嗯,我一个人去。放心,我打听过了,渭海这边的生意早就划分好,我想去分一杯羹不容易,不如去南边,做的人挺多但还没成气候,机会更多。”
“那你把小银带上吧,它是狼狗,你带上它也能多个帮手。先说好啊,你可千万别出海,海上天气变幻莫测,咱也不求那么多钱,别把命也搭上。”
唐云把弟弟搂得更紧,“我知道,我还想看你考上状元做大官呢。”
“哥,我们现在有一百两银了吧,不如你带五十两走吧?”
“好。”
转眼又是春节,这一年唐家可算是时来运转,喜事不断,身份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连农户都不是的匠户,变成了士绅阶级的秀才家。
故而今年来唐家拜年的人特别多,除了村里人还有不知道哪个旮旯冒出来的亲戚,唐宁第一次知道原来家里还有亲戚,他家不是几代单传么。
给唐云说亲的都快踏平唐家门槛了,给妞妞说亲的也不少。给唐宁说亲的倒不多,不是唐宁不好,而是他太好,做媒的自觉周围十里八乡的姑娘没一个配得上他的。
这些亲事中条件好的人家不少,唐木匠很心动,想趁着这机会把唐云的亲事定下来,结果唐云直接对媒人说不娶,说自己年后就要去南边做生意,一旁的唐木匠和媒人听得震惊非常。
在消息落后的张家村人心里,凡是大昭极南极北之地都是犯了重罪流放之地,唐云居然要去极南之地,这和流放有什么区别?
好在唐家还有唐宁这个秀才在,流言蜚语虽然有但大家只是背地里说说。唐木匠打了唐云一顿,有唐木和唐宁拦着,唐云也没挨上多少,可他铁了心要走,唐木匠也拿他没办法。况且,早几年听他说要做生意的时候,唐木匠就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怎么惊讶,反正小儿子已经是秀才了,唐家已是士的阶层,唐云一个人做生意也不影响。
三月,春暖花开,三人一狗在家门口辞别家人,上了牛车。
中午时,到了镇上。三兄弟找了家饭馆,吃了最后一顿团圆饭。
在东城门处,唐木拉着唐云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哽咽半天,才说了句:“万事小心,遇事不要出头,平安最要紧,要是碰到什么难事,给家里来信,要是实在做不下去,就回家来,大哥养你。”
唐云手颤抖着,狠狠点了下头。
唐宁把背后的包袱解下来,递给唐云,“这件衣服是我照着你的尺寸买的,正是这时候穿,二哥以前的衣服都太老气了,外面的人多是势利眼,这件衣服正好,不招眼也不寒碜,二哥平日就穿这件吧。衣服里缝了个推荐信。吕大夫在琼京的时候交过一个好友,叫郑虎,是做海运生意的,为人豪爽,你去琼京打听下,吕大夫说他很有名,有什么难事就找他,多少也是条路子。”
唐云点头,接着放自己包裹里了。
后面赶车的马夫已经不耐烦地吆喝,一起坐车的人也探头出来抱怨。唐云又抱了抱大哥和弟弟,带着小银依依不舍地上了车,在兄弟的目光下,渐渐远去。
唐宁看着马车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心中满是担忧不舍,人离乡贱,唐云这一路上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磨难,会不会被偷钱,被抢劫,被骗,他才十四岁,别人会不会欺他年纪小。
“三儿,时候不早,大哥也要回去了,你嫂子最近胎有些不稳,你多在城里呆几天,和朋友玩玩,家里不忙,不用着急回去。”
“嗯,嫂子身体要紧,大哥小心,我过几天回去。”
唐宁和唐木分了手,慢慢向着吕大夫家走去。脑子里却总是想着二哥路上的事,幸而他把五十两银票拆成小额的小抄,和推荐信放在一起,二哥身上有一百两,除去路费和意外花费,到南边还有八十多两,做本钱足够了。
忽然唐宁意识到不对劲,手伸进侧腰的暗袋里,摸到几张纸片时,心跳加快,他连忙取出一看,是三章十两的小钞,他翻来覆去地又看了一次,是大昭面额最小的银票,却不是他给二哥的那几张。唐宁拿着银票,愣在大街中央,身边行人来去穿行,他却仿佛不和他们一个世界。
一辆华丽的马车悠闲地自远处驶来,行人纷纷靠边让开顺便围观,仓平县少有这样华丽的马车,一出现就占了大半个街宽。马车驶到唐宁后面,被他挡住,车夫吆喝了几声,唐宁却仿佛没听见。
谢白筠见马车停了,掀起车帘正要询问,视线却一下子被前面呆呆站着的清俊身影攫住,再也挪不开。
他没想到,原来唐宁留给他的印象如此深刻,深刻到他只要看到他的背影,便能立刻认出,即使那个少年在这一年里变了许多,但他还是认出了他。
他下了马车,摇着折扇,无视行人惊羡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脚步显得随意悠闲。
唐宁刚回过神,便看到谢白筠阳光下放大的脸,此刻,这张颇具风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反倒没了他第一次见他时那种玩世不恭的世家子气息。
“宁弟,这么巧啊,你是去吕大夫家么?正好我也要去拜访他,咱们同行如何?一年没见,宁弟愈发玉树临风了呀,看得我都呆住了呢。”
唐宁暗叹,原来还是老样子。
两人到吕宅时,下人报说吕大夫正在制药室,不方便待客。当然这句话是对谢白筠说的,唐宁不在此列。谢白筠明白吕大夫的脾气,也不在意,自己带着人去了惯用的客房,唐宁却只身一人去了制药室。
唐宁用钥匙轻轻开了门,吕大夫制药时喜欢安静。然而等他进来后,却听到了欢快的童声,
“爷爷,这个是做什么的呀?下面要放它了么?”
“嗯,要等这个水里的渣子沉下去,才能放集脂草。”吕大夫耐心道。
唐宁绕过木架,便看到了一个小孩蹲在案桌上,好奇的拿起一根草翻来覆去地看。他旁边放着高高的固定容器的架子,都快赶上小孩的个头了,吕大夫正站在案前切不知什么东西,咚咚的声音比平日都轻快了几分。
唐宁靠着架子,嘴角不自觉的翘起,眼神温柔地望着这一老一少,冬日午后的暖阳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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