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想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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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想情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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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宇叔坐。”May命家仆沏了茶,放在别致的茶几上,“您这次来访是要商讨什么事?”
“是这样的,美美。”李穹宇停顿片刻,似乎在措词,“如今你作为弃影少当家已经一年有余,这一年来,你把弃影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增加了新的贸易开口,真的非常的厉害。叔是在想,有些事,自你父亲去世后就停滞了进展,这次来呢,也是希望我们两个当家的,还是能好好坐下来具体交流一下,关于合并的议程。”
May浅笑:“穹宇叔若还是为了合并一事特意赶来,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弃影现在正处于新的蓬勃发展期,实在腾不出手去处理别的事项,况且合并涉及到太多的领域,或许我们从长计议会更妥当,您说呢,穹宇叔?”
“今天也劳烦您特意跑了一趟。”荣叔送客时,抱歉地对李穹宇说。
“唉,可惜始终没有结果啊。”李穹宇叹口气。
荣叔说:“少当家她,自从大当家过世后性情大变,悲痛太深一时难以全部排解,还希望至声能多给她些时间,荣某在这里谢谢李大当家了。”
“阿荣,说的什么话,这都是应该的。”李穹宇说,“我答应过宵义要照顾美美,我就一定会做到。”
穿过僻静的树林,李穹宇一脚踏上了平坦的旷地。
他两只手满满当当拎着大袋的啤酒罐,来到墓碑前,席地盘腿坐下。
“来,喝一顿。”他在宵义和美芳的名字下面各摆了一听,自己又拿起一听启开灌了一通。
他抹掉嘴边的酒沫:“跟你们家美美讲不通啊,你俩能不能托个梦什么的?美芳所希望的合并马上要大功告成,你说你,”李穹宇伸手戳着宵义的名字,“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掉链子了呢!真是!”
李穹宇有一搭没一搭自言自语,埋怨着宵义,又自顾自讲着学生时代的趣事,竟至于唠了一整天。傍晚乌云聚拢掩了晚霞,细微的雷声顷刻降了雨。
李穹宇敲敲坐麻了的双腿,扶着墓碑站起身。雨水渐大,他淋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向下淌着水。
“我走啦,改日再来看你们。”他抹了把脸,对着墓碑告了别,也没有伞可打,冒雨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留下遍地易拉罐因雨滴的敲击鸣奏出清脆的声响。
May站在工作室窗边,看室外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少当家,该回去了。”荣叔提醒着。
May转头看看挂表,八点左右。天际劈出一道闪电,片刻后雷声沉闷地滚滚而来。
“荣叔,今天我不想回弃影本部了。”May这样说着。
荣叔答应着,去找家仆备了客房。自从父亲过世,每每雨夜,May的心情便愈发低沉。荣叔知道少当家心内的阴影始终存在着,从未曾消失过。
天光大亮,May醒过来,揉了揉眼。
窗外已不复疾风骤雨的模样,花花草草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新鲜的泥土气息。鸟雀啁啾飞旋,掠影在床铺上短暂划过。
May穿戴整齐进到工作室,荣叔正帮忙整理桌面凌乱放置的文件,见少当家过来,欠身行礼。May看一眼挂表,十一点整。“我睡了这么久吗?”
“少当家难得睡眠安稳,况且今天没有会面预约,便没有去打扰您。”
“今天穹宇叔不来啊?”May坐到办公桌前,翻开文件,漫不经心地问,“看来合并的事他终于放弃了啊。也好,难得清静。”
下午日光温暖明丽,May合上最后一本文件,伸了个懒腰。“荣叔,我想去扫墓。”
“好的,少当家,我这就备车。”荣叔应着。
想来一夜风雨必然凌乱了草木,May看着车辆在盘山公路上缓慢地一圈圈爬高,在旷地停稳后,推开门便向墓地走去。
错综复杂纠缠在一起的草根,散落的枯枝烂叶,以及一地横七竖八的啤酒罐。
“卧槽!”此情此景让May脱口而出。
她快步上前查看,这些垃圾应该是在下雨前被废弃在此地的,经过一夜的雨水冲刷,沾染了很多飞溅起来的泥垢。
“卧槽这他妈的什么情况?!”May气得团团转,“哪个王八犊子干的?!快快快赶紧收拾了!”她头疼地闭上眼,用手指抵着太阳穴按揉。
“少当家?”荣叔轻唤着。May猛地睁开眼,弃影众人黑压压地围在墓碑四周,还在低头默哀。
May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听见雨滴落在荣叔举过来的伞面,细密地淌下来。
“雨下得大了,少当家回去吧。”荣叔说。
May点点头,看□□安稳地靠在墓碑前,被冲刷得干净清亮。
她回到车内,车队缓缓向山下驶去。她回过身默默看着,直到墓地消失在视线里。


第15章 第十五章  浇愁
人形靶标被一枪爆头,碎屑四下飞溅。
May抬头看了一眼电子屏,十环。她放下□□摘掉护具,又走去一旁的区域练习拳击。
平日的生活中,May常常花费固定的时间用于进行高强度训练,不断提升着自身的整体实力。一方面强健体魄更好地应对争锋斡旋,另一方面——May在跑步机上运动,吊坠掉出领口上下颠簸——父亲的过世之仇,势必要报。
傍晚天色尚早,May带着运动装备推开一处清净地段酒吧的小木门。才进入营业时间不久,招牌上大大的Fishing Long字样安静地闪烁着,小木门下沿悬挂的铜铃随晃动发出清响。
她径直走去吧台,台内胖胖的调酒师于小传正向熟客展示着胳膊上醒目的花体签名纹身。
“May姐!”他见到May扯过转椅坐上去,忙笑眯眯打起招呼,“您来啦!”
“呦,你这首拼什么时候纹的?”May盯着于小传胳膊上龙飞凤舞的YXC,挑挑眉。
“May姐这个不是纹的啦!”于小传兴奋地伸过来,“您看嘛,是个常来喝酒的小帅哥画家给我画的!是不是超赞!”
“手艺真心不错。”May赞同地点点头。
“今天想喝点什么May姐?”于小传问。
“你看着弄。”
“好嘞!”于小传抽出一瓶粉亮的洋酒,娴熟地开了盖。
May转着吧台椅,环视这个弃影名下的清吧。驻唱低吟慵懒缓慢的曲调,来客三三两两坐在幽暗光线的格子间里彼此交谈。时间在这里流淌得很慢,光影交叠间恍惚游离到另一个世界。
想想几年前,自己还曾经窝在这块门脸房里整日审阅文件,从新西兰打拼回国后,才将荒废许久的创意工作室拆了隔断刷了新漆挂牌成为清吧开始营业。如今装潢别致格调幽雅哪里还看得出当年的模样?May不禁生出些微感慨,岁月匆匆流年转换,浮生恍如一梦醒来便更迭了天地。
有人拍了拍May的肩,听见于小传热情喊着福先生。May转过头,看见来人眯眼冲她笑着,露出的虎牙让这个年近而立的男子平添了一份俏皮。
“福垚哥,”May笑着打了招呼,“今天来得这么早。”
“哈哈,难得下午休班,”福垚坐到May旁边,“怎么,少当家是过来视察工作吗?”
“算是吧,看看小传是不是在偷懒啊。”May嘿嘿开着玩笑,于小传抗议地喊“我哪有”。
福垚是弃影至声所在区域的管辖长官,平日正襟危坐在警署一脸严肃,私底下却是个爱玩爱闹的大男孩。和弃影至声时常打交道,竟也日渐熟悉起来。他觉得虽然这两大组织的存在令警署略感头痛而又抓不到什么把柄来揭露他们从事的见不得光的黑市勾当,但他们却并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反而彼此趣味相投还蛮聊得来。福垚对他们有了好感,偶有值夜巡逻任务时,疲累了就会转到Fishing Long,喝些小酒,和小传说说笑笑,这漫漫长夜竟也快速地度过了。
“福先生您的长岛冰茶!”于小传推来一杯鸡尾酒,可乐的气泡匆匆自冰块下面挤上来,在酒面热烈地跳跃着,“May姐,您的春风十里!”高脚杯里浅浅浮着一层白沫,粉色酒水安静地沉在下面,配合酸梅薄片,造型优雅。
福垚灌了一大口,满足地打个嗝:“May,我知道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得劝一句,弃影现在黑市贸易涉及面太宽,在警署严密盯梢下一着不慎难免露出马脚。这样下去,迟早要进局子的。现在有我在,还能多少罩着你们一些,以后万一警署中层轮岗就不一定由谁来负责了。你们可要万分小心。”
May浅酌一口,放下酒杯:“还要谢谢福垚哥一直以来的帮忙,我们会尽快着手洗白的。另外还得道个歉,我们的人和至声偶有小打小斗闹进警署,都多亏福垚哥给放出来,太给福垚哥添麻烦了。”
二人说说笑笑,不觉门外霓虹纷繁,几乎盖过初现的星辰。
福垚喝掉最后一口酒,说着消遣一下还要快些回去陪老婆孩子,起身匆匆告辞了。
May笑着说福垚哥不愧好男人,嫂子真是好福气。一边挥手道了别。
福垚在时的热烈氛围随着他的离开而瞬间冷却下来,May背靠了吧台,静静凝望门外马路上隐约的车光,因为快速行驶而模糊成一道明亮的线,直直地拉伸向远方。
May突然感到庞大的寂寞,几乎被压得喘不上气来。那些来自家庭的温馨和欢声笑语,自己是再无机会感同身受了。弃影本部或许本便是被精心雕琢为城堡的沙雕,敌不过天灾人祸的肆虐而轻易支离破碎。
于小传看不到May阴郁下来的神情,瞥见春风十里见了底,开口问着:“May姐还想喝点什么不?”
May闻言转过身:“给我来杯烈的。”
于小传说:“突然要干嘛呀May姐,小酌怡情大饮可是会伤身的呐!”
“我说来杯烈的!听不懂吗!”May捶着桌子,几位酒客闻声看了过来。
于小传知道前几天大当家忌日刚过,May情绪不稳也情有可原,便不再言语,挑出几瓶或黄或清澈的酒液按比例勾兑,划了长根火柴点燃,就着蓝色的光焰反复数次倒杯调和均匀后闷熄了火,插上卷曲的肉桂轻轻推给May。
“May姐,您的wasabi。”他小心翼翼地说。
May一把举起还带着热度的烈酒一饮而尽,吓坏了于小传:“哎呀哎呀慢点喝啦,喝多了荣叔又要来念我……”
May挥挥手表示无所谓,也不言语,站起来摇摇晃晃推门出去,留下铜铃叮当作响。
于小传慌张翻出手机,赶紧拨通荣叔的电话报备,唯恐少当家出了闪失。


第16章 第十六章  偷袭
Wasabi后劲迅猛凶烈,May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热得烫手。暗夜风凉,迎面扑来觉得清爽舒畅,却如隔靴搔痒,缓解不了烦躁。
稍微有些后悔硬是要了高度数烈酒,飘飘然走不动路,这么狼狈的回去,免不了要挨荣叔一顿数落了。
蹲在路边醒了醒酒,看不远处转角有咖啡厅外面摆设着桌椅,心想坐一会儿大概会好些,便晃悠着起身往那边走。
却跟转角另一边走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May?你怎么了?”May抬起头,见是李云巍。
李云巍闻到厚重的酒气,皱皱眉。
May把李云巍推开,有些郁闷这副模样被人看到,拉开椅子坐下稳住身形,心虚地说:“一个商业应酬,喝得有些多,不要紧。你怎么在这?”
李云巍挠挠头:“最近有新的企划提出来,我想设计个建筑结构图,出来转转找灵感。”他掏出手机,“那个什么,我喊我家司机来把你送回弃影本部吧。”
May慌忙连连摆手,差点失了从容:“不不不,太早了,我、我想喝点咖啡再回去。”
“嗯?”李云巍望望天,硕大的月亮当空,“早吗?你晚上喝咖啡不怕失眠吗?”
妈的哪儿来那么多话。May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说口袋里若是揣了枪,真想掏出来崩了他。喊侍应生过来点了咖啡和甜品,生生截断李云巍的话头。
烈酒还残存在喉咙中燃烧,此时灌下浓咖啡简直是在上刑。甜腻的粘稠感糊住了口舌,在胃里转了一圈有些灼痛,May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你不舒服?”李云巍见May面带菜色捂着嘴,关切地问。
“没什么。”May调匀呼吸,勉强恢复一些。
二人静默地面对面坐着,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李云巍轻咳一声,想要打破沉默:“弃影现在发展趋势还好吧,海外的分部拓宽的怎么样?”
“一切进展顺利。”May说,“当然了,还远远没有达到至声的高度。”
“几年前的火灾让弃影受到太大的重创了,你也不要太心急,慢慢来一定会恢复到以前的地位。”李云巍安慰着,“听我父亲说,弃影驻马来贸易金融中心资金链出了些问题,现在解决了吗?”
May皱皱眉:“马来西亚是块不太好啃的骨头,不过我相信我们理事的能力。”
李云巍说:“弃影需要帮忙尽管和我们说,至声在马来涉猎还算宽泛,如果多处贸易存在重叠的话,或许合并一同共事发展会更迅捷一些。”
“你说合并?”May挑起眉,这一字眼已然成为May怒火的引线,但凡提及,总要惹得情绪激动到难以自控,“他妈的别以为弃影不跟你们合并就混不下去了!你得意个鬼啊!嚣张个几把蛋!”May愤而站起,指着李云巍的鼻尖大骂出口。
李云巍被吓得一怔,他从没见过一向冷静沉着的May还会这样动怒,他有些不知所措,举起两只手本能地做了投降的姿势:“我无意冒犯你,May,你对至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一直不肯和我们坐下来好好商讨一下?”
要我和至声心平气和交流,等我干掉你以后再说吧。May瞪着通红的眼,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突然出现的光斑晃了眼睛。
不知道哪里投来的红光,刚好打在李云巍外套细密镶嵌的铆钉上,缓慢向上移动时被铆钉折射得四散开去。May用手挡一下,有些刺眼。
心想或许是来自哪里的店家为了招徕顾客做的旋转光球,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对。红光蜿蜒爬行过铆钉密集的肩膀,在颈侧汇聚为明亮的一个圆点。
父亲被袭的画面突然闯入May的脑海,没错,就是这个红点,曾经夺走了父亲的生命。
有人在狙击李云巍。
May的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自己已本能地推开李云巍跪在地上,腹部钝痛,开始涌出殷红的鲜血。
咦?我挡枪做什么?若是他死了,我不就达成心愿了么?May捂住伤口,拿自己有些没辙。啊,大概我的潜意识里,是希望他死在我的手上吧,被别人干掉,嗯,确实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样想着,意识开始神游,视线模糊成一片混沌的灰,渐渐转入黑暗。
丧失意识前,她听见李云巍在身边急切地唤着她,帮她按压着伤口,可是血液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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