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语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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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语朝歌-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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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人,”“那……那公子找到了吗?”
  “嗯。”
  红衣妇人点了点头,其看向站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孟靳钰道:“孟公子饿吗?要不我給煮碗稀粥?”
  “不必麻烦了,我这先去休息了。”
  二人回到房中,孟靳钰又在给凤祈写信,顾虚痕虚弱无力道:“今日又写些什么?”
  “柳州快决堤了,”“其他呢?”
  “看你明日做什么了。”
  日再升起,顾虚痕带来军队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入城,况且他现在也不想出门,只想在事还可自己做主前,现将头绪理清。
  这日晌午,孟靳钰不知从哪里找了条船,其将顾虚痕带过去道:“你是想水上飘呢还是坐船?”
  顾虚痕轻声一笑,跃上了船,孟靳钰则是撑着船,不知要将顾虚痕带向何处。
  “我们这走的是内湖,所以水只是高些,却不像洪水那么湍急,但在向前我就不知道了,你会游泳吗?”
  “会,不过遇上洪水,我也不知能否游得动,”顾虚痕玩笑道。
  “那没事,能游就行。你知我带你去哪里?”“去看被淹的村?”
  “一半,还有就是这洪水源头,”“听说是山上雪水融化。”
  “螟郢去年干旱,今年水灾,明年又是什么?”“天灾总比人祸来的好得多。”
  “或许吧,”“孟靳钰,如果这样的你是我认识的,那我希望认识你还不是太晚。”
  “希望在我俩哪日为敌时,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得出。”
  “对了,路有些远,我们可能要在船上呆个三两日,干粮我都准备好了,”“嗯。”
  孟靳钰带他从下游至上,先见的便是那被淹没的三个村落,在这苍茫洪水之中,早已寂静一片,哪还看的出这之前是一个村落,只是平静的湖底不知深埋着多少不得安息的灵魂。
  渐渐在上,洪水更是湍急许多,他们所乘的船有几次差点被打翻,好在一路危机下,他们平安的到了目的地。
  此刻距他们离开已有了三日,顾虚痕站在船头,看着飘在湖面的浮冰,现在的湖面平静如诗,静悄之际只听到那几声冰裂声。
  “孟靳钰,你看,若不是上来一探,谁知道祸源竟是如此,”“很多事情与你想象的皆都不一样。”
  “我们之后还有去哪里吗?”“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回去便是顺流了,应该会很快,”“嗯,你有急事?”
  “没,只是想着治水不可再耽搁,”“找到办法了。”
  “我们来时水流一路湍急,三村被淹,而沿路其他几个村落因有堤坝拦着,所以倒未有多大伤亡,最多也就淹死了家畜,活着的要么躲着,要么便是找到安身处了。”
  “是,”“未何偏偏那三个村就被淹了,而且就是一夕之间,无人从洪口之中逃了出来。”
  “岔流之口,水压一泄而出,”“嗯,我在想,要不是那三个村,只怕现在柳州也早被淹了。”
  “是的,”“而我们来时,我注意到有一个村子,那里与三村一样,也都属岔口,可它却未被淹,那是为何?”
  “有湖庇护,”“湖绕村,而那出口衔接又是条长河,虽说是岔流之口,却有湖替它排水,所以村只被半淹,而不像其他几个村落。”
  “你想将水引到那里?”“嗯,不过时间应该来不及。”
  “所以?”“若再将那水引入村子,村为蓄池,洪水自然得解。”
  “你就不怕万一,”“没有万一,黄河淤泥积压,看似深实则浅,我一路想来,记起那村名叫汶籁,而汶籁外河,虽未及黄河,但是其深,外又连海,水很快可以排的出去。”
  “那我们现在便派人将那村中的人都转走,”“可有一个问题。”
  “什么?”“岔口不够大,所以之后的便要靠我们,而这之中,不知又有多少人丧命。”
  “那就看你选了,国与家,子与臣,臣上至君,你只能选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万事也都不会如你心意,只看你要选哪个了,是要小仁还是大爱。”
  顾虚痕一路沉思,满眼都是心事,孟靳虚撑着船,偶尔见到湖面飘来的尸体会自语两声,偶尔间又会轻笑。
  就在二人走的几日,也就顾虚痕点放狼烟的第二日,其所带领的军队已是不分昼夜的赶到柳州。
  柳州知县听闻太子驾到,急忙出门迎接,而那群士兵知顾虚痕早早的进了城,等那柳州知县出门时,其等以为顾虚痕有事。
  等至下午,军队将领未见顾虚痕,便是偶尔一问,而这一问更是使柳州知县一时糊涂,太子何时进了柳州?他怎不知道。
  几人再又商榷,都未有人见过顾虚痕,为首将领大惊,以为柳州知县对顾虚痕做了何时来,其二话不说,举刀便要将那知县施以颜色,柳州知县得知太子在他处失踪,本就吓得不轻,现在更有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其更是哆嗦的尿了裤子。
  那柳州知县怕死,哪敢动顾虚痕,其四肢趴地,结结巴巴不知所言,依稀听来,只是说未有见过顾虚痕。
  柳州大水本就不平,现在又不明的丢了太子,一时间城门紧闭,家家都被打开了门,官兵进门便是搜捕,而那些趁机作乱的贼子更是借着时机,闯入民宅,大肆掠夺。
  内忧外患之际,柳州城内哭声哀啼一片。
  四日风波未尽,顾虚痕忽然出现柳州城,柳州知县得了消息,披上满身沧桑,哭诉哀嚎。
  顾虚痕不满皱眉,“我这处要二百多个男丁,你给我找来。”
  “是,”柳州知县见有机会立功,自然想着日后飞黄腾达,其乐乎所以,欲走将那功劳先抢了过来。
  “慢着,”顾虚痕似乎想起什么来,“男丁不得乱抓,家中有两子的才可选。生子还未满月的不要,家有病老的不要,兄有残疾的不要,家徒四壁的不要。”
  “是,”柳州知县妥妥应答,人一溜烟便是不见踪影。
  顾虚痕抚着眉,显得极为疲惫。
  孟靳钰问道:“要不要先去休息,”“不必了,你先跟我去个地方。”
  “嗯。”
  顾虚痕带着孟靳钰去了城外,他答应过要带他们离开这里,现在他想出治水的方法,也是他承兑誓言的时候了。
  紧闭的后城门被打开,空无一人的城郊,不见人际不闻人声。
  顾虚痕望着眼前无际,叹了口气道:“城外的人呢?”
  守门侍卫道:“前两日柳州决堤,知县得知,为保城中子民安危,便让他们筑堤去了。”
  “人呢?”“都死了。”
  顾虚痕沉默的看着渗水的堤坝道:“城并未水积,他们补坝怎么会送了性命?”
  “回太子,是在坝外补的,水急,他们是被水卷走的。”
  “是吗,”顾虚痕紧握双拳,一股怨气压在心中,喜怒从不掩饰的他,却是面无表情,看似那样的平静,那样的不露风声。
  孟靳钰拿来一坛烈酒送到顾虚痕面前,顾虚痕看也不看,只是淡淡的道了句,“酒烈,会醉。”
  孟靳钰收回酒坛,将酒倒与堤坝前,其将酒坛扔向洪中道:“你就是自责也是无济于事。”
  “我不自责,”“是吗?”
  “如果不死,我也不会懂,”“现在懂了吗?”
  “我只是不想像顾辰初那样,我更不想承认,其实我是恨他,恨他的欺骗,更恨他的利用。”
  “如果今日是他来呢?你们是兄弟,你猜他会怎么做。”
  “我……”顾虚痕不再逃避道:“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是我知道我会怎么做,我说的就是死也不会食言,我会带着他们回去。”
  孟靳钰哈哈大笑道:“我就在等你这句话。”
  等至晚上,柳州知县带来两百多男子,顾虚痕不顾夜色,赶到知县府,将两百多男子一一询问了过去,问其家室、父母等;这不问还可以,一问便又出了事。
  原那柳州知县挑选男子时,本来照着顾虚痕的意愿找,可柳州城中除去本地子民,大都是外乡人,柳州知县知顾虚痕是要淹村防水,这被抓去的二百来人自然是去送死,其也不愿自己的管制的子民送死,所以都是挑着外乡人,可外乡人哪又有那么多符合条件的,到最后其也不管,见着差不多的男子便是抓了过去。
  到最后,符合条件的也就二十来人,顾虚痕面无怒色的走到柳州知县面前道:“我再给你一日,再有今日,明日提头来见。”
  柳州知县惶恐,连连点头,顾虚痕更是拔出剑,架在柳州知县脖颈上道:“给我找水性好的。”
  顾虚痕治水,不想有人死,那两百多人,他不想他们送了命,就像是他,他对顾辰初的怨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就像是他要柳州知县找那水性好的,就像最后他们可能会被惊洪打晕,或许会有那几个人活着的。
  第二日下午,柳州知县又送来两百多人,顾虚痕又是一一问了过去,而这次柳州知县有了上次教训,自然不敢耍主意,只是最后有那几人略属瘦削,顾虚痕给剔除了去,其他等皆是做好了准备。
  而此同时,汶籁那处居民已经开始转移,其等知居地要被放洪救灾,不少人是死活也不愿意离开。
  顾虚痕已是决定便是下了狠心,不愿离开的他便是让人绑着、架着给拖了去,其他等,又有担心离开,在无安身的去住,顾虚痕为安民心,自然是一一保证了过去。
  当然,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不知是谁,将那防洪救灾的事传了出去,其实这也并非什么说不得的事,只是这次放水,却要那无辜的两百多人陪葬。
  不论参与不参与的,那两百多人不说,其等父母、亲友自是行不通,等到晚上便有人在知县府击鼓鸣冤,鼓声响了一夜,到第二人清晨,顾虚痕便听到街上已是聚满闹事的人了。
  顾虚痕站在屋顶上,看着街上的人,不论男女,其等都是一脸怒色。
  顾虚痕无奈叹息,他们想着堤坝能挡住洪水,却不想这堤坝却又能支撑几时,支撑几日。
  等到申时,街上的人群与早上想比更是激动许多,已有几人欲闯县门,他们进来要质问的,就是顾虚痕了。
  孟靳钰站在县门前,两耳不闻咒骂声,其依靠着门,偶尔还要躲避人群中扔来的烂菜烂叶。
  等到天黑透,聚着的人与白日相比显然少了许多,但是顾虚痕这处已经得了消息。
  此次聚众闹事是有人在暗中捣鬼,那些无知的群众被人煽动,那人是想让他们牵制住他,他知道顾虚痕不会动无辜的人。
  据孟靳钰所说,明日下午汶籁村居民便会全部转移,也就是说,明日下午便可开始泄洪,而柳州城外的堤坝最多也坚持不下两日,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决堤,也许就是下一刻。
  而明日闹事的人会更多,有民有匪,又或者他这个太子也不会为他们所顾忌,他名声本就不好,或许如此,这些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无论是谁都在挑战他的底线,他呢?等到明日他会对那群无辜的人下手吗?他……他做不到。
  “有人要见你,”顾虚痕被孟靳钰吓的一惊,其回过神来,吃痛的抚着额头道:“不见。”
  “你非见不可,”“是谁?”
  “公主。”
  顾虚痕怎么都未料到凤祈会过来,就好像他被人丢弃在一座孤岛上,当他孤立无援,已是算着自己如何死时,却突然走来一个人,扶起他,告诉他,其实你还有她。
  

  ☆、治水风波

  凤祈看着顾虚痕布着胡渣的苍颜道:“也就几日,你就弄得不人不鬼了。”
  “让你见笑了,”顾虚痕摸着脸上胡渣,露出笑容道。
  “干嘛与我这么见外,”“没有,我……”
  顾虚痕急忙解释,却被凤祈打断,“我还没吃饭,你可有时间陪我。”
  “有。”
  凤祈吃的不多,看起来反倒是像在陪他,顾虚痕忽然想起,他已不知几日未有好好吃过饭了,更别说睡上一觉。
  “听说你遇到棘手的事了?”凤祈问道。
  “嗯,你知道的,孟靳钰不是写信给你了吗?”顾虚痕心事重重道。
  “你以为有多少?靳钰就写过两封信,”“那你为何过来?不是看到信吗?”
  “我是看到信,但我过来却因为之后未再有收到来信;而且,我与朝歌在来的路上也听说了你的事了,所以……你不说我也知道。”
  “看吧,给你找了个多好的机会嘲笑我。”
  “我现在倒是想嘲笑你一番,可看你这落魄模样,我也没了心思,”“嘲笑我的人应是不少。”
  “你管别人做什么?你顾虚痕就这么介意别人的想法?”“不是,我在柳州几日,想的很多,悟的也很多,但是,放下的却很少。”
  “我与顾辰初怎么说还是夫妻一场,我与他为何不像你?”凤祈也不管顾虚痕心中是否乐意,其直接将顾辰初之事搬到台面上说了起来。
  “你当然能放心,因为你……”顾虚痕看着在场的其他两人,硬生生的将接下的话给咽了下去,“你是凤祈,我只是个顾虚痕,我做不到你那样的狠戾。”
  “你是自己犹豫不决,怎又怪到其他来,谁是天生无情,怪只怪你被保护的太好,而我为了活,就必须让威胁到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顾虚痕,你可有后悔的事?”
  “嗯?有,”“多吗?”
  “多,”“如果你这次对闹事的仁慈,那你一辈子都会活在后悔中,城外的堤坝已经拦不住了,等到洪水决堤,柳州城内,又有几个人能活着走出?你身为太子,自然不要担心安危,但是,等你回去后呢?如果皇上责罚你,那就是如了别人心意,如果皇上有心偏袒你,你更处水深火热,两者,你选哪一个?”
  “我现在不想说,”顾虚痕拒绝道。
  “那我们不说这个。你若放任他们胡来,等着决堤,无论死了多少人,这罪你便要一人承担,而如果按照你计划,放洪救灾,即使是死,你也不会被骂上百世,这两者,你选哪一个?”
  “为何一定要做出选择来?”
  凤祈站起,抓住顾虚痕衣襟一字一句道:“因为做了选择,才能决定生死。”
  顾虚痕呆愣的看着凤祈,陷入自我矛盾中。
  “你如果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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