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浮云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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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浮云初长成-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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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句后的后悔度一点都不低于云雀对群聚的厌恶感,等她下意识捂嘴别开头的时候,云雀不快的视线已经牢牢锁定了未来。
想来也是吧,爱好清静又不喜欢在这些无足轻重细节上花心思的云雀恭弥怎么会因为“挂不挂风铃”的问题而自扰呢。

“太麻烦,找不到了。”委员长的表情就像长按的钢琴键吐出的细长尾音,他转过头看着云豆在手指上站着,许久神情中的破绽沉淀了下去。
这就是云雀恭弥的高明之处,就算有不经意的感情流露也不会突然掩饰引起怀疑,他与身俱来的气质会将别人所疑惑的所有冲刷殆尽。

但,这也不是能阻止不要命的。
“咦找不到风铃了吗,我刚刚才看到和医药箱放在同一个隔间里的啊。”未来终于理清了刚才总觉得差点什么东西的念想来源,就从搬动医药箱瞥到角落的风铃开始她就一直恍惚。

云雀那时候的神色很不自然,他坐着没有说话。

未来想起刚才翻到医药箱时,箱子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想必武艺非凡的委员长很久都没有动过了,而几个风铃上面的灰尘则更厚。风铃不会无缘无故堆在那里,云雀恭弥也不可能一开始就称霸并盛,很久之前在他外出斗殴归来一个人涂药的时候希望一眼都能看到它吧。
这也许就是他把风铃和药箱放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忘了。

未来不知哪里来的冲动翻身把药箱抱回去,转身拿了角落的风铃出来,细心地擦干净灰尘,又从储物间搬来了小木梯到檐下,毫无顾忌地一脚跨上去挂上风铃。
刚开始她还在担心年代久远的钉子能不能经受住重量,不过好在云雀祖上为此考虑很周到,钉子的质量不错。她刚松手,两个风铃稍稍一碰撞就发出了碎在风里的脆响,本就是万籁俱静的环境里出现在耳畔形同幻听一样的轻微响动分外清晰。

两个很简单的风铃,可能是从某个夏日祭带回来的,然后就一直被云雀恭弥扔在一边了。
——扔在一边,扔在一边,分明被很好地保存了下来,没有被丢掉。

藤原未来做这些的时候,云雀旁若无人地靠在画着墨梅的纸门木框上,云豆一看到未来又要干什么就在他身上跳着换个位置,最后飞到他头上蹲下,就算是这样云雀也一直无动于衷。
等到风铃响起声音了他才如梦方醒般坐起来,不耐烦地瞅瞅两个已被挂在檐上的风铃。未来跨坐在木梯上神灵活现炫耀成果,完全忽视了他眼中暗流涌动下的不明浪潮。

但是他并没有生气。
大概因为风铃吵闹的程度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真不知道小婴儿的想法,”他竟然自言自语扶着门站起,眼晴发出危险讯号,“食草动物的本质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的。”

坐在梯子上的未来看到云雀莫名其妙手臂一挥露出了又不是从那抽出的拐子,于是铺天盖地的凌冽戾气迎面而来。武器没有照身体攻击,她觉得梯子被云雀击打后往侧边倒去,顿时脚下一空便是眼前一片漆黑。等她恢复些许神智,云雀正一手揪着她的领口把她拖起来,拐子抵在她的颈大动脉处。
未来明白要是他想动手杀人灭口后毁尸灭迹,会有整个风纪委员会前赴后继、群策群力。说上面一段话的原因是她知道云雀如果想杀她就不会有太多顾虑跟她废话,他之所以没有果断下手也许还是心存芥蒂。

他饶有兴趣地将浮萍拐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冰冷的金属没有沾染上体温。

十年后的入江正一送彭格列十代成员们暂返并中接受彩虹之子试炼前曾经和几个守护者连同沢田纲吉有过密谈。他主动询问纲吉是否记得刚来十年后时十年后的狱寺隼人跟他说过什么,纲吉不好意思地挠头老实回答十年后的狱寺曾提醒他一定要杀了入江正一。
云雀记得入江很快就引入了另一个人。他说,和狱寺君的要求一样,此次送你们返回十年前虽明白沢田君不会动手杀人,也请你们务必注意藤原未来。

几个人不约而同都愣了一愣,他们都认识未来,指环战后说不上亲密无间起码也会偶尔照面。为什么入江正一在表明加入彭格列一方后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提这种要求,要命的是大家都明白他并不是开玩笑。

入江正一说,我了解她十年前和你们在指环战的纠葛,但不想管她那时候是敌是友,是出于什么目的缘由加入指环战,以及她的打算和想法。
但请记得,在这个时代的藤原未来小姐,是身处白兰大人一方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成员,是我们的敌人,给彭格列造成了极大损失。

在回到这个时代前,小婴儿私下告诉他,“杀不杀掉藤原未来看你决定。”
十年后的这个女人确实给他们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而真到下手时再回想小婴儿的表情和语气云雀便觉得浑身经络不通畅,有种被人利用的不平怒意。
他故意反其道而行悻悻收起浮萍拐,手心一松未来便摔倒地上。

口里天天吼着“咬杀、咬杀‘的云雀恭弥,从来没有杀过人,这个笑料真是太足了。
六道骸也这么笑着对她说过。

未来笑不出来,她刚刚才面对了被人稀里糊涂一顿死亡威胁,又稀里糊涂被嫌弃了。
云雀恭弥在丢下她后,就自顾自拿起外套出门去,看方向是并盛神社。她不知道为什么委员长要去这种地方,更不懂他临走前微微狞笑着撂下的一句话。

“十年后,照样也可以将你咬杀。”

她天生讨厌秘密,也必须靠着秘密生存。
未来发现自己失去提出问题的机会。

云雀恭弥走后她也不敢在空旷的大宅子里待太久,几乎是跟着他的脚后跟就离开了,走的时候未来没有取下挂上去的两个风铃。那时候没有风,檐下安静得渗人。
她好歹猜到云雀祖上为什么要挂两个风铃了,这样所有人都会注意多余的风铃,而不在意没有风的时候这里是多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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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时分阿诺德拐出楼下的路口,他习惯性抬头查看窗口灯光前已经有人坐在楼下路灯的柱子边冲他笑着摆摆手引起注意。
阿诺德的心情并没有想象得那么轻松,他循着路灯昏黄的光慢慢走过去。藤原未来靠在路灯灯柱上显得特别颓废,不过他没有妄图去和她争辩什么,特别是当阿诺德看到她旁边还有一个垃圾桶的时候。

“哇,小说电视剧里说得真好,”她仰起头,灯光驱散脸上的阴影,“主角灰心丧气总会有英雄过来讲述人生哲理拉动剧情顺利实现收视长虹。”

阿诺德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不喜欢未来拿这种事情开无关紧要的玩笑。每次这个时候她都笑得特别虚伪……他确信自己的用词是严重了一些,但主要意思还是表明他不希望看到未来这个样子,特别是她的压抑和自己息息相关。

接收到他异样目光的未来无法理解阿诺德所想,她单纯把他那种讳莫如深的思想情感理解为了瞧不起在垃圾桶边思考人生。她大脚一踢狠狠踹开了垃圾桶,下一秒阿诺德目送带着滑轮的垃圾桶打着圈滚远了。

他在离她一步远就不再靠近,若亲若离的态度让未来心中更加烦闷。她无处发泄,恍然间也意识到自己没借口发泄,她该说的早就说完了,说不出的都忘了。
她坐在地上抱着电线杆,粗糙的石壁蹭得她生疼,她只好又放开却发现再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无所畏惧地靠一下。

“安迪,我今天好不容易撞上委员长了,可是我忘了要问他什么问题。”

“我要先上去了。”

“他家很漂亮,又大又舒服,适合静养。屋内的榻榻米有干枯的草香,庭院里流水击打声让人昏昏欲睡,我没有睡毕竟难得来一次。我帮他清柜子,帮他挂风铃,我不敢和他多说话,最后还是忘了要问什么,我以为会杀了我。”

“天晚了,起来。”

“……但是他没有。”

她好像很辛苦地回忆做过什么,表情像卡带的机器,声音也喑哑得不行。“我忘了带家里的钥匙所以在这里坐着等等,然后好像记起一点点了,我好像想起准备问委员长什么了。”

他小小的身子立在她面前,路灯并没有拉长他的影子,而是将这种泯灭一切的黑暗浓缩在脚下。阿诺德就像快要被什么吸进去,他像一尊大理石雕像般不动,光线切割侧面轮廓。

“为什么云豆飞走委员长不着急呢?”她很仔细斟酌字句,突然醍醐灌顶般一激灵,“莫非……他不怕,他不怕云豆不回来。”

阿诺德如鲠在喉言语不得,他急了上前想要把未来拖起来,谁知未来顺着他力道的方向身体往前一倒,一双素夷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未来的脸和他稚嫩的面庞靠得太近,她的吐息一如既往微暖匀净,他却猜不透那晚上为什么会带走他这么多体温。
他感到心底悲哀地一阵轰鸣,冗长回音相互叠加,未来的话变为语焉不明的字句,他很努力在倾听。

“我现在知道了,原本想当委员长一号的人物,没想到就算自诩为云豆都高看自己了。”未来自嘲。

“不过……”她的表情不同于残垣断壁般倾圮,像是水面破开绽出的天光,“也间接让我懂,怎么不害怕,你已经教会我了,没有需要你留下来的理由。”

原本有很多很多想要告诉她的事情,想要一点不漏完完全全传递给她的东西堵在喉咙里,从最先不打算亲自揭露现实后,所有机会都荡然无存。不可否认,他觉得某些方面自己和未来很像,都是不惜手段的亡命之徒。
不后悔,这是世上最残忍也是最仁慈的救赎。

“不需要再学习如何活下去,”阿诺德摇摇头,“你做得非常好。”

“我想,这样就可以了。”

她搭在阿诺德肩头的手自然下垂让脸凑得更近,这样的角度是阿诺德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得凝视藤原未来的脸。她的睫毛不长,下眼睫毛色泽如黑檀,稍稍外翘扫在脸上说不出的微妙感觉。映着一半橙黄灯光的黑色眼睛沾满了粘稠的暖色,她最后阖上眼切断唯一可以让他获取信息的来源。
略微干涸的唇从他的唇角浮过,短暂停留的细的摩擦感一触即逝。她微微歪着头好让唇瓣可以不偏不倚划过他的脸,她让他的发丝轻轻覆在脸上,下巴摩挲他肩膀的衣料。阿诺德并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开口拒绝,脸颊的温度让未来久久暴露在夜色里的冰凉皮肤恢复了一些血色。

静穆的夜晚让他的耳鸣越发明显,阿诺德不知为何快要喘不过气来。

“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她的声音安详美好,仿佛咏颂圣歌一般无比虔诚。他看到白鸽踏着碎了一地的五彩玻璃啄食阳光而去,天边的慕云刺痛眼睛。
未来的语调如同地中海的平缓浪潮在拍岸时分打出迷人的漩涡,她问:

“你是谁?”

她想起了云雀家挂着的风铃,没有风的时候隐约靠在一起。说出这句话后,未来朦胧中看到那两个风铃重新发出过滤风的声音,美得不敢直视。

简单的问题也足以让阿诺德不知所措,他嘴唇嚅嗫许久才想好如何回答。他一向遵循公平的原则,既然知道未来的过去,就不想让未来因为自己未知的道路而惶惶不安。
答案在体内窜出火星一样的感觉,突然他感到身体深处涌出不可抑制的火焰,和点燃指环相差无二的波动如狂风席卷,那股力量不同于被缓缓填充,更像是惊醒的雄狮顷刻间就抵达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到从身体里腾升的紫色火焰像发了疯一般舞蹈。
他以为未来会惊慌大叫,但是她没有。

就像小孩子们都会在河边放手纸船一样,所有孩童都是期待而好奇的目光,只有知道纸船不会把自己贴上邮票回到原处的人才能让眼中一片死寂。
她像是被抽离了魂魄,主动放开了手退后。

他也再没有从火焰背后看到未来那副表情,他以为自己能够释怀。
但是他没有。

等到包裹身体的熊熊火焰减退下去时,阿诺德察觉他似乎已经身处一个不大的房间,而不是夜晚的街角路灯下。
黑发黑眸的少年坐在他面前的办公桌后,漂亮的眼睛上挑眼角,表现出对他的出现既兴奋又排斥的矛盾情绪。

“彭格列初代云之守护者,阿诺德。”

嗓音低沉优雅。

他说完这句话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胸口口袋熟悉的沉甸甸金属坠感让心跳沉稳,似曾相识的贴身衣料剪裁让他恍如隔世。
阿诺德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节处长着淡淡的薄茧,纤细手指有力地拳成拳头。

他哑然,如愿以偿。

时代让他恢复了十九世纪的面貌。


作者有话要说:被白兰玩坏的时间轴凸
先森在最后和委员长的见面大家可以猜到是初代继承篇所以我说一定可以完结的【重点不对
意思是其实就在这一下午十代目他们已经回去参加了选择战然后拐了尤尼回来找爷爷们扎场子了【不对!
大家喜闻乐见的情节奉上
不、不许就情节问题在企鹅微博等项目上抽打我皿




☆、如果你我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我之前说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就是
【在23号七夕这天把这章发出来,先森七夕节快乐!】
皿↓难得放一次BGM,据说可以缓解情绪

风衣还有随身携带的怀表、手铐一类从十九世纪随错乱时空而来的物品都回复到了原来的位置;连同他受到束缚的身体都一并恢复了。
这就是他寻求的最终结果吗,蓦然感觉依旧被时空玩弄于鼓掌中。想到这里,阿诺德颦眉握紧了拳头;熟悉的力量能够通过肢体感觉得到可他还是觉得心头的愤然抹消不去。

面对他正襟危坐的应该是叫云雀恭弥的少年;彭格列十代的云守。性格好强、身手出众却仍待磨练。
他明知道面对的是荣光记载于史料的前辈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敬仰之色;相反那种蠢蠢欲动的狂妄恰到好处。

那时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风纪委员接待室的门却被轻轻推开。
守候在门外走廊的黑西装小婴儿在两双颇具杀伤性目光的注视下漫不经心让开身子示意阿诺德外出细谈,“恭候多时了,先生。您面对的是由Arcobaleno大空之子和彭格列初代首领安排的初代继承式;初代家族需要判定十世的实力以确定资格。”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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