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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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的法则-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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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安侧过头,白墨昏昏欲睡,头垂在他的肩膀上。苏长安抓住了白墨的手,如同抓住他在急流中的救命稻草。

    回到别墅,大门居然在短短两三个钟头的时间里重新安上了,效率之高让苏长安惊叹不已,白墨困得迷迷糊糊,苏长安拉着他下车,拽着他走进别墅,他就浑浑噩噩的跟着,直到苏长安把他摁在床上,他几乎是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白墨睡得很沉,破天荒的打起了细细的呼噜,苏长安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拿出通讯器接丁一,却显示无人接听,接张硕,依然接不通。

    疑团在他心里越长越大,搅得他心神不宁。

    桌上有他前一晚熬夜写报告时喝剩的半杯咖啡,苏长安端起来一饮而尽,咖啡冰冷冰冷的,又苦又涩。

    端咖啡的时候,苏长安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笔记本,一直没有关掉的笔记本在震动下亮了起来,屏幕上正是头天晚上他看了一半的内容。

    苏长安怔了怔,缓缓伸出手去,点了“下一页”的按钮。

    放了一整晚的网页上卡了一瞬,然后慢慢地滑向下一页。顶头出现的,就是一个女子的照片,在家庭关系的第一栏,写着子女。

    苏长安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电脑前,因为那个女人的照片,和梦里的女人对上了。

    他的母亲,竟然是袁橙。

    那个美丽、强悍,被称为“传奇”的女人,同时因为是元帅袁烈的女儿,而被称为“猎人之花”的女人。

    他曾经读过袁橙的事迹,但是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多大的触动,他在梦里见过母亲的脸,从未将她和那位“猎人之花”联系起来过。

    原来,昨天晚上那位满腹机关、惺惺作态的老家伙,竟然是他的外公?

    作为袁烈的女儿,袁橙在组织中的履历很详尽,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她是在十年前死于心脏病的。

    再翻一页,苏长安就看到了自家便宜老爸苏哲的档案,这份档案写的简单得多,他也是组织的眼,能力并没有多么强,战绩也十分平淡,十二年前死于车祸。在他的档案里,一笔带过地说:苏哲和袁橙的儿子,当时十四岁的苏麓也在车祸中同时丧生。

    苏长安狠狠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越想越不对劲。如果自己真的就是这个十二年前的苏麓,那么他很显然没有死,以袁烈在组织的地位,他有可能会让自己的亲孙子作为孤儿流落在外十二年吗?

    就昨天他看到的事实来说,自己的父亲苏哲绝对不是一个能力一般的眼,而且他同样也活的好好的,那么以袁烈的能量,他能不知道?

    既然现在,他和他的父亲都活着,那么有没有可能,自己的母亲也没有死。

    苏长安觉得,他迫切需要见一见苏哲,他已经一脑门子的官司,最近炸弹一个一个丢进他的生活,把他思维逻辑都炸得稀碎,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会疯掉。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很想联系袁烈问个清楚,但是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面之缘,他对这位老元帅的印象完全的崩了,看着他就有一种不信任感,在得知他很可能是自己的外公之后……涌起的是森森的更不信任感。

    白墨一觉睡到了晚上,一整个白天,苏长安就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过去。

    傍晚的时候,白墨醒了,苏长安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冲进卧室一头撞进白墨的怀里。

    “怎么了你?”白墨差点被苏长安撞翻,赶紧扶住他保持平衡。

    “脑袋有点乱。”苏长安把整张脸埋在白墨的胸口,小声说。

    “还在想昨天的事情?”白墨突然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体,扶了扶苏长安的肩膀问:“你真的觉得,通讯是袁大元帅切断的。”

    苏长安抬起头看了白墨一眼,说:“别告诉我,袁烈也是你很崇拜的前辈之一……”

    “他是大元帅,别这么没礼貌。”白墨说。

    苏长安切了一声。

    “我觉得,八成的可能,元帅授意切断了联络。”苏长安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昨晚,可是差点被你崇拜的大元帅害死。”

    “你的猜测有根据吗?”白墨问:“他一个大元帅,害死我们干什么?再说了,8栋别墅的16个人,都是组织的精英,甚至有两队还是将军小队,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即便是大元帅也担当不起吧。”

    “而且,其实还有一件事,非常不合理。”白墨接着说,“我们退一万步,就假设元帅切断了通讯,那元帅就知道昨天晚上我们会遭到攻击吗?如果我们没有收到攻击,和应急口的通讯断了不就断了,我们都不会知道。”

    苏长安看了白墨一眼,咦了一声:“原来你不是头脑简单嘛?确实,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切断联通的人,不管是谁,他肯定是知道我们那天晚上会出事。我可不相信这只是巧合。但是没道理啊,能切断联通的人,一定是组织的人,而组织根本没有足够的技术来能预测到蚀虫的攻击地点和时间。”

    苏长安想得脑袋发胀,又把头埋进白墨胸口,死命腻歪。

    无论如何,等见到苏哲,一切就能真相大白。苏长安索性不去想了,只等着元帅对他们的关注减弱,找个时间去见苏哲。




 92隐瞒与说谎

    苏长安整个白天都在游魂,此时才想起来;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此时苏长安稍微一蹦跶就饿的前心贴后背;坐在床上听着肚子咕噜咕噜一个劲儿的响。

    “妈的;搞出这么多糟心事;害老子连吃饭都忘记了!”苏长安说着;一边扯白墨起来洗漱;一边给门口的警卫打招呼让他送饭菜过来。

    听说他们已经饿了一天一夜;深谙猎人饭量的小警卫端来了重量级的大餐,猎人是最能吃的;而且需要的热量极大,特别是刃,一个人平常的饭量都能顶三个普通人,如果经历了战斗消耗,那真的称得上是无底洞一样的吃法。

    清蒸的整条海鱼,炖的稀烂稀烂的一大砂锅蹄筋,烤的香酥流油的鸡腿的翅根,配了蔬菜和白米饭,摆了满满的一个大托盘。

    苏长安把饭菜接过来,白墨已经洗漱好了,苏长安一边招呼着他,一边吃的满嘴流油。这半年多来苏长安觉得自己饭量渐涨,以前经常感慨白墨吃饭好似在吃冤家,现在自己也变成了饭桶一个。

    白墨看起来也饿得不轻,捧着压得实实的米饭猛扒一通,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闷头吃饭。

    苏长安吃到七成饱,伸手去盛第二晚饭,却见白墨放下了筷子,摸着肚子很满足的靠进了沙发里。

    “吃饱了?!”苏长安几乎是被吓着了。放到平时,这种情况下白墨要想吃饱,怎么也得三碗吧。

    “吃饱了。”白墨懒洋洋的说。

    “饭菜不合胃口?”应该不会吧,白墨从来不挑食……

    “不会。就是吃饱了。可能是之前脱力的缘故吧,提不起劲儿来,胃口也不行。”白墨说。

    苏长安这才松一口气,把桌上剩下的饭菜收拾了一下,叫警卫来拿走,警卫估计是习惯了满盘进去空盘出来,猛的看到饭菜有剩还剩了挺多,一脑子都是问号。

    苏长安泡了消食的黑茶,放到桌上后就打算先去冲澡,结果刚起身,就被白墨一把抓住了。

    “别走,坐下来喝茶,我们的谈话还没完呢。”白墨说。

    苏长安心里一紧,但是很多事情瞒也瞒不住,于是坐下来问:“好,我们来一起分析分析。”

    白墨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关于怀疑元帅的这件事儿,咱们没有证据,暂且压下不谈。你说说,昨天晚上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跟元帅说谎?”

    苏长安心想,得了,还是纠结这个问题。

    “不说蚀兽的事儿,一是因为我对元帅有怀疑,很多很多的怀疑,二是因为程老爷子让我们隐藏实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相信老爷子,我可不希望别人知道,咱俩是从一头蚀兽手中全须全尾的活下来的。”

    “对,这是我的另一个问题,我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别告诉我,真的是你告诉元帅的那样。”白墨说。

    苏长安沉默了,他在挣扎,要不要说实话?

    他希望,自己和白墨之间是没有任何隐藏的那种关系,但是他又担心苏哲的出现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无端的有强烈的预感,他将面临的这个转折,可能会造成他承受不起的后果。

    “我……”苏长安刚刚张嘴,白墨突然切进来说:“老老实实的说,我晕过去之前,明明白白看到你用贪狼的子弹打飞了蚀兽。”

    苏长安浑身一哆嗦。

    对,这就是他最不希望白墨了解的细节。

    身为一个眼,拿着人界的武器击飞一头阴面的霸王蚀兽意味着什么,苏长安很清楚。

    这意味着,猎人组织穷尽几十年都没有结果的研究露出了一线曙光,意味着他自己将成为组织最新也最不可撼动的传奇。

    当然,也有可能从另一个角度,意味着他,苏长安,并不单纯是一个眼。

    身体上的紫芒,无端冒出来的父亲,奇特的能力,他总不能一直骗自己,这些都是因为用了一张流传下来的古方吧。

    “我没有用贪狼打飞蚀兽,打飞蚀兽的,是我的父亲。”苏长安最后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不愿意瞒着他。撒一个谎,要用千百个谎来圆,而苏长安实在觉得自己不算是多么优秀的骗子。父亲的事情,总有一天白墨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想跟他说贪狼的问题,那么就干脆把父亲这一茬实话实说。

    一时间,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你的……你的父亲?”白墨实在觉得这一句话信息量颇大,让他接受不了。

    “对,我的父亲。档案中,我死于十二年前的车祸的父亲,实际上活的好好的,并且也是一个猎人。昨天晚上,是他及时出现,救了我们。”苏长安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白墨几乎抓狂,他本来有十个问题,如今,真的快要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苏长安把他认出父亲,到父亲救了他们,赶在组织的人来之前离开了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却略去了他父亲也能发出紫芒,身负眼与刃的能力,并且约了他见面的事情。

    白墨并没有细问,因为他已经被这诡异的转折搞晕了。

    “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信任袁大元帅吗?因为在我翻看袁大元帅的资料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父亲苏哲是他的女婿,而他的女儿,被称为‘猎人之花’的袁橙,就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死于十年前,只不过不是战死,而是心脏病死亡的。”苏长安继续说道。

    白墨再也发不出什么问题了。

    隔了很久,白墨才问:“这怎么可能?就算你失忆了,难道元帅也失忆,你不是孤儿吗,不是一直独居当记者吗?元帅干吗去了?”

    “我也想知道啊。”苏长安苦笑。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白墨讷讷地问。

    “走一步算一步吧。”苏长安说:“我们现在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一定不会去找元帅求证任何事情的。所有人对十年前的事情讳莫如深,我总觉得十年前的事和袁大元帅、和我的目前脱不开关系。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就想元帅说的,好好休息,恢复体力,疗伤的疗伤训练的训练,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再见到我的父亲,到时候,我会把所有事情都问清楚。”

    白墨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苏长安轻轻松了口气。

    抛出了这样大的几颗炸弹,总算白墨不再纠结他们当晚如何获救的细节。苏长安知道自己还是对白墨隐瞒了很多,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破天荒头一遭,掏心掏肺的爱上的,是他劳心劳力机关算尽才追到手的,他现在只想自己先把事情弄清楚,在用最稳妥的方式跟白墨做说明。

    他告诉自己,他顶多算是隐瞒了一些细节,却没有对白墨说谎。

    “想不到,你竟然是袁烈的孙子,你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爷啊!”半晌白墨喃喃地说道:“我的搭档居然是个真正的太子爷!”

    “少在这扯淡!”苏长安用手肘狠狠地顶了他一记,他非常认真的盯着白墨的眼睛说道:“你记住,我就是我,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是苏长安。”

    白墨有些好笑的看着苏长安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说:“是是是,你是苏长安,你是我的搭档,是猎人中的最强眼,是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心爱的人。可以吗?”

    苏长安定定的看着他,问:“即便抛开猎人的身份,假设你我都不是猎人,我们的生命中没有蚀虫和蚀兽的存在,我还是你独一无二的爱人吗?”

    “是啊!”白墨几乎是立刻就回答。

    苏长安切了一声:“想都不想一下,没诚意!”

    白墨爆笑:“那我要是想了一下,你是不是又要说:连这都要想,没诚意!”

    似乎是很久没见到苏长安撅嘴负气的表情,白墨心情很好,他侧躺下来,头枕在苏长安的腿上:“哎,长安,真希望有一天,我能把世界上的蚀虫蚀兽全都杀光,到时候,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可以去香港、巴黎、伦敦、东京看世界上最美最绚丽的夜景,再也不用入夜了就窝在被保护罩笼罩着的房子里,出门也再也不用带任务。”

    苏长安莫名的心中一抽,说:“说什么傻话,只有逃到这个世界的蚀虫才是我们的敌人,在阴面,蚀虫们有自己的法则,有自己的国度,他们就和我们一样,是合理的存在。其实阴阳少了哪一个,平衡都会颠覆。你要想开一点,不要被过去的事情一直束缚。总有一天,我们会退休,等你拿不动七杀我端不动贪狼的时候,我们照样可以去环游世界,至于夜景,小心一点就是了。”

    白墨笑笑,没有说话。

    “好累,浑身没劲。”隔了会儿白墨说:“那个蚀兽的什么鬼网,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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