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独角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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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独角兽-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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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将他身上的信女长袍拉到胸口,亲吻啃咬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
阿内斯躺在软垫上,一直睁着眼,愣愣地注视着囚车顶棚。战士急切地爱抚着他,这感觉对他来说如此熟悉,就像他们共度第一晚的时候。
“沙林,”阿内斯低声问,“其实你一直在骗我?”
哈木扎在他耳边回答:“我们彼此彼此,但我不在意。我爱你,阿内斯。”
无论阿内斯再问什么,哈木扎都没有再回答半句。
哈木扎很熟悉阿内斯的身体,这些东西都是阿内斯亲自教给他的。
他们曾经那么契合,今天阿内斯却一直在发抖。哈木扎的身体非常火热,可阿内斯只能感觉到透骨的寒意。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初经人事的那天。
那时也是深夜,他也是在一驾马车里,他很害怕,很痛,但不敢反抗也不敢喊。
他笨拙地假装开心顺从,但身体的反应没法假装出来,对方十分厌烦他的眼泪和假笑,几个耳光之后,他两眼发黑,天旋地转,那人按着他的头,让他肿痛的脸颊埋在靠垫里。
他无声地痛哭,身体越来越冷。酒馆里有个女人说这事会让身体发热,可他一点温暖也没感觉到,他只觉得冷。
皮肤被寒风割伤,身体被暴雪掩埋,冰从心脏向四肢蔓延,将他冻成石头一样的人偶。
喘息之间,哈木扎又在吻他。不对,这不是吻,哈木扎用舌头把什么东西送进了他嘴里,含着水喂他喝下。
他躺在哈木扎怀里,意识越来越模糊。
睡着前,他听到哈木扎说:“睡吧,爱人。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TBC
9…………尾声
天蒙蒙亮的时候,哈木扎赶车到都城南门。
一队黑甲士兵取代了平时的卫队,他们点头对哈木扎致意,问也不问就让他进了城。
平时这时间,城市应该已经醒了,商贩支起凉棚,码好货物,信使和旅人早早来到城门口,排队准备出城……
但现在不一样,昨夜都城全城宵禁,现在街上仍然一片寂静,平民躲在屋里,从木窗的缝隙偷偷向外看,路上只有黑甲士兵们列队而行。
哈木扎从熟悉的路抄近道,穿过石匠街和行政区,经过重重岗哨与高墙,最终停在一面灰色石墙下的小门边。
门里走出的仆人沉默着接过缰绳,去安置马匹与囚车。哈木扎抱着阿内斯走进门内,穿过寂静的广场,进入迷宫般的层层廊桥。
阿内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又一天的黄昏了。
他睡了一天,不吃不喝,身体虚软无力,翻身坐起的时候差点一头栽倒。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回到了房间里?床还是那个蒲垫床,上面的绒毯与丝绸也一模一样,床外垂下层叠的纱帐,遮挡住阳光,又不会过于阴暗……他挪到床边,一把扯开帐幔。
这里当然不是他的阁楼,而是一间有拱形穹顶的宫殿房间。那张属于他的床在这里显得寒酸简陋,与周围的家具格格不入。
宽阔的栅格大窗正对花园,家具与挂毯款式繁复华丽,色彩浮翠流丹……阿内斯慢慢站起来,踏着柔软的地毯走向露台,夕阳照在地面的暗红花岗石砖上,如同血色泼洒一地。
露台很矮,但面积十分宽阔,几乎能容下一场舞会。栏杆上盘绕着玫瑰,高处垂下藤萝,下面一层簇着繁茂的陵苕。花园里的黑甲士兵显得十分突兀,他们列队匆匆而行,有些人注意到了阿内斯,抬头望了他一眼,又漠然收回目光。
阿内斯低头看了看自己。他身上脏兮兮的信女服已经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款式简单的丝绸长袍。
在他昏睡的时候,有人帮他换了衣服,还为他清洗了身体和头发,他脚踝的伤口也被重新敷上了药膏,换了干净的纱布。
两名侍者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一人端着盛有蔬果小食的托盘,另一人捧着斟满果汁的金杯。
阿内斯对他们不理不睬,转身向房间出口走去。他知道房门在哪里,也知道外面的走廊是什么模样……他记得这座小楼的大门上镶嵌着彩贝,也记得外面花园中的每条小径。
他曾经暂住过这里。这地方属于伊尔法易,是他宫殿大宅里的其中一座。
阿内斯到门口,卫兵拦住了他。起初他说要见伊尔法易,后来又改口说要找哈木扎,不管他说什么,那些穿着全身甲、戴着面罩的士兵都一言不发。
他无力强闯,就拖着伤脚来到半地下的厨房,想从厨房的小门离开,谁知这里也有士兵把守,而且也根本不回应他的任何询问。
最后他只能回到屋里,瘫坐在床上,拉起帐幔。
他闭上眼,想象自己还在金枝旅店,等到月亮升起的时候,外面就会响起娇声笑语。
哈木扎走进房间的时候,阿内斯仍蜷缩在纱帐里。
今天哈木扎没穿士兵服装,也不再像角斗士那样打扮,他束起头发,换上暗色长袍和宽松的披衫,衣服袖口镶着银线,腰带上挂着香囊,脚穿厚缎软靴,完全是一副玻拉贵族的日常装扮。
他掀开帐幔,坐上熟悉的蒲垫床,把阿内斯从背后轻轻抱住。
“一切都结束了,亲爱的。”哈木扎的声音里满是喜悦,“从今起,我们可以安安稳稳地在一起了。”
阿内斯背对着他,冷冷地问:“你是谁。”
哈木扎把阿内斯搂得更紧。他让阿内斯的肩胛骨贴在自己胸前,好像这样就能把心跳声传递到爱人体内。
沉默了很久后,哈木扎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巴里德和他的同党已经被一网打尽了。他们筹划暗杀枢密大臣,密谋进攻皇宫,妄图弑君谋反……好在伊尔法易大人早就察觉了他们的野心,粉碎了他们的阴谋。阿内斯,这次你不用给任何人顶罪了。巴里德的人挨不过拷问,已经把事实全都招供了出来,他们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伊尔法易大人知道你在这件事中的作用,他不但不追究你的罪责,还同意让我们在一起……”
“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骗我?”阿内斯挣扎着离开哈木扎的怀抱,向远离他的角落缩去,“你根本不是角斗奴隶……”
哈木扎说:“我是角斗士,但不仅仅是角斗士。我的战绩都是真的,击杀野兽的本领也是真的。如果我没有真实的武力,又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立足?”
“你是个坎塔里人!你怎么会为伊尔法易卖命?”
“我是玻拉人,”哈木扎说,“我确实在坎塔里生活了很多年,而且身上有坎塔里血统,但我是玻拉人。”
阿内斯叹道:“我懂了……你是枢密庭的混血间谍。你们潜入外国,潜入民间的各个领域……从前我也见过一两个像你这样的人。”说着,他瞟了哈木扎一眼,“他们暴露了身份,下场无比凄惨。”
哈木扎说:“妓院老板不该知道什么枢密庭间谍。阿内斯,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只不过你的背后不是枢密庭而已。”
阿内斯苦笑了一下,并不否认这一点。哈木扎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回答的。”
于是阿内斯问:“伊尔法易故意安排你到金枝旅店来?”
哈木扎说:“如果我说,原本他的目的并不是为打探情报,不知你是否相信?”
“那他又是为了什么?”
“我在坎塔里潜伏过很多年。隘口一战后,枢密庭安排我秘密回国,并且需要我再完成一个任务——潜入斗技场,调查一群斗士与贩奴商人……这件事不值多谈。总之,我已经把该处理的人与事都处理完毕了。我的表面身份是奴隶,而且这张脸广为人知,所以即使我功成身退,也不能直接消失掉,更不能大张旗鼓回到枢密庭,于是伊尔法易为我安排了一个符合情理的赎身过程……”他把一切说得极为轻松,仿佛斗技场里的生死游戏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插曲,“这其中还有点曲折呢,原本你们看中的刺客不是我,是那个红发的亚布亚巴人。我击败了他,成为了斗技场里最引人注目的奴隶,这样一来,伊尔法易大人也更容易‘看中’我。有了他的指名,你们也只能把我带走。”
阿内斯皱眉道:“你刚才还说,你到金枝旅店不是为打探情报……”
“确实不是,”哈木扎说,“原本我可以直接被伊尔法易买走,不经过金枝旅店。但我希望有机会亲近你,他也希望我去看看你……于是,我和大人一拍即合。”
阿内斯愣住了:“什么?”
“这原本不是什么艰难的任务……我被安排到金枝旅店,其实完全是为私人目的。”哈木扎说着,稍稍靠近了阿内斯一些,阿内斯因惊讶而没有避开,“阿内斯,我曾经远远地见过你……那是很久之前了,那时你还不是金枝旅店的管事人。我只是见过你,但我从来不了解你,甚至我都不了解自己是真的对你动了心,还是仅仅因为一时好奇……之前我跟你说,我没有和男人上过床,这是真的。直到真正与你亲近过,我才确信了自己的心意。”
阿内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怔怔地问:“你说……伊尔法易希望你来看我?”
哈木扎眼神一暗,而阿内斯无所察觉。哈木扎说:“其实他挺喜欢你。”
“那他为什么……”阿内斯的话脱口而出。还没说完,他又主动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哈木扎盯着他,看着他咬住嘴唇低头不语的样子。虽然没听到完整的问句,但哈木扎已经明白他想问什么了。
哈木扎伸出手,抚上阿内斯的脊背。阿内斯像被烫伤般立刻闪开。
这反应在哈木扎预料之内,他重重抓住阿内斯的肩膀,叫他没法挣开。
“从你受过鞭刑后,伊尔法易就不与你见面了,”哈木扎问,“你真的认为,这是因为他讨厌你身上的疤痕吗?阿内斯,你没有这么愚钝。你毁掉了他最珍爱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再面对你。”
“是巴里德毁掉了胡列将军……不是我想要毁掉赞菲尔公主……”阿内斯低声说,“是伊尔法易……是伊尔法易自己毁掉了她!如果不是他逼她嫁给胡列的长子,她又怎么会……”
哈木扎手上一用力,把发抖的阿内斯揽进了怀里。
“也许你不相信,但伊尔法易大人一直将她视为自己真正的女儿,”哈木扎说,“赞菲尔在皇宫里毫无地位,如果不是伊尔法易大人巧作安排,她就得远嫁到沙漠中的属国去,成为酋长兄弟三人的妾室。胡列的儿子一直想得到她,虽然她不情愿,但她没有比这更好的路可选。阿内斯,你应该很明白这种事……没人比你更明白。”
阿内斯冷笑:“如果没有我,难道她就能高高兴兴地活下去?”
哈木扎没有回答这问题。他说:“公主早就死了,如今的事情也与她无关。阿内斯,也许伊尔法易不想再见你,但他并不憎恨你。当初他帮助你脱险,还为你治了伤,后来他也一直在暗中照顾着你……他确实不喜欢你了,但他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他愿意让我去爱你。”
哈木扎停下来,一手捏住阿内斯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这才继续说:“当我亲近了你之后,却意外地发现你正在与别人密谋杀死他。”
阿内斯说:“我对他毫无愧疚!他是玻拉的毒蛇,是令整个王朝染病的瘟疫之源!”
说完,他推开哈木扎,从蒲垫床另一侧溜开,缩着肩膀站在地毯上。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他只是想离哈木扎远一点。
哈木扎的眼神还是那样热忱,就像昔日那个笨手笨脚的角斗奴隶一样,但他不是那个人……他不是沙林。他是玻拉的雄狮,枢密庭的野兽。
哈木扎站起来,慢慢靠近他:“别担心,伊尔法易大人并不生气。他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他也没有机会这么快除掉巴里德。”
哈木扎吻了吻阿内斯的耳尖,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滑到他的腿上,揉搓着顺滑的丝绸,把长袍慢慢卷起。
“什么玻拉的毒蛇,什么王朝染病……这不是你该懂的事情。不管是谁向你灌输了这些,忘记它们吧。阿内斯,从今往后,我们会很快乐的。”
阿内斯一动不动。哈木扎早有准备,所以并不会觉得扫兴。
他抱起阿内斯走向浴室,穿着衣服直接踏入浴池。他把阿内斯圈在池边,以近乎虔诚的姿态亲吻他,取悦他,慢慢为他清洗、按摩,像内侍在伺候主人,又像主人在赏玩珍宝。
走出浴池时,两人身上的衣服都留在了水里。哈木扎把湿漉漉的爱人放在床上,沉醉地与他接吻。两人的嘴唇分开时,阿内斯半阖着眼睛,呆呆地望着纱帐。
“我不会快乐的。”阿内斯说。
哈木扎说:“你只是太惊讶了,还不能适应这一切。慢慢就会好了,亲爱的,你会快乐起来的。”
“我不会快乐的,沙林,”阿内斯喃喃着说,“我这辈子从没有快乐过。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
哈木扎没有再回答。他抬起爱人的腿,低下头,亲吻隐秘之处的烫伤痕迹。
昨天阿内斯已经受了点伤,今天更是他痛得绞紧了眉头,却没有叫出声来。哈木扎在爱人胸前留下无数细碎的吻,与爱抚相反的是,他下身的动作直接而粗暴,就像要将阿内斯的身体钉在床褥上一样。
阿内斯在熟悉的痛楚与欢愉中不停颤抖,抓着床单的手收紧又松开。渐渐地,他连嘴唇都咬不住了,他被逼出低低的呜咽声,这声音让哈木扎愈发兴奋。在金枝旅店的时候,哈木扎一直控制着自己,尽量收敛欲望。如今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自然不必再谨小慎微。
今夜是他至今为止最愉快的一夜,比与阿内斯分别的那夜还要尽兴。他注视着阿内斯背上的累累伤痕,一边狠狠地进攻,一边咬住爱人的后颈……这比杀死狮子更让人激动。
第二天上午,阳光照在阿内斯脸上,他慢慢睁开眼。哈木扎不在床上,但肯定还在房间里,阿内斯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他从一侧走到另一侧,打开柜子翻找东西,又坐回矮桌边的地毯上。
阿内斯身体酸痛,腿间和体内黏腻的东西也令他不舒服,但他早已学会了忍耐这一切。
他躺着没动,低声问:“其他人呢?”
哈木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你的嗓子哑了。想喝点水吗?”
“其他人……怎么样了?”阿内斯执着地问。
“什么其他人?”
“金枝旅店的人。”
哈木扎半天没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掀开纱帐,端来一杯葡萄果汁。在金枝旅店的房间里,阿内斯也给他倒过这样一杯果汁。
阿内斯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场虚幻的梦。现在的哈木扎穿着贵族的常礼服,金发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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