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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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张者-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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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来了,看那个香港人那么年轻,说不定还没成家呢……”    
    “我虽然对姐妹们的说法不报任何希望,可是对未来还是产生了一种美好的憧憬。在最后一次坐他的台时,他很动情地告诉我,他要走了,第二天的飞机,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他说,这次在大陆能认识我很高兴,希望能成为朋友。问我愿不愿意去机场送他。我看他那么诚恳就答应了。他当时给了我一千港币,我不要。我说,我去送你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而不是一位坐台小姐的身份。他说,港币在大陆是不能自由流通的,这钱是留给我做纪念的,希望看到这钱就能想起他。”


第四部分:毒药一个荒诞的怪圈

    “第二天,我依约去了他所住的宾馆。他连忙起身为我冲了杯咖啡,就像你一样。”梦小令说着掐了我一下。说,“他也问我咖啡加不加糖,我说加。他就打开了一个包,把糖加了进去。”    
    后来,我回想起宾馆发生的事,隐隐约约觉得那糖有问题,因为我喝了那加糖的咖啡后便全身燥热,有一种东西体内冲撞,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鸟。那鸟不断向笼子外冲,你越设法把守,那鸟就越冲动。    
    “他见我喝下了咖啡,便从床下搬出了个号码箱。他将那号码箱打开,里面全是一扎扎的钞票。他说,如果小姐不嫌弃我,请把这笔钱收下吧!我希望和小姐有一种更亲密的关系。我觉得我已守不住了,那笼中的小鸟最终还是冲破了鸟笼放飞了。    
    “接下去的事是不言而喻的,我把处女之身给了金钱,给了那个我并不爱的香港人。我原以为第一次会给一位我爱的人的!可是……我实在守不住了。又有什么好守的呢,我为谁而守呢!后来我昏睡过去。当我醒来后那个香港人已不知去向,那个号码箱摆在我身边,当我打开之后愣住了,那一箱钱全是十元一扎的,数数也不过十来扎。我愤怒地将箱子摔在地上,趴在床上大哭起来。真没想到到头来我还是只把自己卖了一万块钱。    
    “书终于出来了,可是父亲也去世了。最终他也没见到自己的著作出版。我守着那一大堆书在家里哭了几天。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可换来的是一大堆废纸。那书对于我来说不是废纸是什么?那书只对父亲有意义。父亲去世了,书出来也没什么意思了。书卖不出去,这年月谁还会对宋词研究感兴趣。    
    “坐台小姐是不能干了。我大学毕业分配到一个国营大厂当办公室秘书。收入不高,可工作轻松,也没什么压力。我过起平平静静的日子。”    
    “那你为什么又做了坐台小姐呢?”我问。    
    “唉——”梦小令长长地叹了口气。“企业效益不好,我下岗了只有重操旧业。不过,我为自己定了一个原则,绝不出台。还有,我做坐台小姐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目的,那就是希望碰到那位曾经帮过我的人。”    
    “你碰到了吗?”我搂着她,有些打趣地问。    
    梦小令往我怀里钻了钻,说,“可以说找到了,也可以说没找到。他和你是一类人。所以,我见到你后就有一种亲切感。所以我才主动的。”    
    “你还是把我仔细地看看吧!说不定本身就是我呢!”    
    “不可能是你,我们从来没见过面。”    
    “那当然!”我觉得梦小令说的倒是实话。    
    “再说啦,嘻嘻——”梦小令笑笑不语了。    
    “再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梦小令在我头上点了一下,“否则你就不会让我出台!”    
    “这——”我几乎醒悟过来。原来在她看来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生意。我说,“既然你这样认为,我也不会欠你什么,我会给你钱的。只是我不知道你值多少钱?”    
    “你!”梦小令显然是动了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为了钱才和你这样的。你太过分了!”说着她呼地一下掀开了被子,就那样赤裸着下了床,“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    
    嘿!她居然给我来这一套。我不由暗下冷笑。她以为自已是什么人,她明明不是梦小令却自称是梦小令;她把我经历的那件事讲得绘声绘色像真的一样,却又根本不认识我。如果不是碰到我了,还不知博得多少人同情,骗走多少钱财呢!我说:“要走你就走吧!我就不送你了,我懒得起来穿衣服。你要多少钱开个价,只要合理我会给你的。”    
    “你,你混蛋!你是个王八蛋!”她哭了。    
    我坐在床上没吭声,无论是什么女人,都会把哭当成武器,连坐台小姐都不例外。开门放她走了,我躺在床上点了一根烟。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她说得对。要不我怎么会和她才认识几小时就这样呢!我不但不是一个好人,可能还是一个王八蛋,我把她干了最后连钱都没付。我还是我吗?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曾经帮助过梦小令吗?那个被梦小令称之为好人的人和我是一个人吗?那个人好像是我好像不是我。那个人或者说是过去的我,想像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现实的我。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我走进了一个荒诞的怪圈。    
    


第四部分:毒药只有去当坐台小姐

    关于这部叫《坐台小姐》的小说,我写了整整一夜。当早晨的太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我的写字桌上时,我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笔。我伸了个懒腰,并且长长地打了个呵欠。这时,在我床上沉睡的女人翻了个身,醒了。我茫然地望着睡眼惺忪的她,双手不由捂住了稿纸。她瞄了我一眼,也缱绻地打了个呵欠,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是不是又写了黄色情节?”我定定地望着她问:“你是谁﹖”    
    “什么?”    
    她瞪了我一眼,然后用食指在我太阳穴上重重点了一下,说,“你写小说写糊涂了。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她是我老婆?”我大惑不解,“我什么时候有的老婆,我不是单身汉吗?我不是曾先后把两个叫梦小令的坐台小姐带回了家吗?”    
    床上的她起床后便上了卫生间,她出来后又走到了我的身后,双手搂住我的脖子问:“怎么样?你那《坐台小姐》写了多少了,是不是把自己老婆也当成坐台小姐过了一把瘾?”我双手抓住她的双手,用头用力顶着她的乳房。问:“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她望着我笑了,见我特认真的样子说,“我就喜欢你这种装得傻头傻脑的样子。快漱口吧!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就知道我是谁了”    
    “是嘛?”我起身去了盥洗间。这时,这位自称我老婆的女人开始熟练地弄早饭。当我洗完澡后她已将牛奶鸡蛋煮好了端在桌上。她说:“你吃过饭好好睡一觉,中午我会把你需要的人带来。”    
    “什么人?”我莫名其妙。    
    “你真得了健忘症了你不是让我找一个做过坐台小姐的回家给你讲经历吗?你写小说需要素材!”    
    “哦,是这样!”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装着什么都想起的样子。我说,“老婆你先讲讲她的背景吧!”    
    “好吧!”老婆说,“这个女孩出生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她本人也是大学生。在她毕业那年父母都去世了。她被分配到一个国营大厂做厂办秘书。后来,她和本厂的一个姓谢的小伙子结了婚。一年之后他们意外地生了对双胞胎。    
    “对这对小夫妻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大喜事。他们心存感激地为两个儿子一个取名谢天,另一个取名谢地。真是谢天谢地呀!可是,好景不长,他们所在的那个国营大厂由于连年亏损,发不起工资了,她成了下岗女工,他每个月也只领一点生活费。一家四口,这叫他们怎么过:面对嗷嗷待哺的孩子,他们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呀!    
    “过六一儿童节那天,两个孩子闹着吃肉,夫妻俩相对无言,家里已快一个月没沾荤腥了。两个孩子其实挺懂事的,他们并没有闹着要玩具或者闹着去动物园。对于正在发育成长的孩子,他们要吃肉恐怕是合理的要求了。当爸爸的咬咬牙走了出去。无论如何也要让孩子过节时吃一顿肉,哪怕是包一顿饺子也行。孩子他爸爸手里捏着拾块零钱,去市场上转了几圈也没下决心割肉。这是一个星期的菜金,吃了这顿肉下星期只能用酱油泡饭了。    
    “这时,他不由在一个肉案边停下来。他见那肉案边围了不少人,一块肉在案子上被顾客拨弄来拨弄去的已快掉到了地上。那肉一半在案上一半悬在空中摇晃着诱惑着他。于是,他心中一动,不由把那肉抓在手中。从来没有当过贼的他当时太紧张了。他抓住肉就往怀里塞。有谁买肉往怀里塞的,他的行为明白无误地告诉人家自己是小偷。如果他大摇大楼地提着走说不定没有人敢问他。    
    于是,屠夫们一声喊打,操着家伙便往身上招呼。他当时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跑。可是,菜市场人那么多往哪跑呀?他只跑了几步便被打翻在地。等派出所的赶到,他已躺在血泊中了。    
    “她带着孩子还眼巴巴地等着孩子他爸买肉回来呢!邻居却跑来告诉她,孩子他爸在菜市场因偷肉被卖肉的人砍了。她像疯了一样拉着孩子便向外冲。奔到菜市场见救护车正呜呜地开来,让人触目惊心。她嚎叫着扑进人圈内,见孩子他爸全身是血,怀里还紧紧地抱着那块肉。他望着老婆孩子居然笑了,举着手中已染上自己鲜血的猪肉说,我不会有事,挨了一顿打换了一块肉也值了。说着便昏了过去。    
    “两个孩子哭叫着,喊爸爸我不吃肉了,我再也不吃肉了拉着担架不放。医生连忙把母子三人劝开,说还不知伤势如何,赶紧送医院,流血过多会有危险的。    
    “望着远去的救护车,母子三人坐在地上哭成一团。让人见了无不垂泪。有人说屠夫太狠了,偷一块肉就往死里打,居然用刀砍。都不买他的肉,罢市了,让他的肉变臭。据说那天菜市场的肉无人问津。    
    “后来派出所的对此事进行了调查。可是,由于当时人多,无法确认是哪个具体人砍的,只有算在那被偷的摊主头上,让他赔偿医药费。    
    “后来,孩子他爸成了残废,左脚脚筋被砍断了。据他自己说,当时刚跑几步就被一个菜农的扁担绊倒了。有人举刀砍在他的脚后跟上。一边砍还一边骂,砍断你的狗腿让你跑。我还以为腿真让刀砍断了呢!没想到只伤了脚筋。由于孩子他爸的残废,原本就困难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在万般无奈中她只有去当坐台小姐……”


第四部分:毒药香水的名字叫毒药

    早餐的时候,老婆给我讲了一个血淋淋的故事。我觉得这个故事完全可以写进我的小说中,可以当成一个大情节来写。我说:“你和那个坐台小姐约的几点?”    
    老婆收拾着桌子回答:“是中午!”老婆说,“你先睡一会吧!别这样迷迷糊糊的。我上街买菜,然后顺路喊她。”    
    “好!”我叹了口气走进了卧室。我是该好好睡一觉了,最起码将自己从自己设计的情节中自拔出来。我进卧室时还没忘了关照老婆一句,说:“买菜时注意一点别和屠夫发生争执。”    
    老婆笑了,说:“我不偷不抢谁还敢用刀来砍我。”    
    我说:“还是注意一点好。”说着就躺下了。等老婆把我叫醒已是中午了。我出了卧室见客厅里有位小姐正坐在沙发上等。老婆说:“你们谈吧我去做饭!”说完就进了厨房。    
    我和那小姐打招呼,她显得年轻漂亮,要不是老婆介绍她已是两位孩子的母亲,我怎么也看不出来。我问:“喝点什么?是茶还是咖啡。”    
    “咖啡吧!”她答。    
    “要加糖吗?”我边冲咖啡边问。    
    “不!要苦咖啡!”她答。    
    “哦!”我不由独自愣了一下。我觉得又要进入一种重复,太可怕了!我把冲好的咖啡递给她。我问,“你做过坐台小姐?”    
    她答:“不是做过,而是现在还在做!”    
    “你怎能当坐台小姐呢?多可惜。”    
    “坐台小姐又怎么啦!你们对坐台小姐都心存误解。以为坐台小姐就是和人家出台以卖淫为生的。这是一个偏见。其实大部分坐台小姐是不出台的。她们只陪客人跳舞唱歌,靠小费赚钱,每次小费至少是五十,大方的一百两百的也有。没有必要去赚那种钱。坐台小姐陪客人也是一种服务,现在有些地方不是已公开向坐台小姐征税了吗?只要坐台小姐自强、自主、自爱,这完全是一个正当的职业。”    
    她的这番高论让我耳目一新,从而使我对坐台小姐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我不由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梦小令!”    
    “什么?”这简直是……我又问:“哪几个字?”    
    “梦幻的‘梦’,小令是宋词的一个词牌。”    
    “什么……?”我定定地望着她,又开始犯糊涂了。    
    她说:“觉得奇怪是吧也难怪,我和你爱人是重名!”    
    “天呀!”我不由喊出声来,开始怀疑自已是在梦里、在现实中还是在小说情节中。    
    “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你爱人没有给你介绍过。我们是在同一个舞厅坐台时认识的。我们是好姐妹。她现在是不用坐台了,因为有了你。唉,她是碰到好人了!”    
    “是吗!”我惊恐地笑了,我的老婆也叫梦小令也当过坐台小姐。我长长地吸了口冷气,闻到了这位梦小令身上也有一种我非常熟悉的香水味。我知道这种香水的名字叫毒药。    
    


第五部分:找不到话说打破沙锅问到底

    孩子他爹有一个很飘扬的名字,叫李红旗。据说他娘生他那年,见南地有一队红卫兵打着红旗在走,于是便给儿子取名红旗了。红旗生下来嘴歪,小时候村里人都叫他李歪嘴。不过,现在都不这样叫了,叫孩子他爹。也就是说孩子他爹成了李红旗的绰号。本来吧孩子他爹是孩子他娘专有的称呼,村里其他娘们也这样叫,就有些那个了。按城里人的话说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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