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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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是把剑-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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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说道,“七姑姑不想告诉你太多,或许只是不想你也牵扯进来,毕竟泄漏天机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点点头,问道,“真的会有天谴这种事么?”
“嗯。”白影微凉的目光微微闪烁,说道,“这种事,七姑姑心里也明白吧,只是如果不试图去改变,恐怕她也会觉得这种能力是种负担。”
“或许吧。”
离那问鼎大会的日子越近,这崧岭镇反而开始安静起来,大门派已经陆续入住,其他小门小派没有再像前几日那样到处喧闹。大门派又矜持,如此一来,自然就不显得吵闹了。
我抹去额上渗出的汗,思量着找间茶馆听个书。白影却顿下了步子,清冷深邃的目光巡视了一遍前面,忽然弯嘴一笑,握住我的手低声道,“瑟瑟,带你去看戏。”
我抽了抽手,他才又添了两个字,“好戏。”
好吧,至少他这么随风带我前行,不是真要吃豆腐。
巷子不见行人,跨过围墙,也没有住户,简而言之便是荒无人烟。轻步驰走,已入了郊外树林,脚下树叶随疾风而窸窣作响,片刻,他终于是停了下来,我刚挣扎,他便说道,“你如果动的太厉害,可就要被发现了。”
我微微屏气,看着他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默不作声往树下看去。树叶太密,看的并不真切,只是那两个声音,却让我稍感意外。
“有什么事,非要约我在这里见面?”
“父亲唯一留下的信没有任何内容,身为长子,封地理应由我来继承。”
玉公子和夜公子,这大白天的,便是在商议这些么。如果两人会大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好像也称不上是好戏,以玉公子现在受的伤,我估计待会还得跳下去救她。我挽了挽袖口,准备随时出动。
玉公子冷笑一声,声音也冰冷得很,“哦?夜公子说的倒是理所当然,只怕你忘了一件事,你并不是父亲的亲生骨肉,我才是。”
咦?我惊了惊,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白影还是笑的淡然,揽着我不让我发出一点声响。
夜公子的语速倒很正常,“嗯,我的确不是,但封地不授女,别忘了,你是女儿身,如果让天下人知道,你也没有半分资格。”
“看来昨天那些黑衣人果真是你派来的,你想借书灵之手拆穿我女儿身的秘密,真是高明,书灵所说的话,比这武林上任何一人说的更有说服力。”
那原本是愤怒的语气,却夹带着悲凉。我没有想到夜公子竟然也知道景玉的秘密,但是我很想告诉她,那些黑衣人,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我又懊恼起来,七姑姑你怕是添乱了吧。
夜公子顿了半晌,“黑衣人是何人所派,我并不知道,但是我不出手相救,只是那些人你足以应对。若我去救,让三娘误以为我们联手,那现在你就不会好好站在这里。”
“哦?那我该感谢你了。那后面来的两人,想必是我故意输给他们的。我就算是死在你面前,你连眼也不会眨半分。”
冷冷清清的玉公子竟然也会这么讥讽的说话,这果然是一出……戏,却不像是好戏。如果我不认识这两人,一定会认为他们是一对吵了架的情人,但关键是,我认识他们啊!还是平日里都冷的像冰块的人,从他们嘴里说出这些话,就好像是太阳打东南西北边出来了。
“若是昨夜被围困的是我,你又会如何?”
“眼睁睁看着你死!若是你不死,我会上前再添一刀!”
声音十分戾气,听的人心一抽,本以为两人要打起来,却是半日听不到一点声响。
我朝白影看去,他弯着眉眼细看了会,在耳边压低了音,“儿童不宜。”
不说还好,一说!分明就是引诱我去看!
“我已经过了及笄之年。”
他低声笑了笑,“对,现在刚好是破瓜之年。”
“……是碧玉年华!”
“不一样么?”
破瓜破瓜,难听!我闷哼了一声,俯身往下看去,虽然依旧看的不清楚,但至少能看得到青影了,为什么那青影之下,还有些许白色露出。
我愕然。
夜公子把玉公子压、压在身下了!下面的手手脚脚还在奋力挣扎,手上乱抓着落叶泥土烂掉的果子往上面扔,终于是听到嘶声,“你疯了!”
没有任何回应,看的也不真切,耳侧只有嘶嘶声,衣服……被撕破了吧。
不管树下的是什么人,但是这种场面似乎连空气都有些凝滞。况且我还窝在一个男人怀里,我仰头朝他看去,见他微阖着眼,似在浅睡,摇了摇他,“你说我们要不要下去救救景玉,她叫的好像挺惨的。”
白影连眼也未睁,淡淡道,“等会会叫的更惨。”
我皱眉看他,“为什么?”
他睁眼看来,轻声笑了笑,“以后你会懂的。”他又慢慢合起眼,“这种事,我们不便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我看再等,景玉就要被强了……”我揪着心继续探身看去,还未看清,只听得啪的一声,玉公子已经翻身出来,捂着心口生生吐了一口血。
“不要侮辱我,拿剑杀了我,像三年前那样,一剑刺穿我的心口,我死了,父亲的全部东西都是你的!”
“我知道当年刺入的分寸,当初如果不这么做,你娘恐怕已经告诉父亲,不和你了断……”
“那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在自己的骨血和野生子上,你觉得他会留你吗?”
玉公子字字如刀逼人,至少那野生子比私生子听来,更是不饶人,也难听千倍。
从这只言片语中,我也慢慢理顺了思绪,虽然不十分明白过程,但毋庸置疑的是,三年前从未见过的两人成了恋人,但是后来知道对方身世,景玉的母亲鹤夫人逼迫两人分开,景夜为了不让鹤夫人告诉平定王,于是出手伤了景玉以示两人界限分明,从此两人再未见过。
所以从一开始,景玉便不想见他。
夜公子这个时候,该暴走了吧。
“你伤的很重,让我看看。”
……以后谁再说女人的心思难猜,我一定把夜公子推到前面去,男人的分明更难猜!
景玉此时已经是衣衫不整,那被撕扯破的地方实在引人遐想,见白影也要往下看,我伸手挡住他的视线,“不许。”
他瞟了一眼,笑道,“你也不许看。”
我偷瞄了一眼,唔,那被扯去的衣裳掩饰不住景夜那高大身段,肤色真好,不像白影,太白了,一点也不健康的模样。
景玉缓缓站起身,手还捂着心口,只是昨晚白影替她疗伤,好像并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看来伤不仅在外面,还在里面。
“离开三娘的眼线太久,她又会胡思乱想了。父亲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遗嘱,你休想跟我抢。”
“你真想一辈子做个男儿身?这次是你脱身最好的机会。”
“说的不错,只是你当真是为了我好么?”景玉忽然长叹一气,却更像是释怀,忽然看着他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景夜。”
第一次听她唤夜公子的名字,却不知为何,有一丝残酷的意味。我抓紧白影的衣襟,却不想说话,和下面的两人,一起静默。
风很轻,却刮的人浑身都疼。



、第十二章  阑珊

大白天的被我撞到这么一件天大的事,蹲在树上思绪乱飞,听得他们脚步声渐远,我揉了揉快没知觉的腿,正想下去,白影却没松手,“嘘,还有老鼠在动。”
我皱眉看他,“有人在跟踪?”
“嗯。”
我思索片刻,恍然,“三夫人派来的人?”
“或许。”白影侧了侧耳,我却是什么都没听见,“走了。”
他松开了手,身上没了倚靠,晃了一下,我摇摇晃晃的落了地。见他衣袂飘飞,恍如仙人,刚落下便叹道,“瑟瑟,下次别在一个男人身上磨来磨去,不是人人都是柳下惠。”
我看了他几眼,“我明明很乖的蹲在树上,是你揽着不让我动。”
“果然还是个小丫头。”
白影笑着摇摇头,慢步往镇上走去。我跟在一侧,想到刚才的事,心还在乱跳,扯了扯他衣袖,“你说,三夫人的细作知道他们今天碰面还、还这么亲密,会不会对他们下手?”
“后面不是又翻脸了么。”
我蹙眉道,“没想到三夫人竟然会是这么歹毒的人,她是想让两个子嗣自相残杀,然后她吞掉平定王的家财么?”
白影笑道,“女人的心思难猜,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夜公子不是平定王的亲生子,玉公子又是女儿身,这些却无外人知晓。林家中对平定王的记载可是说此人性子刚烈直爽,他若知晓夜公子非亲生,怎么会容忍下他?”
“你是说,平定王因为某些原因,隐瞒了这件事?”我想了想,“会不会是平定王要面子,没有揭穿这件事,所以心夫人刚生下孩子,就让她带着夜公子离开了王府?”
“那玉公子呢?”
“玉公子……或许是平定王不想后继无人,所以将她当作儿子来养。”
白影摇头道,“玉公子出生时,平定王才三十,要生儿子的时间还很多,他总不可能一开始就这么打算。你不是说鹤夫人生性要强么,可能让玉公子女身男养的,是鹤夫人,而非平定王。”
真是越说越多疑问,连我自己都要被绕晕了,不对,是一开始就晕了,从发现这“两兄妹”的奸丨情时!
“只不过两个子嗣还在襁褓时就离开平定王府,恐怕真相远非我们能够猜测得到。”
“嗯。”这话我也赞同,而且即便我们有猜对的地方,得不到景家人的证实,也是没用的。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回到了三夫人的宅院。
两位公子都没有回来,我和白影相觑了一眼,忽然想两人是不是找地方去换衣裳了。瞬间又飘到刚才那香丨艳的场面上,鼻腔一热,差点要见血。
我干咳两声,回了房,想了想拿了另一个本子记下这件事,白影见了,问道,“怎么又换了个本子。”
“这是林家的规矩,太过私密的事,不宜公开在武林上,但是为了方便日后林家人知晓,便专门开个暗本,这样不会让外人知道,又不会淹没真相。”
他淡笑道,“你们倒是考虑的很周到。”
“几百年的书灵招牌可不是白挂的,嘻。”等墨迹干了,我将本子放在暗格,见他还站在一旁,问道,“你身上没有大碍了吧?”
“没有。”他伸手过来,笑道,“今天天气很好,教你踏雪无痕。”
想到那如神的轻功,我立刻站起身,眼睛一定在闪着精亮,“嗯。”
出了院子,玉公子竟然也在凉亭中,我看了四下,不见夜公子,忽然有些失望,其实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好像也蛮配的。因为物以类聚,都是冰块……
“玉公子。”我快步走了过去,她缓缓转过身,仍是冷的淡薄,我扯了扯笑,“你的伤好些了吗?”
她默默点点头,眸子里薄凉的很。
这让我怎么也无法把她跟那在树下歇斯底里的人联系起来。
“书灵姑娘。”她忽然开口,“你那日,为何会救我?书灵的职责,不是只负责记载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以前便觉得那双眼像山泉一样清冷但是灵动,现在看来,真的就是女子的眼,我却一直没有发现,“你是不是觉得……连你的兄长都没救你,我这不相关的人却救了你,觉得不可思议么?”
她面上很明显的绷了绷,不动声色的避开那话题,“若你是有目的救我,只管说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一定会给你;你若只是纯粹救我,我现在也可以许你一个心愿。我不喜欢欠别人恩情。”
“我……”我尴尬片刻,干咳两声道,“去救你,我的确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一样东西。”
她蓦地有了些许冷笑,“哦?那书灵尽管开口,你要我的什么。”
我正色道,“你的心。”
景玉微拢眉头,“唔?”
我继续正色,“我当时是想要你的心。”见白影在一旁憋笑,我真想把他给踹走,“因为……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玉公子,喜欢你整整十年,但是没想到……”我蔫了般说道,“没想到你是玉姑娘。”
话说到这,那冷冷的俏脸也终于是化了冰,倒好像也染了三分笑,“抱歉让书灵姑娘失望了。”
我叹气,“是啊,很失望。唯一不失望的就是,你比我年长几岁,但是你前面……嗯。”
这是我唯一能拿来安慰自己的,她面上却是泛起了红晕,微微侧对白影,说道,“当着自家相公的面说这些,你倒是不害臊。”
我真想说白影是把剑,剑该不会有男女之事吧。这是我想了很久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所以啊,你不用还我人情,你就当作是我把十年前的人情还给你好了。”
景玉满是疑色,“十年前我救过你么?”
我心中更是悲痛,她果真是忘的一干二净了,我又转念安慰自己,她是个女的,又怎么会记得帮助过一个小女孩,要是我是个呆萌的小男孩她没记住才是不正常的吧,“十年前,你来过齐州城看花灯吧?”
景玉想了许久,说道,“的确,当时正好路过,听闻齐州城花灯十分美丽,便随母亲去了。”
“那时候正下着大雪,你还记得吗?”
我急切的看着她,努力唤起她的记忆。
“嗯。”
我松了一气,笑道,“当时我跟二姐也在看,后来被人潮挤散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是你带着我回到了林家。虽然只是三条街的路,但是我却一直记得。”
她那柳眉又蹙了起来,“因为是路过,所以我一直随母亲一起,途中的确是有去拜访过林家,但是出来后坐上马车,就直出齐州城,印象中并未有这件事。”
我愕然,支吾道,“你、你当时是穿着白衣?你送我回到林家,就看到你转身上了马车,我问爹爹那是谁,他说那是平定王二公子,不正是你么?”
景玉默了良久,我连气都要屏住了,她缓缓出声,却又带着一分隐忍般的笑意,“书灵姑娘,只怕你是喜欢错人了。”
“……”我呜呜扭头,“白影,白影。”
他伸了伸手,“借你胳膊。”
这是什么破世道!喜欢个女的十年不只,还喜欢错人了!难道真如七姑姑所说,我就是个奇葩体质,不但奇葩别人,还奇葩自己。我宁可是别人遭殃啊!救命,心脏连中两箭,要挺尸了!
景玉忽然问道,“书灵姑娘当着自家相公面前说这些,剑兄的反应倒是很淡定。”
要穿帮了!
白影淡笑道,“瑟瑟还小,有些事,总要弄清楚,才会安心。否则即使做了夫妻,心远了,倒还不如不做夫妻。”
景玉终于是露出真正的笑,虽然很清浅,“剑兄真是豁达之人。我之前还在想你们是否会泄密,现在看来,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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