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岛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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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岛的秘密-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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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我想起了当地人常送我们的美丽的羽毛制品,那都是些舞蹈时使用的古老羽毛冠复制品及长串长串的羽毛。早先来复活节岛的人都见过岛上显要人物头戴飘舞的羽毛冠,身穿羽毛大氅,活像古代墨西哥和南美的国王。安德烈斯的洞穴里会不会藏着与此类似的东西,只是年代不那么古老呢?我说包里装的是羽毛制品吧!这样猜,大概错不到哪里去。然而,即使是羽毛制品,那么是头饰还是别的什么呢?其他几个人都激动而紧张地等着我开口,我一定得经受住这次考验才行。    
    “我的阿古—阿古说是‘con pluma’—‘带羽毛的’。”我小心翼翼地说,尽量避免说得太具体了。    
    “不对!”豪亚愤怒地大吼道,“不对!”他又怒不可遏地说,“再问问你的阿古—阿古!”    
    胡安·豪亚认为这一招儿成功了。他面带怒容,对目前这样的情景感到非常得意。小阿坦露出绝望的样子,擦着汗珠儿,用恳求的目光注视着我,好像在对我说,现在你得竭尽全力求你的阿古—阿古显一下灵才行。“图穆”与安德烈斯神色严峻,慢腾腾地走了上来。这种情景真叫人捏一把汗。因为我这个不速之客,贸然闯入他们私生活中,最容易激怒他们。要是有个好歹,谁也不会知道我究竟上哪儿去了。这间偏僻的小屋里有什么动静,村里是一点儿也听不到的。朋友们也许会认为我一定失足坠落悬崖峭壁或是身陷秘密洞穴而无法逃脱。世界上再也没有像本岛有这么多可以藏匿的地方,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地面上永远消失掉。    
    包里究竟装着什么,我根本无法知道。我只能胡乱猜测而已。会不会是“塔巴”,即树皮制的布料呢?    
    “是穿戴的东西。”我毫无把握地猜道。    
    “不对!再问问你的阿古—阿古,好好问一下!”    
    他们都气势汹汹地向我步步进逼。这时,我心里一面考虑怎样抓住机会杀出去。一面琢磨着包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衣料!”我怀着最后的希望孤注一掷地胡乱猜了一下。    
    只听得他轻蔑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我的话,接着就叫我打开包。他们都围着我,个个脸色铁青阴沉。我解开芦苇纤维搓成的绳子,抽出一本尚未装订成册的书,书页上写满朗戈—朗戈文字,有点儿像“村庄艇长”给我看的那本无比珍贵的书稿。书上的象形文字都是用墨水书写的,由于年代久远,墨水都已褪色了。    
    突然,我想起西班牙语里,“钢笔”和“羽毛”是同一个词。于是,我就啪的一声将书往桌上一扔,差点儿将烛光扇灭,怒气冲冲地挺直身子。    
    “我的阿古—阿古说得完全正确!”我说,“它告诉我这是‘带羽毛的’,而这本书稿的确就是‘用钢笔抄写而成的’!”    
    他们的脸色刷的一下全变了样。他们倒退几步,面面相觑,都吓傻了,原来是他们自己搞错了。就连那个胡子拉碴、目光炯炯有神的豪亚,脸色也全变了,他可从来没料到这一手。小阿坦打破了沉默,他惊讶得不知所措,只会结结巴巴地说:“哎,你的阿古—阿古真灵,的确神通广大!”    
    这句话在那个满脸胡须的豪亚身上燃起了嫉妒之火。    
    “请看书上的阿古—阿古!”他说,“请看吧!”


第九部分:在地下世界的“神鬼”中间 野外宴会和舞会

    于是,他像翻阅荒诞的连环图画那样翻动这本书的宽大书页,翻到一个地方停下来,让书敞着。左面书页密密麻麻地写着神秘的象形文字,没有注释,右面一页则一再出现二十个同样的象形文字,用歪歪斜斜的字体翻译成当地的语言。书页下面单独用褪了色的黄褐色墨水写着一行字。    
    “阿古—阿古就在这里。”他指着那一行单独写的文字轻声咕哝了一句。    
    于是,我就读了起来:    
    柯卡瓦—阿罗,柯卡瓦—图阿,特—伊戈    
    阿—奥—特—阿古阿古,埃鲁阿。    
    “‘如果封面和封底损坏了,必须把本书重抄一遍。’”书的主人自豪地说道,“这就是书里阿古—阿古的名字。”    
    我突然觉得这一招倒是非常高明。这本书的原作者批上一条颇有实际意义的意见,这样他的后代就永远不敢在细致工整的复本抄就之前让这本原稿散失,而作者又把这一嘱咐化为阿古—阿古,这样一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阿古—阿古就在这里。”他又指着这句话自豪地说了一遍,于是,我们大家都在旁赞叹不已。    
    “这本书真神奇!”我说。我心里感到自己没有选择“有趣的”、“美丽的”、“抄得真好”这样的字眼,而是使用了“神奇”这个形容词,真是恰到好处。看来,豪亚并不懂得书中的内容,他仅仅把这本书稿看成是魔术奇书。    
    从那以后,我们大家都成了知己朋友。他们都叫我兄弟,向我投以钦佩的目光。    
    “现在,我们都是兄弟了!”豪亚说着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现在我们要互相歃血为盟。”    
    小阿坦又害怕,又钦佩地望着他,而我在思想上、体力上都做好准备,竭力不露声色。我在精神上忍受了这些折磨后,谁也别指望捅我一刀就能把我吓唬住。    
    豪亚迈着僵直的步伐走进后面一间小屋。我想他回来时准会带上一把小刀,不料他却带回一个瓶子和五只玻璃杯。他打开瓶子往每个杯子里倒:那四个杯子只倒上一点点红色液体,而我的杯子却被斟得满满的。我们大家每人都一次又一次地说“特卡普”这个产生魔法的咒符。以前阿坦曾跟我说过这个字眼能给人以马纳,这样阿古—阿古就会施展神力。早年来此考察的人,把复活节岛上的这个字眼翻译成“举行仪式时使用的土灶”,这是不正确的。其实,如果“特卡普”前面没加上“乌穆”这个词,那它与土灶就毫不相关,而“乌穆”这个词才含有土灶的意思。    
    我们一再重复这个产生魔法的字眼,直到大家都说够了为止。趁没人注意的当儿,我嗅了一下杯子里所盛的东西。原来是他从平托号军舰上弄来的红酒。我们大家喝酒前,豪亚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我们来喝我们大家搀在一起的血。”    
    把红酒当做血这种想法,一定是从教堂里学来的。于是,我们一饮而尽。他又给我们斟上。他自己的杯子里及其他几个人的杯子里大约只斟了一英寸酒,而我的杯子却又斟得满满的。    
    “你是我们的大哥了,痛痛快快地喝吧!”豪亚兴致勃勃地说。他不能随便多喝酒,这一点使我感到很高兴。于是,屋里几个人都以阿古—阿古为题吹起牛来,同时,也就相互之间的兄弟般关系说了不少大话。我是他们这伙人的头头,又掌管着“钥匙”,那是打开他们洞穴的“钥匙”,也是通向我们五个人的“鸿运”的“钥匙”。就我所知,“图穆”负责第二个洞穴,如果我能回本岛,在他们中间永远定居下来,那个洞穴也将归我所有。    
    这瓶酒很快喝光了,大部分都是我喝的。    
    “瞧我的胡须!”豪亚得意洋洋地说,“我的力量就在这里!”    
    当年我乘坐“康提基”号木筏在海上漂泊了一百零一天之久,他们没能看到我当时的模样,对此我感到很遗憾。但是,即使我现在已经把脸修刮得干干净净,他们也承认我的魔力。我从来也没有这样欢欢喜喜地喝过酒,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非常想喝酒。我感到情绪高涨,欣喜万分。我看了看表,已是凌晨3点。营地离此路途遥远,得马上动身回去。我捡起那本珍贵的朗戈—朗戈书以及那只盛着洞穴“钥匙”的篮子时,这几位兄弟说,他们打算翌日到营地拜访我,届时由我做东道主请他们大家一起吃上一顿。我对他们大家表示欢迎,然后就和“图穆”、安德烈斯及阿坦走出屋去。户外夜晚的空气清新凉爽。    
    第二天,在阿纳基纳的平地上,我们为村里的居民安排了一次规模盛大的吃烤肉的野外宴会和舞会。考察队的医生及村医生在做餐室用的帐篷里,从塞巴斯蒂安神父指出来的纯血统长耳人的耳垂上采取血样。轮到市长及其家人时,他们自豪地让大夫采血,就好像大夫从他们的耳垂上采取钻石似的。


第九部分:在地下世界的“神鬼”中间 纯血统的复活节岛人

    这一场面充满生气与欢乐。市长戴着草帽亲自四下奔走,依次召集所选定的人员。四周洋溢着歌声、欢笑声,还有弹奏吉他的音乐声及马匹的嘶叫声。我刚到烤肉的火坑吃了一块大肥肉,这时,一个身穿被人丢弃的旧军用大衣的瘦削老人,在我面前勒住马。他衣衫褴褛,牙齿全部掉光,长满花白胡须碴儿的双颊深深下凹。他友好地向我打招呼。我请他下马,随意品尝土灶里的烤肉。但他只是俯下身子向我喃喃地说:“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告诉你,你将会双喜临门。巫师艾尔·布鲁乔对我说过,如果你于星期天午夜上他家去,你就会交上好运,以后你将永远福星高照了。”    
    夜色笼罩了大地,整个村子又黑又静。市长屋里的烛光已经熄灭,两个黑影偷偷地从屋里溜了出来。考察队员参加星期日宴会乘坐的吉普车和马匹,早已返回阿纳基纳营地,村子里和营地上的人们早已安睡了好几个小时,因为这时已近午夜了。    
    夜深人静,吉普车又驶回村子,关上车灯停在市长家花园的门口,谁也没有发觉。刚行过洗礼仪式的婴儿的红发父亲坐在司机座上,而个子矮小的叔叔阿坦则坐在他的身旁。他们给从屋里溜出来的那两个人让出座位。吉普车熄着灯沿村里大街向教堂轻轻驶去,然后向下驶至海岸,再沿海岸向上朝麻风病防治站驶去。    
    这两个人是埃德和我。我们并没有回营地,而是非常秘密地留在市长屋里,于晚上执行探险任务前小睡了片刻。我们离开村子,驶近“巫师”的屋子时,感到忐忑不安,因为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吉普车在离小屋几百码远的地方停下来,埃德与那个红发男人等在那里,我与阿坦两人摸黑往前走去。    
    我们走到那堵倚着破烂不堪的梯子的墙前,看见夹杂在亮晶晶的巨大香蕉叶之间的神秘屋子时,阿坦迟疑了一下。    
    “你得独自先进去。”他凑在我的耳旁说,“你是我们的大哥。你得敲敲门说:‘胡安巫师,起来迎接鸿运!’”    
    于是,我踏上嘎吱嘎吱作响的梯子,翻过墙向小屋走过去。四周一片寂静,犹如墓地一般。我举起手用手指关节小心地在这扇古老的门上叩了三下。    
    “胡安巫师,起来迎接鸿运!”我一板一眼地说。    
    没人回答,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在那幽灵般的屋子四周刮着的阵风,使晶莹闪烁的巨大香蕉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香蕉叶像巨人的手指高高伸展着,像要摘下那圆圆的明月似的。远处传来海水轻拍海岸的声响。    
    “再试一次。”小阿坦隔着墙低声对我说。    
    我又敲敲门,又把这句话说了一遍。可是,仍然只有风声回答我。    
    这时,我疑虑重重,心想也许这又是他们设下的圈套,也许就在这时他们又在对我进行新的考验。阿坦见我犹豫,轻声要求我再试一次:他们准是进屋睡觉以祈求鸿运。可是在他们约我来找他们的这个时间里,三个人全部睡得这么死,看来是不可能的。因此,我心里觉得十分沮丧。是不是他们站在门后等候我的阿古—阿古去见他们?顺便说一句,随风摆动的巨大香蕉树上洒满月光,树下却很黑,旁边沙沙声特大,真有些怪。是不是他们躲进矮树丛后正在偷看我,看看我的阿古—阿古是否真的那么灵?有一两次,我似乎听见里面有些动静,但是并没有人出来。我第二次敲门时,还是没人答应,于是就不愿再试了。我正转身想走,忽然门后响起很轻微的声音,于是,我回过身来做最后一次尝试。    
    “胡安巫师,起来迎接鸿运!”    
    门慢慢地开了,一位年轻妇女手拿一盏油脂灯走了出来。我朝她身后望了望,没见别人,只见小桌四周有几只没坐人的木凳。那天,我就是从这只凳子上接过那本朗戈—朗戈书稿及洞穴“钥匙”的。    
    她告诉我说,那三个男人都走了,可能都进洞去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猜想他们认为我的阿古—阿古一定会跟踪前往找到他们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洞内碰头了。    
    幸亏阿坦当机立断,决定立刻进村寻找安德烈斯。他快步越过田野向西南方向走去。这位妇女吹灭了灯,在皎洁的月光下坐在墙边的木凳上,并叫我也一起坐下。我还能想起她的脸庞,她就是胡安·豪亚的妻子,市长的小妹妹。月光下,我情不自禁地注意到她美丽的侧影。她的身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波利尼西亚人的特点。她使我特别想起阿拉伯或闪米特族的美人。薄薄的嘴唇,细细的鼻子,鼻尖儿略圆,真是具有古典美人的模样。她的皮肤很白皙,无法使人理解她就是纯血统的复活节岛人。实际上,她是真正的长耳人,我们的船上还保存着一份她的血样呢。


第九部分:在地下世界的“神鬼”中间 巨大而庄严的石制头像

    这位妇女很聪慧,我和她进行谈话毫不费劲。我们两人单独在一起待了好久。一点钟了,两点钟了,阿坦还没有回来。我们在月光下一直坐在板凳上闲聊,我从她那里了解到好多情况。她告诉我说,那三个男人做出决定,认为我应该有一种羽毛制成的阿古—阿古,因为上次我们谈论过羽毛制品的事。但是,为了使它具有神力,他们到老塔胡—塔胡家去过。她宰了一只鸡,用鸡毛制成一顶鸡毛冠,准备让我戴上。几个小时前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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