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我得努力了。”
“那个丫头呢？”方云婧问道。
“她上午半天都守在这里，我让她去休息了。”夏弄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继而问道，“姚美奈说你有息影的打算？”
“该死，她怎么屁大点事都到处乱说……”
“也没有什么啦，就是两人在这里比较无聊，随便交流了一下，不过，那丫头的嘴的确是直，想到什么说什么。”夏弄言回忆道。
“的确值得你们学习一下。”
“所以你之后打算干嘛？”夏弄言好奇。
“我需要用广播来向全世界宣布我以后的计划吗？”方云婧瞟了对方一眼，“过几天回家之后了再去安排这些事情。”
夏弄言没有作声。
沉默片刻后，夏弄言慢慢说道，“不知道，慕慕和洛骏的关系进展的怎么样了，反正为了追到骏严，慕慕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什么？”方云婧露出惊异的神色。
“姐，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夏弄言诧异道，“上次你有见过慕慕跟他的好朋友顾凌箫求婚吧，其实，他们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慕慕就是想看一下洛骏严的反应，看他会不会吃醋……”夏弄言神色黯然，“一边是姐夫，一边是侄子，我插在中间也挺为难的，我还以为姐你知道，才会故意推迟几天回国呢。”
方云婧回忆起了之前视屏聊天的那幕。
她似乎忽视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洛骏严这几年从来不曾吻过她。
而那天仅仅是视屏聊天，他就给了自己一个吻。
那想必是故意做给夏慕看的。
只有在意了，才会太过刻意地去掩饰……
丈夫和儿子，她两个都不爱。
然而，他们和自己却连彼此最基本的尊重都给不了，连属于一个女人最底层的尊重都给不了。
“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倒一杯热水？”夏弄言看到方云婧苍白的脸色，担心道。
“给我打火机。”女人沉了沉气。
夏弄言听了方云婧的话，把火机从包里拿出来。
方云婧拿过火机，几乎用最大的力度撕开了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火之后，女人狠狠地吸过一口。
如重释放。
“以后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多给准备点这个。”方云婧笑，笑得很开心，“碰上这个，就什么都不用烦了。他们两个想怎么玩就让他们怎么玩，洛骏严还有个‘天厦’在手里，也不敢玩出什么很大的名堂来。算了，算了，不想再操这么多心了，我暂时先在日本待着，你要是想回你就回去，但东西给我留着……”
方云婧的目光始终都难以汇聚起来。
“放心吧，我既然有办法把这些东西从美国弄过来，就自然有办法保证你的货源，只要你自己每次吸的时候小心一点周围……”夏弄言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用手机拍下了此刻的方云婧。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谢谢
“我要你帮我热一下牛奶。”
早餐时间，夏慕敲打着桌子。
“自己弄。”洛骏严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两杯咖啡。
夏慕眼珠子打了个转儿，快速伸手拿过一杯对方的咖啡，“那我要这个。”
洛骏严淡然自若地拿出第三个杯子。
“哎呀。”夏慕把拿过来的咖啡又放了回去，皱眉道，“怎么了嘛，就不能像之前那样对我好一点吗？”
洛骏严把咖啡又放到了夏慕面前，“我只喝两杯。”
“你在知道了我背叛你的情况下还能对我那么好，而现在什么都真相大白了，反而这么冷淡了，几个意思啊？”夏慕不悦地嘟囔。
洛骏严直勾勾地看着夏慕，平静而冷淡道，“对于你这种上一秒还拿着把刀对着我下一秒爪子就伸到我头上来的人，我实在很难摸清楚什么时候才是你所谓真相大白的时候。”
“从现在起的每时每刻。”夏慕伸出手腕，上面戴着男人曾经送的“混沌之表”，“我依旧愿意被你监督。”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我知道，”夏慕目不转睛地望着男人，“所以我找人卸下了监听器。”
“所以这算哪门子的监督？”洛骏严的视线从手表转移到了对方的眼睛上。
“那么就用信赖好了。”夏慕微笑，眸光流离出一抹的闪烁，“既然我们从来没有尝试过信赖彼此，一个，作为未来的设计师，一个，作为业余的广告商，我们都需要创新不是么，何不试一下。”
洛骏严沉眸淡笑，像是嘲讽，“这种套路你在之前用的太多了，所以现在完全没有什么新意。”
夏慕神色未变，依旧是紧盯着洛骏严，“那如果，我接下来的这番话还是不会让你觉得有任何新意的话，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甚至可以直接回到以前那种形同陌路的状态。”
男人拿起咖啡杯的手滞了滞。
“骏严，对不起。”
一语道下，四周鸦雀无声。
安静了会儿，洛骏严继续将手抬起，喝着咖啡。
夏慕见男人没有任何反应，眸色颇为黯淡地将自己面前的咖啡移到了男人面前，犹豫了一下后，便转身就走。
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内显得十分清晰。
一整杯咖啡也被男人慢慢喝完。
“你他。妈就不会留一下吗？”夏慕十分恼怒地转身，大声呵斥道。
“果然还是生气时候的样子比较可信。”洛骏严淡然地看着对方，“看，刚才说的话就立马又反悔了，结果还是回来打扰我了。”
“那你究竟怎样才肯原谅我？”夏慕皱起眉头，表情十分严肃。
“这话又从何说起？”比起夏慕，洛骏严倒是冷静许多，“先是我杀了你爸，然后又是我用监听器，你又没什么错，何必来求我的原谅。”
“我知道你会忍，你会藏，而我就是那个死都藏不住的人！”夏慕变得有些激动，“我一有什么情绪就会直接发泄，而你，则会埋在心里，看似冷漠，实则是坚毅，我拥有不了的坚毅。”
“你想多了。”洛骏严将咖啡杯放入水槽中。
“你要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平白无故地装个监听器干嘛！”夏慕继续说道，“而且，在我还没有使用那个手表之前，也就是你还没有知道我所谓的计划之前，你就已经对我很好了，起码那段时间你是真心真意的 。”
“所以呢。”洛骏严似乎有些不耐烦。
“所以，你在知道我的目的后，明明可以立刻揭穿我，然后再用你想用的任何一种方式来我把惩罚一顿，然而你却忍了，期间甚至对我更好。”夏慕淡淡笑起，却笑的有些憔悴。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那也是演的不是么。”
“当然知道啊，所以在最后把房门推开的时候，你能够泰然自若地站着一旁，然后让我妈看到发生的一切。”夏慕哽了哽喉，“其实，仔细想来，你和我用的手段是一样的。我想通过感情上的伤害对你进行报复，最后，你也是利用感情上的伤害报复了我。”
洛骏严没有说话，双眼审视着夏慕。
“我想尽办法接近你，对你好，希望你能够爱上我，可我没有预料到的是，不知不觉，我竟然依赖上了你，”夏慕自嘲，“也许，我真的不应该在我感情最脆弱的那个阶段去对你做这件事，那时候，凌箫的母亲发现了我和他的关系，我本来一直以来就没有得到过我妈的好脸色，也没有在学校这类位置出人头地过，所有的这些都加重了我自身的无能感，而你，竟让我发现了自己一点价值的存在。”
“发现别人的利用价值本来就是我的职业，”洛骏严平淡道，“对你，对任何人都是一样。”
“可是，你也会对任何主动去抱住你的人，回复一个把对方手去扣住的姿势吗？”
洛骏严双眼微眯。
“不得不承认，我对你真的动了感情，不然，在最后我看到你推门的那一刻，很淡然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站在旁边，我感到的是心痛而不是愤怒。”夏慕注视着男人，“特别是你最后的那个吻，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
洛骏严侧过身体，打开水龙头，“所以，这不就很好的说明了一切么。”
“对啊，”夏慕点头，“说明你同时也很在乎我，不然也不会演给我看。其实整个过程我们彼此都是一样的，算计着，在乎着，然而再去证明一个同样的问题。”
“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夏慕的语气坚定了许多，“你的算计都是顺着我的算计而来的。我打着伤害你的名义又莫名其妙地变成想去得到你，这本身就让人难以接受，不是么。”夏慕凝视着男人手中正在洗的咖啡杯，“其中的真真假假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了，又怎么可能让你去信任我。所以，我能够保证说出的，只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整个大厅内，只剩下了水龙头流下的水撞击杯子的声音。
夏慕见洛骏严没有任何回答，在踌躇了一会儿，便真正决定离开大厅。
“那天我给你做的你们学校布置的设计项目，你觉得怎么样。”
洛骏严磁性而缓和的声音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静。
夏慕停下脚步，咧开了嘴角，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回复道，“如果说明书的标题用方正兰亭纤黑字体的话，可能会与产品的简洁大气更搭一点。”
洛骏严思量了一会儿，“嗯，的确可以这么改一下。”
“谢谢。”夏慕半敛着眼眸，“真的谢谢。”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游玩
冬天折胶堕指的寒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早春的煦色韶光。
周天的中午，阳光明媚，日暖生烟。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街道上的人群也是熙熙攘攘。
没有兰博基尼，没有阿玛尼，没有范思哲，也没有路易斯威登。有的只是两人的一身便装，还有洛骏严头上套着的夏慕的棒球帽。
一年的时间里，夏慕很少有看到洛骏严真正地休息过。周六周日，他不是陪着方云婧赶通告，就是在三楼工作不下来。
今天A市开展了美食节，夏慕说什么也要拉着洛骏严过来，美其名曰是感受一下真正的平民生活。所以为了各方面都平民化，夏慕前几天还特地去夜市买了几套衣服，按照自己小年轻的品味给洛骏严搭配起来，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特别是加上这顶为了掩饰他公众人物身份的棒球帽子之后。
“帅，”夏慕一路上不停地盯着对方，“又年轻又帅，感觉看起来比我大不到哪里去，我觉得你穿休闲服挺好看的，黑色西装虽然显气质，但太严肃了。”
“我十年前的时候也会这么想。”虽然衣服换了，但是洛骏严俨然的神情还是一如往常。
“我敢保证，你现在跟你十年前的样子，绝对没什么区别！”夏慕信誓旦旦。
男人停下脚步，很冷静地看了对方一眼，淡淡道，“十年前更帅一点。”
夏慕咬着嘴唇，偷偷地笑了开来。
真好。
不带任何的目的性，没有任何的枷锁，就这样相处下去，像是亲情，又像是爱情，又或两者都不是，就这么愉快地一起生活，有揶揄，有打趣，有帮助，有合作，就这么一直下去……
“臭豆腐，”夏慕拉过男人的袖口，“我想吃臭豆腐，你也可以试一下，很好吃的。”
“我不喜欢名字中有奇怪字眼的食物。”洛骏严扫了那家摊位一眼，“你要吃的话我过去陪你买好了。”
店家的老板是一位年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当看到两人过来后 ，老板很热情地招呼起来。
对待洛骏严十分热情。
“老板。”夏慕黑着脸，“是我要买，他嫌‘臭’。”
“还好。”洛骏严淡淡一笑，“看着挺不错的。”
这一笑，把老板的心都给笑融化了。
夏慕捏紧拳头，妈的，居然拆台，更气愤的是，居然还勾。引别人！
“爸，我还以为妈不爱吃，你也不爱吃呢。”夏慕很礼貌地笑道。
老板娘顿时石化，然后便安安静静地开始炸豆腐。
“我爸风。流成性，”夏慕颇为无奈地给老板解释道，“我便这么早地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一份五块钱，要几份？”老板用勺子敲着铁锅。
“他一个吃就好。”洛骏严说话的语气也很有礼貌。
老板给豆腐用塑料袋子打着包，男人也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当打开钱包的一刹那，洛骏严有点犹豫。
里面有齐刷刷的各种卡，还有一打红色钞票，后者是预防不备。
男人习惯了在预订的餐厅里吃饭，所以不习惯找钱这种事情，但作为一个商人，他也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
思量了片刻之后，洛骏严拿出一百块钱，淡然道，“来二十份吧。”
老板和夏慕同时吸了口凉气。
……
“我最多只能吃八份，剩下的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夏慕鼓着腮帮子，咽下最后一口。
“你不是说你喜欢吃么。”男人很有理由地说道。
“是喜欢吃，不是喜欢撑！”夏慕把剩下的食物打算扔进邻近的垃圾筒，不料却被男人握住了自己的胳膊。
夏慕看着男人，朝着男人眼神的方向一起望过去。
是顾凌箫。
夏慕四周巡视了一下，想着有没有别人的出现，比如像林以绅之类的……
找了好久，没有。
他一个人站在一家粥店的面前，和店里的老板有说有笑，仿佛在讨论些什么。
夏慕观察了一下老板，一个中年妇女。
夏慕觉得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般，脚步不自觉地后退，转过身子，拉着洛骏严的胳膊，掉头就走。
“慕慕。”
曾经熟悉渴望的声音再一次地在耳边浮荡开来。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了。
胸口蓦然堵得慌。
“慕慕？”
声音再一次响起，仿佛有两根无形的手臂，把夏慕的身体给硬生生地推了过来。
他望向顾凌箫，顾凌箫也望着自己。
纤逸淡雅的笑容，若此刻的阳光一样，温暖人心。
“刚才就看到你们了，”顾凌箫轻松道，像是给久别重逢的朋友打招呼，“买了这么多臭豆腐啊，介意分给我一点吗？”
彼此有些沉默。
“他正好也吃不完呢。”洛骏严淡淡地笑起，然后把夏慕拉到了粥店的前面。
顾凌箫拿过一盒豆腐，慢慢地吃了起来，“还是好辣，”顾凌箫笑着吸了吸嘴，“不过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这个是我大姨，”顾凌箫介绍着粥店的老板，“她在这里开了家店，如果你们要品尝的话，可以免费哦。”
“那……”洛骏严看着牌匾上的价目表，“我要一份燕麦吧。”男人用肩推了推夏慕，“你呢？”
夏慕想找个洞钻进去。
“慕慕。”顾凌箫笑道，“都是从小到大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的人，有些事情能够忽视就忽视掉吧。”顾凌箫的双眼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了一层迷离，“我承认，那天的事情的确让我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