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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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是把剑-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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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终于是露出真正的笑,虽然很清浅,“剑兄真是豁达之人。我之前还在想你们是否会泄密,现在看来,却是我太卑鄙了。”
白影笑道,“不是卑鄙,只是多虑。”
景玉离去,我也没了心思练那什么踏雪无痕了。长吁短叹,本姑娘的情路怎么就这么一波三折的,压在心底整整十年的情愫,我并非一心一意想要嫁给玉公子,只是觉得心底放着这么一个如玉般的人很安心,也曾经想过无数种我和玉公子各自走自己人生旅途的原因,但是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
我抱腿蜷在亭子的长栏上,又叹了一气,心里空空落落的,占据了十年的地方,突然被掏空了。
白影坐在前面,一手托着脸颊看来,却笑的云淡风轻。我没好气的说道,“狐狸相公,你能不能别这么笑。”
他失声笑了笑,清举俊朗,他站起身,压近了身,“瑟瑟,原来你喜欢玉公子,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瞪了他一眼,“是啊是啊,你就只管笑我吧,不但喜欢个女人,还喜欢错人了。反正我脸皮厚着,笑吧。”
“唉。”他忽然长叹,明眸看来,声音清脆,“如果我说,当年在青石阶上带你回去的人,是我,你信么?”
我一怔,紧盯着他,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层一层如花瓣般被剥开。
我当年的确是坐在一个店铺门前,那店铺前面,铺着满满的青石,这一点,我却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蓦然回首……



、第十三章 遇险

看着他眼中那淡然笑意,我愣了许久,问道,“你那个时候已经可以化形了么?”
“并不能化的很彻底。”
我垂眸想了想,难道记忆中一直模糊的身影,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么。我当时坐在家门前,睁着泪眼看去,的确是看到一个人坐上马车,然后爹爹就发现了我。其实那个时候正好是玉公子出来,而她也的确是一身白衣。
漫天的大雪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记忆。
寻寻觅觅这么多年,最后走了一个圈,又碰面了。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感触颇多,眼已经微微湿润了。我吸了吸鼻子,跳下长栏。他伸手握来,左手已落入他的掌中,“瑟瑟,天地万物无论怎么变,宿命总不会变的。”
我面上滚烫,躲开他那巡视而来的深邃目光,“我困了,要回去睡觉。”
他笑了笑,一手揽来,附在我的腰身,说道,“我正好也困了。”
尾音落下,脚尖上一点,已经往跃上了半空。
我微微屏气从他怀里探头看他,不过分棱角分明的脸使得他看起来更加俊朗,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也不会让所有人都可以随意亲近。眼眸里永远带着一丝淡然萧瑟的笑意,我皱眉看他,八百年前和八百年里,他经历了什么。
宿命。我默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真的有宿命之说么,那我和他之间的宿命又是什么。
想到这些,莫名的有些烦躁。进了房内,见他要往床上走,我慌道,“我不困了。”
“我困了,给我暖床。”
“……”
暖床的任务很有压力,尤其是像他身上这么冷的人。如果是在夏日还好,可以当冰块用。要是在冬日,恐怕我要被冻死吧。我打了个寒噤,看着睡在一旁的他已经合起了眼,我奋力往床沿挪了挪。
就算其实我喜欢了十年的人是他,但是还不能算是很熟好吧。
“瑟瑟。”
“干嘛?”
“别乱动,我累了。”
“……哦。”
背后一声脆音,偏头看去,又化剑了。我转身去看,现在总算是琢磨出一点规律了,他说累的时候,就会化成原形。等他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又会变成人的模样。
不过如此一来,我安心多了,安安心心的睡了个午觉。
醒来时,剑还是剑,剑身依旧冰凉。看着那了无一物的剑首,想了一会,把棉被覆好,穿了鞋跑外头去。
剑穗有很多种,颜色织法各异,炫的我头晕,挑了许久也没挑到称心的。
掌柜兴许也是没了性子,直接问道,“姑娘可否带了剑过来?”
“没。”
“不知姑娘的剑剑鞘和剑首是什么颜色?”
“浅褐色。”
掌柜看了会那摆放整齐的剑穗,说道,“颜色偏暗,红蓝太艳,同色更衬的黯淡,姑娘可挑块白玉,我再给您编织一条,这样不显突兀,也能增添色泽。”
我心里忽悠一荡,“那就麻烦掌柜了。”
拿了剑穗出来,已经快日落。那白玉在夕阳底下微微透着一丝淡橙色,着实好看。我把它收好,想着趁白影还没恢复人身快点回去,给他带上看看。
街上人来人往,走了几步,背后被人一点,转身看去,却是粉白迎面扑来,夹带着花香之气,好闻的很,简直要让立刻睡了过去。
*****
手酸麻,却缩不回来。脑袋也是昏昏沉沉,面上一阵冰冷,倒是清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几个人影恍惚映入眼中。
发上的水滴落在眼里,虽然有些生痛,但却看的更清楚。
“看来书灵姑娘这几日睡的并不好,终于是醒来了。”
看着那坐在前面太师椅上的妇人,我笑了笑说道,“看来连夫人这几日吃的很多,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跑来绑架人了。”
其实从一开始,连夫人就没安什么好心吧,虽然有提防,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敢在大街上就把我给绑了。
连夫人嗤笑一声,“牙尖嘴利的姑娘可不讨人喜欢。”
在梦里被人泼了一脸水还不知道是不是洗脚水,我能好好说话就奇怪了。手脚都被绑在柱子上,微微动弹便觉得被绳子勒的痛,他们到底是绑的有多紧。
“不知道连夫人有什么事,非要在这里见面,还是以这种方式。”
“你不是个愚笨之人,总不会不知道我的目的。”
我盯着她,说道,“你想要我证实那封信里最开始写的继承人是夜公子?”
“对。”她正坐在椅子上,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锋利。
“你知晓如果让玉公子继位,夜公子一定会退出。而如果继任的是夜公子,即使玉公子想放手,鹤夫人也决不会服气,南夜北玉,两个门派相争,连夫人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你或许还不知道,”连夫人冷笑道,“景玉不是个男儿身,而是女的。还大逆不道的和自己的兄长苟且,若是不除他们,日后他们联手,死的便会是我。”
“你只是在替自己找借口,如果他们真要杀你,又何必等到现在。你以小人之心揣测别人,根本就是……”
“你们林家也不干不净!”她声音陡然作急,“那封信,分明是写着景夜的名字,可是到了你手中,却变成了空白信,你们书灵为了维护武林安定,倒是费了一番功夫。”
我诧异,“原来那信是你伪造的?可我拿到手中,便是空白信。”
她冷笑,“死无对证,送信的人已死,你说什么都可以。我本想趁着这次问鼎大会诱得景夜景玉前去,有一众武林人士作证,夜公子继任无疑。可是没想到,你们书灵,竟然也会如此卑鄙。”
有口说不清,要是我是她,或许也不会相信。 
“所以劳烦书灵姑娘把原来的信交出来,或者是在问鼎大会当日,告知武林中人,平定王选定的子嗣是景夜。”
“可一开始信就是你伪造的,我无法这么做。而且即使我说了,也不见得他们会信。”
连夫人冷眸刺来,冷声道,“我已经联络了其他几位武林前辈,若是你肯开口,再加上他们点头,绝不会有人怀疑。”
我笑了笑,手脚已经完全麻木了,“如果我不肯呢?”
“由不得你。”
连夫人微微向近侍点头,那人便走了过来,硬生生掰开我的嘴,灌来一瓶难喝至极的水,我呛的咳嗽几声,瞪眼道,“这是什么?”
“毒药,十日后如果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我干笑两声,“连夫人大概忘了,林家认识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名医却还认识的不少。况且这次问鼎大会,可来了不少名家。你就不怕我现在佯装答应你,出去后就找他们要解药么?”
我想得到的,连夫人绝不会想不到,即使我不说,她待会也会把我的念头打落,与其如此,不如先把她的话套出,再想法子。
连夫人果然是笑了笑,若是在平日,我定会觉得十分好看,她本就是昔日武林的大美人,可惜现在却让人觉得狰狞,“这毒是我花费数年时间配置的,即便是天下第一神医水无月来,也救不了你,你若是想试试毒发而死,随便。”
我倒抽一口冷气,“即使你下毒,我也不肯呢?”
“看来你还想试试其他的。”
她抬了抬精巧的下巴,那人已是从腰身抽出一把寒光粼粼的匕首,抵在我的手臂上。我骇然,“你做什么?”
“我再问你一遍,是否愿意追随我,事成之后,我可分你黄金万两,再不用风餐露宿做这到处游走的书灵。”
“不……”
话音一落,匕首已经入了半寸,从手臂处划到手肘,鲜血涌出,疼的我眼前青光黑光错乱交接。
“你可愿意追随我?”
我狠狠呸了她一口,扯的伤口一阵刺痛,“不!”
她眼神一动,那匕首也继续往下划,直到手背,才停了下来,又转向右手。我往回抽手,无奈却绑的太紧,根本没有动弹的余地。
连夫人又开口道,“我已经让人手下留情了,处处避开你的手筋,可如果你再不答应,那你右手的手筋,可就不保了。”
声音冷酷无情,我相信她绝对能做得到。听到这心底也颤抖起来,如果右手被废,那对我这习惯使用右手的人来说,后果不可想象。
我挤出一丝笑,“好,就听连夫人的。”
能屈能伸,才是上策。
“好。”连夫人笑了笑,“那就劳烦书灵姑娘先书信一封,毕竟出去后,你有太多机会可以逃了,我才放心。”
我盯了她半晌,差点没吐她一脸,“快杀了我。”
连夫人笑靥如花,却万恶无比,“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匕首又划下,一分分的朝手筋划去。我想说住手,但是一旦住手,便要成为她的帮凶。
南夜北玉,两个都是大门派,一旦相争,武林必乱。
外人都说有我在的地方必有动乱,可这一次,我一定能打破这个传闻了。
寒光又动,我忽然想到白影,之前他曾说,我有难时,喊他便可,那句话是什么,却有些忘了。
恍惚了片刻,手臂刺痛又起,我一个激灵,嘶声道,“相公救命!”



、第十四章 猜疑

按照我的想法,一定是白影很潇洒的出现然后一巴掌轰走全部人把我从水火危难之中拯救出来,但是结果很萧瑟。
匕首划下,手筋已断,在我晕过去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他。
再睁开眼时,我庆幸没有死,但是又想死,以后要以一个废人的模样活下去,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我长叹一气,看着只有些许光亮的密室,低声唤了一句相公救命,依旧没有任何逆转。
我真是个笨蛋。
一句戏言而已,也会当真。
没想到他会出现时他出现了,就像当年我在漫飞大雪的花灯庙会上。真心想他出来时,他却不来了,比如这一次。
那光亮一直都在闪闪烁烁,久了,我才察觉那并不是室外的太阳,而是烛火。这样一来,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流逝。只是手上被简单包扎了一下,还不至于会血流殆尽而死。
精神上的折磨比身体上的折磨更难熬。
浑浑噩噩的睡着,听到石门被打开的声音,睁眼看去,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你若是想通了,尽可只会外头的人一声。不但可以拿到解药,还可以免受这些苦。”
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了,连放在面前的饭菜都没力气吃。饿的实在受不了,把头埋进那碗中喝水时,真想把自己淹死在里面,可惜碗不够大,求缸。
我不担心连夫人会对景夜景玉动手,这么做太明显了,心夫人和鹤夫人也并不是好惹的。最好的办法果然就是以我作为垫脚石,就算我到死也不服,对她来说,也没有损失。
白影,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第一次这么相信一个人,却与期望的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过了几天,或许过了很久,睡的正迷糊,刹那间掉落水中,怎么也爬不起来。我睁眼看去,呛声咳嗽。
“书灵姑娘,你当真要为了两个不相关的人把自己的命给送掉?”
我张了张嘴,发现声音都哑了,“因为我是书灵。”
那女声终于是变的冰冷,“杀了她。”
话落下,却未感觉到有人动手,反而是听得有人嘭的倒下,连个闷哼也没。连夫人已是厉声道,“谁?”
也不知是什么情形,我努力偏转过脑袋,在地上趴的姿势太久,头能动已经很不错。
“把客人关在这个地方,好像并非待客之道吧,三夫人。”
我哽声道,“三哥。”
“小妹。”
声音急切,却没有上前的脚步声。三夫人退了一步,俯身擒在我的脖间,怒声道,“你们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三妹,多年不见,你脾气倒是差了许多。”
听不出是谁在说话,语调很平缓,却是不怒自威。似从远处传来,可又像近在耳边。如铃铛在风中重重的叮了一声,听的人立刻清醒过来。
连夫人手上一哆嗦,又瞬间吃痛的弹跳开来。她刚离开,便见两个影子窜了进来,我原以为是白影,可看到那张俊俏的脸,却不是。
景夜景玉左右搀起我,两头触了伤口,疼的我嘶嘶的倒抽冷气。
那石室门外,定是站了许多人,连夫人略有惊色的站在一旁,许久才平和下来,又是那平日里那笑意满满的模样,“没想到我还有这个面子能让鹤夫人出山,不知道心夫人可否来了。”
我倚在景玉身上,微微睁眼往那边看去,一个华服妇人站在烛火下,闪烁的火光映下,让人不可侵犯。她只是站在那里,在气势上,便已经胜了连夫人七分。我突然明白玉公子为什么性格会如此了,听闻鹤夫人管教素来严厉,若是我有这样的母亲,或许也会如她这般不爱言语。
鹤夫人说道,“你可以选择自己死,或者是我杀了你。”
连夫人狠声道,“你凭什么杀我?”
“清理门户。”
原本还镇定的连夫人,此时已是面如死灰,语调也变了,“你若是清理,那你的女儿和景夜才该死,他们才该死!”
鹤夫人似乎连正眼也未给她,“他们都非你所生,与你无关。”
“你早就想杀我了!你早就想了,你恨我当年抢了你男人!现在老爷死了,你动手吧,动手!”
鹤夫人的声音终于是多了几分残酷,“没错,我的确是想杀了你,你想要他们两个自相残杀,坐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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